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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翠翠冷笑着，把鸭油膏收了回来，抓起碗小口喝汤，而她埋在鬓边碎发里的目光像一根针，扎进地板蛀烂的虫洞中。

    楼下忽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送饭的伙计心神不宁，关上门，逃命似的跑开。

    她学着城里的浪荡子吹了声口哨，对方头也没抬，拢了拢衣服，冷脸回屋。

    风翠翠放下梳子，无聊地朝风里吐了口气，想试试这个天气还能不能呵出白雾。

    风翠翠眼珠子一转，调侃道：“你怕我收买你？”

    簪子上的珍珠发出撞击的响动，小孩子朝她走了两步，黑眼珠在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她忽然来了劲儿，又换了几个姿势，每一次都故意摇着金钗发出响动逗那孩子。

油膏，送你了。”

    对方还是不肯接。

    远望那骨相，这也是个美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捡了自己断掉的帛带裹脸，难不成是个麻子？

    整个驿站二层，只有她一个人，一楼则站满衙役，把这里围成了一座孤岛。

    风翠翠娇笑，把身子往前又探了探，下意识去扶发钗，袖子却无意间勾松鬓边的绢花，等她抬起手臂逗孩子时，稍稍牵引，绢花淬不及防落了下去，掉在孩子脚边。

    饭后开始下雨，她又悄悄打开窗，拿了把篦子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梳头发。那位足智多谋的小山爷并不在，连跟在他身边的少年也不知所踪，只有在房里匆匆见过一面的女人靠在马棚边，望着从伙房跑出来的小孩子发呆。

    “有趣。”

    孩子找不到声音来源，在院里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