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徒弟的清冷师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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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沈辞，就连裴寂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绝不可能原谅眼前这个人的。

    于是沈辞调整了下坐姿，对系统叮嘱道：“到地方了喊我。”

    临睡前，他还分心问了下系统：“我睡觉应该不算脱离人设吧。”顿了顿，又补充说明：“哦，当然，我会装作我只是闭目养神的。”

    裴寂回望自己的一生，才发现无论低谷还是高峰，苦痛还是快意，他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没人陪他。

    只是夜深人静时，心魔袭来，无数次折磨他的神志，令他心中的仇恨一次又一次地叠加。

    裴寂和沈辞同个马车，心里多少是做好了要被发难或者惩罚的准备的，沈辞一个翻脸，要他去车下跟着跑也不是不可能，他受过比这更严苛的打罚。

    最后一路下滑，指腹轻轻地贴在了那双红润饱满的唇上。

    不过是在行刑架上。

    然后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很软，带着一点湿润。

    他心中不知是好笑还是古怪，神情一时复杂。

    三界至尊的位置很高，万人臣服。

    沈辞坐姿端正，神情漠然，若非裴寂重生回来的灵识强大，还真分辨不出来这人是在养神还是在睡觉。

    裴寂眼里的光骤然变得深沉，隐隐露出几分危险。

    说来可笑，两世过去，唯一让裴寂感到了被关心保护的感觉的人，竟然是他最恨之入骨的沈辞。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登上帝君座以后的事。

    【……您睡吧。】

    裴寂迟疑地抬起头，看了沈辞一眼，却发现对面的白衣青年揣着手，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似在索吻。

    裴寂将卷轴轻轻放回原处，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里此刻盛满了戏谑的笑意。

    有多高，就有多冷、多寂寞。

    上一世，他是看过沈辞的身体的。

    看完以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

    任务卷轴发放完毕，马车也缓缓行驶起来。要到目的地还要许久，车厢里还算平稳，又因为有法阵的缘故，安静且温暖，沈辞没过多久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这次历练任务，却偏偏是个又脏又累，耗时还长的活。

    这很反常。

    却褪去了往日的阴霾，没有半分仇恨。

    裴寂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他朝卷轴伸出手去，见沈辞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拿起卷轴，看了起来。www.erpingge.com

    那时，他的内心与双眼都已被彻骨的仇恨蒙蔽，除了鲜血，无人可以慰藉他千疮百孔的灵魂。

    可是身边，却空无一人。

    那时他已彻底堕为魔修，习了世上最邪门的功法，得到了无人可比拟的强大修为。裴寂本可以一剑将沈辞杀死，可他却选择了用剑一片一片慢慢地割下沈辞身上的肉，然后听着青年的惨叫和咒骂，看着原本爱装模作样的清冷仙尊被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只觉得心情畅快无比。

    裴寂：“……”

    沈辞性格有多挑剔多龟毛多难伺候，没人比裴寂更清楚。

    没有人……

    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不惜用苦肉计，也要试探沈辞对自己的态度。

    裴寂收回了手，慢慢坐回了位子上。

    脸，然后是眼睛，鼻子。

    可他偏偏在帝君座上活得比谁都好。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辞出声。

    沈辞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裴寂心念一动，鬼迷心窍般站起身，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沈辞的脸。

    杀一次不够，他还要再杀沈辞千千万万次。

    或许有人敬畏他，有人眼馋他的地位权利，可是没有人爱他。

    所有人都说，裴寂屠师门，手刃亲师，恶行累累，是活不长的。

    车帘被风掀起，金灿灿的阳光透进来，落在沈辞的身上，令他原本就雪白的肌肤几乎显出几分透明。唇上倒是透出了几分红润，上唇饱满的唇珠，轻轻抵在下唇瓣上，抿出旖旎的弧度。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