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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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凌吗……？

    而她的十七岁生日，是这样过的。遗忘、责备、混乱与同情。

    陈瑜安抚宋念慈，“你没有弄砸祝小姐的生日宴，他们本来就快结束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见身旁宋家的私人医生陈瑜以及沙发上坐着的她爸妈。

    那个名为抒怀的女孩有和宋正北一模一样的眼睛，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宋念慈，有些无措地开口，“姐姐……”

    “我去把她接回来，今天抒怀生日宴的时间也差不多，知艺你差不多就先组织大家散场吧。”宋正北嘱咐道，柳知艺点头，宋正北又将目光转向了沈宏博，开口道，“宏博你也得跟我一块去一趟。”

    宋念慈开口问：“陈医生，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是不是把她的生日宴弄砸了？”

    沈宏博疑惑，“为什么？”

    沈宏博一下子变了脸色，和宋正北一块匆匆赶往警局。

    宋念慈回忆起那个少年蹲在她身前的样子，立马摇了摇头不愿再想。

    她本来想的是，等到生日宴结束，她走回家对着宋正北与柳知艺扮点可怜，落落大方地祝那个女孩说生日快乐。这是她最好的、最不讨人厌的选择。

    “不是…”柳知艺抿了抿唇，“只是爸妈最近太忙了，小慈我跟你说……”

    “小慈晕倒在小区古巷那片，因为经过了一个霸凌现场，警察打电话过来让家属把她接走。”

    “这位是祝秋，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因为客厅内还有两个陌生女人的存在，一个和她同龄、穿着很闪耀的公主裙，一个看起来年长许多，穿得也朴素。

    柳知艺和祝秋给祝抒怀夹着菜，柳知艺也顺便帮宋念慈夹着菜，但宋念慈盯着碗里的米饭，完全没有吃饭的欲望。

    “不是。”陈瑜抿了抿唇，“祝小姐这两天有点感冒，生日宴我一直陪着。”

    陈瑜替宋念慈消完毒，抿唇开口道：“小慈你别难过，你好歹当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女儿。我想他们只是太着急安排祝小姐了。”

    “抒怀这些你不用操心，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宋正北开口，又和宋念慈说话，“既然你那间房间给抒怀了，小慈你就睡客房吧。”

    “嗯。”

    宋正北看向宋念慈，以一种通知的口吻开口道：“我和你妈妈要把抒怀接到家里来，明天抒怀也转学到你们学校了，毕竟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要给她她应有的最好的一切。”

    “你新认回来的儿子知清就是被霸凌的那个。”宋正北往沈知昶的方向望了眼，少年身材颀长散散倚在玻璃鱼缸边上，面容英俊举止绅士，宋正北收回眼光，压低声音和沈宏博说话，“霸凌的那几个指控是知昶指使他们做的。”

    为了祝抒怀能闪亮登场，彰显他们基因的绝对优势，柳知艺重金聘请了世界闻名的顶级造型师为祝抒怀打理好一切。而又怕祝抒怀在外面的场合不适应，生日宴的地点选在了宋家别墅里。

    柳知艺给宋正北解释，讲话柔柔的，“你房间的采光条件是最好的，我和你爸妈想让抒怀住那间……”

    《野刺蔷薇「真假千金」》

    宋正北看向宋念慈的目光冷然，“小慈你冷静点。”

    宋正北和柳知艺邀请了圈子内的所有好友和小辈，要让与宋家结识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

    宋正北又说：“那你呢小慈？”

    他们到了警局，沈宏博把田野领走，又替沈知昶解决了潜在的麻烦事，宋正北则把仍在昏迷的宋念慈接回家。

    宋念慈揉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chapter2]

    沈宏博复述电话意思。

    宋念慈抬头看了一眼祝秋，然后又低头沉默。

    “我回家前也是这么想的。”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直到宋正北接到了一通来自警局的电话。

    宋念慈委屈地想哭，她刚想哭哭啼啼地开口喊“爸妈”诉说委屈，下一秒却自己止住了。

    陈瑜很早就在宋家工作了，最早认识宋念慈的时候她还特别小一只，白白软软的小孩，很爱笑，笑起来有甜甜的小梨涡，最不苟言笑的宋正北也忍不住常常抱她、逗她玩。

    玉镯是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她十六岁生日宴办的盛大，所有人对她投射过来爱的眼神。

    认回来的亲生女儿祝抒怀生日，宋正北和柳知艺要弥补她前十几年的错过，忙前忙后一个月，为她操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她喊了一句“姐姐”就无下文了。

    宋家和沈家关系最好，沈氏集团CEO沈宏博授意下，沈知昶与祝抒怀交谈甚欢。

    可是路上发生了意外。

    怎么冷静？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更改程序的机器人，她有血有肉，会疼会流泪。

    -

    客厅布置好装饰气球，三层蛋糕上立着祝抒怀模样的小人，宽敞的会客厅里，名流圈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说话，宋正北和柳知艺带着祝抒怀挨个认人介绍。

    宋正北不满，“没规矩，这是生你的母亲，你要喊她妈妈。”

    宋念慈重新抬起头，只是这回眼里噙满泪水，她努力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颤声开口，“今天还是我的生日，你们所有人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医院，我伤得怎么样、我为什么会晕倒没有一个人关心，只是指责我没有规矩，让我喊一个陌生人妈妈。”

    宋念慈这个在今天被刻意忽略的人，终于还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生日宴。

    一旁宋正北闻言皱眉，不高兴地开口：“小慈，怎么和你说的，长辈说话时不许打断插嘴。”

    宋念慈低头，“这样啊。”

    宋念慈愣在那里，她的肋骨和腿都疼，心脏也像在那场车祸里受了伤，被谁的车来回碾过。

    宋念慈低着头，她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挂着一条珠串与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那两个陌生人边上，先指那个陌生女孩，“这是抒怀，是爸妈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

    陈瑜看着宋念慈被家里宠着长大，然后到如今脸上充满崩溃与颓唐的神色。

    “所以陈医生你就被通知过来帮我检查一下吗？”

    可是宋念慈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沈宏博在和警察说话时，那人就坐在长椅上等待，沈宏博当着他的面要草草掲过沈知昶找人打他的事，他自始至终表情淡淡，脊背薄而挺。尽管衣着都很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他身上却有一种未来能成大事的气质。

    宋念慈房间内，陈瑜顺便检查了下宋念慈身上的伤，拿酒精棉球给她胳膊和手上的擦伤消毒。

    -

    而他察觉到宋正北的目光，视线从容扫过来时，在被助理抱着走的宋念慈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目光深长如炬。

    “小慈。”

    离开警局前，宋正北多看了一眼那位新找回来、要即将更名为“沈知清”的沈家少爷。

    宋念慈打断她，“护工阿姨跟我说了。”

    原来宋正北和柳知艺他们，是可以这么细心的啊。

    一切像是一场梦。

    是陈瑜给宋念慈递的纸巾，轻抚她的背。

    “既然是我的妈妈，我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来看我？”

    宋念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宋正北，她平日最尊敬、行事都小心生怕他有半点不满的父亲，高高在上的让她冷静点。

    宋正北和柳知艺眼神落过来，改口道，“爸妈……我住客房就可以的，姐姐的房间本来就是她住的……”

    宋念慈低着头这样想。

    他回复“知道了”便挂了电话，脸色一下子变得不是太好，柳知艺和沈宏博都注意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酒精接触到伤口带来疼痛，宋念慈往日最怕疼，可眼下宋念慈只是呆呆地出神，神情也涣散。

    柳知艺最先喊的她，只是她下一句就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她告诉宋念慈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经过一个霸凌现场被吓晕倒，然后被宋正北接回来。

    情绪喷涌而出，泪水也决堤，宋念慈哭着开口：“被抱错又不是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啊……”

    饭桌上的沉默最后还是由饭桌规矩的制定者宋正北打破。

    宋念慈情绪崩溃，可柳知艺和祝秋最先看向手足无措的祝抒怀，没什么动作。

    那个名为祝秋的陌生女人也开口，“小慈，我是你妈妈，当时你们出生时，医院不小心弄错了。”

    “什么？”宋念慈抬头，没明白宋正北的意思。

    可宋正北只是吩咐陈瑜：“你带小慈上去冷静一下。”

    “或者说——”宋正北拖了个音节，“你跟你亲生母亲回去住，毕竟爸能理解，你现在和抒怀相处一定

    都说胃是身体的情绪器官，现在她一点也没有胃口、胃隐隐发疼，是不是证明她此刻真的很难受。

    生日宴没完成的晚宴变成了几个人同坐一桌、尴尬的晚餐。

    虽然宋家一直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这么沉默与冰冷的氛围还是第一次。

    一旁吃饭的祝抒怀看了眼宋念慈，开口道：“不用的叔叔阿姨……”

    于是宋念慈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家了，她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客厅顶上的吊灯晃得她眼疼。

    “爸妈，”宋念慈看着柳知艺的眼睛，又偏头去看宋正北，她声线带着颤抖，“我出车祸了，你们就只想问我这个吗？”

    很明显宋念慈的到来让她手足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