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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期末,冰上训练基地所有初三的学生都开始临时抱佛脚,备战毕业会考和接下来的中考。

    基础太差,想要短时间补起来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江岩听完很是痛心疾首:“现在这些孩子,怎么就不学好?”

    “现在不能告诉你。”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今天是周末,他本以为几位师兄都在寝室休息,然而打开门,里面连灯都没开。

    顾染也曾想过,他要是能像以前那样,一边上学,一边练习短道速滑就好了。

    没想到,平时冷冷清清的教室今天晚上可热闹了。每一排都坐满了人,几乎没有空位。

    然后他又晃了晃脑袋,心说凭什么呀?凭什么徐总管每天变着花样的折磨他,现在舒舒服服躺在家里,他还挺惦记?

    在家养了一周,顾染自己感觉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活动自如,日常生活也没有问题。于是,他就按捺不住想要回省队。

    顾染本来只是想要帮助自己的几位室友学习,没想到,这才不到十分钟,就发展成了一个拥有近二十人规模的补课班。

    顾染很深敬重他的这位启蒙教练,而江岩也不止一次表示,顾染是他带过的,最有灵性的队员……之一。

    资料发过去之后,他就开始满心期待的等着徐清的回复。

    他一颗心都被对方吊了起来,哪知道徐总管不做人,偏要在这里卖关子。

    “真的?”江岩一听也,立刻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这不是正合你意。”

    顾染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就是了解了一下,嘿嘿!”

    顾染放下东西就给高梓逸发了条信息:“师兄,你们去哪儿了?”

    顾染说:“你都看了三个月了,我的表现还不够让您满意吗?”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知许玫和顾长风,事情还不确定,他想等徐清那边有了答案,再和父母商量。

    紧接着徐清发过来一条消息:“关于你既想读书又要训练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个解决的方法。”

    徐清一直都知道他反应很快,冷不防就着了他的道:“看你表现。”

    不一会儿,其他几个项目的队员也陆陆续续围在一旁,一边对照自己的试卷,一边听顾染讲题。

    他的三位室友坐在最后一排,郑文康一抬头就看到了他,赶紧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退休了就该好好休息,怪我,不该拿这些糟心事来打扰你。”顾染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徐指导跟我说,他可以帮我向领导申请,一边训练,一边去隔壁高中上学。”

    徐清说:“看来你小子早有预谋啊。”

    其实现在想见一次也不容易,顾染大部分时候都在省队训练,每个月也就比赛结束那两天能回家休息,通常也见不着江岩。

    “这张卷子难度适中,知识点覆盖也比较全面,你们要是能达到70分,会考及格问题不大。”

    徐清说道:“咱们冰上训练基地旁边就有一所重点高中。”

    顾染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出了门去教室找他们。

    等了片刻,徐清发过来一条语音,笑骂道:“小崽子,先把你的资料和成绩单发给我,我得先去问问领导。”

    过了一会儿,顾染还没等到徐清的答复,有点着急,正想直接拨个语音通话过去,正在此时,微信又跳出一条消息:“我听说省体校那边的夏季项目,有队员在在普通高中上学。”

    顾染从来没听说过他家里的情况,不过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顾染穿过人群,走到几位师兄跟前,见他们在做一张化学试卷,拿起来大致看了看。

    最后,一个花样滑冰的女队员提议:“小师弟,要不你去讲台上讲吧,这样我们大家都能听到。”

    “师父,”顾染问他:“师父您退休之后,我是不是想见您一次就不容易了?”

    顾染第一次去省队集训的时候就在地图上把周围环境熟悉了一遍,尤其留意过附近都有什么中学。

    “那我以后我进了国家队,休息的时候,我就去你家蹭饭。”

    过了好一会儿,高梓逸才回复他的消息:“在教室复习。”

    成绩最好的应该是高梓逸,但也只是勉强能及格,其他两人更惨,也就三四十分的成绩。

    江岩仍然很气愤:“你说要都这样,咱们国家的短道速滑事业还能好?那不就跟韩国人一样了吗?”

    他又开始对着顾染说教:“你师父我退休之前还能发现你这颗好苗子不容易,把你送进省队也是我退休之前最大的心愿。你要好好珍惜机会,不管是读书还是训练。师父虽然不能继续带你,但师父会一直看着你。”

    徐清都被他气乐了,让他答应自己做一件事情,他倒反过来提了这么一大堆条件,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

    冰上训练基地并不在市区,而是坐落于省城市郊。这里属于正在开发的新城区,附近没有什么好的中学,就只有这所一中分校区。

    江岩被小徒弟逗得乐呵呵的:“你小子,先进了国家青年队再想国家队的事情。”

    “我知道,是省城一中在那边的分校。”

    江岩却十分笃定的说道:“徐清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这事儿多半能成。”

    顾染急切的问:“什么事,你说!”

    顾染才不上他的当,给他发了个“再见”的表情。

    “真的?”顾染欣喜若狂,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他讲题的时候就引起了旁边几人的注意,首先是跟顾染相熟的几个速度滑冰的队员靠了过来,说要一起听。

    顾染找他要了个邮箱地址,冲会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给孩子逼得,左手都能用鼠标。

    另一边坐着冰球队和冰壶队的几位师兄师姐,顾染平时和他们接触得不多,也就早操的时候见过。

    “必须的,我不监督你我监督谁?”

    几人前面正好有一个空位,顾染坐下来,将他们的错题全都勾出来,一道一道认真细致的讲解,直到三个人都听懂了位置。

    顾长风和许玫两个人拗不过宝贝儿子,只能一起将他送到位于省城的冰上训练基地。

    徐清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再告诉你。”

    作为运动员,这些孩子从小的重心都放在各自训练的项目上,对于文化课成绩就没那么重视。

    “行了行了,”江岩打断他,“你什么水平,我知道。U系列比赛本来就是为国家短道速滑队储备人才,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得不让人担忧啊。”

    “也不是,徐指导只说帮我去争取,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行。”

    所以,他一直也在为这件事情犯难,没想到,今天徐清竟然主动跟他提起这件事情。

    不过,江岩和徐清都说过,进了省队,那就是职业运动员,拿国家津贴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训练,为国争光。

    顾染就把当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虽然裁判没判,申诉也没用,但我和徐指导反复看过比赛视频,而且我自己当时也能感觉得到,那个R省的89号就是推了我一把。”

    顾染倒是反过来劝慰他:“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很有体育精神的。”

    顾染从小就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走上讲台,一手拿试卷,一手拿粉笔,从第一题开始,由浅入深的讲解。

    “怎么?他们敢做,还不许人说?”江岩立刻警告顾染,“你可不能跟他们学,你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在场上就该堂堂正正的赢下比赛,让他们连你的影子也追不上。”

    他从学生角度出发

    还有速度滑冰那几个,顾染都认识,他们每次都一起去参加比赛。

    最后这句话差点听得顾染鼻头一酸,虽然他只给江岩做了半年徒弟,但师徒之间的情谊非常深厚。

    顾染笑道:“您这不是看着我,这是监督我。”

    顾染:“……”

    固然却反问了一句:“徐指导,听您的意思是要招我进省队咯?”

    顾染在教室外面伸个脑袋往里张望,花样滑冰的师姐长得可真是漂亮,连咬笔杆思考问题的时候都那么优雅迷人。

    “那可不,”江岩轻叹一口气,“我正打算告诉你,退休之后我就打算跟老伴儿一起,去北京和儿子一起生活。”

    在家混了一周,不能出门,顾染实在呆的无聊,竟然也开始想念在省队的日子。

    “退休了。”

    “可不是!”听到这话,顾染又来劲儿了,“师父我跟您说,500米的决赛,我全程背着手滑完,遛弯儿似的,他们还追不上。”

    徐清却话锋一转:“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就算能让你去旁边的学校上高中,但是也不能耽误训练,每天只有半天时间,比赛之前的集训期仍然需要停课。”

    顾染也不知道他一个市队的启蒙教练,怎么总是操着国家队的心:“师父,您退休了吧。”

    顾染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有点激动,手机差点没拿稳。单手打字还不太方便,简单几个字摁错了两三次:“什么办法?”

    “好嘞,现在就去!”

    可是花滑小姐姐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还那么甜,关键是对方叫他小师弟,这顾染哪里能拒绝得了,只能答应下来。

    江岩听说他受伤也打电话来关心他的情况:“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没问题!”

    顾染简直要笑死了:“师父,你不要老是针对人家韩国人,这样不好。”

    顾染说:“行,只要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得到且不违法,也不违背道德,不伤害别人,我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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