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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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你管！你们再闹下去我就告诉老师了！”

    这一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明显和其他几场的不一样，从发试卷后眼神就一直在西尔维娅这片地区乱晃，西尔维娅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了两次，她非常小心翼翼，手中的纸条已经快将答案记满了，还剩最后两题。

    “珍尼，你干嘛护着她！”男生有些不服气。

    伊斯顿夫人预估着她回家的时间刚做好饭菜，她们坐在客厅的小桌前，黑发的女人有些削瘦，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正温柔地看着她的女儿，“今天也去教布朗家孩子数学了吗？”

    已经快到学期末了。

    “没关系。”

    书店的老板经常看到眼前这个黑发的小姑娘，每次买的都是她这个年纪看不懂的书，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西尔，西尔……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老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瞟了一下她写得满满的卷子：“坐下吧。”

    “嗯，布朗先生说他家孩子成绩提高了很多，让我暑假再去几次。”

    珍尼看到，西尔维娅那只背对着老师的手缓缓张开。那张写满答案的纸条像是突然被火焰点燃，瞬间变成灰烬消散了。

    珍尼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看向她们这边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给她。西尔维娅不动声色的接过，她们不再说话了。

    西尔维娅曾在6岁时和伊斯顿夫人四处漂泊，如今母女二人生活在伦敦一个不起眼的小房子里，自从伊斯顿夫人找到了工作，她们近几年的生活已经好了很多了。

    “那怎么行，西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这些，好吗？”伊斯顿夫人揉了揉她的头发。

    伊斯顿夫人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她的工资不高，却还是给西尔维娅报了一所好学校，这意味着更高的经济支出。西尔维娅没有父亲，母亲的工资光是承担房租和西尔维娅的学费就很困难了，她成绩很好，提出当家教来赚钱，这样家里就不用再给她零花钱。

    “没问题，那么和以前一样，先付一半。”西尔维娅说。

    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女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走着，她穿着有些廉价的上衣与牛仔裤，脚上的那双帆布鞋也有些磨损。

    西尔维娅想要赚些钱满足自己的开销，她想过去打工，可年龄原因没有人愿意雇用她。于是除了当低年级小孩的家庭教师，她想到了另一个赚钱方法。——她提供答案，那些成绩不好的孩子给她报酬。

    冰冷的雨滴打在西尔维娅脸上，虽然有雨衣的遮挡，但她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淋湿了一些。在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后她缓缓睁开眼睛，身边的景象在她眼中变得朦胧。

    西尔维娅听她的，伸出手然后张开，什么都没有。

    身后的珍尼紧张地低下头，她坐在西尔维娅的正后面，从她的视角看到了西尔维娅手中攥着答案，纸条从手掌的缝隙露出一个小角。

    此时伦敦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她的裤子其实还没有旧到那种程度。

    大脑变得反应迟钝，思绪变得黏腻。西尔维娅觉得浑身不舒服，喉咙像是烧起来一样。

    只有坐在她身后的珍尼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因为那是现实中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这也是西尔维娅没想到珍尼刚才会挡在她身前的原因。

    老师的声音和她刻薄的长相一样不近人情，西尔维娅放下笔，默默地站了起来。

    “手，伸出来。”

    这就是她与珍尼之间的‘交易’。

    珍尼曾经也像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看不起她，在她与西尔维娅达成‘合作关系’后他们的关系才有所好转，但是绝对还没有到达能成为朋友的地步。

    “站起来。”

    今天天气晴朗，轻柔的风吹动女孩柔顺的发丝，她走到了校门口，背后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她回到了家，将那双破旧的帆布鞋换下，将刚买的那本书放在了课桌上。母女二人住的房子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窄小，门口的右前方就是她的卧室。她说，“妈妈，我回来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男孩叫约翰·威廉姆斯，他家里条件不错，一直看西尔维娅不爽。他不懂为什么她那么贫穷还目中无人却能获得老师的喜欢。他说，“除了学习好，你还有什么优点？没有爸爸的可怜虫。”

    “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谁能想到年级第一这么穷酸，那条牛仔裤都旧的发白了！家里连买条像样裤子的钱都没有吗？”

    西尔维娅终于抬头看向了站在她眼前的人，她蓝色的眼眸闪过冰冷无比的光，似乎在对他说最后一次警告。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约翰莫名一抖，但是他又及时镇定下来，直直向少女对视回去：“还敢瞪我，你妈妈没有说过你这样很不礼貌吗？哦对了……”

    老师蹙了下眉，她又说道：“另一只手。”

    身后的那两个男生一直在坏笑，似乎在等着看好戏。没等男孩把话说完，一个女孩将西尔维娅挡在身后：“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

    女人心急如焚，她顶着大雨想要找寻一家医院，全身都湿透了，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发出哀鸣。

    西尔维娅向女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吃饭，说了句，“嗯。”

    她平静地看着老师，额角却沁出一丝冷汗，如果张开另一只手就会被发现作弊，她的心跳稍微加快了几分。

    西尔维娅看着眼前的女孩，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女孩名叫珍尼·怀特，家里的有钱程度比这三个男生差不了多少，她是与西尔维娅拥有‘合作关系’的人之一。

    珍尼-怀特看着眼前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孩，她的蓝眸还是与往常一样平静：“那，那就好，我刚刚就是路过这里才顺手帮你的，你别多想。”

    她并不觉得帮人作弊有什么低劣，她需要钱，与她交易的孩子想要好成绩，她利用自己聪明的优势赚钱，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纸条被她藏在了另一只手里，这个老师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没有任何视觉死角，西尔维娅不可能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有所动作。

    ……

    一名黑发女人骑着自行车，后座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双目紧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唯一的一件雨衣披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写文了，可能有些生疏（笔力跟不上脑洞什么的），以前都

    她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而第四场考试则有些困难。西尔维娅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做完了试题，可是她一直没能将答案传给珍尼。

    西尔维娅坐回位置，老师转身又巡视其他同学，终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在刚上新的书架前挑了一本书，当然，她核对过书后的价格是她可承担起的，才将书拿起到柜台付了帐。

    西尔维娅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她接过书，转身离开了。

    西尔维娅来到了一家书店前，书店里的人不少，她默默巡视了一圈，最后来到右侧的一排书架前。

    西尔维娅挑眉看着珍尼，她嘴角微弯：“当然，谢谢你，怀特。”

    ——

    听到珍尼的威胁，约翰怂了，他叫上另外两个男生让他们跟自己走，走之前撞了下西尔维娅的肩膀，她差点没站稳。珍尼拉住西尔维娅，“伊斯顿，你……你没事吧。”

    她已经把初中的课程自学的差不多了，上个普通学校家里的经济也不会紧张，她说，“妈妈，初中不用再帮我找这种好学校了，一般的就可以了。”

    西尔维娅缓缓抬起手，她的蓝色眼眸没有丝毫波动，就当老师以为能抓到作弊把柄的时候，那只手张开了，依然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哦，瞧啊，这是谁？西尔维娅·伊斯顿。”

    天空乌蒙蒙的，雨下的很大。

    空气中混合着雨水和泥水的味道。

    还有一周就可以毕业了，这些人和她什么联系也不会有，她不想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自己的时间。

    西尔维娅盯着他，她近来一直对他们的嘲讽置之不理，但是如果对方敢提她的母亲，那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她上的这所小学是这附近最好的了，这里也不乏有钱人家的孩子。学校每次考试都会排名，她凭本事考的最高分，可有些人并不服气。对于身后的嘲讽她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西尔维娅挑选进行交易的人知道，而那几个人绝不会泄露这件事。

    “你居然敢无视我们！给我站住！伊斯顿！！”

    小孩子欺负同龄人有时候就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十分强壮，比同龄的西尔维娅高出半个头，直接按住她的肩膀。

    珍尼从来没见她笑过，她怔了一下，随后将视线从西尔维娅的脸上移开。她才不会承认她刚刚居然觉得西尔维娅笑起来很好看：“咳，这周末的考试，四门，没有问题吧？”

    但事情发展的并没有那么顺利，她听见高跟鞋的声音离她的位置越来越近，及时将纸条攥进手里。

    西尔维娅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生，她转学来这所学校的一年多一直没什么事，可这学期开始这几个孩子就一直在针对她。

    1991年6月

    考试当天，期末考试一共考四门课程，前三场西尔维娅与珍尼之间的“交流”都十分顺利。她抓住空隙，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答案传给珍尼，没有任何监考老师发现。

    雨，偏僻的小路，路边的屋檐下似乎有乌鸦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尸体。黑色的鸟儿发出沙哑的鸣叫，啄食着它的血肉。

    “正好做好菜了，西尔，快来吃饭吧。”

    虽然穿的如此不起眼，但女孩清丽的容貌却吸引着过路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