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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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钰寒无法反驳，只能伸手抓住了老人的手不让他再继续自残。
“邵城，让我跟他单独说两句。”
温钰寒无声地看着他，眼神却出奇的平静。时隔多年再遇到这个如师如父的人，他竟是连自己都没料到般的不悲不喜。
“您多保重。”
从裴邵城那里，温钰寒多少已经知道了刘正居在戏剧学院的时候，曾经手过数次学术造假的行为。记忆里那个博学儒雅、行事讲究的学者形象早就不复存在了。
温钰寒看着江面叼了一支烟，刚想点燃便被裴邵城从嘴里抽走:“不是说好要戒烟了么。”
临走前，刘正居又回头深深望了温钰寒一眼，像是想要说什么般嘴唇颤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为了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过错，不遗余力的想要为儿子铺出一条登天的路，到头来换得的不过只是一场空。
刘正居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好像随时都有个能憋过气去。他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朝温钰寒蹒跚走近，裴邵城立时便向前进了半步，挡在了温钰寒身前。
他真是无法想象，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温钰寒面前。
“我一直在台下看你演出。”刘正居的嘴唇翕动着，最后自识没趣地讪笑了笑，垂下头去，“你比以前更优秀了。”
江中的渡轮发出悠长的汽笛声，一旁的水塔顶端也亮起了前不久才安好的信号灯。
到头来，唯有自取灭亡。
“怎么了。”
他沉了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步子放得更稳, 像捧着件绝世珍宝般不忍让温钰寒感到半点颠簸。
裴邵城搂着温钰寒的肩，看着相片里那个一脸精气神的小老太太，柔声唤了句:“姥姥。”
大概也是从这一刻起，“老师”这个称呼便在温钰寒的心中与“父亲”划上了等号。
拐杖“当啷”一声被刘正居扔在一旁，他颤巍巍站起身就要给温钰寒跪下。
“这是新的戒烟方式？”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想想，我不光害了你，也亲手害了小舒……要不是我，他也断不会走到今天！”刘正居边说边使劲掴向自己的脸，不见血色的脸颊上立时便出现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还不错。”
裴邵城显然不乐意温钰寒多跟刘正居交流，但也知道温钰寒有他自己的打算。微微颔了下首道:“我在边上等你。”说完也叼了根烟在嘴里，从刘正居身边经过时还威胁性地瞥了他一眼。
裴邵城不愿温钰寒看到对方，试图用自己宽阔的脊背挡住他。但大概是出于一种对熟悉气息本能的感知, 温钰寒的呼吸突然一促, 整个身体都随着看清了身后的人而变得紧绷。
汽车发出一声呼啸，卷尘而去。连带着的，还有刘正居沙哑的哭声。
他轻轻牵了牵唇:“最后一根。”
“邵城，放我下来。”温钰寒轻声说了句。
就在裴邵城要将温钰寒放进车后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投来一道复杂的视线。
“我给您叫个车，是去您家还是医院？”温钰寒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指尖微蜷了下还是叹了口气说，“回去以后注意休息，按时吃药。”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刘正居。次日早，一条关于“艺术界昔日泰斗因涉嫌多起学术造假，畏罪自杀”的消息震惊了整个行业，却也不过只是在热搜排行榜上短暂地飘了半天，便被更多的热门话题所取代。
刘正居又咳了两声，沙哑地问:“你们…有烟么？”
随着一阵风刮过，岸边也像是降了雪般簌簌飞扬起白色的飞絮。
温钰寒垂下眼注视着他，目光一时间有些拉长。
温钰寒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而今却行将就木的老人，忽然觉得他其实很可悲。
身后的人似乎也发现温钰寒醒了, 扶拐杖的手紧了紧，张嘴想喊，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佝偻的脊背弓着，局促地僵站在街灯下。
那时刘正居看他的眼里大概也是真的存在过疼惜吧，他记得他低声感慨着，说自己的孩子大概也跟温钰寒差不多大了。他听到后来跟着刘正居的那些人都叫他老师，刘正居跟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管他叫老师。
夜风驱散了白日里的暑气, 捎带着淡淡夜来香的味道。怀里的温钰寒呼吸均匀，脸朝内侧偏着贴向裴邵城的胸口。感受着胸口被对方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打, 如同羽毛搔过般撩的裴邵城心痒。
兴许是昨晚整宿没睡又在舞台上耗费了太多心力, 一向觉浅的温钰寒居然破天荒没有醒。裴邵城见状果断改掉了当晚的庆功宴, 将温钰寒打横抱起，吩咐司机小吴把他的车开到门口。
就在刘正居以为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几分快意时，只见温钰寒徐徐吐出了口烟，沉默了许久后轻声道:“有人在医院照顾你么？”
裴邵城没办法，只能轻手轻脚地将温钰寒放下，手仍握在他的肩膀上，回头阴沉地盯着那个拄杖的老人，刘正居。
一旁的小洋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裴邵城放轻动作, 让emily去隔壁化妆间要了卸妆水和化妆棉, 弯腰替温钰寒轻柔的擦拭掉脸上的妆。
“肝癌晚期。”刘正居抽着烟，呼吸总算平复了点，笑了下说，“没几天可活了，想着死前再来看你一眼。”
“小寒……我心里有愧啊！”刘正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兀自喘了半天，“我对不起你，害你这些年受苦了！”
首映式结束后，裴邵城便推掉了接下来半年的工作，和温钰寒一起回了宛城的沙鸥街。临走前还专程又到阿萝的店里喝了顿酒，裴邵城趁着阿萝半醉，提出要高价买了她店里温钰寒送的那幅油画，结果被温钰寒发现又给送了回去。
“你瘦了很多。”温钰寒开口道，朝一旁的长椅递递下巴，“过去坐吧。”
两人给外婆扫完墓，又陪了她许久。在太阳快要落山时顺着小径一路走向江边。
“事情已经发生了，悔不当初又能怎样呢。”温钰寒将烟捻灭进一旁垃圾桶上的烟灰槽，顿了顿后淡声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弥补，就把这些年来你知道的、还有参与过的事都告诉警方吧。”
缱绻总在向晚时，一吻
温钰寒沉默了下，拍拍裴邵城的手示意他放心，接着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从中摸出烟盒。
温钰寒捧着一束芦花放在了外婆的墓前，和她打了声招呼:“姥姥，我带他来看你了。”
刘正居看着温钰寒，眼泪鼻涕挂在所剩无多的胡子上，显得十分狼狈。他搓着手，再次跪地抱住了温钰寒的双腿，嗓音嘶哑地哀求着:“小寒……你能不能……别恨我……能不能、能不能再喊我一声老师……”
他别过头狠狠闷了几口烟，笑容僵在唇边，脸上却泪如雨下。
刘正居缓慢地点了点头，撑着拐杖艰难地挪到了长椅边。温钰寒注意到他全程都没拿另一只手夹烟，而是按着自己的右肋。
裴邵城凭借其中“杀手”一角再次斩获了无数国内外奖项，而电影中蕴藏着的关于多年前那起“抄袭”事件的密码又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激烈探讨，被许多影迷和影评人津津乐道。
同年秋天，由钟皓影业出品的电影《灿阳》一经上映便引起了空前反向，最终创下了新的票房神话。
温钰寒替刘正居关上车门，在车辆发动驶向夜色前，终是轻轻吐出了句，“老师。”
温钰寒怔了怔，随即便任由对方动作，配合地闭上双眼。
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夏夜，眼前的人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肮脏的小巷尽头，将浑身是伤的自己扶起来，俯身为他整理着被流氓扯烂的衣衫，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温钰寒皱了皱眉，将老人扶了起来蹙眉道:“别这样。”
话音刚落，对方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宛城的枫叶要比燕城红得早，雁江南岸的山上红彤彤一片。
正是芦花纷飞的季节，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薄薄一层。
温钰寒微眯了下眼，抽烟的动作略顿了顿。
“喜欢么。”
去往往疗养院的车到了，温钰寒将拐杖交还到刘正居的手里，扶他上了车。
他目光一暗，怀里的人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 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见裴邵城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独自抽烟，温钰寒再次看向眼前的老人，将手里的烟递给他，点着打火机替他点燃。
他的手向前伸了伸，像是要跟温钰寒打招呼。但悬在半空中停了下，就又局促地收了回去，将拐杖攥的都在发颤。
裴邵城不悦地皱起眉, 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敌意。
“乖，继续睡。”裴邵城温柔地哄道。温钰寒的眼神恍了恍, 渐渐清醒，尚带着些鼻音的问了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一棵难以撼动的参天古木，终抵不过来自根部的腐朽。
裴邵城总算摆平了那些恼人的记者, 快步赶回休息室的时候，温钰寒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www.baiwenzai.com
……
“有，护工。”话及此处，已泣不成声。
刘正居蓦地一怔，晦暗的眼眸里逐渐弥漫起了雾气。
刘正居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温钰寒身上，浑浊的眼球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翳，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正文完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来见温钰寒的外婆了，此前他也曾偷偷跟着温钰寒到过这里，只是每次都怕被对方发现，因而只敢远远的跟外婆打个招呼。
温钰寒闭了闭眼，任由刘正居在他面前一桩桩、一件件忏悔着他犯下的罪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看客，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 温钰寒无法反驳，只能伸手抓住了老人的手不让他再继续自残。
“邵城，让我跟他单独说两句。”
温钰寒无声地看着他，眼神却出奇的平静。时隔多年再遇到这个如师如父的人，他竟是连自己都没料到般的不悲不喜。
“您多保重。”
从裴邵城那里，温钰寒多少已经知道了刘正居在戏剧学院的时候，曾经手过数次学术造假的行为。记忆里那个博学儒雅、行事讲究的学者形象早就不复存在了。
温钰寒看着江面叼了一支烟，刚想点燃便被裴邵城从嘴里抽走:“不是说好要戒烟了么。”
临走前，刘正居又回头深深望了温钰寒一眼，像是想要说什么般嘴唇颤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为了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过错，不遗余力的想要为儿子铺出一条登天的路，到头来换得的不过只是一场空。
刘正居突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好像随时都有个能憋过气去。他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朝温钰寒蹒跚走近，裴邵城立时便向前进了半步，挡在了温钰寒身前。
他真是无法想象，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温钰寒面前。
“我一直在台下看你演出。”刘正居的嘴唇翕动着，最后自识没趣地讪笑了笑，垂下头去，“你比以前更优秀了。”
江中的渡轮发出悠长的汽笛声，一旁的水塔顶端也亮起了前不久才安好的信号灯。
到头来，唯有自取灭亡。
“怎么了。”
他沉了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步子放得更稳, 像捧着件绝世珍宝般不忍让温钰寒感到半点颠簸。
裴邵城搂着温钰寒的肩，看着相片里那个一脸精气神的小老太太，柔声唤了句:“姥姥。”
大概也是从这一刻起，“老师”这个称呼便在温钰寒的心中与“父亲”划上了等号。
拐杖“当啷”一声被刘正居扔在一旁，他颤巍巍站起身就要给温钰寒跪下。
“这是新的戒烟方式？”
“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想想，我不光害了你，也亲手害了小舒……要不是我，他也断不会走到今天！”刘正居边说边使劲掴向自己的脸，不见血色的脸颊上立时便出现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还不错。”
裴邵城显然不乐意温钰寒多跟刘正居交流，但也知道温钰寒有他自己的打算。微微颔了下首道:“我在边上等你。”说完也叼了根烟在嘴里，从刘正居身边经过时还威胁性地瞥了他一眼。
裴邵城不愿温钰寒看到对方，试图用自己宽阔的脊背挡住他。但大概是出于一种对熟悉气息本能的感知, 温钰寒的呼吸突然一促, 整个身体都随着看清了身后的人而变得紧绷。
汽车发出一声呼啸，卷尘而去。连带着的，还有刘正居沙哑的哭声。
他轻轻牵了牵唇:“最后一根。”
“邵城，放我下来。”温钰寒轻声说了句。
就在裴邵城要将温钰寒放进车后座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投来一道复杂的视线。
“我给您叫个车，是去您家还是医院？”温钰寒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指尖微蜷了下还是叹了口气说，“回去以后注意休息，按时吃药。”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刘正居。次日早，一条关于“艺术界昔日泰斗因涉嫌多起学术造假，畏罪自杀”的消息震惊了整个行业，却也不过只是在热搜排行榜上短暂地飘了半天，便被更多的热门话题所取代。
刘正居又咳了两声，沙哑地问:“你们…有烟么？”
随着一阵风刮过，岸边也像是降了雪般簌簌飞扬起白色的飞絮。
温钰寒垂下眼注视着他，目光一时间有些拉长。
温钰寒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而今却行将就木的老人，忽然觉得他其实很可悲。
身后的人似乎也发现温钰寒醒了, 扶拐杖的手紧了紧，张嘴想喊，却又犹豫着不敢上前。佝偻的脊背弓着，局促地僵站在街灯下。
那时刘正居看他的眼里大概也是真的存在过疼惜吧，他记得他低声感慨着，说自己的孩子大概也跟温钰寒差不多大了。他听到后来跟着刘正居的那些人都叫他老师，刘正居跟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也可以管他叫老师。
夜风驱散了白日里的暑气, 捎带着淡淡夜来香的味道。怀里的温钰寒呼吸均匀，脸朝内侧偏着贴向裴邵城的胸口。感受着胸口被对方的呼吸一下一下轻打, 如同羽毛搔过般撩的裴邵城心痒。
兴许是昨晚整宿没睡又在舞台上耗费了太多心力, 一向觉浅的温钰寒居然破天荒没有醒。裴邵城见状果断改掉了当晚的庆功宴, 将温钰寒打横抱起，吩咐司机小吴把他的车开到门口。
就在刘正居以为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几分快意时，只见温钰寒徐徐吐出了口烟，沉默了许久后轻声道:“有人在医院照顾你么？”
裴邵城没办法，只能轻手轻脚地将温钰寒放下，手仍握在他的肩膀上，回头阴沉地盯着那个拄杖的老人，刘正居。
一旁的小洋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裴邵城放轻动作, 让emily去隔壁化妆间要了卸妆水和化妆棉, 弯腰替温钰寒轻柔的擦拭掉脸上的妆。
“肝癌晚期。”刘正居抽着烟，呼吸总算平复了点，笑了下说，“没几天可活了，想着死前再来看你一眼。”
“小寒……我心里有愧啊！”刘正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兀自喘了半天，“我对不起你，害你这些年受苦了！”
首映式结束后，裴邵城便推掉了接下来半年的工作，和温钰寒一起回了宛城的沙鸥街。临走前还专程又到阿萝的店里喝了顿酒，裴邵城趁着阿萝半醉，提出要高价买了她店里温钰寒送的那幅油画，结果被温钰寒发现又给送了回去。
“你瘦了很多。”温钰寒开口道，朝一旁的长椅递递下巴，“过去坐吧。”
两人给外婆扫完墓，又陪了她许久。在太阳快要落山时顺着小径一路走向江边。
“事情已经发生了，悔不当初又能怎样呢。”温钰寒将烟捻灭进一旁垃圾桶上的烟灰槽，顿了顿后淡声道，“你要是真的想要弥补，就把这些年来你知道的、还有参与过的事都告诉警方吧。”
缱绻总在向晚时，一吻
温钰寒沉默了下，拍拍裴邵城的手示意他放心，接着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从中摸出烟盒。
温钰寒捧着一束芦花放在了外婆的墓前，和她打了声招呼:“姥姥，我带他来看你了。”
刘正居看着温钰寒，眼泪鼻涕挂在所剩无多的胡子上，显得十分狼狈。他搓着手，再次跪地抱住了温钰寒的双腿，嗓音嘶哑地哀求着:“小寒……你能不能……别恨我……能不能、能不能再喊我一声老师……”
他别过头狠狠闷了几口烟，笑容僵在唇边，脸上却泪如雨下。
刘正居缓慢地点了点头，撑着拐杖艰难地挪到了长椅边。温钰寒注意到他全程都没拿另一只手夹烟，而是按着自己的右肋。
裴邵城凭借其中“杀手”一角再次斩获了无数国内外奖项，而电影中蕴藏着的关于多年前那起“抄袭”事件的密码又掀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激烈探讨，被许多影迷和影评人津津乐道。
同年秋天，由钟皓影业出品的电影《灿阳》一经上映便引起了空前反向，最终创下了新的票房神话。
温钰寒替刘正居关上车门，在车辆发动驶向夜色前，终是轻轻吐出了句，“老师。”
温钰寒怔了怔，随即便任由对方动作，配合地闭上双眼。
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夏夜，眼前的人西装革履的出现在肮脏的小巷尽头，将浑身是伤的自己扶起来，俯身为他整理着被流氓扯烂的衣衫，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温钰寒皱了皱眉，将老人扶了起来蹙眉道:“别这样。”
话音刚落，对方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宛城的枫叶要比燕城红得早，雁江南岸的山上红彤彤一片。
正是芦花纷飞的季节，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薄薄一层。
温钰寒微眯了下眼，抽烟的动作略顿了顿。
“喜欢么。”
去往往疗养院的车到了，温钰寒将拐杖交还到刘正居的手里，扶他上了车。
他目光一暗，怀里的人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 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见裴邵城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独自抽烟，温钰寒再次看向眼前的老人，将手里的烟递给他，点着打火机替他点燃。
他的手向前伸了伸，像是要跟温钰寒打招呼。但悬在半空中停了下，就又局促地收了回去，将拐杖攥的都在发颤。
裴邵城不悦地皱起眉, 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敌意。
“乖，继续睡。”裴邵城温柔地哄道。温钰寒的眼神恍了恍, 渐渐清醒，尚带着些鼻音的问了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一棵难以撼动的参天古木，终抵不过来自根部的腐朽。
裴邵城总算摆平了那些恼人的记者, 快步赶回休息室的时候，温钰寒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www.baiwenzai.com
……
“有，护工。”话及此处，已泣不成声。
刘正居蓦地一怔，晦暗的眼眸里逐渐弥漫起了雾气。
刘正居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温钰寒身上，浑浊的眼球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翳，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正文完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来见温钰寒的外婆了，此前他也曾偷偷跟着温钰寒到过这里，只是每次都怕被对方发现，因而只敢远远的跟外婆打个招呼。
温钰寒闭了闭眼，任由刘正居在他面前一桩桩、一件件忏悔着他犯下的罪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看客，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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