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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说的极有诱惑力,太宰治似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在异能失控后被人绑架了。

    从画的风格可以看出作者的内心世界,这些画看起来都相当开朗阳光,能够给人带来心旷神怡的舒适和幸福感。

    站在二楼窗边目送两人远去的青木言收回了目光。

    中原中也见他们回来了,直截了当地开口,“里面没人。”

    他右手持着画笔微转,扔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精准插进了笔筒中。

    但是——什么都没听见。

    只不过……

    比起安静更像是有什么人耳听不见的声音掩盖住了所有声响。

    而他记得那幅让青木言厌恶的画,并没有标注时间,从笔触上来看显然是眼前的画更为稚嫩,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色彩展现问题。

    下一句话再次让中原中也暴怒,“之前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如果早知道最后不会下雨的话,我就不浪费时间跟你一块出任务,直接把任务丢给你就好了,可恶啊!”

    这一拳跟锤断了中原中也理智之弦似的。

    站在画外浏览全局,和身处画中成为一员,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验。

    “精神污染……吗……?”太宰治若有所思地低喃,紧接着他话音一转,“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进入青木家后就很奇怪?”

    太宰治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摆,端起一旁的烛台,“我们走吧?青木?”

    “化为废墟的横滨吗……?”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声,很快这副思索被另一种神色取代,“啊啊——可是这等的也太无聊了,说不定宝贵的晚上都要花费在这里,真不想在这里枯等那个小矮子啊——”

    “诶?为什么?青木不是讨厌那幅画吗?如果能够作为报酬给出去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因为那幅画是我朋友指定要我画的,同时也是送给他的。”青木言微微叹了口气,十分遗憾般,“只可惜……画里的世界失控了,反而让他在体验画中世界时失去了联系。”

    “果然跑掉了吗?”

    空气中硝烟四溢,放眼望去周围一片废墟,头顶是被称之为“天使”的不可名状的诡异“眼球”。

    “青木给予的报酬里包含哪些画呢?”

    他们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终于摆脱了那股潮湿阴冷的空气,同时身后的门也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当他们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时,中原中也已经出来了,青木言目光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除了面色苍白有些恍惚之后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中原中也闻言露出了回忆的表情,“确实……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包括青木言这个人也是,具体说不上来,好像有问题又好像没有问题。”

    青木言表情并未有多少变化,或者说似乎从见面开始,青木言的表情就一直是这种淡淡的模样,仿佛所有情绪波动都被那股颓靡气息遮盖住了。

    “除了那幅失控的画外,其他都可以挑选。”

    太宰治很快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开口,“青木原来可以控制画里的世界?”

    时间在一点一滴中偏移,太宰治开始感到无聊了,“我说,青木。”

    许许多多的小型眼睛镶嵌在圆环形不明材质的物体上,组合成了一圈又一圈环绕在巨大“眼球”周围,类似于车轮状的东西。

    坍塌的残垣断壁隐约透露着熟悉的模样,像是似曾相识,却又完全陌生,毫无生气一派荒芜的模样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慌。

    在他跟巨大“眼球”对视的那一刻,耳边似乎响起了似有似无的絮语,伴随着寂静中的嗡鸣又像是错觉。

    不过能够喜欢这幅画的朋友也是个奇怪的人,青木言对于这个“朋友”的态度十分微妙,而且一直似有似无地把他的注意力往这方面转移。

    “中也,你的直觉依旧如此灵敏呢!难道说这也是某种天赋吗?”

    “嗨嗨——既然已经完成了交易,那么报酬港口Mafia到时候会派人来取的。”太宰治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疲倦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副模样让中原中也暴怒的情绪微熄,“你发现什么了吗?”

    “算是吧……”青木言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画属于谁,谁就能控制并拥有里面的世界。”

    “哈?!”中原中也额角青筋暴起,“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拐着弯骂我!”

    太宰治已经撑着腮帮子坐在地上了,这个空旷的房间除了那些放置蜡烛的架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长时间没听见对方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太宰治表情有些惊讶,像是不可思议般。

    如果这番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没有问题的,但从太宰治嘴里说出来,中原中也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暗讽。

    中原中也扫视完周围后,抬头看向那个悬浮在高空,周围不断旋转着环状物的“眼球”。

    天际第一缕晨曦从完全拉开的窗帘照射进房间,原本放置着那幅画的空旷房间此刻拥挤的像是画室,照亮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颜料以及画架。

    周围的小型眼睛也都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一瞬间被千千万万只眼睛注视的感觉让人背脊发寒。

    “什么事?”

    “你果然还是去死吧,混蛋太宰!”

    墙壁上的画与室内那幅不同,墙壁上的画大多色彩丰富热烈或是温馨恬静的浪漫景物,太宰治举着烛台一一观察过那些画。

    青木言没有接话,他静静等待着对方接下来会提出的要求。

    出乎太宰治意料的,青木言直接把这个信息直白地说了出来。

    它们在说,祂在说。

    中原中也眉头微皱,有些烦躁地轻啧一声,随脚踢起旁边的一块巨大碎石往空中那颗“眼球”砸去。

    与中原中也所见到的安宁静谧不同,此刻画像里不可名状的环

    青木言的异能更像是为他人实现愿望的工具,即使是虚假的,却也足够满足人精神上的需求。

    这次他终于看清周围的环状物是什么了。

    “画里是什么样子的?”太宰治冷不丁地向身侧的搭档发问。

    太宰治举着烛台走回房间,走廊安静空旷除去交谈声只留下两人的脚步声。

    “我记得我们在一路走过来的走廊墙壁上都挂着画,那也是你的作品吗?”

    耳边是宛如死寂般的静谧,什么声音都没有,明明硝烟在半空中扭曲飘散,但却连风声都没有,仿佛风也在此陷入沉睡。

    那颗“眼球”周围的光亮突然开始扭曲,像是光污染一般透着光怪陆离和不可名状,又莫名散发着某种诡异的圣洁和亲和,踢出去的碎石也回到原本的位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某个猜想转瞬即逝,他收回思绪,看向那个站在一旁一直都十分安静的少年,后者接受到他的视线后下意识回望。

    再加上对方提及的精神污染,可以得出结论,青木言大概率能够控制画里的东西,这样的话……

    “孩子,不要害怕。”

    说到最后太宰治甚至相当懊恼地锤了一下空气。

    青木言在信件中说那幅画是失控状态,如果失控的地方不在于进出,那么就失控在画里世界。

    ……

    中原中也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在进入到画里后,天空中的那个眼球一直盯着我看,在画里依旧能用异能,只不过我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那颗眼球,那颗眼球周围会像是模糊扭曲了一样散发出某种奇异的光晕,本来我已经打算集中注意力去找人的,但那股视线一直黏在我背后,搞得我总是会莫名去看,也总是会听见奇怪的声响。”

    太宰治视线落在画的右下角,通常创作的人都会在作品上留下创作时间,而这些画的创作时间都是两年前。

    他微微叹息一声,目光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旧约天使画像。

    “画里的时间流速跟现实是一样的吗?”

    无论是横滨化为废墟的画,还是之前所说的危险,仿佛都在暗示什么。

    在得到青木言肯定回答之后,太宰治语气带上了几分期待,“能带我再去看一遍吗?之前青木走的太快了,光线有限,我都没能来得及看清。”

    ……

    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会感觉周围静谧的有些诡异了,因为他就连刚刚踢起石块的声音都没听见,理应会存在摩擦碰撞声与破空声的。

    “这样啊……谢谢你,中也。”

    正当中原中也想要跟对方好好理论一下时,只见太宰治突然收敛起了轻佻的模样,转而变得有些严肃,定定看着地上的某处,他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发现空旷的水泥地上什么都没有,干燥一片。

    耳边的絮语声开始从嗡鸣中分离,变得清晰,也愈演愈烈,窸窸窣窣,如同有千万个人在同时发出这种呢喃怪音,它们交叠着,音调奇异融合。

    “嗯,我突然想起来……”太宰治高深莫测地缓缓开口。

    “没错。”青木言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画里的城市面积是一比一复刻取景的横滨,如果想要找人的话,花费时间长一点是正常情况。”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需要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呢?”

    “可以是可以……”青木言有些迟疑,“你不管在画里的中也吗?”

    门外头发卷在一块乱得跟鸡窝似的少年仍旧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过。

    与太宰治与中原中也所见到的一席雪白衬衫不同,此刻青木言白色衬衫上沾着各种颜料。

    青木言点头,送两人出门,此刻天际已经破晓。

    青木言站在原地看起来不是很想离开,但对上那只看似十分期待的鸢色眼眸,只好点头,带着对方往走廊方向仔细参观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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