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节 小镇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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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温阿姨听见动静，以为我们有什么事儿，推门进来，又光速关门。

    整个人慌乱无措的样子像极了被揪住脖颈的猫。

    就，就有那种早恋被发现，但是父母又不反对的那种诡异感。

    「当然是计算机系。」

    记者都要绷不住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又问:「您的家庭条件是富足的，那为什么还要住在没有开发过的老式筒子楼呢？是为了在艰苦的条件中奋发图强吗？」

    「你打算去哪个专业啊？」

    「温小玉，你喜欢什么东西？你升学宴的时候我送给你，阿姨送的这个镯子实在是有点太贵重了，要不我送你块表？」

    「那倒是，小玉同学很棒，老师奖励一朵小红花。」

    「拿回家送给你妈妈吧，她比我更应该喝到这杯水果茶。祝你高考顺利，前程似锦。」

    25.

    我第一次看见人脸红的全过程，真的就是一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尖，整个人跟番茄成了精似的。

    「你可要守好了，我随时都会抢回来的。」

    温岁聿翻了个白眼:「你做梦去吧。」

    我第一次去送外卖的时候，看见了客厅沙发旁的床褥，吴女士应该是睡在那里的。

    我一侧脸，温岁聿刚好把脸凑过来，这一下直接亲上了他的眼尾。

    「可是我是那个意思。」

    都说什么不开窍的木头，如果温小玉现在手上有小木锤肯定往我头上敲。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小学鸡互啄？」

    「还没查出来啊……我现在在网吧，一个人孤零零的，你陪我查分啊……我怕等下落榜了都不知道找谁倾诉……」

    「都是他……成绩刷新出来了！」

    「你干什么？」

    记者又问:「您家的家底大概能追溯到什么时候呢？是当初建起高楼大厦的时候吗？」

    谁也不能蔑视一个读书人。

    只能听一个人倾诉！」

    我看着他千疮百孔的程序，摇摇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个程序最多拿来玩开心消消乐，甚至可能还会出 bug。」

    「网吧网速有点儿慢……出来了！」

    我说话的温热呼吸触到了他的耳朵，温岁聿跟炸了毛似的捂住了耳朵。

    我到外卖柜那里的时候，吴女士的女儿已经等在那儿了。

    我陪他查分的时候，给程家荣打了个电话。

    虽然我已经毕业了，可以谈恋爱了。

    温小玉在一边没好气儿地说:「你放心好了，全世界落榜，程家荣都不会落榜，现在可以挂掉电话了！」

    当然上清华是稳稳当当的，就算没有清华推荐名额，他也是妥妥的能上清华。

    程家荣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一种刻意做旧的清贵感。

    程家荣轻笑了两声:「可惜你不在我身边。」

    就算再胸有成竹，在面对自己的高考成绩也是冷静不下来的，温岁聿就像一朵生动的花儿绽放开来。

    温岁聿也顾不上再跟程家荣菜鸡互啄了，刚刚手一动，成绩页面竟然刷新出来了。

    成绩好不代表智商高，一掉线就变成呆瓜。

    「可惜什么……温小玉！」

    我爸说:「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我们家小宝的确是个『小镇做题家』。往上数三代，谁不是『小镇做题家』？我记得那个时候出一个大学生就是光宗耀祖。

    好呆，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笨蛋美男。

    我在温岁聿的房间里给他改电脑程序，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吴女士这种家境在外国语高中根本不够看的，她租的是最小的户型，一室一厅，但是在这种地段，房租也是不菲的。

    26.

    我觉得凡是感受过他凡尔赛的人内心肯定都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我出去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慈爱了。

    程家荣报的也是清华大学，不过是法学院。

    谁也不能轻视知识。

    「那倒不是，主要是没有开发商挖得起那里。」

    清华大学真的履行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来给我送通知书的是个贼帅的学长，正好放暑假也在我们的城市，就被特派给我送录取通知书。

可争气」这几个字儿刻在脑门上。

    出门的状态大都是，别人问:「吃饭了吗？」

    当记者问到他对最近网上关于「小镇做题家」的争论有什么看法。

    「多少分？」

    我问程家荣:「你那边刷新出来了吗？」

    那天下午我接了一单下午茶，一看竟然还是老地方。

    别人说:「那恭喜你啊！」

    程家荣还是那么平和:「小宝有两只耳朵，正好一人倾诉一个，你别太贪心。」

    温小玉再一次开花:「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间送表是什么意思啊？」

    「720。」

    温小玉现在已经彻底变成番茄小红花了。

    央视采访的板块很全面，连街坊邻居都采访了一遍，彻底洗刷了我是在作秀立人设这种说法。

    这跟昨天坐在门槛上啃西瓜的是同一个人么？

    2022 年 6 月初，高考结束。

    到现在也还这么觉得。

    他就好像那个歪嘴战神龙王赘婿一样。

    我干脆开了免提，让他们两个交流。

    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温岁聿抱住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你说奖励小红花……」

    我爷爷答:「对！我家小宝考上清华了！」

    23.

    温阿姨竟然和我妈一起打起麻将来了，穿着真丝长裙混迹在睡衣烫头姐妹群里毫无违和感。

    我甚至还能看见温岁聿脸上细软的绒毛，他白得跟玉人儿似的，现在变得粉嘟嘟的。

    央视的记者采访我爸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像是在聊天一样，并没有尖锐或者咄咄逼人的问题。

    程家荣沉默了一瞬间:「……你跟温岁聿在一起？」

    「等等！」她将手中的一杯水果茶递给了我，「金云暮同学，对不起，这是给你点的。」

    是我那天来送外卖并收租的吴女士家里。

    大胆！竟然胆敢分起本官的耳朵来了！

    平时啥也不说，一凡起来就没完没了地给别人暴击。

    终于，那家媒体新闻扛不住舆论和社会压力，负责人被撤职处分，并对社会公开道歉，停刊整改。

    自从温岁聿变成了小红花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就是那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变小红花的那种奇怪。

    22.

    现在好了，真的奖励了一朵小红花，温岁聿现在一整个人都变成了小红花。

    我爷爷答:「是啊，我家小宝要被央视采访了！」

    我爸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大概……是在民国？还是在清朝？从这里是个镇子开始的时候，我们家就住在这儿了……」

    程家荣的升学宴在干净实惠的馆子，做的家常菜，只有一桌，他没

    风头过后，我终于可以开始享受来之不易的平静，我依旧偶尔接单，但是遇见的人都满怀善意。

    我脚下一绊往后摔去，带着温岁聿摔在了床上。

    「是啊，她陪我查分呢，你别当电灯泡了，小宝只有一个，她

    温岁聿是计算机系，毕竟人家家里也有那么大个厂要继承。

    睡了整整三年。

    「我去！程家荣！你好厉害啊！这是省第一了吧？全国大学随你挑！」

    「我会学的，你看我学得多快，比上次好多了！」

    一切都变得那么惬意，我也不送外卖了，开始享受我美好的暑假生活。

    温小玉对着话筒嚷嚷。

    使用这个词来抹去千千万万人的努力，是一种病态的傲慢。

    不就是贴了一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爸在央视的镜头下好像换了一个人，气定神闲，一派成功人士的风范。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我爸凡尔赛牛逼症又上头了！

    「那我换一个礼物？」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这个视频上传到了各大主流媒体，也算是官方对于「小镇做题家」这一概念的回应。

    「家业也不是我们自己挣下来的，而是仰赖祖上的余荫。时代没有发展之前这里还不是个小镇，归根究底也还是小镇出身，只不过是吃到了时代的红利罢了。」

    网上的舆论彻底翻盘，大家追根溯源，找到了当初曲解事实、恶意剪辑的媒体和新闻，花式嘲讽，每天打卡。

    「您的外卖已送达，请给我个好评哦～」

    温岁聿的升学宴也是在云梦泽办的，这次程家荣倒是能来搂席了，不过这俩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菜鸡互啄。

    而且，我觉得自己可能通过央视了解自己家的背景。

    「哼哼，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信誓旦旦信心满满地拒绝了我的推荐名额，现在倒是担心起落榜来了？」

    从那天过后，吴女士准时交租，除此以外，再没有过交流。

    她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感激:「谢谢你，我的推荐名额回来了，我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

    我看着他们打哑谜，搂席搂得不亦乐乎。

    我爸妈捐了一个针对寒门贵子的资助基金会，开了记者发布会，谴责那家媒体新闻，并进行追责。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