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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工作的人，是否有几个……正在被你的能力所操纵？”
两人正交谈的时候，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岑冬生下意识地问道。
一个端着茶壶茶杯，穿着西装扎着马尾的年轻女生走进来，把托盘在茶几上放下。
这种岁月变迁所带来的改变，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特别是，他还重生到了一切开始的那个节点。
在对方离开办公室后，安知真转过头来对岑冬生说道。
本身并不稀奇，但伴随着“第一波浪潮”的来临，世界各地的诡异事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一些论坛用户在这里分享自己的撞鬼经历，逐渐形成了风潮。
“哦？”
日上当午。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逐渐炽烈起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红木地板上映照出光影分割的栅栏。
他也遇见过不少前辈，会怀念那个危险混乱，却又处处充满机遇挑战的蛮荒时代，而天下论坛正是这个时代的象征之一。
岑冬生扫了一眼论坛上的帖子。
“小敏，最近你的父亲身体状况如何？术后恢复情况还不错吧。”
“一群普通人而已，没有值得我这样做的价值。”
“嗯，因为我就是这家论坛的用户。”
他其实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始终对安知真的表现与自己的印象不符而心存疑虑，直到那一天为止。
有人可能会刻意伪装自己，为达目的，在他人面前装成是热心肠的好人。但他不认为安知真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伪装，倚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得到所有。
“没想到老板您还记得这种事……”
在这个真相尚未浮出水面、一切都还停留在“暗流涌动”阶段的时代，世界的细微改变，从网络的角落便可隐约窥见一斑。
“……这样啊。”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如果真的是冰冷无情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天色仍是漆黑一片，可当周围篝火般的昏黄灯光落在人群中的她身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某种神圣的光辉……
他只是觉得无法理解安知真这个人，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搞不懂她，而且是相处得越久、离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越近，就越觉得复杂。
岑冬生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鬼屋迎来了又一个没有太阳的清晨，做完接生手术的安知真抱着婴儿从帐篷中走出。
岑冬生观察着她的眼神，其中蕴藏着对安知真充满尊敬和崇拜的感情，不似作伪，看来这家公司待遇很不错。
青年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这话问出口后，办公室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陷入了某种寂静之中。
如今，真正的答案就摆在他面前。
……
她轻掩着嘴唇，半开玩笑地说道。
在那个时代，天下论坛可谓红遍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咒禁师们可以在上面隐藏身份、亦可以公开招募同伴，在论坛上分享情报，发布委托，定期聚会……
“我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工作，所以公司开出的待遇优渥。当然，这一样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尽心尽力……”
“幽山怪谈”频道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将会成为大量一手情报的源头。普通人要绕着上面提到的可疑地点走；
“是……是的！谢谢老板给我们推荐的医院！还有愿意让我呆在公司……如果没有您，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如此。他想，对这个女孩来说，知真姐不止是雇主，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最起码在岑冬生那个时代，虽然一直有阴谋论流传，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天下论坛是由一群早期觉醒的咒禁师共同建立起来的，所以才能维护中立性——这种“中立”，这正是它受欢迎的理由。
以他的经验，上面内容绝大部分是虚构创作，但在几十个帖子中往往会夹杂一两个很可疑的内容，特别是那些求助贴，有可能是“真货”。
“你喜欢鬼故事吗？还是说，是在上面收集情报？”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电脑前的青年，将他的眼神、表情，下意识间的动作反应，种种细微之处尽收眼底。
“呵呵。”
“我猜啊，”岑冬生叹了口气，“我猜，是一个都没有。”
“你好像看得呆住了。有这么着迷吗？”
但实际上，真正表情凝重的人只有岑冬生自己，知真姐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看来是真的不在意这个问题。
原来被人们当做中立组织的“天下论坛”，从一开始，就是哲人王·安知真的所有物。
天下论坛——
“既然如此，剩下的只能归功于姐姐我的个人魅力了吧。”
“我觉得知真姐其实能猜到吧？顺便一提，这倒是和我是不是大学生没关系。”
……她笑起来的确很有魅力。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对方的情绪激动，脸蛋涨得通红。
天下论坛中的内容最开始进入咒禁师们眼帘的，就是幽山怪谈板块。顾名思义，这里就是专门讲鬼故事的地方。
这个消息后来并未被大众知晓，恐怕是相关情报在事后被知真姐封锁了。这对《天魁权首》来说再简单不过。
“当然是‘幽山怪谈’了。”
岑冬生的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重新上离开，他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我还挺喜欢照顾人的呢。”
“她和你一样是大学生，来这里勤工俭学的。”
“知真姐很喜欢孩子吗？”
他并没有说谎，虽然是在“八年后”的事情。
“孩子？”
“……是吗，那还真巧。”
“因为你不需要。”
他决不是因为知真姐的残酷性格而难过，理论上早在两个月前刚重生之时，他下定决心来抱大腿的时候，就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嗯，真巧。”
“请喝茶。”
“知真姐，你果然人很好。”岑冬生喝了口茶，说道。
岑冬生的视线没有从网页上挪开，用鼠标往下拖动。
在鬼怪浪潮席卷世界、各大区尚未建立的前两到三年时间里，咒禁师社会处于一片混沌与混乱之中。
安知真坐在沙发椅上，双手捧着红茶杯，姿态端正，一如既往的优雅。
探询安知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对他们的合作，对岑冬生重生以来的计划并没有影响。
“请进。”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毕业以后努力工作。好报答您的恩情！”
“别在意，我只是稍微有点关系，正好用上了。”安知真笑眯眯地回答道，“还有，在照顾父亲的时候，学习成绩最好也别落下。上次你还得了奖学金吧？继续保持。”
“那我就顺便帮产品经理做个调查吧，你一个大学生，最喜欢看哪个板块？”
但他就是想知道，很想知道……
“嗯……”安知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准确地说，只能算做其中之一。”
女人的额头上沾满了晶莹的汗水，眼神中亦有疲惫，可更多的还是欣喜与满足。
在城市高楼间穿梭的夏风拂起窗帘，吹动女人的长发微微摇曳。
岑冬生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止是她。你的下属们都很尊敬你，我看得出来。”
安知真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随后，她开口说道：
就算这个女人的本性是深渊，他亦不得不与深渊同行。
前者是他在两个月相处中认识的那个温柔的知真姐；而后面，则是他熟知的那位理性主义，被人认为缺乏人类感情的哲人王。
换而言之，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对知真姐的印象，其实就经历了两次颠覆。
组织与团体间相互厮杀，争夺控制范围与资源，还有更多的人为了生存和变强苦苦挣扎。
他打开其中一个分板块。从登陆的在线人数上来看，也是天下论坛上最具人气的频道之一。
“你猜？”
在第一次浪潮期间，天下论坛堪称最重要的网络平台，直到“祖”们开始划分势力范围，建立各自的信息网络渠道之后，它才逐渐衰弱。
“没错。话说回来，知真姐开设论坛的目的，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笑容满面的女人，从她口中吐露的话语却异常冰冷。
就像刚才，在说“喜欢照顾他人”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是发自真心，就连公司里一个临时员工都能如此上心，付出精力，包括她在小康楼帮助邻里，深受周围人们的信赖……
安知真捧住了自己的侧颊，她的神态满足，不知道是因为红茶还是青年的回答——
他骗不了自己。他对安知真的感情复杂难明，既有好感与尊敬，又有忌惮与疏离。
那时候，时代已经变了，天下论坛早已没落，不再是咒禁师们最大的网上聚集地。他只是出于好奇心登陆过，并时常能看见论坛上的前辈们追忆往昔。
然而，在谈论价值的时候，她却又能毫不犹豫地将人的生命，纳入到冰冷的计算当中。
安知真低头抿了一口红茶。
“想要长期操控一个人，对我的能力是一种额外负担，所以要挑选值得这样做的对象；或者事后不想暴露，就只能暗中处理掉，那样做也有些浪费资源。”
而一部分有野心想要通过攻克鬼屋、消灭鬼怪变强的咒禁师，则需偏向虎山行。
] “在这里工作的人，是否有几个……正在被你的能力所操纵？”
两人正交谈的时候，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这样的念头驱使下，岑冬生下意识地问道。
一个端着茶壶茶杯，穿着西装扎着马尾的年轻女生走进来，把托盘在茶几上放下。
这种岁月变迁所带来的改变，很容易让人心生感慨……特别是，他还重生到了一切开始的那个节点。
在对方离开办公室后，安知真转过头来对岑冬生说道。
本身并不稀奇，但伴随着“第一波浪潮”的来临，世界各地的诡异事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一些论坛用户在这里分享自己的撞鬼经历，逐渐形成了风潮。
“哦？”
日上当午。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逐渐炽烈起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玻璃，红木地板上映照出光影分割的栅栏。
他也遇见过不少前辈，会怀念那个危险混乱，却又处处充满机遇挑战的蛮荒时代，而天下论坛正是这个时代的象征之一。
岑冬生扫了一眼论坛上的帖子。
“小敏，最近你的父亲身体状况如何？术后恢复情况还不错吧。”
“一群普通人而已，没有值得我这样做的价值。”
“嗯，因为我就是这家论坛的用户。”
他其实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始终对安知真的表现与自己的印象不符而心存疑虑，直到那一天为止。
有人可能会刻意伪装自己，为达目的，在他人面前装成是热心肠的好人。但他不认为安知真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伪装，倚靠自己的能力，就能得到所有。
“没想到老板您还记得这种事……”
在这个真相尚未浮出水面、一切都还停留在“暗流涌动”阶段的时代，世界的细微改变，从网络的角落便可隐约窥见一斑。
“……这样啊。”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如果真的是冰冷无情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天色仍是漆黑一片，可当周围篝火般的昏黄灯光落在人群中的她身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某种神圣的光辉……
他只是觉得无法理解安知真这个人，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搞不懂她，而且是相处得越久、离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越近，就越觉得复杂。
岑冬生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天，鬼屋迎来了又一个没有太阳的清晨，做完接生手术的安知真抱着婴儿从帐篷中走出。
岑冬生观察着她的眼神，其中蕴藏着对安知真充满尊敬和崇拜的感情，不似作伪，看来这家公司待遇很不错。
青年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这话问出口后，办公室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陷入了某种寂静之中。
如今，真正的答案就摆在他面前。
……
她轻掩着嘴唇，半开玩笑地说道。
在那个时代，天下论坛可谓红遍了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咒禁师们可以在上面隐藏身份、亦可以公开招募同伴，在论坛上分享情报，发布委托，定期聚会……
“我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工作，所以公司开出的待遇优渥。当然，这一样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尽心尽力……”
“幽山怪谈”频道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将会成为大量一手情报的源头。普通人要绕着上面提到的可疑地点走；
“是……是的！谢谢老板给我们推荐的医院！还有愿意让我呆在公司……如果没有您，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如此。他想，对这个女孩来说，知真姐不止是雇主，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最起码在岑冬生那个时代，虽然一直有阴谋论流传，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天下论坛是由一群早期觉醒的咒禁师共同建立起来的，所以才能维护中立性——这种“中立”，这正是它受欢迎的理由。
以他的经验，上面内容绝大部分是虚构创作，但在几十个帖子中往往会夹杂一两个很可疑的内容，特别是那些求助贴，有可能是“真货”。
“你喜欢鬼故事吗？还是说，是在上面收集情报？”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电脑前的青年，将他的眼神、表情，下意识间的动作反应，种种细微之处尽收眼底。
“呵呵。”
“我猜啊，”岑冬生叹了口气，“我猜，是一个都没有。”
“你好像看得呆住了。有这么着迷吗？”
但实际上，真正表情凝重的人只有岑冬生自己，知真姐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看来是真的不在意这个问题。
原来被人们当做中立组织的“天下论坛”，从一开始，就是哲人王·安知真的所有物。
天下论坛——
“既然如此，剩下的只能归功于姐姐我的个人魅力了吧。”
“我觉得知真姐其实能猜到吧？顺便一提，这倒是和我是不是大学生没关系。”
……她笑起来的确很有魅力。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对方的情绪激动，脸蛋涨得通红。
天下论坛中的内容最开始进入咒禁师们眼帘的，就是幽山怪谈板块。顾名思义，这里就是专门讲鬼故事的地方。
这个消息后来并未被大众知晓，恐怕是相关情报在事后被知真姐封锁了。这对《天魁权首》来说再简单不过。
“当然是‘幽山怪谈’了。”
岑冬生的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重新上离开，他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我还挺喜欢照顾人的呢。”
“她和你一样是大学生，来这里勤工俭学的。”
“知真姐很喜欢孩子吗？”
他并没有说谎，虽然是在“八年后”的事情。
“孩子？”
“……是吗，那还真巧。”
“因为你不需要。”
他决不是因为知真姐的残酷性格而难过，理论上早在两个月前刚重生之时，他下定决心来抱大腿的时候，就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嗯，真巧。”
“请喝茶。”
“知真姐，你果然人很好。”岑冬生喝了口茶，说道。
岑冬生的视线没有从网页上挪开，用鼠标往下拖动。
在鬼怪浪潮席卷世界、各大区尚未建立的前两到三年时间里，咒禁师社会处于一片混沌与混乱之中。
安知真坐在沙发椅上，双手捧着红茶杯，姿态端正，一如既往的优雅。
探询安知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对他们的合作，对岑冬生重生以来的计划并没有影响。
“请进。”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毕业以后努力工作。好报答您的恩情！”
“别在意，我只是稍微有点关系，正好用上了。”安知真笑眯眯地回答道，“还有，在照顾父亲的时候，学习成绩最好也别落下。上次你还得了奖学金吧？继续保持。”
“那我就顺便帮产品经理做个调查吧，你一个大学生，最喜欢看哪个板块？”
但他就是想知道，很想知道……
“嗯……”安知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准确地说，只能算做其中之一。”
女人的额头上沾满了晶莹的汗水，眼神中亦有疲惫，可更多的还是欣喜与满足。
在城市高楼间穿梭的夏风拂起窗帘，吹动女人的长发微微摇曳。
岑冬生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止是她。你的下属们都很尊敬你，我看得出来。”
安知真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随后，她开口说道：
就算这个女人的本性是深渊，他亦不得不与深渊同行。
前者是他在两个月相处中认识的那个温柔的知真姐；而后面，则是他熟知的那位理性主义，被人认为缺乏人类感情的哲人王。
换而言之，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对知真姐的印象，其实就经历了两次颠覆。
组织与团体间相互厮杀，争夺控制范围与资源，还有更多的人为了生存和变强苦苦挣扎。
他打开其中一个分板块。从登陆的在线人数上来看，也是天下论坛上最具人气的频道之一。
“你猜？”
在第一次浪潮期间，天下论坛堪称最重要的网络平台，直到“祖”们开始划分势力范围，建立各自的信息网络渠道之后，它才逐渐衰弱。
“没错。话说回来，知真姐开设论坛的目的，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笑容满面的女人，从她口中吐露的话语却异常冰冷。
就像刚才，在说“喜欢照顾他人”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是发自真心，就连公司里一个临时员工都能如此上心，付出精力，包括她在小康楼帮助邻里，深受周围人们的信赖……
安知真捧住了自己的侧颊，她的神态满足，不知道是因为红茶还是青年的回答——
他骗不了自己。他对安知真的感情复杂难明，既有好感与尊敬，又有忌惮与疏离。
那时候，时代已经变了，天下论坛早已没落，不再是咒禁师们最大的网上聚集地。他只是出于好奇心登陆过，并时常能看见论坛上的前辈们追忆往昔。
然而，在谈论价值的时候，她却又能毫不犹豫地将人的生命，纳入到冰冷的计算当中。
安知真低头抿了一口红茶。
“想要长期操控一个人，对我的能力是一种额外负担，所以要挑选值得这样做的对象；或者事后不想暴露，就只能暗中处理掉，那样做也有些浪费资源。”
而一部分有野心想要通过攻克鬼屋、消灭鬼怪变强的咒禁师，则需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