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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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时龙猗才知道，神峰会盟，仍只得一个盟主之名，心中暗叹:“霸业不成，大王心中也是着急，但怎么说也不要和矮子盗结盟啊。”想到自己屡屡给神峰的霸业以打击，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时却见无花眼光瞟过来，一脸犹豫，明白无花心思，却是想也不想，道:“出征，我一定可以扫平南夷。”

    又行十日，再翻一座大山，便可直逼石头城，这时南夷十三国也终于有了反应，龙猗剑眼看到，四面八方都有夷兵涌向石头城，当面山上，也有五六千夷兵镇守。

    直到近一个月后，朝中才有使来，到是大加奖赏，对无花递上的军官名单也一体照准，但同时却命令无花再次出征，说是南夷十三国常侵凌周围诸候国，各诸候国向新盟主神峰王求告，神峰王号令各国共同征讨，东海王主动请缨，愿出兵征讨。

    无花这时已是彻底信他服他，他即开了口，无花还有什么说的，即日起兵。宣州存粮已被难民吃光，但这时林国舅到想得周到，随使押来了大批粮草，更告诉无花已在全国征调粮草，随后粮草将源源而来，保证不会饿着远征大军。

    龙猗一切洞察于胸，下令当日早早扎营，明日一早一口气冲破夷兵阻截，直逼石头城。

    龙猗心中奇怪，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幻象，难道又是神剑示警？但不可能啊，粮袋里装的怎么会是沙子呢？这次远征，林国舅很合作，专派了五千兵马分两队运粮，龙猗五万大军，粮草一直未缺过，便在五六天前还刚运了一批粮草来呢，一直也没出什么漏子。

    已是黄昏，龙猗一个人走出营外，背手遥望远山，似乎看到了神峰熟悉的山山水水，心中一时有些激动，想:“但盼我这一战，大长神峰威风，万国臣服，从此天下罢兵就好。”

    龙猗大军折损不过数千人，总数仍在五万以上，随即分为五军，按功论赏，从什长偏将副将到一军的总兵，连升了数百人，再以莫猛为大将，构铸起全军的指挥体系，然后一面派人回朝报捷，龙猗一面便开始训练这五万大军。

    龙猗心里想得明白，这五万大军，所有的将官都是无花一手提拨并跟着无花由打山贼起步的，可以说是无花真正的亲兵，乃是无花争王位最有力的保证，更是以后东海的立国之本，以前的东海军太过疲弱，而龙猗确信，由他亲手训练出的这五万大军，不说天下无敌，至少绝对不畏强敌，敢打必胜，他不可能永远伴着无花，无花的路终得由他自己去走，到时一支强悍的军队将让无花的步子更坚实也更有力。

    这时天越发冷下去，又下起雪来，山路本来艰难，再加雨雪，更不好走，莫猛禀报，军中已生怨言，再这么下去，只恐有变。其实不要他禀报，龙猗自也知道，一咬牙，下令三军，直奔石头城，对沿途村寨不必理睬。石头城是南夷十三国最神圣的地方，打下石头城，当可大增神峰声势。

    他们的声音在龙猗耳中嗡嗡作响，更搅得他惊怒交集，知道是自己一心要为神峰出力，以致没有细察林国舅使无花出征背后可能藏着的阴谋，林国舅这一招极为歹毒，他这时陷在这群山之中，往前，短时间内未必打得下石头城，从剑眼看到的夷兵纷纷涌向石头城的情形看，夷兵将死守他们的圣地。后退，千里山路，再快也要二十多天才能出山，而龙猗刚才问过粮曹，军中粮草只能支撑五日，根本走不出去，想在沿途搜集粮草也没有可能，五万人的嚼用不是个小数目，这大山之中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这么多粮食，便是有万千的黄金都没用。

    东海朝庭，或者说，林国舅兄妹的震惊，龙猗便用脚后跟也猜得到，他也懒得运剑眼去看，再说运剑眼尤其是往远处看，还是比较费神的，多几次看下来，不亚于一场大战，为林国舅兄妹，他还真不费这力，只耐心等着，他甚至懒得猜林国舅兄妹会怎么面对无花的五万大军，因为无论如何，林国舅兄妹是绝不敢说要无花解散这五万人的，而不解散，这五万人就是无花的亲兵，将是无花登上王位最大的保证。

    但龙猗知道天眼神剑灵异非凡，不敢大意，到后营，命打开新运来的那批粮草，粮袋子一开，顿时大吃一惊，袋子里装的，竟真的是沙子，再开其它袋子也是一样，新运来的这批粮草，装的全部是沙子。

    对龙猗大军来征讨，南夷十三国似乎并没有心理准备，完全没有组织象样的抵抗，大军走了二十天，深入数百里，就没正式打过一仗，所经寨子夷人自是哄风而散，便偶有千儿八百夷兵，见了龙猗军势，也只敢放两枝冷箭，大军一赶，没命飞逃，这些家伙四散往大山里一钻，龙猗还真只有望山发呆的份。

    龙猗惊怒到极点，急令粮曹封了袋子，严令不许走漏任何风声，自己到无花帐中，告诉无花，无花一听，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下，旁边的岩刀却是怒跳起来，大叫道:“我说那大奸臣这回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刀子藏在这里。”一卦准则不绝顿足道:“这回惨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你小子再能打，填不饱五万大军的肚子也是白搭，完了，不要那些蛮夷打，自己就要饿死了。”

    怎么办？根本没有办法。龙猗心中一时乱作一团。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略一闭眼，强抑心神，便在这时，脑中忽地闪过一幅幻象:山路打滑，一头运粮的骡子失足摔进了山涧里，驼的粮袋跌落下来，有一个破了口子，但奇怪的是，洒出来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只有稍稍能回报神峰回报义父，他都将豪不犹豫去做。

    大军沿夷水上行，借道夜白国，夜白虽称为国，其实老早也是蛮夷部落，同样是山穷水恶地广人稀，龙猗大军穿国而过，就没见着一座象样些的城池。过夜白国，情形更惨，夜白国好歹还有三四座小城，南夷十三国却纯是部落聚众而居，除了据说是供着夷族始祖的石头城有一座城池外，其余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寨子。

    南夷十三国全在山区，山穷水恶，地广人稀，加之民风强悍又狡猾之极，借着地利时来时去，极不好打，天朝盛时也多次征讨，却总不能彻底平服，再加之时令已经入冬，天寒地冻，更不利用兵，是以无花畏难犹豫。龙猗不是不知这些，他冲口而出，却是想到这样可以替神峰的霸业增加一点声威。

    山贼渡过夷水的约有十一二万，桥上退回去的有一万多人，两岸逃散的有两三万，其余七八万人不是掉在夷水中淹死，就是死在了龙猗大军刀下，战后脑袋兑钱，竟要六百余万钱，宣州虽收着一府的钱粮，可也没这么多钱，不到三百万，差得一大半，不过这早在龙猗算中，他剑眼先前就看得明白，出山虎劫掠五城所得财宝全收在他老巢中，一路杀入他老巢，取了财宝，兑了脑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