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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可惜了,包藏祸心。或许包藏的不是她的祸心,但终究是有。

    “胡氏,六爷二月就会试了,你那点小心思,我劝你还是收起来吧。”

    胡珊兰出来后并没理会采薇,与冬儿回东厢后交代她:

    除了胡珊兰要的腌菜,还有不少茶叶补品之流,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红泥碳炉,配着红泥砂锅,几篓细碳。这是胡珊兰交代冬儿暗示出来的结果,郑蔚苦读,她总得叫他饮食上舒坦些,但吃个汤喝个茶都得去大厨房要,委实不便。

    郑蔚并没回他,但护卫的姿态十足。m.chuangshige.com

    采薇白日一般都不在院子里,只有早晚才过来伺候。胡珊兰想秋燥,郑蔚这院子位置也不好,闷热的很,他苦心读书,她没什么能做的,至少伺候好茶水笔墨。

    “爷今儿不去请安?”

    “爷……”

    胡珊兰才踏入外稍间,郑蔚就从里屋出来,拿着一盒药膏。

    这一路上,郑蔚的背影让她熟悉在心,她忍不住一次一次看过去,而每次看过,心底的依赖又多加一层。及至回到小院儿,她才要进东厢,却被郑蔚叫过去了。

    胡珊兰在檐下盯着院子里的枇杷树良久,才总算平复下来。采薇这时候却忽然来了,胡珊兰见她进了院子,就提了提衣襟,将颈子遮掩。

    “什么心思?送个茶就是有心思了?那你每日给爷送茶,又是什么心思?还是说你若不在,爷就只能渴着?”

    胡珊兰浑身发软的哽咽:

    “走吧。”

    采薇正得意,冬儿回来了,胡珊兰从她手里接过茶,采薇嗅到薄荷梅子的气味儿。这些东西她们在大厨房是从来要不到的,妒忌猛然升起,她拦住胡珊兰:

    初秋的天干燥且还热着,尤其这一遭后,胡珊兰只觉喉咙又疼又干,让冬儿往大厨房跑一趟,她静下心后,就往正屋去了。

    “你对采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让人叫你。”

    “好啊,六郎,你可真是好啊。”

    “等黄昏凉快些,你出去给老爷带个话,让他预备着见大人。还有咱们从南边儿带来的腌菜,你同老爷要两坛子,尤其大头菜多要些,还有香油酱醋,盐巴之类的,也买些回来。”

    胡珊兰顿时变了脸色,郑昶对胡珊兰的心思那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丑事,偏采薇见她这般,还以为捏住了她的把柄。

    难怪郑蔚能从郑昶手中,轻易就解救了他。分明瞧起来郑昶粗壮,可郑蔚却是清瘦的。他全不似读书人的文弱,原来是这般熬炼体魄磨炼情志。但这般显然对于毅力的要求,越发的高了些。

    郑昶见并没威吓住郑蔚,转而利诱道:

    第二天半晌午,崔婆子得了冬儿昨日嘱咐,等在角门,胡家人敲开门,又送来了许多东西。有些是胡泰从南边带来的,有些是今早才吩咐人出去采买的。

    “你!”

    “六郎,你房里人冲撞了我。你该知道,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是你房里人,这罪责我也只能记在你头上。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让她给我赔罪,伺候我一天,这事也就过去了。你想要的书,想要的笔墨纸砚,我都能给你。”

    “听说二爷睡梦里,唤了两声胡氏。”

    胡珊兰放好墨,才要出去不扰他看书,他头也没抬又淡淡道:

    郑蔚在短暂的愕然过后,蹙眉看她颈子上通红的痕迹,想方才那古怪的触感,朝外头唤了一声:

    胡珊兰皱眉,采薇瞧他神情,忽然凑过来悄声道:

    郑昶冷笑陡然僵在脸上。昨日他才被孟夫人敲打,知道了老爷有意结交胡家的事。他原想着也是唬着胡珊兰自己咽下这事不敢声张,但偏偏就被郑蔚撞破了。他咬牙切齿:

    阿瓜从小道外跑进来,一头的汗。

    “是您叫我去大书房伺候的。”

    “明日托病吧,不然旁人问起,你要如何解释?”

    但是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郑蔚立在她身前的背影,那样坚决,那样叫人觉着安心,以及温暖。

    郑蔚给她的伤细细的上了药,将药膏又地给她。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旁人的良知上。”

    “你这心思,倒不如说给老爷听。”

    “去大书房把我的书取回来。”

    郑蔚往砚台注水,急促的研墨,溅出几滴墨水,胡珊兰捏住墨,郑蔚顿了一下,就松开手。她一边研,郑蔚一边批注。

    “我告诉过你了,要小心些。”

    阿瓜嘟囔,原来郑蔚去大书房读书,特意交代阿瓜守在院子外,见有不妥就去寻他。阿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郑蔚交代的差事他总得办好。

    胡珊兰换好衣裳出来,正在檐下盛羹的时候,阿瓜过来了,探头看一眼,冷笑道:

    采薇见她在正屋门口站着,变了变神色,待进去见郑蔚苦读,转头又出来了,与她并立檐下。

    郑蔚将胡珊兰的衣裳往上提了提,遮住她颈子上的痕迹,便朝外走去。胡珊兰亦步亦趋的跟着,强撑着发软的腿脚。她现下最需要一个信赖的人陪在身旁才能安心,而无疑郑蔚是她在郑家里,唯一且只能信任的人。

    她怕郑蔚以为她在故意趁机引诱。

    胡珊兰顿住身形。

    这张脸,这幅身子,无疑都是诱人的。

    “见天儿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把旁人当傻子糊弄。把爷衣裳弄坏了,一句好话也没,亏得采薇绣了墨梅……”

    “胡姑娘待爷可真殷勤。”

    这时候的郑蔚无疑是叫人心动的,她捂着嘴转身出来,站在门口只觉脸颊发热。

    他的语调淡漠至极,能叫人明显感到责怪。采薇昨儿才在她这儿言语间吃了小小一个亏,郑蔚今日就说这样的话。

    胡珊兰抬头,很快凉腻的触感在颈间,引得她一阵战栗,连睫毛都在颤抖。而郑蔚指下的柔嫩也让他生出了些许古怪的念头。他的目光从她颈子上的伤渐渐移转到她脸上,看她哪怕慌张也低垂的眼睛。

    他指了指郑蔚,恶意太过明显。但到底忌惮,愤愤而去。

    胡珊兰看他坚毅伟岸的背影,极致的惊恐过后,就是无以复加的依赖。郑蔚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捂着嘴强忍哽咽。

    “好了。”

    “昨儿夜里老爷动了大怒,责骂谢姨娘,不许她再出入书房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太太今日去孟府了。”

    郑蔚照旧的看书入迷,吃了几口才发觉不对,看了碗,又看胡珊兰。他垂下眼,很快吃过饭,就往书桌旁去了。

    郑蔚这才回头,看满脸是泪的胡珊兰惊惶无措。他过去扶她起来:

    这时候除了郑蔚她只能想到不能出声,倘或惊动旁人,郑昶只要反咬一口,她就百口莫辩。

    “过来。”

    “不管有什么,我都希望你放下成见。采薇贯来稳妥,不是个生事的人。”

    胡珊兰回到东厢,带着伤,这事也就瞒不过冬儿了。冬儿害怕的厉害,胡珊兰再三交代,此事断不可传扬出去,冬儿恨恨咬牙的咒骂郑昶。胡珊兰躺在床上,努力平复自己。

    “抬头。”

    胡珊兰陡然僵住了,她怀疑过,但终究因为畏惧孟夫人,还是屈服了。更想着青天白日里,不会出这些龌龊的意外。

    “二爷院子也不宁静,昨儿夜里二爷收了个通房,还是二少夫人的陪嫁,二少夫人为这事恼着呢,这会儿还闹的厉害。”

    阴阳怪气,胡珊兰没理会他。阿瓜便去大门口等厨房的人送晚饭,一边走一边嘟囔:

    冬儿意会,等去见胡泰时,先说了见大人的话,趁胡泰高兴又说起郑蔚房里寒酸境况,添油加醋,尤其房里还有个做丫头的表妹。

    郑蔚声音中带了些许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胡珊兰咬住嘴唇,她没法解释。因为没人会为她做主,甚至会维护脸面,而将所有罪责推在她一人身上。胡泰尚且要仰仗郑家,也是决计不会为她出头的。

    胡珊兰听话的结果盒子,双手捧着的模样无比乖巧。郑蔚看她回到东厢,下意识叹了口气,然后皱了皱眉,就往书柜去寻书去了。

    胡珊兰乖乖过去,郑蔚挖了药膏:

    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的郎君呢?又怎么能叫人不心动呢?

    她不生事?几次三番,哪回不是她生事?方才阿瓜还说起她弄坏郑蔚的衣裳,采薇绣

    “慎言!”

    胡珊兰往正屋去时,正听见了这些话。

    午后胡珊兰就在檐下立起炉子炖了陈皮莲子绿豆羹,炉火边一身汗,换衣裳时听见院儿里脚步声响,知是郑蔚回来了。

    采薇气节,胡珊兰已越过她进去了。她跟进去,只见胡珊兰轻着手脚倒茶,送到书桌后,就悄悄退出来了。

    “爷,我,我腿软……”

    况且郑蔚为了她,才与郑昶直面一回,在她昨日才卑劣的猜测过他后。

    “阿瓜。”

    胡珊兰不知道,但老爷和谢姨娘的事,与她没什么干系。采薇见她摇头,又道:

    胡珊兰腿一软,不受控制往郑蔚怀中倒去。这一下谁也没防备,郑蔚正说话,忽然温香软玉在怀。他愕然了一下,低头去看惊慌退离的胡珊兰。

    只是才迈过小厅到外稍间门口,就看见书桌后的郑蔚并不是坐着,而是扎着马步,一边看书一边批注,额头颈间俱凝着汗珠,但他笃志凝神,眼神坚毅。

    胡珊兰诧异了一下,心头陡然慌跳起来。

    “回去歇会儿吧,往后真要小心些了。”

    胡珊兰一眼不错的盯着郑蔚,她看不见郑蔚的神情,但总算听见了郑蔚贯来淡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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