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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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台切……好温暖。

    琉星根本没意识到这床铺的用处，还以为就像以前似地，大家总喜欢在他的房间里铺床……

    琉星听得有些发愣，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不少琉星的生活细节，被讨论的琉星自顾自吃着三叶带来的蛋糕，半熟的芝士香浓无比，他舔着小嘴巴恋恋不舍地吞下最后一口，端着牛奶一口气喝了半杯。

    “可以的！”琉星瞬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赶紧点头，“我！我谁都不会说！而且……烛台切很帅，没有不帅！”琉星认真地说，话语不够，再加上小手比划，“烛台切超级！超——级帅！我最喜欢烛台切了！”

    “嗯……琉星大人想听什么故事呢？”烛台切侧身，手肘支撑着半个身体，给琉星掖好被子。

    就在烛台切怔忡的功夫，琉星的小身子自发自动地钻到他怀里，小胳膊也环在他腰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了？”

    “虽然我买的蛋糕没有您做的美味。”三叶将蛋糕和摄像机一起给了烛台切，“但还是请您稍微将就一下吧。”

    烛台切摸摸下巴，想着借口：“为什么呢……嗯——是呢，因为……我怕黑？”

    嗯，有的吵了。

    这一次，琉星总算是好好地打了招呼。

    他扒着门板，朝三叶挥手，直到人走了还看个不停。

    两个大人交流，他在一边吃吃喝喝自得其乐，吃完了就静静坐着，哪怕听不懂大人们讨论的东西，也半点不着急，一直到烛台切和三叶结束了聊天，也没挪动过一下小屁股。

    晚上，琉星洗完澡坐在壁橱里翻一期一振给他的绘本，儿童绘本上的字，一般都是给小孩子看的，用得大多是平假名和片假名，可琉星这段日子学的都是汉字，反而对五十音不熟悉，看得半懂不懂，只好看图作文，自己脑补出一个大长篇。

    “啊，这是我朋友画的……昨天的花茶, 也是他的手笔, ”烛台切笑着说：“他这个人最风雅, 琴棋书画都很擅长, 目前由他教导琉星学习国文。”

    “是这样。”

    他揉着眼睛打呵欠，一脸困倦。

    “一……一起睡觉？”琉星疑惑地望着地上的榻榻米，“烛台切要睡在这里吗？”他想了想，乖乖点头，“好的哦！我乖乖的！不吵你睡哦！”说着，转身就要爬回壁橱，却被烛台切一把抱进怀里。

    琉星努力想打起精神，却到底还是眯着眼，含糊地说：“那天……我好怕好怕……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但是……”

    琉星一脸踌躇，却不敢拒绝神明大人的要求，只好可怜巴巴地问：“为……为什么要一起睡？”

    可即便他习惯了和猫咪妈妈抱着一起睡觉……

    琉星惊讶地问：“神明大人，也会害怕吗？”

    “等明年，我还会再来上门访问一次，”三叶最后笑着投下炸弹：“毕竟琉星也快到上学的年纪了……那，我这就先走了，再见！琉星！”她弯腰冲琉星挥挥手，拎着烛台切送给她的花茶，离开了这间宅子。

    打开来，里面是一条漂亮的编织手链，红白·粉三色的绣线细密的交织，栩栩如生的樱花跃然而上，中间部分串着一个木制的护身符，写着身体健康。

    “安全感并不是壁橱就能给他的。我看得出琉星对于环境的要求不高, 壁橱对他来说可能更像是一个避难所。因为恐惧和不安, 所以才躲进去。

    “三叶姐姐……拜拜！”

    “也谢谢你的用心，”三叶笑着说，“我非常喜欢。”

    “恭喜你们，合格了。”三叶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屋，“我只是来通知你们这次的访问结果，就不进去了。”

    双人的大床铺，一头放着两个枕头，一个小些的儿童枕，一个大些的棉枕。

    琉星看见烛台切的笑容，小小地松了口气，赶紧安慰烛台切：“你不要怕哦！有我在！”他拍拍胸口，忽然心生万丈豪情，“我不怕黑！我保护你！”

    看到一半，烛台切忽然推门进来，怀里抱着厚厚的棉被，三两下就利索地在榻榻米上铺好了床铺。

    琉星磕磕巴巴地讲故事，内容是他最喜欢的小狐狸买手套，结果故事颠倒反复讲了数遍，烛台切没睡着，他自己先困了。

    “……”烛台切也只能苦笑了。

    “所以，我抱抱你……你不要怕。”

    琉星明白这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捂着手腕腼腆地低着头，“谢……谢谢！”然后啪嗒啪嗒跑回屋子里，拿出一张卡片，“送给你！”

    琉星也侧着身子和烛台切面对面，眨巴着眼睛：“我来讲故事给你听！你睡着了就不怕啦！”

    烛台切一向行动果断，回到本丸将琉星家附近的学校资料拿到手，又网购了一年级小学生的课本，接着联系了家装公司，将琉星家的平面图给了对面之后，聊了下设计需求——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三叶再来的时候带了小礼物, 一盒在蛋糕店买的小蛋糕。www.xialan.me

    琉星差点没撑起来沉重的眼皮：“关灯，很黑……”

    他抱着宝贝绘本爬下壁橱，期待地问：“烛台切，你来给我讲故事吗？”

    显然是已经把专业人员的意见纳入考虑。

    三叶笑了笑：“昨天我和琉星聊了不少, 今天和您聊聊。”

    琉星一下子僵住了：“一……一起睡？”

    第三天三叶再来的时候，带着几份证明文件。

    小家伙迷迷糊糊露出个笑容，因为睡意侵袭，舌头都快捋不直了：“你抱抱我，我就不怕啦……”

    三叶敏感地注意到房间里又多了些东西, 墙上多了两副工笔画，百花待放的妍丽姿态实在引人瞩目, 三叶多看了两眼, 发现落款是歌仙兼定。

    烛台切被逗笑了。

    “……一个被窝？”

    烛台切苦笑：“他似乎是觉得壁橱里更有安全感, 每到半夜就会爬进壁橱, 我们担心他摔下来, 只好将壁橱改成了儿童床……”他顿了顿，赶紧补充：“但是我们有好好的作防护措施, 加装了阶梯和护栏, 壁橱也加了钢板支撑。”

    琉星皱着小脸半天没说话。

    烛台切摸摸他的小脑袋：“我去关灯。”

    烛台切是听说过琉星讲故事的功力的，但他远比明石国行有定力，欣然同意。

    直到三叶告辞，琉星才急忙从沙发上爬下来，和烛台切一起送客人出门。www.liuwan.me

    卡片是琉星的拼贴画，花瓣和树叶结合，拼出来个人影，旁边歪歪扭扭地写了三叶的名字。

    “对。”

    她摸摸琉星的小脑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当然了，”烛台切笑着说：“神明和人类一样，有喜欢的，自然也有害怕的。”

    “我看了昨天你给我的视频……琉星是住在壁橱里的？”

    琉星边点着小脑袋，边慢吞吞地说：“不……不关……灯……”

    他推烛台切进被窝，自己也钻进去，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踌躇着要不要和烛台切一起睡觉的事情。

    烛台切沉思不语。

    “不是，”烛台切哭笑不得，“今晚跟我一起睡床铺好不好？”

    “虽然之前没说，但我家里开着一个神社，我以前还当过巫女呢。”三叶慢慢地伸出手，给了琉星足够的退缩的时间，“后来神社被毁，我搬到了东京……但护身符还会做的。”

    精致的手链在琉星的手腕上绕了两圈，因为留出了调整的余地，因而大小正合适。

    三叶捂嘴轻笑, “这个我看出来了, 但我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琉星忍不住拿小脑袋在烛台切胸口磨蹭了好几下。

    烛台切叹口气：“我怕黑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和别人提起，真是一点都不帅气，”他对琉星眨眨眼，“可以为我保密吗？”

    虽然他原本就想着要让琉星做好学前准备，却还没想好怎么和其他付丧神提这件事，准备再缓缓……但现在既然有儿童保护协会先提出这件事，他不借这个机会搞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琉星没躲开，他让那条编织手链吸引了目光，被三叶顺利地握住了小手。

    这件事短时间内无法解决, 但你们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现在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机。”三叶顿了顿，“看得出来他很依赖你……我认为你更能让他安心睡眠。”

    两个社会人寒暄了一阵, 带着一脸懵逼的琉星坐到了沙发上。

    “您也太客气了，快请进。”

    “我也……我也喜欢……”琉星张开手，翻来覆去地看腕上的手链，“好看！”

    在他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床上会出现的活物只有猫咪妈妈一个。

    烛台切被磨蹭的有些痒，哭笑不得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冬天实在太冷了，只有抱着猫咪妈妈，让那温暖的皮毛贴在身上，才能逃避被冻死的可能，可即便如此，琉星的冬天也总是非常难熬，因此，一年四季中，琉星唯一厌恶的就是冬季。

    烛台切一抬头，便看见了琉星惊喜的小表情，笑着说；“故事当然要讲，今晚一起睡吧？”

    他刚要起身，一只小手拉住他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