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无不是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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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氏想得挺好，但脚下却一动不动。她在害怕，不仅是怕死，她连疼也怕，她最怕的是，没死，躺那儿没人管，轻伤，被活活弄成重伤，然后，含恨离世——
“引旺，话都说到这儿了，不管怎样，那是你娘，有养育之恩的，你就该孝顺，平时，该怎样，就怎样。”
焦氏的心淡定了许多。转身的时候，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张氏浑身一个哆嗦，跟着焦氏，亦步亦趋，去了西院。
——不孝的人，别想在这个世上立足。
所有人都当焦氏如空气，没人和她打招呼，也没人顾及她的感受，以往那么惧怕她的几个邻家，都敢抬头挺胸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儿脚步声，很重，很踏实，能听得出是个有威仪的人踩出来的。
焦氏急的转圈儿，这可怎么办呀？当然，她也可以像汪氏那样，真的去撞墙，只要头破了，流血了，她就能站住理儿。
张氏懵了，谁都可以这么说她，唯独婆婆不可以，她为何会来这边？不是焦氏暗示加撺掇的吗？
说完，扭头就要走。
有人抓了一把香灰，盖在汪氏头上，还用手压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血，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地上三个人，抬到屋里的炕上。
汪氏竟然会撞墙寻死，林老三刚开始都不肯相信，焦氏到底怎么逼她了，把一个老好人都能逼得去寻死？
但他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处理方法，一点儿同情也没有。
焦氏知道，今天，自己玩得太大了，玩脱靶了，不好收拾了，继子一家三口，倒在自己面前，即便她是婆婆，即便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无不是的父母，但她不是亲娘，不管怎么说，她今天逼迫汪氏了，骂了这一家大小了，现在出了事，就都是她的错。
焦氏被几个人拉着，还在挣扎呢，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拉着我，让我死吧，我死了，就不碍着那些人的眼了，我什么都干不了了，被人嫌弃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谁不知道这两口子是软柿子？唯唯诺诺，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麦晃了两下，倒在地上，也昏了过去（假的）。
死了，也是白死。
小麦很不舒服，喝下去的水，还吐了出来。
双手站在院子里，把几个帮着照顾小麦和汪氏的女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声音低沉却不容置辩：“小六，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许去找你娘麻烦。”
林老三在心里骂了一句焦氏，就是个惹事精。
“都分家了，你们跑过来找死吗？滚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收场，我去找引旺。”林老三黑沉着脸，语气厌烦地对焦氏道。
她这样寻死觅活一番，传将出去，这林引旺一家不孝顺的恶名，可就板上钉钉子。
焦氏从麻木中惊醒，暗自吸一口凉气，讪讪地往前两步：“他三伯——”
汪氏目瞪口呆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的身体，已经这样虚弱了，一股悔恨和懊恼，席卷心头，她忽然大哭起来，身子颤抖着，慢慢跪下，对着两个孩子磕了个头，喃喃说着对不起，然后，站起来，一头撞向三尺开外的砖墙。
“啊？是，三伯。”林引旺咽了一口唾沫，耷拉着肩膀，低眉顺眼地站着。
自己除了欺压她，再就是暗算她，撺掇儿子欺负这两个小的，这样的人，会好好伺候自己吗？
小麦的鼻血流下来，被她一抹，立刻糊了半张脸。小槐吓得惨叫一声：“姐姐——”扑在小麦的身上，昏了过去。
林老三没有搭理焦氏，狠狠瞪了地上的张氏一眼：“你在干什么？不嫌丢人的东西！”
“是！”林引旺答应一声，肩膀头就往下耷拉一分。
——她是真不想活了，若不是被小麦的烧火棍绊了一下，她前冲的速度大减，肯定就呜呼哀哉了。
焦氏的心忽然空落落地，直往下坠，今天，她的名声可真完蛋了，去年弄死林劲松，没人看见，今天，她骂了林小麦，也骂了汪氏，还逼着汪氏打孩子，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你记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可心生怨怼，以后，该怎样还得怎样。”
焦氏连连点头，林老三的态度看着很恼火，但却是打算息事宁人的，这对她最有利。
焦氏伸手指着张氏：“都是你个是非精，惹下这天大的麻烦，你不去好好伺候你嫂子，往哪走？”
焦氏的心里，就没把汪氏当媳妇，或许，根本没把汪氏当人。
进进出出的人，都在看着焦氏，就像看毒蛇猛兽一般，对，就是毒蛇猛兽。门洞并不宽敞，但也不至于让人挨着墙走路，人们距离她这么远，什么意思？
焦氏懵了，谁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张氏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会给自己栽赃了？以前，她是不敢害自己，还是因为要拉她这张大旗作虎皮，故意装傻？
没人回答他。
关键的时候，才能看清人心啊，张氏原形毕露了哇，焦氏恨得咬牙切齿。
“啊？”林引旺的脸白了一下，“家里到底怎么了？”
沉闷的一声响，汪氏扑倒在地，头上血流如注，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滩血迹，她也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周围的看客都忍不住发出惊呼，还有人告诉焦氏：“两个娃都倒了，昏倒了。”
焦氏不敢赌，因为，有她在，张氏固然能在汪氏面前逞威风，可若是没有她，张氏就能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乱花钱就乱花钱，么有人再将她骂得狗血喷头。
焦氏打得一手好算盘，在几个人的拉扯中，又喊又叫，正闹腾个欢呢，忽然，所有的人都松了手，将她生生地晾着，似乎还有几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是不是会真的撞墙。
小麦被汪氏压住了，身体极度虚弱的她，怎么也爬不起来。
人，呼啦啦都往院子里面跑。
小麦看到这一幅景象，气得要死要活，她忽然捶着炕，嚎啕大哭道：“娘啊——，你可真狠心哪？怎么就要撞墙呢？你差点就没命了，也没人心疼你，也没人可怜你，人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我和小槐怎么办？
都到了这个境地，焦氏也没有想过去抢救汪氏，哪怕是装，假惺惺，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如何摆脱困境，但，假装着关心一下汪氏，这个很容易做到又能挽回人心的办法，她硬是没想起来过。
焦氏慢慢扭过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汪氏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迹还在不断扩大，在明媚的阳光下，红色的血是那样的醒目。
哎呦，这才是今天的挑事者，她不背锅谁背锅？若是汪氏真死了，张氏第一个跑不掉，反正，你已经欠了债了，不妨就多欠点吧，焦氏心里道。
林老三并没有马上发火，只低沉地哼了一声。
娘啊，你不会忍一忍啊，跟我爹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什么——”
张氏怀孩子生孩子，都是汪氏照顾的，汪氏对她有恩，她如今是怎么对待汪氏的？
“六叔，快去看六婶儿吧，她撞墙了。”
血迹针一样地刺着焦氏的眼，她吓坏了，平时忍功第一的汪氏，居然撞墙了。
林引旺还在地里干活，靠两条腿走路，把他从地里叫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看热闹的都走了，只有堂侄媳妇正在喂小麦喝水。
林引旺吓得抖了一下，低着头，嗫嚅地道：“孩儿她娘，平时脾气也是很好的，今儿不知怎么了……”
焦氏没想到张氏这么笨，居然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她气恼地举起拐杖威胁了一下，真的是威胁，根本就没打，张氏“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嘴里还连声地念叨：“婆婆，婆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要我咋样就咋样，你千万别打我……”
啊，啊——，怎么办？焦氏拄着摩挲得红通通的枣木拐，睁着茫然然的鹞子眼，忽然，满脸惶然的张氏进入眼帘，焦氏忽然有了主意。
张氏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远离焦氏的一边，她的动作，再一次惹怒了焦氏，自己根本就没打过她，张氏装出这样子给谁看？平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还当是个好的，原来，她才是青竹蛇儿口，毒蝎尾上针。
焦氏浑身发冷，心中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特别恨自己不够狠辣，没有勇气去撞墙，她若是敢撞墙，舆论立刻就会转回头，哪怕汪氏... ...
林老三走了进来，背着... ...
“小麦怎么了？”
焦氏哪里肯管小麦和小槐死活？她只想怎样拿捏汪氏，成为这一家说一不二的老太君。
理也不理她。
林小麦都气得浑身哆嗦了，这到底是怎样冷漠的人啊，娘亲都快死了，还不肯放过吗？
还有邻居从家里提一壶热水来，分了几碗，给这边躺下的人喝。
怎么回事？焦氏犹豫着是不是真的撞墙，要不，轻轻撞一下？她还没盘算清楚呢，就看到身边的... ...
] 焦氏想得挺好，但脚下却一动不动。她在害怕，不仅是怕死，她连疼也怕，她最怕的是，没死，躺那儿没人管，轻伤，被活活弄成重伤，然后，含恨离世——
“引旺，话都说到这儿了，不管怎样，那是你娘，有养育之恩的，你就该孝顺，平时，该怎样，就怎样。”
焦氏的心淡定了许多。转身的时候，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张氏浑身一个哆嗦，跟着焦氏，亦步亦趋，去了西院。
——不孝的人，别想在这个世上立足。
所有人都当焦氏如空气，没人和她打招呼，也没人顾及她的感受，以往那么惧怕她的几个邻家，都敢抬头挺胸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儿脚步声，很重，很踏实，能听得出是个有威仪的人踩出来的。
焦氏急的转圈儿，这可怎么办呀？当然，她也可以像汪氏那样，真的去撞墙，只要头破了，流血了，她就能站住理儿。
张氏懵了，谁都可以这么说她，唯独婆婆不可以，她为何会来这边？不是焦氏暗示加撺掇的吗？
说完，扭头就要走。
有人抓了一把香灰，盖在汪氏头上，还用手压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血，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地上三个人，抬到屋里的炕上。
汪氏竟然会撞墙寻死，林老三刚开始都不肯相信，焦氏到底怎么逼她了，把一个老好人都能逼得去寻死？
但他却还是坚持自己的处理方法，一点儿同情也没有。
焦氏知道，今天，自己玩得太大了，玩脱靶了，不好收拾了，继子一家三口，倒在自己面前，即便她是婆婆，即便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无不是的父母，但她不是亲娘，不管怎么说，她今天逼迫汪氏了，骂了这一家大小了，现在出了事，就都是她的错。
焦氏被几个人拉着，还在挣扎呢，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拉着我，让我死吧，我死了，就不碍着那些人的眼了，我什么都干不了了，被人嫌弃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谁不知道这两口子是软柿子？唯唯诺诺，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小麦晃了两下，倒在地上，也昏了过去（假的）。
死了，也是白死。
小麦很不舒服，喝下去的水，还吐了出来。
双手站在院子里，把几个帮着照顾小麦和汪氏的女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声音低沉却不容置辩：“小六，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许去找你娘麻烦。”
林老三在心里骂了一句焦氏，就是个惹事精。
“都分家了，你们跑过来找死吗？滚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收场，我去找引旺。”林老三黑沉着脸，语气厌烦地对焦氏道。
她这样寻死觅活一番，传将出去，这林引旺一家不孝顺的恶名，可就板上钉钉子。
焦氏从麻木中惊醒，暗自吸一口凉气，讪讪地往前两步：“他三伯——”
汪氏目瞪口呆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的身体，已经这样虚弱了，一股悔恨和懊恼，席卷心头，她忽然大哭起来，身子颤抖着，慢慢跪下，对着两个孩子磕了个头，喃喃说着对不起，然后，站起来，一头撞向三尺开外的砖墙。
“啊？是，三伯。”林引旺咽了一口唾沫，耷拉着肩膀，低眉顺眼地站着。
自己除了欺压她，再就是暗算她，撺掇儿子欺负这两个小的，这样的人，会好好伺候自己吗？
小麦的鼻血流下来，被她一抹，立刻糊了半张脸。小槐吓得惨叫一声：“姐姐——”扑在小麦的身上，昏了过去。
林老三没有搭理焦氏，狠狠瞪了地上的张氏一眼：“你在干什么？不嫌丢人的东西！”
“是！”林引旺答应一声，肩膀头就往下耷拉一分。
——她是真不想活了，若不是被小麦的烧火棍绊了一下，她前冲的速度大减，肯定就呜呼哀哉了。
焦氏的心忽然空落落地，直往下坠，今天，她的名声可真完蛋了，去年弄死林劲松，没人看见，今天，她骂了林小麦，也骂了汪氏，还逼着汪氏打孩子，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你记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可心生怨怼，以后，该怎样还得怎样。”
焦氏连连点头，林老三的态度看着很恼火，但却是打算息事宁人的，这对她最有利。
焦氏伸手指着张氏：“都是你个是非精，惹下这天大的麻烦，你不去好好伺候你嫂子，往哪走？”
焦氏的心里，就没把汪氏当媳妇，或许，根本没把汪氏当人。
进进出出的人，都在看着焦氏，就像看毒蛇猛兽一般，对，就是毒蛇猛兽。门洞并不宽敞，但也不至于让人挨着墙走路，人们距离她这么远，什么意思？
焦氏懵了，谁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张氏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会给自己栽赃了？以前，她是不敢害自己，还是因为要拉她这张大旗作虎皮，故意装傻？
没人回答他。
关键的时候，才能看清人心啊，张氏原形毕露了哇，焦氏恨得咬牙切齿。
“啊？”林引旺的脸白了一下，“家里到底怎么了？”
沉闷的一声响，汪氏扑倒在地，头上血流如注，很快地上就出现了一滩血迹，她也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周围的看客都忍不住发出惊呼，还有人告诉焦氏：“两个娃都倒了，昏倒了。”
焦氏不敢赌，因为，有她在，张氏固然能在汪氏面前逞威风，可若是没有她，张氏就能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乱花钱就乱花钱，么有人再将她骂得狗血喷头。
焦氏打得一手好算盘，在几个人的拉扯中，又喊又叫，正闹腾个欢呢，忽然，所有的人都松了手，将她生生地晾着，似乎还有几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是不是会真的撞墙。
小麦被汪氏压住了，身体极度虚弱的她，怎么也爬不起来。
人，呼啦啦都往院子里面跑。
小麦看到这一幅景象，气得要死要活，她忽然捶着炕，嚎啕大哭道：“娘啊——，你可真狠心哪？怎么就要撞墙呢？你差点就没命了，也没人心疼你，也没人可怜你，人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我和小槐怎么办？
都到了这个境地，焦氏也没有想过去抢救汪氏，哪怕是装，假惺惺，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如何摆脱困境，但，假装着关心一下汪氏，这个很容易做到又能挽回人心的办法，她硬是没想起来过。
焦氏慢慢扭过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汪氏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迹还在不断扩大，在明媚的阳光下，红色的血是那样的醒目。
哎呦，这才是今天的挑事者，她不背锅谁背锅？若是汪氏真死了，张氏第一个跑不掉，反正，你已经欠了债了，不妨就多欠点吧，焦氏心里道。
林老三并没有马上发火，只低沉地哼了一声。
娘啊，你不会忍一忍啊，跟我爹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什么——”
张氏怀孩子生孩子，都是汪氏照顾的，汪氏对她有恩，她如今是怎么对待汪氏的？
“六叔，快去看六婶儿吧，她撞墙了。”
血迹针一样地刺着焦氏的眼，她吓坏了，平时忍功第一的汪氏，居然撞墙了。
林引旺还在地里干活，靠两条腿走路，把他从地里叫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看热闹的都走了，只有堂侄媳妇正在喂小麦喝水。
林引旺吓得抖了一下，低着头，嗫嚅地道：“孩儿她娘，平时脾气也是很好的，今儿不知怎么了……”
焦氏没想到张氏这么笨，居然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她气恼地举起拐杖威胁了一下，真的是威胁，根本就没打，张氏“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嘴里还连声地念叨：“婆婆，婆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要我咋样就咋样，你千万别打我……”
啊，啊——，怎么办？焦氏拄着摩挲得红通通的枣木拐，睁着茫然然的鹞子眼，忽然，满脸惶然的张氏进入眼帘，焦氏忽然有了主意。
张氏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远离焦氏的一边，她的动作，再一次惹怒了焦氏，自己根本就没打过她，张氏装出这样子给谁看？平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还当是个好的，原来，她才是青竹蛇儿口，毒蝎尾上针。
焦氏浑身发冷，心中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特别恨自己不够狠辣，没有勇气去撞墙，她若是敢撞墙，舆论立刻就会转回头，哪怕汪氏... ...
林老三走了进来，背着... ...
“小麦怎么了？”
焦氏哪里肯管小麦和小槐死活？她只想怎样拿捏汪氏，成为这一家说一不二的老太君。
理也不理她。
林小麦都气得浑身哆嗦了，这到底是怎样冷漠的人啊，娘亲都快死了，还不肯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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