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浴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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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学昔日花家做派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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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蒸音声部是一道比较特殊的面食，用面皮裹上各种蔬果馅，捏成歌女乐人的形象，足足捏七十个，再摆盘成“仙女舞乐”的模样，一道便能占满一张大宴会的食案。

    这还大都是品相参差且多有杂质的，可即便是这样就已经够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

    楚元漪既紧张，又期待，她想挣脱必死的命运，又害怕所有的事情会继续朝着妖书所定的发展，可即便心中还有些许的不安，她眼里迸出的坚定却是不容置喙的。

    石竹与他父亲石厚一样是个爱笑的，清瘦的一张脸见了公主就笑的喜庆：“殿下找我？”

    几个呼吸间，她挤出大方得体的笑：“母后这是担心元漪丫头的身体呢！”又看着楚元漪一脸的关切，“这一路过来没吹风伤着吧？”

    楚元漪与众人见过礼后，有点稀奇地往郑清和的肚子瞧了瞧，这是怀上了？

    慈宁宫中一片母慈子孝，三世同堂，皇上、皇后、二皇子，太子和侧妃郑清和都在。

    绿衣女子、罗湘茗、周家还有朔州，都是她重点关注点对象，验证妖书能耐的日子不会远了。

    若是有人能在大楚炼制出琉璃，不但不愁卖不掉，还能获得巨大的利润。

    “殿下也别光顾着给宫中送东西，那日还有庙会呢！”银朱不忘提醒道。

    “不。www.minglang.me”楚元漪直接道：“你们只要捂住自己的身份，当个普通的商人与她往来，生意上的该如何就如何，分一杯羹赚钱就行。”

    楚元漪此刻对待赵太后的刻薄就是这样的心态，即便赵太后现在身处位高，她也端坐着喝茶八面不动地气定神闲，自有觉得粗俗无理的人会出面说些缓和的话。

    这么大的一份产业，他拿在手上，手都不受控制地抖。

    但不得不说，罗惜枝做的很成功，上辈子她在庄子中的时候，石管事就曾捧着罗惜枝商铺出品的琉璃来她面前献宝。

    石竹不知为何，就是从公主身上感到一股坚韧，莫名的让他觉得很安心，好像只要有公主在，一些糟糕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公主之前老是待在庄子中，京中的热闹都没瞧过几回，她和京墨每次都看得心疼，公主就是太过明事理，将人情冷暖看得太透，失了几分对人间烟火的眷恋。

    殿下这是说她贪玩呢。

    说实话，她上辈子的记忆里对此也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未婚夫，更别说他的后院了，这辈子倒是往太子的东宫中启用了几个眼线，但那也都是盯着朝中的动向去的。

    这时，楚元漪才感到腹中饥饿，竟已经过了午时。

    楚元漪每日晨起，先去跑一跑马，再泡个香浴用膳，随后在院子里晃荡消食，顺道给鹦鹉喂食，最后才去书房中看书信邸报。

    但直到听完公主要他办的事，也没有提到唱曲的，他心中还颇有一点遗憾，不过公主说的事情他已经全听了进去，也能感到公主对这件事的认真，面上严肃地向公主保证：“小的一定将公主吩咐的事情办好。”

    常言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楚元漪轻敲着桌面，她也动心了呢！

    她可是有许多的私兵要养，以后还会养更多，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聪明！”楚元漪笑了笑：“去知会厨中一声，务必做的华丽壮观，到时都有赏。”

    “去，不单是庙会，过段时日端午的龙舟和灯市也要热闹起来了，记得早些在河岸边定个好位置。”楚元漪冲银朱笑，明显带上了打趣的意味。

    他将脑子中荒诞的感觉压下，与公主又细细相谈了一番才退下。

    石竹已经摩拳擦掌了，殿下这回是终于要请唱曲的了吗？他打听了不少曲唱的好，还会跳舞的清倌，只要公主提，他准保每天不重样地给公主请回来。

    这野心可真大，不但是要自己做琉璃，还想搞垄断。

    一直憋到了现在。

    大楚虽也有琉璃，但那都是从西域流传过来的。

    这几日罗惜枝又有了动作，在四处寻找烧制琉璃的工匠，收购各处石英砂和长石各种原料，甚至还派人外出寻找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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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权到一定程度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稀奇，前朝的百年清贵花家就曾经以琉璃为餐具杯盏宴请，宴席上流出过不少诗词佳作，现今还流传着。

    除此之外，公主还将封地中的不少矿业也交到他的手中，让他拿去做与罗三小姐合作的资本。

    端上来的每一道菜都让人食指大动，她的脸原是前日就好了，但医正看过后依旧让她忌口两日。

    得要多柔弱吹一阵的风都能伤着，热倒是真的，近些日子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的热。

    赵太后每次见楚元漪少不得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其中大半都和太子还有子嗣有关，也不管她是不是还未及笄的姑娘。

    楚元漪坐在去往慈宁宫的步撵上，有点头疼地支着脑袋，她一点也不想和弘文帝的后宫打交道，只想着赶紧应付过去。

    吞并的事并不着急，重活一次，她从来没有把罗惜枝和秦煜放在眼里过，这两是即便她不出手，也会一步步走向自我灭亡的主，她在意的从来都是那本妖书和自己的命运。

    京墨几次想要提醒但是不好打扰，这时见公主忙完了连忙安排上午膳。

    楚元漪岂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也有意改一改往日的作风，庙会自然是要去的，也好让身边的人开心开心，她们上辈子跟着自己不是在庄子中就是在山上，也怪憋闷的。

    她讨个巧，恰逢浴佛节就将面人换个形状，到时候将它们放在箱子匣子中抬到宫里，给弘文帝当个“看盘”长脸赏人用。

    楚元漪小一点的时候，她父亲还是一方的枭雄，这老太太见到她都是夸玉雪可爱，有福气的，后来弘文帝上位，这老太太对自己的身份变化的概念也不是特别大，乐呵乐呵该享福就享福。

    她让京墨去把石竹唤来。

    石竹不由心下佩服，自家公主把人的底摸得透透的。

    有时候长宁公主觉得楚元漪傲是真的没感觉错，她看着随和好说话，实则有时候根本没将人放眼里，那是一种跟你说话都是浪费的傲慢。

    似是发现了楚元漪的视线，秦武有一点的不自在，看向楚元漪的眼神也躲闪，但想到自己都已经当太子好几年了，怎么还对一个小姑娘露怯，又摆出坦然的神色向楚元漪问好：“元漪妹妹来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那些参可还经用？”

    不该说是忠义侯府的三小姐，因为这位三小姐在外做生意取了化名，成了江南商行钱家的子侄钱多多。

    更何况罗惜枝炼出的琉璃品相都上佳，最次等的都远超西域流传过来的，这当中的利润就更不可估量了。

    楚元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赵太后拉着太子的侧妃一通叮嘱，大谈自己当初怀着弘文帝的时候怎下地干农活，这怀孕的人还是需要适当的活动……

    楚元漪对周皇后递过来的话头，顺着台阶就下了，“我知道太后和娘娘这都是在关心我，近来身子是好多了

    公主的庄子中除了玄甲军外，还养着些处理庶务的小管事和不少兵丁的家眷，公主要他从这些人中出一些合适的人来，扮作商人去做生意，还要他四处搜寻可以控制的能工巧匠，不着痕迹地送到忠义侯府三小姐的手中。

    但老人家最在乎子嗣，太子是老太太的心肝，自己一个年岁小的占了她心肝的太子妃位置，这看孙媳妇的眼光就变了，她就成了那个不好生养又娇贵的存在。

    银朱面上带上了几分赧然，躲下去找石管事说公主吩咐的事。

    楚元漪点了点头：“有些事需要你去办。”

    西域到长安先不说路途遥远，单是这个过程中要经过各样的关卡和转手，购货费、运费、仓储费、损耗费、雇工费等等，一件琉璃运到了京中就成了天价。

    “京墨，你让厨房的师傅们这几日准备一道‘素蒸万佛部’来，我要献给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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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元漪府里的厨子都是顶好的，单笼金乳酥、生进鸭花汤饼、金银夹花平截、光明炙虾、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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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这些吃食突然想起马上就是浴佛节了，每一年的这一天，弘文帝都会带着些大臣去皇家寺庙为国祈福。

    这不，弘文帝和太子的脸上都不好看，楚元漪是需要厚待的存在，弘文帝对她都是半哄着，他母亲说这话，那不是在打他的脸？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说他连兄弟的遗孤都照看不好？

    楚元漪觉得自己也该做一些表现，往宫里头送些什么，拍一下弘文帝的马屁，维持一下面子上的慈孝。

    公主府中不到一个月就添了好些的活物，显得热闹了不少。www.jingming.me

    听到这话，赵太后冷哼一声，掀了掀满是褶的眼皮：“身子不好，还出来走什么？”

    周皇后也是没想到气氛突然就僵了，瞅了几眼楚元漪，这孩子，老太太无心的话做小辈的怎么也不知道说几句逗趣的遮掩过去，难道要她这个一国之母出来打圆场？

    京墨初听愣了会，还是银朱先反应过来，笑道：“殿下说的是‘素蒸音声部’吧，把面人都改成佛像？”

    没想弘文帝祈福后便去了慈宁宫当孝子，陪着赵太后说话，赵太后也是楚元漪不太想见的人之一，这老太太是农户出身，心眼说不上多坏，但有点愚昧。

    他不禁有些兴奋地问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要黑吃黑，先合作，再把他们产业吞了？”

    浴佛节这日，楚元漪算好了弘文帝为国祈福结束的时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将“素蒸万佛部”抬到了宫里。

    她们都想让公主多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