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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连成一片红海，子母台下世人，亦是不知自己早已身在血池当中。
宋相茹还疑她有诈，指了指三人中的二人，说：“你们俩，去屋里看看。”
赵笑掐住他的脖子：“什么！？”
“绑起来。”
“又来！”宋相茹咬碎了牙，狠狠一拽云傩，“别墨迹！快走！”
赵笑的模样看上去比几日前更加恐怖，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拧着一股疯狂的执拗，脸颊瘦削，皮肤苍白如纸，那件蓝色袍子脏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挂葫芦的腰绳只剩下被斩断的半截，随着他气息起伏晃动。
他们还约定要去看世间万水千山，要陪着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要得到他师父十方道士
地面上散落着残破的祭品，几枚破碎的陶罐和被火烧焦的布帛。枯黄的草丛间，几根残烛静静躺着，蜡油凝结成奇异的形状，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号。
村民听闻鼓声，在夜幕的笼罩下，像黑潮一样从山下密密麻麻涌上来，无边无际地包围整座天崇子母台，鼓声不断回荡在山谷间，人群的喊声逐渐吞噬天际。
村民们聚集在子母台附近，挥动着火把，光照亮了整个子母台。
鼓声如雷霆般震撼，传遍整个山谷，直达云霄，山林间的鸟兽被惊起，四散奔逃。
三个身强力壮的打手面面相觑，此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宋相茹，宋相茹咬咬牙，命令道：“绑！”
“呵呵，”他脸色如纸，唇瓣沾血，双眼垂怠似有将死之相，“不可能，不可能。”
“你！护！不！住！她！”
距离自己找到这里，云傩已失踪整整一日了。
出乎宋相茹意料的是，当她带着人闯进赵笑家中时，云傩却自己站出来了。
——这里站着的，到处都是认识他的村民，爱人再重要，又怎么会比他大祭司的身份重要呢？
云傩皱眉，宋相茹以为自己识破她的诡计，她轻笑一声轻蔑说：“我早知道你是故意埋伏在此，你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云傩知道，赵笑的一百只花灯，再也没办法补给她了。
他跪在元安面前，用自己所有的藏书药材，医堂和一身功力向他索求关于云傩的哪怕一点点线索。
“异徒已伏诛！代替整个云中请罪，献祭给娘娘！”
“轰——”
“我都将她舍给你了，你还是没能把她护住。”
鼓声带着回音一声接一声，阴风骤起，怨魂怒号，天地回响，山河共振。
《神棍竟是我自己》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是她将赵笑骗了出去，她知道就算自己从季言手中侥幸逃走，宫中的人也早已盯上了自己的去向。赵笑为了她与九生堂决裂，失去了最大的庇佑，而家中的万千医典很快会被江湖众人盯上，各界人士都等不及要将他们拆吃入腹。
被烧毁轿厢焦黑的骨架扭曲着，金属鬼面上天工般的纹理焚烧殆尽，只剩下面目可憎的骷髅，细细的绳线吊着重金坠，风吹过撕破神仅存的尊严。
季言目眦欲裂：“你不信？那我带你去看，她烧毁的尸身还在子母台上，有的是人往她身上扔鸡蛋和菜叶，她被当做异徒烧死了，异徒！她是池头娘娘，却临死了都没有尊重！”
季言盯着他，长长的沉默后，突然笑了。
台下的人大多她都认识，她聆听他们一声声的祈求和祷告，一次次许诺他们的愿望，她看着他们曾经跪在她的身前供养她，如今站在她面前说烧死她。
赵笑想起他经过天崇子母台时看到的惨样，台中被烧出一个黢黑的大洞，他骗自己那一节节小段，不过是未烧完全的树枝……
况且她的身体也早已是强弩之末，一个将死之人，谈什么未来，若是以身殉道，或许还能搏一搏世间安宁。
站在前面的人上前，她弯腰借过他手中的火把，却见季言仍然站在原地，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释然一笑。
季言手臂颤抖，手指划过山谷的裂缝，说：“她早就化成灰了，被活生生在火里烧死，临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火焰 烧到山中，将整个黑夜都烧成了白天。你没看到！你告诉我你没看到！！！”
他失力坐下，双手垂在身侧，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满手猩红的血泪。
元安答应了。
她无视云傩的提醒，瞪了眼他们二人：“还不快去！”
“她人呢？”赵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满是仇恨的双目死死瞪着季言。
宋相茹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高台，高台上矗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鼓。高约三丈，宽逾两丈，鼓面上刻满了血池和新生儿的纹样，四周用粗大的青铜链条固定在高台之上。
赵笑眼珠迟钝地转动，他掐住季言的胳膊，俯下身，哇得吐出一大口血。
云傩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她嘴角慢慢溢出鲜血，每多走一步心脏就绞痛一次。
赵笑来这之前甚至都想好了，他不要云傩跟着自己回去了，只要她活着，哪怕她要跟着太后，他也不拦了，只要告诉他她无事，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一旦想明白，她更加肆无忌惮，挥手便将火把扔进沾油的草木中，烈火迅速蔓延，草木蜷缩的声音劈啪作响，红光高窜映红了黑夜的天幕。
季言推着他，险些将他推下山崖去，说：“你没有做到！她现在死了！死了！”
云傩的脑袋磕到石头，刚好没几日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渗进土地中染黑，而野草因鲜血的浸润而显得格外诡异，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
-
底下的村民叫好，像挥舞着彩旗一样挥舞火把，风哭掩盖在一片欢欣中，世界沸腾喧嚣，唯有火舌舔过之处，寂静如枯山。
她从不盼望他们能有多聪慧，但看着他们如此那般的愚相，还是难以控制地失声发笑。
云傩脸色难看，吞下口中的血沫，说：“……我不是提醒你了吗？”
“娘娘保佑云中！”
宋相茹拽着她的头发到木台上，撒手把人放在尚未燃烧完的草木堆中，又拢来另外两堆干草，一股脑地铺在云傩身上将她淹没。
那日他回家已是深夜，空荡的房间几乎将他整个心肺绞烂，他马不停蹄冲上云中山，面对的却是再次沉默的大山和高升的月，残夜汹涌在他刚刚修补好的心病上烧出一个大洞，
她似乎早有准备，平静地说：“孩子们在睡觉，我跟你走。”
“轰——”
“她在那！她在你能看见的所有地方！看见了吗？”
两侧的幡布上写满咒言，三枚铜铃连串，微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隐形的脚步在游走。
木门被推开，太阳烤过的热浪涌入，来者闪电般冲入室内，一掌扇在季言的脸上。
宋相茹暗叫不好，扯动绑在云傩身上的麻绳，朝山上狂奔，一直跑到云中山的山脚下，才缓了一口气，恶言道：“你就是故意耍我吗？”
宋相茹举起拳头粗的铜锤，冲着鼓面，重重砸下！
“娘娘保佑云中！”
二人刚翻墙进去便是一片哀嚎，紧接着叮当作响，屋内一串脚步声响起，墙上影子纷纷乱乱，仔细一看所有家丁都朝这个方向跑来。
云傩孤身被绑在木台中央，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人高草堆，与站立着的人潮对视着，亦如神殿中的金身法像，垂眸看着她的信徒子民。
“娘娘保佑云中！”
宋相茹还想反驳，但山脚下隐隐看见火光冲起来，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呐喊助威声随着山脊一直朝上，前去的方向是山腰的木屋。
天崇子母台。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赵笑说：“我不信，你们定是想骗我，你们想带她回天上城，所以说这种幌子骗我，我知道一定是这样……”
如果她不走，最后的结局就是拖着赵笑和三个孩子一起死，那倒还不如她一人离开，至少事情还会有回旋余地。
“我告诉你她在哪！”季言绕过桌子，将赵笑往外狠狠一推，指着外面的山谷说：“她在那！”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整整一夜，他在无限的绝望和焦灼中挣扎，最终还是在黎明到来之前，逃往九生堂。
宋相茹觉得有诈，警戒地看着她，云傩走到她雇佣的打手身前，将双手握住递过去。
一时草像，一时金身，一声娘娘，一声异徒，在铜鼓重重敲响的那一刻，所有的敬仰与怨恨，消融在高举焚烧的火把中。
一片火光之中，在人群的最后，季言一言不发地僵硬站着。
七声奏完，林中还回荡着鼓声，宋相茹站在木台中央，气势如虹，扬声宣布。
他想起他答应她要在有生之年做一千只花灯满足婚宴上的遗憾，想起几日前她在他耳边说她想要一个秋千。现在他连秋千的图纸都画好了，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别去。”
万籁空响，唯鬼神哭。
“她不会死的……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不可能的……”
三人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将云傩手臂从前绑到后背，用了整整四条绳子，绑得云傩像个粽子，连扭头呼吸都困难。
宋相茹余光瞥到，心跳漏掉一瞬，担心他会上来抢人，赶忙朝台下的村民问道：“圣火残缺，有谁愿意借火一用！”
——我跟你走。
……
——铜鼓一声响，鬼门为祭开。
云傩去意已决，就算今日宋相茹不来，她也会亲自上山去找他们。
] 火把连成一片红海，子母台下世人，亦是不知自己早已身在血池当中。
宋相茹还疑她有诈，指了指三人中的二人，说：“你们俩，去屋里看看。”
赵笑掐住他的脖子：“什么！？”
“绑起来。”
“又来！”宋相茹咬碎了牙，狠狠一拽云傩，“别墨迹！快走！”
赵笑的模样看上去比几日前更加恐怖，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拧着一股疯狂的执拗，脸颊瘦削，皮肤苍白如纸，那件蓝色袍子脏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挂葫芦的腰绳只剩下被斩断的半截，随着他气息起伏晃动。
他们还约定要去看世间万水千山，要陪着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要得到他师父十方道士
地面上散落着残破的祭品，几枚破碎的陶罐和被火烧焦的布帛。枯黄的草丛间，几根残烛静静躺着，蜡油凝结成奇异的形状，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号。
村民听闻鼓声，在夜幕的笼罩下，像黑潮一样从山下密密麻麻涌上来，无边无际地包围整座天崇子母台，鼓声不断回荡在山谷间，人群的喊声逐渐吞噬天际。
村民们聚集在子母台附近，挥动着火把，光照亮了整个子母台。
鼓声如雷霆般震撼，传遍整个山谷，直达云霄，山林间的鸟兽被惊起，四散奔逃。
三个身强力壮的打手面面相觑，此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宋相茹，宋相茹咬咬牙，命令道：“绑！”
“呵呵，”他脸色如纸，唇瓣沾血，双眼垂怠似有将死之相，“不可能，不可能。”
“你！护！不！住！她！”
距离自己找到这里，云傩已失踪整整一日了。
出乎宋相茹意料的是，当她带着人闯进赵笑家中时，云傩却自己站出来了。
——这里站着的，到处都是认识他的村民，爱人再重要，又怎么会比他大祭司的身份重要呢？
云傩皱眉，宋相茹以为自己识破她的诡计，她轻笑一声轻蔑说：“我早知道你是故意埋伏在此，你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云傩知道，赵笑的一百只花灯，再也没办法补给她了。
他跪在元安面前，用自己所有的藏书药材，医堂和一身功力向他索求关于云傩的哪怕一点点线索。
“异徒已伏诛！代替整个云中请罪，献祭给娘娘！”
“轰——”
“我都将她舍给你了，你还是没能把她护住。”
鼓声带着回音一声接一声，阴风骤起，怨魂怒号，天地回响，山河共振。
《神棍竟是我自己》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是她将赵笑骗了出去，她知道就算自己从季言手中侥幸逃走，宫中的人也早已盯上了自己的去向。赵笑为了她与九生堂决裂，失去了最大的庇佑，而家中的万千医典很快会被江湖众人盯上，各界人士都等不及要将他们拆吃入腹。
被烧毁轿厢焦黑的骨架扭曲着，金属鬼面上天工般的纹理焚烧殆尽，只剩下面目可憎的骷髅，细细的绳线吊着重金坠，风吹过撕破神仅存的尊严。
季言目眦欲裂：“你不信？那我带你去看，她烧毁的尸身还在子母台上，有的是人往她身上扔鸡蛋和菜叶，她被当做异徒烧死了，异徒！她是池头娘娘，却临死了都没有尊重！”
季言盯着他，长长的沉默后，突然笑了。
台下的人大多她都认识，她聆听他们一声声的祈求和祷告，一次次许诺他们的愿望，她看着他们曾经跪在她的身前供养她，如今站在她面前说烧死她。
赵笑想起他经过天崇子母台时看到的惨样，台中被烧出一个黢黑的大洞，他骗自己那一节节小段，不过是未烧完全的树枝……
况且她的身体也早已是强弩之末，一个将死之人，谈什么未来，若是以身殉道，或许还能搏一搏世间安宁。
站在前面的人上前，她弯腰借过他手中的火把，却见季言仍然站在原地，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释然一笑。
季言手臂颤抖，手指划过山谷的裂缝，说：“她早就化成灰了，被活生生在火里烧死，临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火焰 烧到山中，将整个黑夜都烧成了白天。你没看到！你告诉我你没看到！！！”
他失力坐下，双手垂在身侧，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满手猩红的血泪。
元安答应了。
她无视云傩的提醒，瞪了眼他们二人：“还不快去！”
“她人呢？”赵笑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满是仇恨的双目死死瞪着季言。
宋相茹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高台，高台上矗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鼓。高约三丈，宽逾两丈，鼓面上刻满了血池和新生儿的纹样，四周用粗大的青铜链条固定在高台之上。
赵笑眼珠迟钝地转动，他掐住季言的胳膊，俯下身，哇得吐出一大口血。
云傩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她嘴角慢慢溢出鲜血，每多走一步心脏就绞痛一次。
赵笑来这之前甚至都想好了，他不要云傩跟着自己回去了，只要她活着，哪怕她要跟着太后，他也不拦了，只要告诉他她无事，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一旦想明白，她更加肆无忌惮，挥手便将火把扔进沾油的草木中，烈火迅速蔓延，草木蜷缩的声音劈啪作响，红光高窜映红了黑夜的天幕。
季言推着他，险些将他推下山崖去，说：“你没有做到！她现在死了！死了！”
云傩的脑袋磕到石头，刚好没几日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汨汨流出，渗进土地中染黑，而野草因鲜血的浸润而显得格外诡异，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
-
底下的村民叫好，像挥舞着彩旗一样挥舞火把，风哭掩盖在一片欢欣中，世界沸腾喧嚣，唯有火舌舔过之处，寂静如枯山。
她从不盼望他们能有多聪慧，但看着他们如此那般的愚相，还是难以控制地失声发笑。
云傩脸色难看，吞下口中的血沫，说：“……我不是提醒你了吗？”
“娘娘保佑云中！”
宋相茹拽着她的头发到木台上，撒手把人放在尚未燃烧完的草木堆中，又拢来另外两堆干草，一股脑地铺在云傩身上将她淹没。
那日他回家已是深夜，空荡的房间几乎将他整个心肺绞烂，他马不停蹄冲上云中山，面对的却是再次沉默的大山和高升的月，残夜汹涌在他刚刚修补好的心病上烧出一个大洞，
她似乎早有准备，平静地说：“孩子们在睡觉，我跟你走。”
“轰——”
“她在那！她在你能看见的所有地方！看见了吗？”
两侧的幡布上写满咒言，三枚铜铃连串，微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隐形的脚步在游走。
木门被推开，太阳烤过的热浪涌入，来者闪电般冲入室内，一掌扇在季言的脸上。
宋相茹暗叫不好，扯动绑在云傩身上的麻绳，朝山上狂奔，一直跑到云中山的山脚下，才缓了一口气，恶言道：“你就是故意耍我吗？”
宋相茹举起拳头粗的铜锤，冲着鼓面，重重砸下！
“娘娘保佑云中！”
二人刚翻墙进去便是一片哀嚎，紧接着叮当作响，屋内一串脚步声响起，墙上影子纷纷乱乱，仔细一看所有家丁都朝这个方向跑来。
云傩孤身被绑在木台中央，远远看去如同一个人高草堆，与站立着的人潮对视着，亦如神殿中的金身法像，垂眸看着她的信徒子民。
“娘娘保佑云中！”
宋相茹还想反驳，但山脚下隐隐看见火光冲起来，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呐喊助威声随着山脊一直朝上，前去的方向是山腰的木屋。
天崇子母台。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赵笑说：“我不信，你们定是想骗我，你们想带她回天上城，所以说这种幌子骗我，我知道一定是这样……”
如果她不走，最后的结局就是拖着赵笑和三个孩子一起死，那倒还不如她一人离开，至少事情还会有回旋余地。
“我告诉你她在哪！”季言绕过桌子，将赵笑往外狠狠一推，指着外面的山谷说：“她在那！”
“烧死异徒！还云中一个清白！”
整整一夜，他在无限的绝望和焦灼中挣扎，最终还是在黎明到来之前，逃往九生堂。
宋相茹觉得有诈，警戒地看着她，云傩走到她雇佣的打手身前，将双手握住递过去。
一时草像，一时金身，一声娘娘，一声异徒，在铜鼓重重敲响的那一刻，所有的敬仰与怨恨，消融在高举焚烧的火把中。
一片火光之中，在人群的最后，季言一言不发地僵硬站着。
七声奏完，林中还回荡着鼓声，宋相茹站在木台中央，气势如虹，扬声宣布。
他想起他答应她要在有生之年做一千只花灯满足婚宴上的遗憾，想起几日前她在他耳边说她想要一个秋千。现在他连秋千的图纸都画好了，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别去。”
万籁空响，唯鬼神哭。
“她不会死的……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不可能的……”
三人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将云傩手臂从前绑到后背，用了整整四条绳子，绑得云傩像个粽子，连扭头呼吸都困难。
宋相茹余光瞥到，心跳漏掉一瞬，担心他会上来抢人，赶忙朝台下的村民问道：“圣火残缺，有谁愿意借火一用！”
——我跟你走。
……
——铜鼓一声响，鬼门为祭开。
云傩去意已决，就算今日宋相茹不来，她也会亲自上山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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