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前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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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在哪？”南寂烟只觉胸腔气血翻涌，似用尽了力气力气将这几个字问了出来。

    赛娜如南寂烟所想，对苏言洄并不真心，她只是喜爱颜色姣好的人，并不拘束于男女，苏言洄相貌还不错，还有些脑子，她对他还算是满意。

    赛娜眼带魅意说：“我是可以帮你，但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这才仅仅是一刀，苏言溪可是身中…数箭而死，她该有多疼啊，那么冷的冰湖，那么怕水的人，她又该多么的冷啊…

淙既来见她，即说明她早已统一了四国，再也用不着她的军事天赋，这是她能为苏言溪做的最后一点事…

    “是!”林夕上前一步，带着人将苏言洄带下去了。

    “不可能！”

    就在这时，她似又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南寂烟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之上，道：“两年了…，两年她都不曾来我梦中…”

    又是一夜未眠，伏在案前写字的南寂烟，眼眸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喜意。

    在大梵寺那几年，虽贫苦艰难却是她这辈子最为开心，松快的几年了。

    永丰都城本就由她二人所负责，她们联手背刺苏言洄也格外简单，很快永丰的兵权就又全部落到了苏言淙手里。

    苏言洄去了魏仓前线打仗，永丰全权交给了赛娜和她，她在南疆时就与赛娜有过交情，她看似对苏言洄情深义重，其实也只是将他当做个玩乐的用具，并无多少真心。

    她要的不多，她可以帮助苏言淙，但必须将南疆还给她。

    她的眼睫湿润，胸闷难忍，似在喃喃自语，“她是在怪我吗？”

    小小姐没了，小姐可万不能再有事了。

    据苏言溪与南雁归去世已近两月有余，南寂烟现在才穿上丧服，她已深感自责与难过。

    南寂烟将苏言溪与南雁归二人的牌外供在起居之处，南雁归的骨灰她一并带了回来，就葬在了大梵山。

    住在山下的人并不知大梵寺所住为何人，却知大梵寺常年有重兵把守，当年城破之时，为首的楚云袖将军还特意在山下朝山中人跪拜，他们便知这里住着贵人了。

    怪她从来没有向南雁归说过，她的“爹爹”其实是苏言溪…

    南寂烟非常配合林夕的动作，这却让苏言淙与柳宜心中忧虑更甚。

    “停…”赛娜打断她：“我确实是贪图你的美色，但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

    “小姐，你怎么了？你现在都是皇后了，为何还是不开心呢？小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会为您开心的。”

    他目光看向南寂烟，脸色立即变得难看，道：“南寂烟，朕都没死呢，你竟然敢穿丧服？”

    有了赛娜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苏言洄的一颗心却落在了南寂烟身上，她曾也惦念过南寂烟的相貌，甚至还使了些计谋故意挑拨她和苏言洄的关系。

    苏言洄只看着南寂烟，“你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早被我喂狼喂…狗…”

    林夕甚至不用把脉，她便知南寂烟已是强弩之末，回天乏术了，“忧虑过甚，身体亏空…”也就是这几日了。

    苏言洄微微皱眉，又朗声笑道：“苏言溪的匕首吗？你还真是对她情真意切，你迟迟不杀我，不就是因为你找不到她的尸体吗？”

    当晚，南寂烟就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耳畔之间，苏言淙与柳宜的呼唤声渐渐的变得缥缈起来…

    原本苏言淙想直接要了苏言洄的命，南寂烟却不同意，她想知道苏言溪的尸首，苏言洄到底藏到了哪里去。

    -

    南寂烟眼角泪珠滚落，手中匕首瞬间贯穿了苏言洄的心脏，喷薄而出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执拗的一遍遍重复，“她是言溪的孩子…”

    南寂烟从未痛恨自己这般没有力气，她用进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却连他的肩膀都穿不透，血顺着衣服渐渐滴下来…

    她们向苏言溪和南雁归上了香，苏言淙道：“朕，我这两年又找到了许多当年参与冰湖事件的人，他们都说言溪确实是坠入冰湖又身中数箭而亡，可连苏言洄都找不到尸体，只找到了雁归的。”

    苏言洄：“再告诉你个事情。”

    小小姐？南雁归？

    南寂烟轻眨眼睫，缓缓摇头道：“皇兄不必再费心了。”

    苏言洄很快就被压到了大殿之上，一如当时苏言淙被俘虏的模样。

    南寂烟微微蹙眉，苏言淙与柳宜必不愿与虎谋皮，她缓慢的摇了摇头。

    赛娜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最近有没有照过镜子，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瘦吗？别说在床上伺候我了，我感觉你随时都要跟着你女儿一并去了。”

    这日，山道之中又站了众多将士，将不大的大梵山团团围住。

    苏言洄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南寂烟伤的鲜血淋漓。

    “你…”苏言淙轻叹一口气，竟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她与苏言溪的孽缘起于大梵寺，在这里，苏言溪无耻的要了她的人，而后更是一并连心拿去了…

    苏言溪怕水，那人工湖本就造的不大，可偏偏怎么找都找不到，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苏言洄先开了与魏仓的战事，永丰又内乱不断，魏仓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两国战事势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南寂烟穿了一身纯白孝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站的笔直，像是迎风而立的风中青竹。

    赛娜也不为难她，她其实一直不想苏言洄继续打下去，他若真的统一了四国，到时候她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南寂烟神色未动，仿若并没有听见赛娜的嘲讽之言，只一双空寂的眼眸看着她。

    在监牢之时，苏言淙就已经与柳宜商量过了，她们不想让南寂烟年纪轻轻就…

    而苏言溪…，苏言淙又派了许多人去找，却仍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留在南寂烟身边的只有那块玉佩和那把匕首。

    -

    苏言淙拧眉大声道，“云袖，让林夕过来！”

    南寂烟仍穿一身洁白丧服，轻咳一声，声音温润，“好久不见，皇兄，皇嫂。”

    她对女子亦有…心思，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小…，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林采荷急忙将跪在地上痛哭的南寂烟扶了起来，见南寂烟这样伤心，她也不好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细细的打量南寂烟，脸颊瘦削，宽大衣服下包裹着的身体更是堪堪一握，形销骨立也不过如此了。

    她嫁给了南雁归的杀母仇人，南雁归如何开心的起来？

    后来，南寂烟也并没有答应苏言淙随军任军师，却也答应了苏言淙不会自寻死路。

    正在魏仓打仗的苏言洄知道此消息时快要气疯了，连夜停了战事赶回了永丰都城，南寂烟与赛娜早有准备，命苏言洄的手下给苏言洄下了药。

    柳宜心中酸涩极了，道：“言溪她定不会这么想。”

    又是两年，处在魏仓边境的大梵寺，早已成了永丰的地界。

    柳宜走上前来，将她轻抱在怀里，无声安慰着。

    苏言淙与柳宜跟着南寂烟进了这处小别院，这是她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破落中又不失干净，秋千，木马保存也极为完整，可见主人之爱护。

    林采荷不理解她家小姐为何这样，只是小姐的状态与前几日相比已是很有好转，她也不敢再劝，只能偷偷抹眼泪，每日多往这书房来几次，守着她家小姐多少用些东西。

    小院门前，楚云袖轻扣院门，良久，院门才缓缓打开。

    但没想到南寂烟好似对苏言洄并无意，天天守着她动不动就生病的女儿。

    南寂烟知道

    她将她策反也并不是难事。

    何况她也想统一四国的心思，而且…她不愿意南寂烟真的就随着苏言溪去了。

    苏言淙曾向她提议让南雁归入皇陵，可那地方，南雁归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南寂烟怕她害怕，还是将她带回了大梵寺。

    南寂烟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来，这匕首是苏言溪抵在她脖子上的那一把，她寻了好久才在冰河之中找到。

    他忍着痛，“你知道苏言溪为什么跟疯了一样就跳下去了吗？因为南雁归啊，因为她掉下去的时候，喊爹爹了，可惜喊的是…我…”

    赛娜轻抿了一口茶，“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听说苏言淙长得也很好看，再不济她的皇后也不错，好像还没死呢吧，让我见见。”

    苏言洄身中蛊毒，近几年虽有所缓解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那位将军名黑娥，很快就完成了南寂烟的嘱托。

    “……”

    她将林采荷留在了永丰，自己孤身一人回了大梵寺。

    楚云袖拱手道：“参见南姑娘。”

    “嗯？”

    苏言淙看向身上鲜血淋漓的南寂烟，拱手道，“朕想继续打下去了，你可愿入军成为军师？”

    那人说，“雁归，你娘亲叫南寂烟…”！

    苏言淙拧眉道：“来人，将苏言洄救活了，死的这么简单，也太便宜他了，朕要让他死于万蛊噬心！”

    身上似有若无的控制已经松开，南寂烟担忧自己的军事天赋一并被收了去，她开始整日整日的待在书房之中，制定最详尽的计划，万不敢有半分失误。

    “也无妨了…”苏言淙既来见她，即说明她早已统一了四国，

    “寂烟，好久不见。”柳宜站在楚云袖不远处，与苏言淙并肩站在一起。

    苏言淙疑惑的看向她，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南寂烟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她的神色太好了，一双眼眸清澈无比…

    苏言溪是最惜命的人了，她若是知道此事也绝不会允许南寂烟心存死志，这是她们能为苏言溪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