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家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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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啊啊啊啊！]

    明明是乱步说要保护悟的，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从此之后，他全方位被乱步宠爱着。哥哥做他的跟屁虫，甜品他第一个吃，新书他第一个看，衣服他先买。

    不，不对。

    是一起恶劣的故意杀人案，凶手采用诡计，希望让别人以为是车祸造成的死亡。

    他只会窃窃地笑。

    但是有一次乱步没开口，长长久久地没说话。

    他被江户川家撕裂，裂口一边是乱步一家，另一边是孤单的他。

    五条悟接过他户籍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东京咒高，全称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风景优美，绿化工程完成情况良好，与他在横滨居住的乡村差不多。

    他曾经想要强忍着，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自尊心在他心里熊熊燃烧，在眼睛刺痛时提醒他不能放松、不能软弱、不能被这一点痛打倒。

    悟想起了眼睛痛的经历。

    终于，江户川悟开口：“这个案子，其实我已经——”

    可是，家人们告诉他，这是能力，是天赋，是维系亲情的小手段。

    乱步爱着江户川悟，江户川悟被乱步非常直白地宠爱着。

    他一开始就怀疑，并且在江户川家的八年生活中，就算后面彻彻底底融入了，也坚定地怀疑下去。

    在悟认识到江户川家的聪慧之前，他一直以为关心着他的大人不知道他会讲话，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里满是戒备。

    为什么男孩会亲吻他的额头，还说“抱歉，弄疼你了。抱歉，没有下次了”呢？

    ……是因为我不是亲生的吗。

    “兄弟一起。”

    爸爸：“你想到了。”

    离高专最近的别墅群里，就有他第一次买下的房子，那时他就在猜测或许杀怪人的老巢就在附近，不然不会这么干净。

    无意义的乱码在眼睛被按后消失不见，他听清了男孩说的话。

    那个被称为哥哥的男孩才八岁，黑发俏俏的，忽然伸出手固定住悟的脑袋，另一只手狠狠地按悟的左眼，他挣扎不能，感受眼睛被按爆的痛感，猝不及防呜咽出声。

    他从和服里掏出被咒力严丝合缝包裹的咒灵，此前根本看不出来有东西藏在里面。

    他有些累了，五条家的和服被他弄脏，看起来灰扑扑的。

    “趁大家都不在，为了以后的

    但是。

    悟向妈妈撒娇：“妈，你说没想到嘛~”

    悟骄傲地抬头：“嘿嘿，其实我想——”

    手移开了。

    悟想明白了，他高高昂起头，大声说：“爸爸你觉得我想到了吗？”

    呆呆的话语蹦出来：“乱步，你在哪呢？”

    如果五条悟是咒术界的“神之子”，那江户川乱步就是未来推理界的神。

    爸爸：“我觉得你想到了。”

    这样的人。

    很难想象一个高专有这么大，比五条悟口中的“小地方”大多了。

    情绪随着眼泪溅出。

    五条悟出差，学长学姐出任务，同班同学也不在学校，校长开会去了。

    “能力”把他们死死缠在一起。

    爸爸：！

    说起横滨，他就想起哥哥了。

    在他有记忆时便如此。

    “看透真相对于江户川家来说，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大人们温柔注视悟，轻轻抚摸悟的脑袋，“你不是也有吗？”

    [想……哥哥……]

    悟曾经亲眼见识过江户川乱步千里外捉凶、万里外索敌，不过谈笑间将被抹之迹复原、将存有之物湮灭，而当江户川乱步出名时，也不过才十二岁。

    可是。

    他已经离开横滨九周，毫无消息就是最明显的消息。他哥哥虽然聪明，行事却随心所欲、不察礼法。

    无法不喜欢。

    要不是因为爸爸妈妈，他或许早就被“第一厉害的乱步”宠坏了。

    “不！你要说你觉得我没想到！”他气呼呼地说。

    他张开手，解开被压缩的咒灵。他丑陋的宠物伸展躯体，吐出比他庞大数倍的物体。这灵感来源于咒术交流网站版块里面的袚除咒灵方法交流贴。

    他要给乱步的，是独特的、唯一的原因，不能是片面无知简单的解释。

    他很害怕，他已经很害怕很小心了！为什么还要来伤害他！

    笑这人可怜，一生之中，连遇到真正的天才这种事情都不敢想象！

    那么，他只能说，五条悟你做到了，而且做的很成功。

    乱步感到一股使命感，他走到妈妈身边，轻轻拽了拽妈妈的衣角：“爸爸欺负弟弟，爸爸坏！”他假假地哭，五秒后没止住，真情实意地大哭起来。

    喜欢智商、外貌、性格？

    举个例子。

    偌大的学校里，只有他和结界内负责看守的咒术师几个人。

    “……”他抿嘴，语气急了，“爸！你快说你觉得我没有！”妈妈在旁边笑着看他们。

    他扶着墙慢慢滑下，刻意处罚自己跌落的疼痛。

    水滴在他脸上。

    那天他张开眼睛，伸展肢体，看见了他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说着他还不能理解的语言。

    要不是因为乱步，他本来不会哭的，本来可以忍受的。

    直到陪着他学会控制眼睛的哥哥习得性眯眯眼，悟和哥哥的身份才反过来，变成他整天跟在哥哥后面，希望有方法帮助哥哥治好眯眯眼。

    他不想悟来找他，那谁也发现不了乱步。

    江户川悟怀疑五条悟试图用无比丑陋的面具阻止他出校门。

    “不，你想到了。”

    “那么接下来。”

    悟觉得自己蛮幸运的。

    他才发现自己发出了声，声响在树林间穿梭，激起树叶的问责。他慌张擦去眼泪，左右看看，恢复一派天真。

    哭。

    “你想到了。”爸爸插嘴。

    他慢慢走遍了东京咒高。

    每个人都抱他，哄他，嘴巴吐出乱码般的声音，用担忧的眼光看着无声流泪的悟。他那时或许小小一个，明明五岁却听不懂语言，哭却不发声，像一个傻子。

    乱步拍拍悟：“嗯嗯嗯，我觉得你还没有想到。”

    他欣赏的美德乱步全都占了，他讨厌的恶习乱步一个都没有。

    他目送同班同学离开，然后闲来无事，正好大魔王五条悟也出差，他就在学校里面乱逛。

    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聪慧，不过是他哥哥随意一瞥而已。

    他的手和乱步的手牵在一起。

    他向乱步眨眼睛，蓝色眼睛全是咸咸的海水。

    [可是你才欺负我。你把我眼睛弄得那么疼。]

    爸爸妈妈对悟直言：“乱步有着看透真相的超强推理能力，我们不希望他无意中伤害别人，也害怕别人因此伤害他，所以来到几乎没有人烟的山村生活。但是，悟，你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想法。”

    他很爱哭，因为眼睛无时不刻在刺痛，眼泪流下时，温暖抚慰了眼球。是乱步打破奇怪的羞耻心和家人们不厌其烦的安抚安慰，温暖了他的心灵。

    现在的江户川悟很喜欢哭。

    原来这就是思念。

    “果然，江户川悟没法分辨的，五条悟也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把意识流的地方替换了，补充了江户川家里的小故事，可看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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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给了他一个掩盖咒力的面具，造型实在太丑，面糊糊的五官加上缠了一圈的绒毛，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哭意酝酿。

    “你有没有被这个能力伤害呢？”

    妈妈扭头看爸爸，目光冷冷的。

    是单纯觉得江户川悟很配合，还是希望能从户籍里面找出“江户川悟”出现的原因？

    现在回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乱步。每次得出答案，也很快会被自己否认。

    “哇！！！”

    反跳痛比按下时更难忍受，他喉咙是呲呲声，肆意的哭被压抑在他心里。

    乱步看见他哭了，连忙过来抱起他。他至今清清楚楚记得乱步说的话：“哭吧。不要忍受痛苦，不要戒备我，尽情哭吧，哥哥会保护你的。”

    或许听了他无尽的吹嘘，有人会认为只是江户川悟对亲人的过度美化，认为乱步只是普通聪明的孩子。

    后来他发现，他的世界和乱步的世界不一样。

    他应该没说出口吧？

    世界上能隐藏江户川乱步的人，只有乱步本人。

    是他第一个学会的字。

    憋不住了，他放声大哭，转头对着乱步：“哥，爸欺负我，呜呜呜。”

    悟瞬间想要哭泣。周围没有人，他才慢慢流出泪来。

    悟心里想。

    “这不是任务，也不是目的。悟随时可以拒绝。我们能不能拜托悟，和乱步一起找到最合适的、习惯并接受这个能力的使用方法呢？”

    爸爸喜欢逗他。爸爸是著名的刑警，喜欢出题给孩子们玩。乱步总能很快说出答案，但是悟不行，他还没理顺关系，凶手就已经被剧透了。

    那天，相机里记录了一切，每年生日都要放出来看。

    [哭。]

    他一直以为无尽收集信息是眼睛的“不足之处”。

    妈妈遮住脸，相机放在前面：“好，悟还没想到。”

    男孩在哭，大声地哭，他对悟说：“哭呀，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