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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草镇自那往后,就开始做起了蛇草的生意,渐渐有了些名声。

    忽然有一日,它无意间学会吸取那棵小树散发的那股令它感到舒适的气息,然后它就自然而然明白了,这叫修行。

    那个月夜里,她念诵的心法口诀极不寻常,黑蛇听着听着便在心里跟着默念,念着念着就感觉自己沐浴在月光之下,月光不断地往自己身体里钻,月光流淌之处,浑身上下无处不舒坦。

    第12章

    不仅会下山救人,保佑蛇草生长,甚至给人指路。

    真是蛇不可貌相。

    这就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了,孟园做足了心理准备。

    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故事里说的有道行的修道人了。

    可惜它并没有称霸山林的野心,依旧只守着小树过日子,偶尔出去打打猎,吃完一顿能管好几个月,不论晴霜雨雪,每日都伴着小树入眠。

    有大妖盘踞于此,散发的妖气就像是人类嗅到灵气一般,对一些野生动物也是一种裨益。

    大蛇所居的松山虽然在深山里,但显然它并非一直呆在深山,偶尔也会出山,至于做什么不清楚,但那条蛇道便是证明。

    此方世界却没有那种灵气氤氲之地,也挑不得条件,只能就地种道,条件简陋,环境不佳,心中也是不免紧张。

    不过最叫孟园感兴趣的却是蛇草镇上的几座庙。

    走回松山时,已是正午时分。

    用人类的话说,它是一条很自闭的蛇,这片山是它出生的山,有一天它无意中吃了那棵小树上的银色果子,渐渐开了灵智,有了一丝微弱的思考之力。

    “老人家或许有些夸大,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进山想寻那条大黑蛇,但从没见过。不过就在十几年前,咱们镇上有人去山里采药迷路出不来,说是遇见一条黑蛇指路。”大叔说到这里,便很是兴奋激动,毕竟人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见过的事物,“那人我还认识,我听他亲口说的!我以前其实是不信什么蛇仙的,都现代社会了不是?不过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大,人类科学才发展多少年,哪里能解释得了世间万物呢?人呐,还是得有一点敬畏之心。”

    孟园却不一样,她冲它行礼,唤它道友,还说敬佩它的向道之心。

    不过故事里的道人与妖魔总是势不两立,见面就打,一口一个妖孽,满嘴斩妖除魔。

    大蛇仍盘旋在银白小树旁,一动不动晒着太阳,像是化作了一尊蛇雕像。

    它靠着那一抹微弱的思考,将松山占领下来,盘踞于此,也一并占据了那棵不凡的小树。

    孟园问那本地人:“这故事挺有趣,你们信吗?”

    《重生之逍遥游》

    虽然她看起来还是个凡人,但黑蛇模模糊糊感觉到,她一定很厉害。

    见她果然不再多说,那条竖直的黑线才缓缓扩张,化作椭圆的瞳孔,警惕渐消。

    听说蛇草镇周边的蛇都比其他地方多,毒性更毒,若不是这边的蛇也更加野性难驯,恐怕早就有养蛇场来做生意了。

    孟园便含笑道:“道友,我方才去了蛇草镇,听说了几个有趣的故事,恰巧与你有关,不知你听过没有?”

    它静静望着那边的人类。<                                                /p>

    一般种道最好在灵气浓郁之地,上个世界时,她居住在洞天福地之中,自无这种烦恼。

    良久,才又闭上眼睛,兀自小憩起来。

    在孟园双目闭合没有察觉的时候,黑蛇悄然睁开了竖瞳。

    蛇草镇以种植蛇草蛇药为生,对蛇自然也有崇拜,那几间庙宇便修建在镇上,每座庙中供奉的并非神像佛像,而是一尊尊黑蛇像。

    吃过午饭后,她便在小树旁席地而坐。

    可是女人也给了它很珍贵的东西。

    敌军大概也听闻蛇草镇上有只骇人的大蛇,怀疑其有些神异之处,便没再派人来了。蛇草镇因此才保留完好,镇上这几座庙便是那时被黑蛇救下的人立起来的,全都是快上百年的老建筑,政府还会定期派人来检查维护,可珍贵了。

    比睡在小树身边还要让蛇舒服,舒服地令它简直想要在湖里打个滚儿。

    蛇冰冷的竖瞳一眨不眨,定定望着她。

    黑蛇能感觉到,她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气息,她对它的态度,还有她之前念的那段法诀,都证明她不是个凡人。

    没有大蛇在前方开道,即便有蛇道人走起来也颇为艰难。孟园在山间密林里跋涉,一边回想着方才在蛇草镇上的见闻。

    孟园也只是打趣一句,并无多少恶趣味,放下包便去附近找了水,捡了柴,在山上烧了一锅白粥,就着刚买的咸菜吃了。

    什么是向道之心,黑蛇不懂。

    凡人——黑蛇开启灵智后从人类的话本中听到的称呼。

    大蛇仍将她盯着,竖瞳几乎缩成了一条线。

    本地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神态很悠闲的样子,手里提着个茶杯,笑着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老一辈都这么说,我爷爷从小就这么跟我讲,还说亲眼见过那黑蛇,说是比水桶还粗,能一口吞下去一个人呢!”

    黑蛇很少与他们接触。

    黑蛇不明白,但它知道人类很聪明,那时候的它也已经聪明得跟人类差不多。

    于是它便溜进了人类的城镇,躲藏在不引人注意的犄角旮旯里,观察着人类的交谈、言行,看戏台上戏子们唱戏,听茶馆里头说书先生说书,还有长辈给孩子讲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故事,孩童们凑在一起读小人书。

    说是近百年前,国家危难存亡之际,蛇草镇沦陷在敌人的战火之中,敌国一支军队来此烧杀抢掠,结果不知从何处突然冲出来一条巨大的黑蟒,竟然不怕枪击弹药,比水桶还粗的身躯一扫一滚,就把那群敌军全都给压死了。

    孟园猜测大概也曾是有过的,但都控制不住那些蛇,这才渐渐没了。

    视野一片黑暗,然而感知之中,却仿佛有一团明亮的绿光正在身旁浮起,宛若黑夜里的明月一般。

    原来它已经不是寻常蛇,是蛇妖了。

    孟园是它见过的第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它知道,寻常人都是凡人,而不寻常人不是凡人。

    黑蟒扫清敌人后便游进了山林,不见踪影。

    它也就一并学了很多道理,很多知识,很多故事。

    庙子都大开着,平日并不关门,任凭游人进去游览拍摄,若能捐一捐香火钱就更好了。

    大蛇卷起来的尾巴轻轻抽动了一下,相比粗壮的身躯,细长的尾巴尖颇为小巧,微微卷曲着在地上拍了拍,激起尘土飞扬,仿佛是某种无声的制止。

    大蛇早已成妖,妖类气息自与凡俗不同,妖气弥漫之下,催生了周围的山林草木发生变化,最明显的便是那些蛇草蛇药。

    孟园在庙前驻足良久,一番观察之下,发现庙子里竟然还真有香火气,虽然不多,但确实有。

    想着大叔的那番话,孟园脸上便忍不住泛起笑意。

    孟园要做的便是取那明月一缕光辉,种入己身。

    也是她以貌取蛇了,起初见它还以为那是一条暴烈又冷酷的蛇,不料竟然还是一条善良好心的蛇。

    它吃了很多小树果实,越吃越清醒,也越长越大,越来越粗壮有力,从此成为这一片山区的霸主。

    迄今为止,依旧时不时有老人逢年过节去蛇仙庙里烧香,做蛇草生意的商人也年年来捐香火钱,求蛇草丰收、风调雨顺之类,也不知效果如何,反正这边的蛇草年年都长得很好。

    之后又来了几波人,黑蟒回回都会出现,将敌人或是杀死或是赶跑,救人无数。

    首先便是感知道蕴的存在,她的神魂强大,以前又种过一次道种,这一步并不难。

    出来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去却足足用了半天。

    大概是见孟园感兴趣,便有路过的本地人生了闲心,给她讲蛇仙庙的由来。

    孟园顿了一顿,继续道:“说是近百年前,有一条大黑蛇帮助山下的百姓抵抗倭军入侵,百姓为了感谢它的救命之恩,给它修了几座蛇仙庙,听说它还给山里迷路的人指路呢……”

    难怪她张口便叫它道友。

    孟园将它看了几眼,蛇睁眼回看过来。

    来自血脉的传承告诉它,它成了妖。

    盘膝闭目,凝神静气,等到心神一片宁静之时,便放开感知,感应小树上凝聚的道蕴。

    孟园面上笑意更甚,从善如流地止住话头:“好吧,看来你听过了。”

    而后便要令自身与道蕴产生勾连,也算是培养默契。

    她已经猜到蛇草镇之所以存在,大概是源于那条大蛇。

    妖是什么?

    她是它见过最厉害的人类。

    仅仅一个晚上,黑蛇便发觉自己比从前更强大了一分。

    黑蛇本没打算把小树让给她,毕竟那是让它变聪明,又变得不寻常,最后变成蛇妖的宝贝。

    不过它从未见过不寻常的人,倒是见到一些不寻常的鬼,比如一些有城隍庙的地方,城里时不时就有自称巡游神的鬼游荡,偶尔还能见到城隍一类的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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