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小镇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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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我说话吞吞吐吐，小镇做题家只会做题。

    「我能叫吗？」

    我站在话筒前:「我能够取得现在的成绩，首先，要感谢学校、感谢老师……」

    连隔壁清华教授都惊呆了，最后竖起大拇指点赞。

    把那位大厂负责人喷到闭麦。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通过剪辑，就变成了我父母因为接受采访粉饰生活的窘迫，满足自己的虚荣。

    11.

    淑女脱口而出一句:「我去，辣妹！」

    「就算我对这方面不了解，看这两位教授抢人的样子，我也知道这个竞赛的分量了。」

    结果清华上来就出其不意，那位时髦的教授举着自己的工作证。

    北大舌灿莲花给人家介绍自己的优势、校园环境、人文背景以及各种能给出的丰厚福利。

    网上一片哗然。

    果然，美女和美女都是相互欣赏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片多方位还原了采访的全部过程。

    吓得我好几天没送外卖，怕送外卖把自己送出去了。

    「拜托，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计算机系唉！是走捷径能进去的吗？」

    舆论持续发酵，一个他拍的清北抢人视频在国内突然被顶起来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计算机大厂负责人就是温岁聿的舅舅。

    原本只是清华和北大的教授去观摩比赛，然后就演变成了文人清流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对决。

    现在谁也别嫌谁名字拗口了。

    官博发了对联的照片，配字曰:赠金云暮校友。

    可谁叫他们这么算计人呢？我倒罢了，但凡换一个人，毁掉的就有可能是人家的一生。

    校长和班主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倒是能玩，没事儿的时候就接一接外卖单子，温岁聿就不一样了，他还得高考呢。

    温岁聿的淑女母亲撸下了腕上碧汪汪的镯子就往我手腕上套。

    「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今年的招生不管谁是第一，咱们的宣传重点都是你！以后学弟学妹们都会以你为傲，学校也会以你为荣！」

    

    「叫小宝。」

    班主任打电话叫我回校进行动员演讲。

    「……你叫什么？」

    这种名场面怎么能不看呢？

    等我去国外参加比赛的时候，给班主任递过假条，当时只觉得意外得容易，在高考前夕他就这么什么都不问地通过了我的请假。

    有人说我靠电脑技术上清华，对其他考生不公平。

    「能上这个竞赛的，就算你做的软件是儿童益智游戏，也照样有公司花高价买你的软件源代码。」

    原本属于我的清北推荐名额也被取消，那个名额最后落到了校长的侄子身上。

    虽然我最后选择了清华，但也不得不倾佩北大。

    北大摩拳擦掌重拳出击:「这是祖国的花朵社会的栋梁，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你把人家弄去 996 就是在摧残人才……」

    #我们都是小镇做题家#的词条居高不下。

    记者造访的时候，我的父母并没有得到通知，而他们在面对摄像头的第一时间，提出了先整理着装，请记者和摄影师稍等，然而这一段却被摄像机全程录了下来。

    一句「小镇做题家」，轻而易举地将人家十几年寒窗的努力磨灭。

    我和温岁聿面面相觑，敲门声响了两下。

    因为媒体的恶意剪辑，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我把原视频发给温岁聿。

    我和温岁聿坐在电脑前看媒体发到网上的采访视频。

    只是去修改一下温岁聿程序上的 bug，差点儿就被订了终身了。

    「叫什么？小玉，你带女孩子回家了？」

    「你先是被清华特招了，按道理之后你也不用来上学了，怎么能说是休学呢？这都是正常流程，老师保证你的档案上什么都不会有！」



    回校演讲那天，烈日炎炎，我穿着漂亮团的骑手服，上了演讲台。

    「好啊！我一定来！」

    然而他却通过各种校内评优、三好学生的加分项，通过了笔试。

    短短几个瞬间，两个人的小名儿都被扒了。

    「怎么？不叫小宝叫大宝？」

    乖乖，每年清北抢人才的动作那么激烈，可是谁也没有直面过现场。

    10.

    我当然是落荒而逃了。

    我爸说，这事儿不用我管，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儿别往心里搁，放心玩儿就是了。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孤男寡女的他要叫什么？

    录下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想起当初一回国就被通知，我因为无故旷课超过半个月，被强制休学，接下来的课不用上了，直接回家等高考。

    有人科普了我参加的竞赛含金量。

    许多人开始发声，并非为了我，而是被有些人高高在上的傲慢激怒。

    「你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校友，就算是今年的省状元，风头也盖不过你！」

    「哥们哥们上清华吗？清华计算机系男女比例九比一，哥们！系草长得帅头发茂密身材在线哥们！给你推校草院草系草微信哥们！看不上隔壁 188 体育生一抓一大把哥们！上学全程帅哥接送拎包服务体贴到位啊哥们！确定不来清华吗哥们？」

    而我正好当了那个软柿子而已。

    喊云暮太文绉绉了，我家没啥文化人，喊起来别扭，全都叫我小宝。

    12.

    其中也有许许多多的清华学子发声。

    温岁聿忙捂住淑女的嘴:「妈你说什么呢？」

    在这个神仙打架的外国语高中，那个男生籍籍无名，甚至都够不上笔试联考的成绩。

    「小镇做题家不都是学霸自谦用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贬低学霸的了？」

    舆论方向瞬间转变。

    我爸看到电视台来采访，特地叫邻居在一边录像发朋友圈，整个过程全部

    清华:？抢人？

    这可是我爸起早贪黑给我取的名儿，差点上了户口本，最后因为没有文化被我爷爷 pass 掉了。

    现在看来，原来早有预谋，口头上答应，实际上不给我请假凭证。

    真的好惨一男的。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当天采访的原视频，从直拍、监控、摄影原

    他递给我一杯温奶茶，偏过头来看我脸色:「喝点甜的吧，你打算怎么办？」

    「小玉，你交女朋友怎么不提前告诉妈妈呢？妈也没准备见面礼。」

    「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创造未来的人，竟然变成了被嘲讽的一方？」

    又想起当初那位北大教授迅哥儿上身把他从头喷到尾，喷得人像小学生站墙角一声不吭。

    我和那位淑女面面相觑。

    金小宝，温小玉。

    温岁聿过去开门，一位穿旗袍的淑女映入眼帘。

    「你告诉我这样的人叫小镇做题家？」

    等我回国，就已经变成了无故旷课，推荐名额被取消，还要强制休学到高考。

    9.

    本来我被清华特招后，这个名额就应该作废或者废物利用转让他人，就算我不愿意，这个名额也已经随他们处置了。

    「感谢你们把我的清北推荐名额给了校长的侄子。

    13.

    「真的吗？」

    我看着他无辜可爱的扑闪大眼睛，觉得我该反思一下自己。

    这是我光明正大拿到手的名额，我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

    他突然笑了一下:「小宝？

    班主任找我谈过好几次话，话里话外都是让我把推荐名额让出来。

    北大:我洽？我洽！你搞偷袭你玩不起？你个小辣鸡你没有实力！你都不敢跟我正面对抗你玩个 p……

    原本他已经拿到了双一流名校的推荐名额，却还是不满足于现状。

    只有北大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叫吧。」

    北大:！来活了！

    我也是没有想到，我的高中竟然还给我送了一个惊喜。

    「再怎么说你还是从我们学校出去的，既然你已经被清华特招了，回校给同学们动员一下，正好激励大家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好好努力，不要松懈。

    好像一个字都没提，又好像字字不离。

    「人家可是靠自己上的清华，还跑外卖补贴家用，以前都叫寒门贵子，现在变成小镇做题家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被强制休学，如果我没有被清华特招，现在应该在家里惶恐

    这不仅是对于我的曲解，更是对所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的学子的蔑视。

    最终，这位中国籍竞赛一等奖接受了清华的美男计，比赛的软件源代码卖给了计算机大厂。

    我正在外面送外卖，闻言一边将外卖放进外卖柜，一边回话:「我记得我现在好像还是休学期间吧？」

    只有我那一生要强的爷爷，倔强地喊我云暮。

    最后清华大学给我寄来了一副对联，是清华教授手书的清华校训。

    此时国内排名前几的某计算机大厂负责人:「容我插一句，不知道金小姐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当工程师呢？年薪七位数起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