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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念慈看了眼桌上的蛋糕:“蛋糕怎么办?”

    湖城迎来一场夏季的暴雨,密密麻麻的雨珠连成一道线,砸在地上带起一片水雾。

    沈知清则烧水热牛奶,加热雨里淌过有些冷掉的食物。

    沈知清给她发消息过来:

    “你不是。”

    也许是他对自己要被迫搬离沈家有些愧疚感吧。

    宋念慈趴在沈知清背上,她声音轻轻的,“沈知清我真的那么糟糕吗?”

    他给前台小姐转了帮忙的钱,往浴室方向看了眼,还是不太放心,让她差不多时间就把宋念慈带出来。

    宋念慈做了一天心里建设,次日放学,她就按照沈知清给的地址找去了祝秋家。

    《野刺蔷薇「真假千金」》

    而在诧异同时,还隐约带了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沈知清长长叹了一口气,“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

    宋念慈站在1202的门口,她往裙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深吸一口气后摁了门铃。

    沈知清直拧眉,他有些不放心,提早下了小提琴课,让司机送他去祝秋那里。

    木门并不太能隔绝屋内声响,沈知清就站在宋念慈站过的地,祝秋猜到沈知清的来意,她压低声音和沈知清说话:

    宋念慈抬起头来看他,她眼睛是红的,睫毛处有小水滴,来自雨或是泪。

    [chapter27]

    【要不要陪你一块去】

    “什么?”

    祝抒怀见到他眼睛都亮了些,笑盈盈地问:“知清哥你怎么来了,你要不要一起吃蛋糕?我特意去酒店订的,很好吃。”

    是不想让她们都不高兴,还是可以为了祝抒怀的心情而牺牲宋念慈?

    宋念慈没有带伞。

    “妹妹在里面说要泡会澡,我一会进去看她。”

    “马上,我先问你个事。”

    桌子上是他定的蛋糕,只吃了一小块,宋念慈一手抓着一只小叉子,眼眸半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沈知清拧眉,他要把宋念慈从沙发上拉起来,“先去开个房间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买点跌打损伤的药。”

    “爸妈不要我,祝秋也不要我,她当着我的面把门关上的,为什么呢,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爸妈为了祝抒怀可以不要我,她也一样呢?”

    “所以我想让你帮个忙,周末住到我外公外婆家里

    沈知清摇头,目光转向祝秋,一眼看出祝秋有些魂不守舍,他道:“祝阿姨方便说句话吗?”

    宋念慈被扶着从浴室出来时,便看见沈知清站在电磁炉前,把锅里的米线倒出来。

    “不想回。”宋念慈声音轻轻的,“我本来想一个人待着的,但这个蛋糕我一个人吃不掉。”

    “你去哪了宋念慈?!”在这个暴雨天,沈知清快急疯了。

    她有些紧张,不确定祝秋是否会接纳自己,接纳她这个曾经不想回祝家、如今又无家可归的小孩。

    宋念慈眼睛又有些红,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你先去洗澡。”

    沈家没有宋念慈的身影,他去了一趟宋家,那里是空城,他又问程沐语,她也没有宋念慈的消息。

    她回复过去一个小狗奔跑的表情包。

    沈知清让宋念慈去洗热水澡,她受了伤不方便,沈知清打电话找前台小姐帮忙,让前台在浴室里看着点宋念慈。

    “嗯。”宋念慈盯着沈知清直蹙眉,“你快去洗澡啦,你身上怎么会这么湿。”

    沈知清脚步顿了顿,又若                                                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前台小姐从浴室出来,沈知清刚带着购买的各种东西和楼下蛋糕回来,他出入雨中也淋湿了,黑色的T恤濡湿一大片,额前碎发往下滴水,沈知清没管,只把东西放茶几上。

    沈知清给宋念慈发消息问她带伞了没,她没回,打电话也没接。

    “什么?”

    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沈知清的关心和在乎。

    她像也要消融在这场雨里。

    沈知清不去管祝秋听到那些话是什么反应,他转身便走,急匆匆要去找宋念慈。

    宋念慈便去取了蛋糕。

    宋念慈起不来,她说:“我摔了一跤,好心的姐姐把我扶过来的。”

    宋念慈怔住,那扇门兴许有段时间没有擦拭,祝秋慌乱关门时带下来一些灰,扑进宋念慈的眼睛。

    水汽达到临界值,外面的世界开始下雨。

    他身子微倾过去,细细擦掉宋念慈脸上的水,又把她胳膊上的泥水擦掉,胳膊底下的红肿露出来。

    【嗯】

    宋念慈在心里打鼓,她冲祝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刚要把手上的蛋糕递给祝秋,下一秒那扇门突然在宋念慈眼前关上。

    雨越下越大,沈知清让司机开去学校找找看,在驱车过去的路上,宋念慈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

    她等待了几秒,木门被打开,祝秋的脸在门后露出来,见到来访的是宋念慈,她表情诧异。

    他身上都快和她之前差不多湿了,地上有一小滩水渍,水珠经过他的裤管落地。

    “没有谁,走错了。”祝秋的声音。

    “咚”的一声,带着慌乱与急切,似乎生怕宋念慈出声扰到什么人。

    沈知清盯着宋念慈的眼睛,他开口道:“我外公外婆就我妈妈一个孩子,她去世后我外公外婆就没有孩子在身边了。我回来后也不住他们那边,但其实我不太放心他们两个老人在家。”

    “嗯。”

    “妈妈,是谁啊?”祝抒怀的声音。

    “擦一擦,会感冒的。”

    电话那头宋念慈的语气却很平静,她问沈知清:“你要不要一起吃蛋糕?我一个人吃不掉。”

    -

    宋念慈掉着眼泪,声音染上哭腔,闷闷地传到沈知清耳朵里,她说:“我找好上大学之前暂时住的地方了,但我还是觉得我是流浪汉了。”

    宋念慈伸手握上牛奶的杯壁,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关心就像喝到胃里的热牛奶。

    “看来她没这个运气。”

    沈知清瞳孔一震,他盯着宋念慈的眼睛,斟酌要讲些什么。

    宋念慈回复:【不用,我能搞定的,你不是还要上小提琴课嘛,而且你知道我很擅长讨长辈欢心的】

    宋念慈握着手机觉得奇怪,沈知清明明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竟然会想掺和其中。

    沈知清又发过来消息:【今天好像正好是祝秋生日,我替你提前订了蛋糕,就在边上的蛋糕店,你记得去取一下】

    “一会我下来拿。”

    “我说完再去。”沈知清问宋念慈,“你说暂时住的地方是在哪里?”

    “你跟小慈说,我不是故意不让她进屋的,只是今天抒怀也在,她一来她们俩肯定要吵起来,我不想让她们都不高兴。”

    宋念慈说:“我原来报的艺考机构其实有住宿留校的班,我跟老师说改成每周住校的,不用上课的周末我打算住在艺考机构的边上。”

    沈知清大步走过去,在宋念慈身边坐下,递过去他带来的毛巾。

    宋念慈抬头看他,沈知清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让她小心别感冒,平日棱角分明显得有些锐利的眉眼,此刻柔和地微敛着与她说话。

    他低低应下:“我马上过来,你不要挂电话。”

    沈知清走到了开的房间门口,他刷卡开门,把宋念慈稳稳又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沈知清蹲下身子,以仰视的角度和宋念慈说话。他安静地看着宋念慈的眼睛,道:“你也不糟糕,你只是现在稍微有点倒霉。你有安定的地方去的。”

    “租个房子?”

    “不回沈家住吗今天?”

    今日天气不是太好,乌云压着天际,空气湿度太高闷得人有些发慌,过去祝秋家路上、看着电梯里数字一层层往上跳时,宋念慈觉得胸口发闷,掌心也在出汗。

    他拿了身份证办理入住,让前台拿着拍摄的摄像头过来给宋念慈登记,拿到房卡后,他背过身让宋念慈趴在他背上。

    宋念慈窝进被子里,卷发重新蓬松起来,散散垂落胸前。沈知清把热汤米线和牛奶端到床边,让她吃点热的东西,以及放了跌打损伤的药,让她吃完处理一下。

    沈知清有些愠怒,但他没说太多,只是看了眼祝秋,将宋念慈恐怕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告知祝秋,他道:“小慈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和你一块生活的,宋家和借住的沈家都不想要她,她就只能来自己亲生母亲这碰碰运气。”

    而后宋念慈听见里面的对话——

    宋念慈报了个地址,在祝秋家附近的一家酒店,她还说:“你从哪里过来,能带上我的身份证一起过来吗,前台姐姐说没有身份证不能住。”

    他找上门时,祝秋和祝抒怀切完蛋糕,母女俩窝在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看祝抒怀爱看的连续剧。

    但还是什么都没讲。

    “你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上来。”

    沈知清背着宋念慈去房间,她像湿漉漉的小狗趴在他背上,冰冷的雨水沾湿他的后背,宋念慈的眼泪却是热的,落在沈知清后颈处。

    沈知清赶到酒店时,宋念慈正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她浑身上下都湿漉漉,那头蓬松柔顺的卷发被雨打湿,耷拉下来往下渗着水。白嫩的胳膊黏附了一些泥水,脏兮兮的,像是在哪里摔过。

    她语气似乎没有什么异样,说话也不带哭腔,但在暴雨冲刷的背景音下,沈知清听得胸口闷闷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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