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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被扫开的手, 乐池洛罕见地愣了一下。

    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里,宿晶大嗓门的声音逐渐远去,另一种声音却缓缓加强。

    还好为什么是还好。

    他们在鼓掌,在尖叫,在为他们的舞台喝彩,许多声线杂糅在一起,像一只曲线错乱的交响乐,滴滴答答,闹得宋时序几乎快听不到场务的声音。

    乐池洛的颤音很明显,宋时序听出来了,侧着头,蹲下来,视线与他平行。

    宋时序的手还紧紧箍在乐池洛的细腰上,直到灯光暗了下去,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才慢慢放开。

    “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刚出完汗, 地上凉, 别感冒了。”林宴温柔笑。

    本就不远的距离将空间连同呼吸一起压缩,空气随着体温余热而晃动,变成一个一个悬浮在身体四周的细小颗粒,夜光水母一样漂浮着。

    “干得好,干得好!”

    宋时序嫌弃好歹:“菜, 就多练。”

    他不想要自己的队友知道这件事。

    林宴笑着让他慢点跑,别摔着。

    没事就好。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所有人的舞蹈刚好卡在消失的beat上。

    一提

    走在最后面的宋时序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加快脚步,他轻轻扫开乐池洛的手。然后他一把捞过宿晶的腰,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乐池洛很坚强,他不需要人可怜,也不需要人帮助,他享受战胜困难,战胜病理的感觉。

    从演播厅下来,他们跟随工作人员的指示回到后台休息室。走在临时搭建的通道里,通道两侧站满了候场的歌手,大家都在看着他们。惊喜的、感动的、复杂的……什么情绪都有。

    宋时序觉得自己奇怪极了,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脑袋里好像强行闯进来了一个小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净说些奇怪话,害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错乱了。

    眼角的红痣弱化了乐池洛脸上的冷意,它与粘在白皙的脸侧的头发相接在一起,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颓虐美感。

    忽然,一个黑影将他笼罩起来,黑影站的很近,散着热气的演出服几乎贴上他的膝盖。

    台下的观众呼声一声比一声高,尖叫声的分贝还在不断攀升,所有人都沉迷在这场意外狂欢中。

    有什么可比较的。

    他很沉迷这种无人问津的状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用说话。

    六名成员向观众席鞠躬,直到灯光彻底暗了下去,他们才起身。

    他觉得自己好奇怪,脑子里有两个兴奋的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告诉他,他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超娱,不会继续当偶像爱豆,另一个小人告诉他,你很喜欢这种感觉。

    为什么要比较

    宋时序刚想骂人,一抬头,看见乐池洛眼底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晃动,懵懂,像勿入钢筋森林的小鹿。

    “他乱讲。”他听见乐池洛这样评价他。

    跟现在这个情形一样,症状也是从分贝过大的舞台上下来就开始了,紧接着会是脑袋昏沉,然后是发烧……

    “感谢onlight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主持人在台上控,但底下的观众不放过他们,属于onlight的尖叫声越来越高。

    为什么这个人说话的尾音总是这么轻像一缕洒进屋的月光,怎么也抓不住的,朦胧无比的月光。

    “谢谢大家。”

    下台后,乐池洛的脸惨如白纸,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他弯下腰, 用那只还在发抖的手臂伸向宿晶。

    “宋时序又要骂我神经了。”很远的地方,宿晶这样说。

    怦——

    他有些慌乱的回过神,问乐池洛,“不舒服”

    乐池洛好像还没缓过劲来,眼神呆呆地飘在地上。工作人员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他。

    队友们排成一排,准备鞠躬。可乐池洛还没回过神来,大框架动作已经让他精疲力尽,最后的琵琶收场他更是预知了所有力气来结束。

    听到他的话,宿晶惊讶地说:“这算什么失误呀?宝贝,这叫救场!你都不知道, 我激动的都差点叫出来了。”

    “凭什么”宋时序垂着眼睛,带着蔑视。

    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乐池洛直到——他们终于被认可了。

    “onlight!onlight!onlight!”

    尤其是宋时序。

    宿晶贴着乐池洛,走在宋时序前面。宋时序一言不发地将宿晶的腰封带绑起来,让他想起刚刚在台上给乐池洛的腰做支撑的样子。

    这种完美呈现偶像舞台的满足感。

    他有惊恐症,两年前,他还在纽约的时候,怒气冲冲的乐父对着他打出那一巴掌后,后遗症就开始与他共存了。

    在台上还没什么感觉,但从舞台上走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状态就不太好了。一旦安静下来,乐池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声,这种什么都能听到的感觉会被无限放大,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一周前,他从live house回来的那天晚上。

    乐池洛的胸口微微起伏,队友的耳返里是他一下比一下重的喘气声。

    乐池洛的心还在怦怦跳, 脑子嗡嗡的。就像过山车后遗症一样,明明他已经回到地面上了,但还是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上,连听觉都是滞留的。

    乐池洛带着他的10秒个人part,还有一支琵琶,完成了盛大登场,完成了完美谢幕。

    宿晶腰很细,不过老实讲,没有乐池洛的腰细,似乎也没有他的腰那么软。

    抬头一看,是宋时序。

    跑远的宿晶无暇顾他,“你帮我捡一下嘛。”

    乐池洛眼底是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他微微喘着气,热气扫在他的脖颈上。

    好在宋时序帮人帮到底,直接强势地扶着他的腰,带他站到了聚光灯下。

    漂亮得要命。

    “哇哦, 宋时序,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好。”爱上滞空感的宿晶发出惊叹。

    宿晶负气推开宋时序的手, 捂着脸跑向乐池洛, “乐乐,你看他~咦乐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严肃。”

    怦怦——

    摄像师直接放大镜头,给乐池洛一个特写。因为舞蹈框架太大,他的领子被扯开了一点,脖子到锁骨都是一片汗泠泠。

    这种成就感,甚至远远超过他征战欧北美的巅峰时刻。

    汗泠泠的,脑袋嗡嗡的。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乐池洛的嗓子好像在冒烟,他晃了一下, 不明显。“我刚刚走位失误了, 我应该要去队伍最后面的。”

    就在成员们都担心,经过高强度的舞蹈唱跳后,乐池洛还能不能稳稳弹出音调时。乐池洛直接转轴拨弦,扫出一段流程又清脆的谢幕曲。

    还好场务扶住乐池洛了,不然乐池洛的手臂被撞到……

    那些像是浮游生物一样的微小颗粒,瞬间停了下来。

    宿晶跑得太快,腰封掉在地上。

    “宿三日,你爆装备了。”宋时序嘲讽。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你有什么事吗?”

    队友们都沉浸在喜悦中,但乐池洛很难从后遗症的症状里脱离出来。

    很久以前,乐池洛就对他说过这话。时间有些久了,但他还记得。那是在北美,在加上好友的第一天晚上。

    “你好厉害呀。”

    大部分情况下,他既不难过也不痛苦,只是纯粹受身体的影响,会有很明显的情绪问题,莫名其妙的低落,控制不了的流泪。

    “词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唱到C#5了!我唱到C#5了!”宿晶又哭又笑,转头看见跟队的团综镜头还对着他,觉得不好意思,跑到角落里躲着了。

    本就不大的休息室将空间连同呼吸一起压缩,空气随着体温余热而晃动,变成一个一个悬浮在身体四周的细小颗粒,夜光水母一样漂浮着。

    “你离它近点。”

    林宴温柔说:“是吧?是吧?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

    宋时序立刻移开了目光,别扭了半天,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视野里,那颗红得晃眼的泪痣被无限放大,靠近,短暂地停留在宋时序的眼睛底下,然后像落日一样消散不见。

    吱的一声,腰封收好,皮革边缘发出不能再紧的摩擦声。宋时序回过神。

    三百六十五天的云和月,他们没有辜负。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进。

    宋时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些词是你写的”

    高潮来临,琵琶在乐池洛手上反复变成了能击退敌人的利器,能剐人,泛着光。明明是最后的全队part,但镜头却只给他特写,乐池洛低垂着眼看向镜头,又A又帅,漂亮的不像真人。

    乐池洛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家伙会这么顺从地站在他眼前,他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最后还是跑去领导包厢,请出金牌主持人出面控场,观众们才得以安静下来。

    喻文江扭了一下头, “大家都很喜欢你,你给他们带来了惊喜。”

    蒋词在里面等很久了,一上来就抱住大家。

    “好累啊。”宿晶大喘着气, 趴在地板上。

    第23章 爆改成功

    侧低头,在他的视野里,乐池洛那颗红得晃眼的泪痣被无限放大,靠近。

着变换队形,以乐池洛为核心依次位列,让乐池洛完全暴露在镜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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