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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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月华欲掩弥彰似地咳了一声，在场人都不傻，心中有了判断。

    听此，王月华再也无法忍住，跑着离开，出去前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映在众人眼里，同样双眼红通的还有钟玥，她想妈妈了。

    “王姨，我……”

    卧室内干净整洁，房子交给钟玥前她经常会过来打扫。

    王月华一个人驱车来到了三中校门口，这里是一切的起点，她这些年已经快要忘却钟照君的模样，时间真是可怕的武器。

    ——

    都是钟照君编的。

    底下还有个羊脂色茉莉小簮，分手前一年的纪念日礼物。

    钟玥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叫的是谁。

    “后来知道她是第三者的时候非常诧异，因为能察觉出她对那个男人只有敬没有爱。”

    她无骨似的靠着自己，洗发露和信息素的香味混合，飘进鼻子里。

    嘴巴微颤，深吸口气吐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挽回已经没有意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家人。

    在关上前，钟玥透过门隙看见了窦璇白冲过去抱住王月华的身影，是那么的奋不顾身，不留余地。

    钟照君闭着眼睛，身体靠到椅背上，一滴眼泪滑落脸颊，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那时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因为题材性向的限制，钟照君没有找到愿意对赌的公司，这就是现实。”

    那天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但是在她一直萦绕的噩梦里是无尽的昏沉。她坐在床头，对着椅子上的钟照君说出了极其残忍的话：“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打开房门，王月华踏入，兰兰看到自己主人喵了声。

    旁边的窦璇白面色凝重，因为刚刚想去抓她的手被避开了。

    她脸上终于浮现笑意，嘴角弯起的弧度代表了现在的心情。

    钟玥身上的枷锁瞬间脱去一大半，双手捂住心口，默念：“让我妈妈念念不忘的人，你也要幸福呀。”

    学校门口停下车，被门卫拦住不让进，只能回头，信步前往她们以前的家。

    王月华并没有久待，出去看着礼貌坐在外面的两个女孩，并没有重新锁上主卧的门。

    窦黛青叹了口气，深感遗憾的说道：“这…那可真是世事弄人。关于她为什么写出这样的故事，我知道的不多，只能说我的猜测，她想与你不期而遇，可惜……”

    简可慵懒的闭上眼睛，享受女朋友的照顾，吹风机的热风让一缕头发滑倒脸上，有些痒，和现在的心情如出一辙。

    回到家的钟玥和简可便看到了双眼哭肿起来的女人，脸上的妆已经全花。www.huanxue.me

    王月华呆滞的站在那儿，钟玥拿了沾卸妆油的湿巾递给她，她道了声谢用湿巾拭去脸上的狼狈。

    彼此相视一笑，王月华揉了揉她的头。故人的女儿她早就想修补关系了，面对她唯一的骨肉，滤镜直接拉满，怎么看怎么满意。

    简可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一圈圈卷在手上，慢慢又划开。心情颇好的问道：“阿玥，给我讲讲妈妈的故事吧。”

    简可也挤了点精华到手上，假装呵责的对她说：“不准避开，脸转过来。”

    昨天的灰蒙不复，阳光驱散了阴霾。



    “阿玥，我家就是你家。”

    意外看见外面站了一个人影，冻得瑟瑟发抖，望过来的视线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眼神透出害怕。

    这段时间的煎熬终究没能披云见日，长久以来的担忧变为现实，最后只能擎泪苦笑着说：“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吧。”

    ——

    “电影你们也看到了，不同的是最后部分。”窦黛青抿了口茶继续道：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心跳声都犹如一体，互相传递着体温，在这冬天一个普通的早晨赖在床上休憩。

    “他们两个果然是假的，但我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是因为和张诩做了交易，帮他拿到话事人后协议离婚。我怎么舍得恨她呢？”王月华被哭噎打断，看着钟玥神情复杂的说：

    后面的话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到最后终究变成了无法说出口的爱，阴阳两隔，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再没有分毫机会。

    钟玥无奈的重新面对她，这些瓶瓶罐罐都是简可带来的，自己向来不喜欢涂。

    她感觉非常无助，虽然对方早就和她说过有一个忘不掉的人，但还是心闷的慌。

    流光容易将人伤，昔日情侣，天涯各方。

    王月华心被抬高迟迟无法落下，悬在上面非常的难受。

    属于她们的未来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次拥抱，身体紧贴，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她的脉搏。

    故地重游，那枚她归还的戒指还躺在书桌上，错过了便是永远，她呢喃地说：“我好想你。”

    洗澡后，简可还在滴水的发尾染湿了肩头，钟玥拿过毛巾，细细的帮她擦拭。

    涂抹到脸上的每一处，一双眼睛完全纵容的看着你，明明看上去那么冷淡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可爱乖巧。

    随着窦黛青的独白，故事慢慢铺开。

    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之前让张诩转交协议确实很没有诚意，现如今你都知道故事本末了，希望不要拒绝我送你的礼物。”

    “原来你也是试管的。”

    世事无常，总是意难平。

    王月华经过刚刚的宣泄情绪稳定了许多，现在看到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之前的冷漠何尝不是在剐她的心呢，打量了下旁边的简可，犹如嫁女儿般的苦涩情绪上涌，严肃道：“阿玥以后也算我半个女儿，有我撑腰，你们简家欺负她我可不依。”

    感情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窦璇白知道今天的事情会让她永远无法忘怀，毕竟死者为大，不能弥补的遗憾总会让人刻骨铭心。

    再也不能完成那些愿望，一起去看极光，一起去贝加尔湖畔，一起去大板欣赏烟火大会……

    人一定要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后悔莫及。这是钟玥从昨天的事情反思出来的，很多时候失去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微光钻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投影出一道狭长的光象。

    拿起一个鹿角的头饰，两根流苏垂下来，这是送给她的成年礼。

    与昨晚烟花三月乌龙不同的是，当年其中一个主角是真的嫁人结婚了。

    打开尘封已久的抽屉，里面满是手工制品，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这一幕好比是今昔之感，只不过以前那个等她回家的人被她永远弄丢了。

    到家门口席地坐下，往日的讲究不复存在，趴在腿间默默流泪，伤心到极致已然失声。

    窦黛青望了眼王月华说：“当时我并没有多问，在她出事前两年，突然联系我，提供剧本以及投资这部电影，才让我明晰了往事。”

    王月华手捂住口鼻，不敢看别人的视线，头低下看着地面，眼睛已经通红。

    从此画上了句号。

    看着在她面前打情骂俏的两个小女孩，王月华推开大门准备离开。

    因为新生儿人数锐减，单身也能做试管这个事简可知道，但是听闻疑惑的问出口：“也？”

    上一辈的真实被拉开序幕，露出难分对错无缘的一角。

    窦璇白想追上去被窦黛青拉住，摇头示意现在需要让她一个人静静。

    还好简可给她发了消息，告知了王月华的下落，她才能稍微宽心点。

    “是不是呀，阿玥～”

    说完意识回归，失望也可以说是绝望的低下头。

    拿过旁边台子上的护肤精华，挤了点在手上揉搓后轻柔的涂在她脸上。

    声音因为鼻子塞了显得沉闷，王月华无法保持平静，起身过去坐在她腿上，手紧紧搂着她，用力的想把自己揉进去合为一体。

    “2031年，我在丽城拍戏找灵感的时候遇到了她。www.wenmeng.me那时候阿玥还很小，尚在襁褓中。当时有个编剧临时退出，她算帮忙解了燃眉之急。”

    钟照君总是喜欢这些小惊喜，生活仪式感很强，不喜欢说爱，喜欢在细节处展现心意。

    心中泛起的些许酸涩被满足覆盖，钟玥回想幼年的往事，轻声诉说着把听众一起带入旧时光。

    “故事发生到这本该各走各的路。但是2026年你们分手后，你一直深感愧疚，怀孕的时候患上抑郁症。”窦黛青说的有点多，喉咙有点难受，咳了一声继续看着王月华说：

    她随后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踉跄着过去打开了一直锁住的主卧门。

    熟悉的路线如今再走一遍让她百感交集，路灯下昔日的如影随形如今变成形单影只。

    有些呼吸急促的枕在她的肩胛骨上，手继续不老实的动着。没有带东西的手指触感更加细腻，翻江倒海，缓过呼吸后继续吻上那微喘红润诱人的唇。

    ——

    “王姨，你怕是不知道，我在家可是地位最低的，她欺负我还差不多。”说完表情得意的扯住钟玥的衣袖，撒娇着摇晃，嘴角弯起的弧度像个狐狸，嫣然一笑说道：

    痒意越发剧烈，简可推着她抵到后面的瓷砖墙上，手护着后脑勺，踮起脚尖倾身稳住她。

    房间的布局原封未动，保持着原样，往事流转，回想起22年前两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刻。

    “好。”

    “钟照君知道了后和张诩做了交易，假装当小三，和他试管生下了阿玥，想让恨意推你从自愧中走出来。”

    王月华看到非常像的脸急冲冲脱口而出：“照君！”

    在这个房间内，是她们七年的回忆，有酸甜苦辣，携手相伴，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