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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清抿了抿唇,他偏头看宋念慈,“我错过日落了,你有拍照给我吗?”

    她说的模糊,沈知清却明白宋念慈在说什么。

    宋念慈抬眸注视沈知清的眼睛,鼻尖异样酸涩,宋念慈说:“我说我们是盟友,可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没有什么能帮你的了沈知清。”

    她道:“你这个人,不也一个人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天暗下来,暮色取代了落日余晖,松漓江边建筑物与游轮已经亮起各式灯盏,五光十色地显影在江水的流动里。

    -

    沈知清走过去站在宋念慈边上,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也看江水流动,他问:“怎么在这里?”

    沈知清脱下外套给宋念慈,看着宋念慈重新扬起的笑,他的眉眼也终于舒展。

    宋念慈眼眶周围的小小水痕变成泪珠,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滴出来,落到甲板上。

    “看日落啊,确实很好看。”宋念慈说。

    “出来找你,快到邀请女嘉宾跳舞的时间了。”沈知清观察宋念慈的神色,他伸胳膊过去,给宋念慈看她送他的表盘上的时间。

    宋念慈吸了吸鼻子,她看沈知清:“对啊,我就是在躲着你,你干嘛要把事情弄复杂呢?”

    宋念慈看看沈知清:“你不用跟那个书记的女儿跳舞吗?”

    “真是过分。”

    宋念慈低头不想说。

    沈知清握着宋念慈的手腕渐渐泄力,他看着宋念慈红了的眼睛与鼻尖,声音也跟着沉下去。

    “我还是很需要你给我的情绪价值的。”宋念慈说,她吸了吸鼻子,朝沈知清理直气壮地伸手,“外套给我,我冷了。”

    似有千钧力,砸得沈知清心慌又心疼。

    那些都会转嫁给别人。

    因为宋念慈扭过头来看他,那双往日明媚的、流光溢彩的眼睛微红着看他,沈知清能看见她眼眶周围的水渍。

    沈知清伸手,有些不客气地揉了把宋念慈已经被风吹乱的卷发,他道:“所以不要说什么你没什么好帮我的,你一直在帮我,你是我的精神锚点。”

    宋念慈盯着沈知清的眼睛,江风吹得她脑袋太乱。沈知清跟着沈宏博离开后,宋念慈与外公外婆打过招呼,一个人在甲板上看完了日落。

    但当落日被地平线吞没,宋念慈才意识到,她所视为小确幸的生活里,已经涵盖了沈知清的喜欢。

    戴文泽和秦书画的目光是友善以及带了点八卦意味的“我就知道”。

    沈知清抓紧了她。

    他和宋念慈坦白这段时间的心路                                                历程,和宋念慈一起望着波光明灭的松漓江。

    “你答应的话是请求,不答应的话就是要求。”

    他点头,“我知道啊,我只是想问你预约,你升学宴上的第一支舞,要和我一起跳。”

    -

    游轮内轻柔的音乐响起,声音蔓延到甲板上来,沈知清拉上宋念慈的手腕,要拉着她回去。

    宋念慈这么说,但她在转过下一个圈圈时,点头说了好。

    沈知清却很坚定地摇头,“我不会,我一直一直需要你宋念慈,我才是那个担心你不需要我的人。”

    她的声音散在江风里,说到后半句竟然带了些低落的情绪。

    “一个人乱七八糟的在想些什么,就为这点事情掉眼泪。”

    沈知清后小半句话吞进自己的喉咙。

    “我是最近才有进入成人世界实感的,才发现原来所谓钱和势是那么近在咫尺的东西,我会有,你以后也会有。”

    宋念慈察觉沈知清的东西,她低头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由沈知清牵着。

    他的礼物与披在肩上的外套,他安静又深长的视线。

    《野刺蔷薇「真假千金」》

    沈知清拉着宋念慈的手往上抬,让她轻轻绕过一个圈。

    宋念慈哑然,随后她也笑,眼眶的红还没消下去,但宋念慈脸上重新生长出骄矜的色彩。

    “你不是说我很不会提供情绪价值嘛,现在这个又是我的优点了?”

    宋念慈摇头,她往沈知清身后看,见他身后没有人来,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沈叔叔不是喊你去陪书记他们吗?”还有那个书记的女儿,他不应该和那个女孩待在一块吗。

    宋念慈没看,她也没看沈知清的眼睛,只是说:“找我干什么,你已经出师了呀沈知清,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他们开始跳舞了。”

    “宋念慈,”沈知清很郑重地叫她的名字,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是我成为沈知清的锚点。”

    沈知清蹙了蹙眉,话题和宋念慈的情绪似乎有些偏离,他扭头回去错愕地看她,“你自卑什么?”

    “可我能给你而你现在需要的,似乎只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沈知清说,他偏头,在影影绰绰的光里看宋念慈姣好的面容。

    沈知清在游轮甲板上找到的宋念慈。

    那位傅小姐也朝他们投过来看破一切的暧昧眼神。

    宋念慈不知道,她不理解沈知清的话,有些发愣地望着沈知清的眼。

    [chapter34]

    沈知清愣了几秒,随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突然笑了,这回直接上手抹掉了宋念慈眼角的泪。甲板上灯带的光映在他眼底,沈知清道:

    但他的视线才不重要。

    沈知清又盯着宋念慈看,宋念慈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她和沈知清说:“沈知清,我是得高考的人。”

    沈知清又扣上宋念慈的胳膊,只是这回焦急程度更甚,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告诉我,你在为什么难过?”

    沈知清格外理直气壮地开口:

    宋念慈有些傲娇地轻哼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说明你有长进了。”

    于是他拉过宋念慈的胳膊,手腕施力有些强硬地让宋念慈面朝着他。沈知清问宋念慈:“你怎么了,好像在躲着我说话,一点也不像……”

    她以为比起沈知清的喜欢,她更想维持生活现状。

    “行行行。”

    看日落的时候却一直想着沈知清,和那位漂亮有势的书记女儿。

    最后沈知清趴回栏杆上,他望着江对岸色彩缤纷的建筑物,缓缓开口道:“你别哭啊,没有那么复杂的宋念慈,什么都不会改变。”

    音乐在大厅响起,沈宏博眼神不太高兴地看着舞池中拉在一块跳舞的沈知清和宋念慈。

    他拉着宋念慈往里走,拉着宋念慈手腕的手,悄悄换成了牵着宋念慈的手。

    “你这是请求还是要求啊。”宋念慈抬头看他,语气有些小嗔怪,眼睛还是含笑。

    “不用,我叫她帮我一起找你,她现在应该在跟别人跳舞。”沈知清说。

    是那朵鸢尾,或是他近期心烦意乱到太过焦急了。

    宋念慈趴在船板的栏杆上,低头望着船只行进时带起的小小波浪,风吹乱她的头发。背影带几分瘦弱与冷寂。

    沈知清应答。

    沈知清察觉到宋念慈的情绪,但这是在船边,宋念慈的脸对着栏杆与江水,沈知清没法像在沈家小楼一样,凑过去低下头找宋念慈的眼睛。

    “是你带我进入这个世界的宋念慈,只要看到你,我的心就会定下来,我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事。”

    “你不想事情变复杂,那事情就不会复杂。”他说,“对不起,小慈。”

    如果只是不喜欢他,担心拒绝他的喜欢会失去在外公外婆家居住的资格,她为什么要用“自卑”这个词?

    “怎么会没有改变,我变得都不像我自己了啊。”宋念慈掉着眼泪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自卑这种情绪,都怪你沈知清。”

    “你会适应的吧,你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宋念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说。

    沈知清伸手过去想替宋念慈抹掉眼角的泪,伸到一半又收回,他沉默地盯着宋念慈看了几秒,喉结有些艰涩地上下滚过几圈。

    所以在成人世界的纷纷扰扰向他袭来时,沈知清焦躁又慌乱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想抓住宋念慈还是需要他的证据。

    沈知清拉了一下挂在栏杆上的灯带,他说:“我和你说过的吧,其实我不适应当沈家少爷,包括现在在这艘船上进行的交谈,我仍旧不适应,我总会觉得自己还是在鸡西村或孤儿院里的田野。”

    宋念慈是明媚的、骄傲的,哪怕发生了真假千金这种事,她仍旧如此。只要她想,万事万物的大门都能为她打开。

    她在为这点难过,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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