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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自己胸腔内的那个气球又开始鼓气膨胀了,因为宋时序对他的好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将要破碎,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爆炸。

    无关宋时序送了什么,无关其他,这是乐池洛最想表达的自白。

    乐池洛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在震动,这种共鸣给他一种错觉,他觉得宋时序的心跳声也在加速。

    “好。”宋时序感觉自己说这句话时还在颤抖。

    可在宋时序眼里,乐池洛这个样子无异于实在撒娇。

    “我送你什么东西不是重点,你为什么想要抱我。”

    脑海里甚至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错觉——他希望乐池洛再多说他几句,哪怕骂他也好。

    “有事叫好人,没事宋时序。”宋时序也放下手,嘴角不自觉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的意味。“你对人际关系的界限分得倒是很清楚啊。”

    心底那股是难以冲散的兴奋越来越浓郁,这股兴奋让乐池洛搂住“好兄弟”宋时序的脖子,甚至将宋时序向后撞了一下。

    “你真的愿意把这些手稿送给我吗?”他像一只小尾巴一样站在宋时序身边,很执拗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打算怎么办?”乐池洛不自觉睁大眼睛, 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拥抱宋时序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

    宋时序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乐池洛,目光落在他的嘴上,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比起我喜欢什么,你能发现自己喜欢什么才是最难得可贵的。”

    难道我喜欢什么有这么重要吗?

    宋时序看着他,乐池洛脸上温度急剧升高。

    “钢琴老师”

    察觉到对方撇开了脸,乐池洛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过近,于是连忙拉开距离。

    我喜欢什么……

    被发了“好人卡”,宋时序罕见地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 “只是因为一份手稿就高兴成这样, 要是那天SONG真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段旋律里出现了一个SONG,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件可以自主选择的爱好,不用撒谎,能确实拥有的,能悄悄保留下来的。

    宋时序吞咽了一口空气,半晌,才开口问他,“没什么。”

    第51章 他很喜欢

    乐池洛不知道宋时序为何又问一遍, 但他意识到这一次自己的回答与上一次不一样。

    视线对上,宋时序黑而深的眼睛正在他脸上停留着,如鸦墨般的睫毛垂落下一片阴影,比外面的雨还要浓稠。

    乐池洛没忍住,重新贴上宋时序,紧紧抱住对方的腰。鼻息间尽是对方衣服上的皂角味,混杂这午后阳光的味道,是乐池洛向往的气候,不自觉多抱了几秒。

    脸靠得很近,几乎靠近宋时序的肩颈处,鼻尖几乎贴在对方的皮肤上,还不自觉地蹭了两下。宋时序深深吸了一口,但没有说话,只是在对方鼻尖凑上来的那一瞬间,急忙瞥开了脸。

    被精英教养出的精致羊羔从来不会表达自我,不会主动说明自己想要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抱我?”宋时序循循善诱,他像一个特级教师,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学生的困惑,为他解惑, 为他答疑, 为他理清自己的思路。

    目送乐池洛远去,宋时序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只要你也喜欢SONG,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那你白天可不能去甲班上。”宋时序似乎在嘲笑他的蹩脚借口。“免得中暑。”

    为什么是我喜欢什么。

    是呼吸加重的声音。

    在他看来,只要你也喜欢SONG,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宋时序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叫人跟你,见完人再接你回去。”

    “你怎么了”乐池洛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宋时序露出这样意外的神色。他熟门熟路地绕道到宋时序另一边,伸出手,按在宋时序的心口上。

    被宋时序盯着有些不自在,乐池洛先他一步走到门口,“回去休息吧。”

    onlight直播第一夜,绝对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他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听过这首歌。

    乐池洛说,“我之前没机会看他,可是我现在有机会了,我想去看看老师。”

    摇摇晃晃的气球在不断膨胀,变大,最后在宋时序的话中爆炸。

    听见名字的那一瞬间,宋时序脑袋一嗡。后面乐池洛再说什么,他再也没听进去了。

    “不是。”乐池洛摇摇头,“是我的钢琴老师。”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乐池洛,他久久没能出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记忆深处那些被他刻意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那些画面非常零碎,模糊,但却深刻,和现在一样——他们还在针叶山时的情景。

    东方的海平面上,是茫茫的一片橙红色。大雾迷茫,只能依稀看见被晕开的橙红色。

    虽然宋时序并不知道,当初灵气逼人乐池洛为何会在两年后变成年初那副拒绝交流的模样,但在那之后他终于开始正式成长,用了半年的时间融入正常世界的秩序,完成自我的成长,站在他面前。

    “你去小渔村做什么?”宋时序问。

    言辞是罕见的嗔怪,宋时序却不生气。心里痒痒的,像是小动物在挠他的胸腔。

    一切事物都变得非常模糊,脑海里只剩下那张放大后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晰。

    乐池洛收起手稿,神色有些担忧。他催促宋时序去睡觉,“你怎么这么喜欢熬夜呢,你就不怕把身体熬坏吗?”

    乐池洛的大学放暑假了,来小渔村找同专业同学,合情合理。

    “可是你的心跳好快。”回答完,乐池洛睁大眼睛,“你是真的没睡,心跳加速,我听说熬夜都会这样。”

    宋时序终于明白色令智昏这几个字怎么写了,他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乐池洛去见那个老师了。

    宋时序抿了一下嘴,“不是这个原因,你一定要去小渔村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殆尽,肌肤相贴,热气在脉搏里潜行,在紧贴处蒸发。

    走到室外,乐池洛惊奇地发现,雨已经停了。

    “不用啦。我知道路怎么走,你还是不要叫人跟我了。”乐池洛煞有介事得提醒他,“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乐池洛这回算是知道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了,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热。”

    乐池洛想起还在美高时,经常看见冰球校队的兄弟们相互拥抱庆祝,于是有样学样,用非常郑重地姿态,再次迎向宋时序。

    宋时序感觉乐池洛会连夜登上火箭飞船,移民外太空。

    在喜欢这件事情上,他是自由的。

    但乐池洛不care这个,毕竟他得到手稿,这远远能抵消一切不愉快。

    绕了一大圈,问题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撤离的瞬间,他抬起头往上看,正好能看见宋时序的唇,鼻尖,还有过分漂亮的眼睛。

    乐池洛的老师……宋时序想起乐池洛弹奏的那首歌,听说就是他的老师送的。

    雨下得更大了, 滴滴答答砸在窗户的合金架构上,吵得人心神难宁。

    雨夜破晓,这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乐池洛不仅变脸比翻书快,还睁眼说瞎话。

    好像也没有很为难的样子。

    “喜欢着什么,意味着你不再是一个只供凝视,只供欣赏的客体。你成为了主体,成为了一个独立完整的人。”宋时序说。

    “因为你送我手稿, 我很喜欢。”这份手稿对于宋时序来说或许是废纸一沓,但对乐池洛来说,是非常最贵重的礼物, “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这确实是,宋时序找不到能够反驳的理由。

    “我很高兴,我想抱你。”

    “你可能听说过,他在欧洲挺出名的,他叫……”

    宋时序似乎没有预料到他这个举措,被撞得有些懵。乐池洛松开对方的身体,又被宋时序揪住衣服拽回来。

    其实乐池洛本人懵懵的,他不知道怎么忽就就“好”了,怀疑宋时序又是恶劣心发作拿自己寻开心。

    宋时序心思微动,“你的同学吗?”

    猛地回神,乐池洛松开手,离开了宋时序的身边。

    “礼尚往来,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够回赠你,你喜欢什么”

    “好。”这回,宋时序回答得干脆。

    只是不小心被乐池洛坐了一下,这人就能一声不吭地逃走,要是再不小心亲一下……

    乐池洛那么喜欢钢琴,却不再久留,他拉着他就要去休息,说担心他,还责怪他,流露出责备又克制的深色——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他们的距离很近,宋时序刚想要开口,乐池洛就抢先一步问他,“你还想我再抱你一下吗?”

    乐池洛有些疑惑。

    “去见我一个朋友。”

    乐池洛视线偏移,清楚地看见宋时序的喉结在快速滚动。

    宋时序抿了抿唇,垂下眼睑注视他, “为什么?”

    被教养的,被约束的,被一直压抑的。这是过去二十年来,乐池洛生活的主旋律。

    “我明晚就下船。”乐池洛摸了一下手稿。

    第一次听到那首钢琴曲,宋时序刚到非常意外。

    可今天,这个世界上最聪明乖巧的学生,学会了如何表达。

    乐池洛誓死守护脸皮,绝对不能让宋时序发现自己还在在意那件事。

    他的声音很小, 并不坚定,但难得的是并不卡顿, 这是他潜意识坚定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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