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徒弟的清冷师尊（43）

[    【作者子浣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何况当时凡界瘟疫四起，死了那么多人，却因未曾波及皇家，变成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愿去，是圣手医庄出了手，日夜配药，又向修界众门派发去委托，要他们前来帮助，这才挽救黎明苍生与危难之际。

    柳卿卿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无尘灵女是不是真的在和我作对，每次我去什么地方，她也会同样出现，到最后，苦劳是我的，功劳全是她的。”

    她语气打趣，是在说雪落镇时，沈辞用一张脸，引出无数病患，大大缩减了他们工作难度的事情。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城中心的医馆。

    她走进医馆，沈辞紧随其后。

    柳卿卿道：“你可以把‘好像’去掉。”

    不过诡异归诡异，倒是没真出什么事。顺利的到了客栈，两间上房，沈辞与柳卿卿一人一间。

    因为他知道，裴寂肯定会回来的，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是朝这间房走过来了。

    他低声轻唤：“师尊。”

    沈辞想起之前柳卿卿玩笑般说的“悬壶济世另有他人”一事，意识到了什么，很有眼色地拉着她离开了。

    好在修士并没有凡人那么愚昧，且嘴巴上说柳卿卿这不好那不好，实际上也是很相信圣手医庄和她的医术的，因此看诊抓药进行的还算顺利。

    就是不算雪落镇，圣手医庄在柳卿卿接手后，在修界里做的好人好事，救的那么多人，也绝对足够称得上一声好了。

    他回了个点头，转头看了眼柳卿卿，见柳卿卿脸色明显不愉，似乎很不待见这位道姑。

    “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这么说的。”柳卿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其实不止是外界，就连圣手医庄内部都有人开始支持无尘灵女了，这次来东山，我差点连出来开医馆的人都凑不齐……他妈的！这群蠢货脑子是不是比老鼠还小啊！”

    可说句实话，到底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准备，又从系统那里得到了绝对的保证，比起难受，沈辞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等待。

    柳卿卿笑了笑：“你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你给吃了。沈辞，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养的这徒弟恐怕是一头狼，你要是没意思，尽早拉开距离，别那么黏黏糊糊的分不清楚。”

    沈辞望着他，嘴唇微张，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他立马想起来客栈的路上，那种维持了一路的被人窥探的感觉，没有任何迟疑的伸手去摸床边上放着的剑。

    柳卿卿笑起来：“有你帮忙，我就轻松多了。要是你徒弟也在就更好了，他做事是真麻利……”

    面前的男人已没了数月前少年郎时青涩的模样，身穿玄青色缎袍，宽肩窄腰，乌发束起，眼神淡漠而凌厉。腰间剑鞘还在往下滴血。眉目俊美，杀气深重。

    无尘灵女也看到了他们，转过身来，对他们微微点了下头。m.wannengwu.com明明一点儿都瞧不见她的脸，沈辞却总觉得她是在笑。

    简直诡异的要命。

    无论是沈辞当初说的那些话，还是刺入他小腹的那一剑，都太疼太疼了。

    裴寂终于走到了榻前。

    活过来的感觉并不那么美好，至少此刻，裴寂心中最真切的感受，是疼痛。

    一道长长的疤痕自他的眉骨向下，贯穿了整个左眼，很难想象当时受伤时是有多么凶险。

    不可能！

    柳卿卿耸耸肩：“行，是我乱讲。”

    沈辞无奈，不过横竖没事做，他点头答应。

    沈辞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心生疑窦：“她可能真的有问题。”

    柳卿卿小心翼翼，像是试探一般道：“裴寂……到现在还没任何消息吗？”

    依恋程度？

    她关上医馆的门，转头问沈辞：“你晚上准备住哪儿？”

    不过才过了几个月，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年那么长。

    想起方才柳卿卿说的话，和沈辞的反应与回答，男人发出一声嘲讽的低笑，视线却紧紧锁着那间医馆，与白衣青年清瘦的背影。

    男人的身上还带着血腥气，这令他身上的戾气和杀气更深了一层。

    他应该还在无间地狱里的才对！

    --

    晚上医馆关门，沈辞坐得是腰酸背痛，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肩膀。

    圣手医庄的每任庄主都是由前任庄主亲自选出来的，配不配的事，哪里由得这些外人去说。

    然后在沈辞反应过来以前，蓦地抬手，狠狠扼住

    她破口大骂，然后又深深叹气：“这世道，做好人太难了。”

    从无间地狱里出来，几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似乎还绰绰有余了。

    在论剑台会内发生的事随着这番调侃再度袭上沈辞的脑海，他不由得感慨柳卿卿看人还挺准，但此时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微微蹙眉：“别乱讲。”

    她和六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风姿优雅，仙气飘飘，似乎永远云淡风轻，永远平静宁和，带着安定的力量。

    接着，不等沈辞深问，她便自顾自道：“我圣手医庄行医多年，世代家训都是要我们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结果呢？自从那人头马车一事出来后，修界就总有人说是我圣手医庄的责任，说我不配为庄主，更不配为医者，不如把位置让出来，给无尘灵女坐算了。”

    沈辞洗了个热水澡，便躺到榻上闭眼休息。

    半天下来，沈辞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沈辞回看过去。

    可是沈辞根本就还没做好重新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柳卿卿道：“药方我已配好送往其他城镇了，眼下这个人手不足，我亲自上阵。沈仙尊，虽然不是我喊你来的，但既然来了，要不要帮忙坐个诊，你那张脸可比药能治病多了。”

    这身影是个年轻男人，他戴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遮去了他大半的容颜，腰间斜挎横刀，黑衣劲瘦，显出他修长的身形。

    时间已晚，沈辞并未拒绝，点头跟上了柳卿卿。

    明明费尽心思做了好事，可那些什么都没做的冷眼旁观之辈，却转过头来反咬柳卿卿一口，对她口诛笔伐。

    可这一世的裴寂，拥有重生前的所有记忆，功法不必多说了，石中剑的位置他更是早就知道。

    有些含蓄一点的，就只是盯着沈辞看，有些奔放热情的，虽然不至于直接上手去碰沈辞，但也要叽叽喳喳一番，把自己对“夜明月”的如滔滔江水一般的喜爱，用三寸不烂之舌给完整地表达出来。

    裴寂面色平静，转身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慢慢走近了榻上已经完全呆滞住的美人。

    等等。

    一步一步，由远及近。

    等走进城里，沈辞才道：“你好像很不喜欢她。”

    沈辞疲惫道：“客栈吧。”

    柳卿卿道：“你也别太难受，我看以裴寂对你的依恋程度，只要有机会，绝对立马就会赶回来。”

    可一切都在他看清走进来的人的瞬间，偃旗息鼓。

    东山情况和雪落镇其实差不多，不过因为中招的修士比较多，因此和不认识沈辞究竟是谁的凡人不一样，几乎每一个走进医馆的人，都要在见到沈辞以后，露出吃惊讶异的神情，然后诚惶诚恐地坐到看诊桌前，把手伸出去。

    他们谁都没发现，不远处的小巷里，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抱臂靠墙，将他们方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全部尽收耳底。

    竟然是裴寂。

    黑夜的城镇更显死气沉沉，走在漆黑的路上，沈辞总有种感觉，好像总有人在背后看自己，可每当回头，又空无一人。

    沈辞直到这时才迟迟意识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

    沈辞每次见无尘灵女，都觉得这女人漂亮归漂亮，但有点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反而让人感觉不真切，说不出的古怪。

    打更声自远方遥遥传来，因为距离的缘故，显得有些虚渺。

    如今却无一人知道感激。

    不过在不知内情的人面前，沈辞还是要装一下的。他轻叹一声：“还没。”

    原本裴寂会在无间地狱里待十多年，是因为他找到了功法，又得知了石中剑的存在，为了取得这件宝物，才会耽误那么久。

    沈辞的剑已经拔到了一半，连剑诀都掐好了。

    直到再看不见了，他才终于迈动步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说到这里，她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般，一下子顿住话头，看了沈辞一眼。

    房门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推开了。

    沈辞有些意外地看向柳卿卿。

    太疼了。

    柳卿卿也累得够呛，晚上还得回去写账本检查库存明细，身为一宗之主，她要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而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际，一道脚步声毫无征兆地从走廊上响起，在这落针可闻的静谧的夜里，几乎清晰到是响在沈辞耳边上的。

    熟悉的沉月香的香气钻入鼻腔，令他几乎感到血液都在燃烧。

    “那不是刚刚正好？”柳卿卿笑道：“走吧，东山有我认识的人开的一家客栈，近日没人敢来东山，随时随地都有空房可住。”

    沈辞愕然：“这……”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在雪落镇时，两人看起来关系还算不错的，怎么这会儿却有点水火不容的味道了？

    如今终于见到了沈辞，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会动的师尊，他这才终于感觉，自己的心跳再度在胸膛里跳动起来，整个人好像也再度活过来了，诸般感知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开始感觉到燥热，感觉到爱慕，感觉到渴求，仰慕，珍重，还有——浓烈的恨意与伤心。

    沈辞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的停顿，原来是在担心自己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