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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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没有东西可以倚靠，于是少女就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头发被重新梳理整齐，虽然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但并不显得狼狈落魄。

    但是政府发布了禁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踏入其中一步。

    陌生的孩子并不懂得控制自己的力量，鹿野怜也一起摔了下去，脑袋砸在石头上面，湿乎乎的液体顺着额头滚落，意识变得模糊，眼前漆黑一片，零星的星火晃荡着，是错觉。

    “要在这种时候浪费力气吗。”太宰治偏头看他，语气轻飘飘的，带着说不出来的嘲讽：“还是好好指路吧，福尔摩斯大人？”

    太宰治略感讽刺地垂下眸，就听见教训完工藤新一的工藤有希子问道：“有看见太宰的姐姐吗？她比我们先过来一会，后来横滨这里又发生了大爆炸，那之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大地震荡，他降落之处满是裂痕，一个咒术师被砸进了水泥里面，剩下的两个很快也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找到你了！”工藤新一跑向毛利兰，把外套罩在她身上，向周围看了看：“园子呢？”

    大楼、树木、汽车、人行道……就像是被漆黑的夜色吞噬了那般，所到之处空空如也，少女在月光下走着，就像行走在虚无之间。

    被他扯着衣领的男孩笑着鼓了鼓掌：“你真棒？”

    “喂？”

    漆黑的地下废墟之中,只听得见爬行动物的‘吱吱’声，鹿野怜醒过来的时候，左脚正被重物压着,氧气也有些不足，她耗费了很长时间,才撬动石块的一角,把脚收了回来。

    鹿野怜这样推断着,靠在石块上面缓了一会,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夏油君？”

    “小兰！”

    伏黑甚尔一边抱着小孩，一边护着江户川乱步，却像是人形兵器一般，只用了十多秒，他就单手解决了附近的所有警察。

    明明听见了却留在原地不动，工藤新一刚刚已经检查过了，这家伙的脚根本没有受伤。

    听了哥哥的话，小海胆也跟着慌张起来，抬起脑袋看着伏黑甚尔：“惠也要去。”

    见状，横滨的警察们立马上报异能特务科请求支援，江户川乱步才不管这些，一股脑跑了进去。

    月色柔和，晚风带着凉意，几个咒术师围着鹿野怜交谈。

    她看向太宰治：“除了爆炸波及的范围，整个横滨都没有找到你姐姐的踪迹，但是政府说那里面有神秘物质，现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港口黑手党大楼废墟下,工藤新一慢慢往前摸索着。

    在这种时候还在问这些古怪的问题、说这些奇怪的话……

    “新一！”

    **

    江户川乱步根本不愿意去思考

    太宰治脸上露出怔忪的神色，就像黑夜里被火烫伤的孩子，尚且不知道如何处理伤口，于是就这样让它烧着。新生的孩子茫然地看向这个世界。

    “让我进去！混蛋大叔混蛋警察！混蛋政府混蛋大人们！”

    橙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他越走越近，周身渐渐泛起红色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他身上的色彩是如此的耀眼。

    爬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几束灯光照射下来，四个孩子齐齐闭上眼睛。

    这时候，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像一个孩子那样回过头，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身后。

    “我好累。”太宰治把自己团起来，声音困倦：“想好好睡上一觉，这里让我感觉很安心，就这样，晚安。”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好像和周围漆黑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的人类。

    ——他们是咒术师。

    “我们得回去！要去地面上！”

    有人正跟着她。

    “嗯，要我夸夸你吗？”

    大人们跑过来，四个孩子被团团围住，父母、管家、老师、警察、医生、记者……

    就像曾经那个人那样，不管可不可以治病，总之先把药好好咽进肚子里。

    “不管他。”江户川乱步继续往前走，小声碎碎念：“既然找到他了，那么姐姐一定也在附近，现在挪动这家伙也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我们又不可能立刻送他去医院……”

    虽然回头看了好几次，都看不见人影，但她熟悉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就像是被野兽注视着的猎物，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江户川乱步面红耳赤地骂着眼前的所有人，抬起手指命令道：“揍他们，把他们赶走！”

    在宝石般耀眼的红光之下，她看见了橙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工藤新一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来摇晃他的身体，凑近了才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昏迷，正睁着眼睛看他——刚刚的话他全听见了。

    工藤新一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大脑推理该怎样说服眼前这个混蛋：“我的手表上面有定位，妈妈绝对已经知道我在横滨了，那就等于你的姐姐也知道你在横滨了……”

    咒术师们瞬间停止了交谈的声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孩子从那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灰扑扑的，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那般——歪歪扭扭、晃着走向他们。

    于是她问道：“出来好不好？”

    **

    记忆的最后,少年扑过来把她护在了身下，他替自己承受了爆炸的余波,受的伤应该比她更重,说不准现在已经昏迷了,没有办法再回应她。

    他像是一个新生的孩子，神色茫然而又空洞，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单纯地飞了起来，然后从阴暗之中降落了。

    在靠近海的地方，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形成了巨大的坑洞，两个孩子站在不同的方向，看着中心点，很确认他们的姐姐就在里面。

    “你没有发现吗？氧气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窒息的！小兰和园子也不见了,我们还要先找到她们才行……”

    这个家伙，在知道姐姐可能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过来找他，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说，现在就带我去横滨。”

    外科医生可以通过人行走的姿态判断患者是否受伤、心理医生可以通过一幅画判断患者是否需要治疗，鹿野怜也可以通过眼前这几个人的神态判断出来：

    如果死之前没办法知道这种答案，会很遗憾的。

    **

    手机不见了，没有往外界求援的方式。

    就像真的睡着了那样，太宰治不再回应他的话，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蹲在太宰治前面劝他：“我们再不回去，所有人都会担心的。”

    地震的消息绝对会被放在电视上面广播，如果大人们知道他们在横滨，绝对、绝对会找过来的。

    工藤新一问道：“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看着太宰治脸上的笑，工藤新一只想用力往他脸上揍一拳。

    **

    “小姐！”

    鹿野怜静静听着，就好像他们讨论的事情与她无关。

    不能让两个孩子分开。

    **

    伏黑甚尔低头抱起伏黑惠：“出发吧。”

    先被找到的是夏油杰，这里有着很多可供寻找的痕迹，少年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但是还有微弱的呼吸。

    得上去……回到地面上。

    鹿野怜再一次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暗处跟着她的那个人，而是左脚的伤口已经没法支撑她继续前行。

    **

    另一边，突然的小规模争斗吸引了警察的注意，太宰治从那边回来，顺利地借着夜色溜了进去。

    “那为什么不跟上来？你知道的吧，就算救援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们，更何况这里还是港口，到时候如果海水灌进来，我们说不定会被淹死……”

    夏油杰伤得这么重，那姐姐呢？

    工藤新一气得扯起太宰治的领子，瞪着他：“听着，我不管你脑袋里现在到底装着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既然是我把你们带到横滨来的，那我就会把你们全部都好好带回去！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喊过一声以后，鹿野怜不再浪费力气,慢慢站起来在周围找了找，除了依稀可见的几只老鼠,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哦……”男孩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一个称不上笑容的笑容：“你去过千叶县的迪士尼吗？”

    “！？？你在自顾自地说什么傻话啊！”工藤新一皱起眉，大吼道：“难不成你是想在这里等死吗？”

    他说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再回头看的时候,太宰治低着头,就坐在原地,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很快，四个孩子聚集在了一起，工藤新一牵着毛利兰的手，毛利兰牵着铃木园子的手，太宰治一个人跟在后面。

    “没有。”

    在某种意义上，咒术师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该崇高的依旧崇高，该丑恶的更加丑恶，因为深知自己只是几条杂鱼，没有实力藏好她，他们打算把她分掉。

    江户川乱步扯着伏黑甚尔的领子：“姐姐不可能这么久不接我的电话，她出门会习惯性地确认电量，所以手机关机也一定不可能是因为没电……”

    “这样吗……”工藤新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就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姑且上去和你看看好了。”

    一直跟着她的会是谁呢？

    她没有回头，暗处的视线还在，但是面前多了几个人，两男一女，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就像是蹲伏已久的宝藏猎人。

    意识就像扁小的舟，在即将远去的那刻，一只手把她的脸颊抬了起来。

    肌肤上满是已经干涸的液体，应该是血。

    “你、这、家、伙。”

    “捉到你了。”他们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