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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度假回来,见我倒在地上,当场被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把我爸妈臭骂了一顿。后来才发现,我不过是因为太困,睡着了。”
“后来,她就把那份没来得及付出的爱,补偿到我们身上。我和陆樨小时候都很皮,经常被罚,但只要她在,我们就能逃过一劫。”
老太太的心脏手术既已做完,他给过的承诺,要如何兑现?
大门外突然响起救护车的声音。
“你跟你外婆关系很好。”
“有一年暑假,陆樨被人欺负,我把欺负她的人揍得鼻青脸肿,父亲知道了,罚我们面壁思过。陆樨是女孩,罚得轻,至于我...”
她微微点头。
没听见动静,傅聿时看向旁边的人,却发现她沉静地望着窗外。
傅聿时将她带回了老太太的病房,那里有单独的家属休息区。
只收到一个字的回复,便再没下文。
杂沓脚步声和无助的抽泣声,混杂成一锅沸腾的粥。
“嗯。”
“再修养两三个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没找到,他悲伤得像头受伤绝望的野兽,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起来。
见她皱眉,他问:“不舒服?”
察觉到他的注视,她回过神来,起了身,“我该走了。”
心悸盖过胃痛,搅得她无法安宁,拒绝了他让她继续在这里休息的提议,她只想立刻逃离。
车穿梭在雾气弥漫的凌晨,大雾笼罩的城市,一时分不清是即将天黑,还是天明。
“撒谎撒成习惯了?”
“别乱动。”他声音离得很近,低头看她,“先去看医生。”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嗓音格外低沉,像是蒙上了层夜雾。
她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见他很细致地给老太太掖被子,她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呢喃出来。
但一刻不离地给长辈守夜,这在他们这种习惯了花钱解决问题的阶层里,挺少见的。
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又忍耐了多久。一着急,工作时养成的严厉语气便跑了出来。
“你外婆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她问。
她习惯了把这类难题,交给他。
他让她在里面休息,他去医院旁的便利店给她买了暖胃贴。
手术结束,老太太被推进病房,人还在昏睡中。
“很疼吗?”他轻声问道。
那双眼恢复了清冷,慢慢变红。
抬头望去,是他紧绷的下颌线。
回来时,他的母亲已经抵达。
怕麻烦他,又补充了句,“我可以自己回去。”
傅芸先去看了眼傅老太,听说聂霜也来了,还在陪护的过程中生了病,过意不去,过来休息区对她嘘寒问暖。
她脸色明显不对劲,他不信她的话,去探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冷汗涔涔,一片冰凉。
攥了下掌心,她平静地扯出一丝笑,“没事,老毛病了。”
行驶缓慢的车内,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耳边就响起傅芸的话,以及她那副恨不得立刻让他们订婚的表情。
“抱歉,衣服挡着,我没看见。”
临走时,还握着她的手,一脸宽慰,“老太太终于可以安心等着你们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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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那个没吃两口的冰淇淋,傅聿时懊恼地皱了下眉。
眼见男人朝自己冲过来,聂霜却像是被定住了,心里发慌时,就被傅聿时往一旁拽了去。
胃部再次隐隐作痛,她没拒绝他送她回家的提议。
脑子里勾勒出那个画面,聂霜不觉跟着笑了下,但很快想起什么,笑意慢慢敛去。
第一次见到母亲口中哪哪儿都好的姑娘,傅芸的热情比董珏有过之不及。
不知是懒得开口,还是觉得无伤大雅,他却并未多做解释。
顾不得再去捡地上的东西,她放开他的手,起了身。
那样子自然流畅,仿佛他当真是一个陪着女友深夜求医的体贴男友。
他扭头看她,她那双眼睛本就极美,还带了些不自知的媚意,而此刻眼底却多了几分懵懂的天真。www.jingmo.me
即便知道她和傅聿时之间是假的,但这句话,还是让聂霜没来由的心慌了起来。
像是猜透了她的顾虑,傅聿时直视着前方,“等她病好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被误会了,聂霜也只是盯着老医生桌上那盆仙人掌,沉默着。
受凉?
“好。”
一个瘦弱苍白的男子从医院门外冲了进来。他目光惶恐,扒着担架,搜寻着他的亲人,或是爱人。
他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室外寒气扑来,胃部的绞痛变本加厉。
他们一路无话,脚步极慢地穿过生与死的交界带。
只是,这样的动静,已足够让胃痛的她,直冒冷汗了,下意识就借力抓紧了他。
凌晨四点的医院,脚步是慌张的,空气是寒凉的,进出的人脸上多是苍白无措的。
“穿上,晚上冷。”
令他心头一动。
“你怎么了?”她好奇。
傅聿时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将羽绒服捡起,递给她。
说到此处,傅聿时蓦地笑了下。
一群医护人员从外面匆忙跑进来,“雅园小区发生严重火灾,重度烧伤,快,紧急抢救.....”
察觉到胳膊被她握住,傅聿时低头看她。
刚睡醒,她的手很热,贴在他冰块一样的手背上,被他的冷意激起一阵颤栗。www.zhuomo.me
老医生检查完后,开了个药方,递给傅聿时,“受凉引起的胃痛,没什么大碍。”
她这问题,的确是老毛病。
被呛了下,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妥,傅聿时握住她冰块一样的手,态度温和了下来。
只接过药方,看了眼,对老医生道:“好的,谢谢您,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他缓缓走到沙发这里,在她旁边坐下。没有像她那样靠在沙发背上,他将身体往前倾着,双手相扣,手肘支在腿上。
直接穿他的衣服会显得太过亲密,但此时拒绝,又会欲盖弥彰,她接了过来。
“你希望我怎么解释?”他偏头看她。
若不是他撒了谎,将她带到长辈面前,她也不会存了惦念,以至于放不下,不得不再次过来。
回过神来,聂霜松了手,刚要张嘴,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她睫毛微颤,像受伤的蝴蝶。小巧精致的鼻尖,覆着层薄薄的冷汗。
这问题本不该她操心,但介于刚才傅母让人惶恐的热情,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要确认清楚。
沉默的时间久到,她以为他不想对她这个外人多说什么,却又听他轻声开了口。
她忍着痛,语气也有些冲,“还不是你带头撒的谎。”
本就虚握着他的手,被这么一撞,一个趔趄没站稳。还好他反应快,将她捞过来,圈在臂膀之间。
“不过,”医生抬了下眼镜,望着他,“你女朋友体质太差了,得好好养养,否则以后有的罪受。”
“傅氏集团是她和外公一起创立的,她年轻时,为事业错失了很多,包括家庭。”
见她态度坚决,傅聿时只迟疑了几秒,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送你。”
但还是被撞到了胳膊。
毋庸置疑,傅聿时是个很孝顺的人。
“好了,先别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