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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在哪？”
就像李思泺一样。
李思泺没想到他沉默了这么久竟是真的在辨别两者的区别。见他作势就要起身，她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诶你再等等看，马上就不一样了。”
谢绝了同事的酒桌邀约，宋昭南回家换了套衣服。原本以为长辈早就入睡, 却没想到会在客厅看到自家老爸。
宋昭南低眸打量着她白净的小脸，面不改色地应了句：“散步。”
又是一条国际线, 从纽约飞回来的时候, 国内已是凌晨两点。今天是国庆第一天，南港道路两旁的路灯提早插上了国旗，哪怕是深夜都在迎风飘扬着。
可今天，被宋父这么一骂，宋昭南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过往自己认为只要拉开与她的距离，那些以退为进的逃避行为，原来就是被动的弱势。
所以只要他坚定地站在主动一方，甚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方的言行举止只会毫无用处，除非他自己认命地低头。
见身侧没人跟上来，她又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男人，格外大方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朝他努了努下巴：
宋昭南没答，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脸蛋。大概是没化妆，女生眼底的青色极其明显，素净得有些稚嫩。
“你图什么？！”
“你妈妈天天担心你在天上出事, 都生病了。你倒好, 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去看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男人挑眉，刻意强调：“也？”
李思泺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又走近了些，最终不确定地唤了声：
宋昭南抬眸：？
她话锋一转，扭过头朝他笑了一下：“不过最近常常来。”
南港这个城市，李思泺最喜欢的就是靠海的地理特点。不仅能时常闻到海盐的气息，闭上眼睛还能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以此舒缓排解压力。
就这么想着，她满怀欣喜地往前看了一眼，却意外地瞧见一个高挑的背影。
“宋昭南！”
“我给你申请调换了国内线。”
听到这个问题，宋昭南眼眸微敛，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掩下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不是。”
对父母是这个道理，对李思泺也是这个道理。
-
“在北城的航空航天大学。”
“……”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就相安无事地坐在那，谁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眷恋此刻难得的安静。
年迈的嗓音在寂静一片的客厅内响起，一字不落地落入男人的耳中。
说实话，这是件很矛盾的事。他心里明确知道父母对他的好，却也知道这是父亲的私心。
陶瓷的碎片散落一地，偶有几片还能看清原本茶杯应有的花色，可此刻也是支离破碎。
因为只有当她偶尔站在海边凝望那无际的大海，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渺小，才能心宽地安慰自己，那些生活中的琐屑小事其实真的没什么。
“我就搞不懂了，老老实实走我给你铺好的路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的？偏偏喜欢这种累死累活安全还没个保障的工作。”
听到有人喊自己，宋昭南循声回眸。海岸的尽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朝他招着手，仿佛怕他看不清，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李思泺跑到他的身边，仰起小脸粲然一笑：“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啊？”
“彻夜赶完设计图就趁着睡前来这里吹吹风，要是遇到瓶颈也来这吹吹风。沿着海岸线走一走，就会发现那些压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 宋昭南嗤笑了声，话语里浸满了嘲讽：“您做这个决定前，问过我的意思吗？”
宋昭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面对男人的大吼和训斥，他的脸上不见半点怒意。像是往湖面中扔了颗小石子，泛起了点波澜又很快趋于平静。
宋昭南垂眸，心里估摸着北城和南港的飞行距离，状似不经意地附和：“确实很远。”
“坐啊，这可是离大海最近的地方，站着和坐着的风景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说得那般痛心疾首，可这副场面落在男人眼里却是十足的虚伪和道德绑架。
“我图的，是我人生的主动权。”
他看了眼, 仿佛没看到一般，径直往二楼走。
宋昭南步伐一顿，终于分了个眼神过去。楼梯上的光线很暗，借着客厅的灯光, 男人身上的机长制服在暗调的环境中显得愈发深沉。
“宋昭南？”
顺着他们的心意走就会得到无尽的夸赞和支持，逆着他们的意愿而行就会落得无止境的数落与阻碍。
抵达海边的时候，天空还处于灰蒙蒙的阶段。路灯上插着的五星红旗在海风的吹拂下迎风飘扬，彰显出满腔热血的魅力。
与平日里那般光鲜亮丽的模样存在明显的反差。似乎更邻家了一点，和曾经那个背着书包脆生生喊他“学长”的少女有了重合的迹象。
宋父悠哉悠哉地睨了他一眼，补充：“你年纪不小了，天天往国外飞, 是不想成家了吗？”
那天澳大利亚一别, 宋昭南快半个月没见过李思泺。她像是从他的生活中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句“下次见”，到底是他的梦, 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 番外04 |
闻言，女生兴奋地哼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十分愉悦：“你也喜欢在这个点散步吗？”
思及此，宋昭南往前走了几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男人的目光望向前方，仿佛在观察什么，隔了几秒钟才道：
“你大学是在南港这边的民航大学读的吗？”
李思泺看着看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常去的海岸边。长长的海岸过往都会坐着钓鱼的老爷爷，然而今天估计是为了欢度国庆，连他们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真的很任性。
话落，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扬唇看他：“诶，按理说咱俩都喜欢来这里，那我们之前怎么没碰到过？”
“也没什么区别。”
李思泺歪了下脑袋，不以为然：“对啊，我平时就喜欢趁着游客还不是很多的这个时间段来散散心，吹吹海风，感觉所有的烦躁和负面情绪都能一扫而空。”
图什么？
“不骗你。”
秋天的日出俨然比夏季晚了点时间，这会缺少了太阳，光线不算特别亮，以至于偶尔并不能看清女生的表情。
光是捕捉到“北城”两个字，李思泺已经感到距离上的差距了。她啊了声，拖长音感慨：“好远啊。”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微敞的衣角随着风不断摆动。他的身姿极其笔挺，站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身上的寂寥感突显得一览无余。
宋昭南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毫不在意地解开外套的扣子：“我看了又如何？打感情牌让我放弃现在的工作吗？你除了会用我妈卖惨还能来点别的手段吗？”
话说得太过直白和难听，宋父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厉声大吼：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理由无条件地对他好。如果有，那也只是昙花一现，勾出他的心软之后骤然离开。
说到这，李思泺掀了下风衣，也不怕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岸边，顺道拍掉手上的灰尘。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
这段时间，李思泺一直公司医院两边跑。新一季度的珠宝设计图马上就要交了，为了应付李夫人苛刻的要求，离开医院后，她不得不回家继续熬夜赶工。
好不容易画完最后一个细节，时针已经快指向“4”。她伸了个懒腰，却没半点睡意。想着接下来的国庆长假，心情不错地套了件风衣决定出去散散步。
前者后者一对比，想要告诉他的，只有一个简单的事实——
她似乎总喜欢突然消失，然后在他即将适应现在的生活时又再度出现。以此往复，不断打乱他的步调，乐此不彼地穿梭于他的脑海中。
男人愣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住往这边小跑而来的女生，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无措和始料不及。
“我已经容忍你放弃家业去完成什么飞行员的梦想, 现在让你回家你必须服从！”
宋昭南偏头睨了她一眼，眉宇间的情绪很淡，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后者坦然地收回手撑在身后，好似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
思及此，宋昭南笑了下，眼里的笑意很淡，整个人处在黑暗中像是沾染了无穷的悲哀，冷酷得不像话。
没听出他的深层意思，李思泺动了下身子，绕过他往前走：“我是高中那会特喜欢往这里跑，经常翻墙溜出来。大学时候天天赶早八，周末根本起不来。后来又去了国外读书，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频繁。”
他看得有些出神，李思泺完全没注意到。见男人不说话，她习以为常地接受，自顾自地开始分析：
最可笑也是最可悲的，偏偏他还甘之若饴，哪怕知道前方是个火坑也忍不住想要跳进去，深陷其中。
] “那在哪？”
就像李思泺一样。
李思泺没想到他沉默了这么久竟是真的在辨别两者的区别。见他作势就要起身，她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诶你再等等看，马上就不一样了。”
谢绝了同事的酒桌邀约，宋昭南回家换了套衣服。原本以为长辈早就入睡, 却没想到会在客厅看到自家老爸。
宋昭南低眸打量着她白净的小脸，面不改色地应了句：“散步。”
又是一条国际线, 从纽约飞回来的时候, 国内已是凌晨两点。今天是国庆第一天，南港道路两旁的路灯提早插上了国旗，哪怕是深夜都在迎风飘扬着。
可今天，被宋父这么一骂，宋昭南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过往自己认为只要拉开与她的距离，那些以退为进的逃避行为，原来就是被动的弱势。
所以只要他坚定地站在主动一方，甚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方的言行举止只会毫无用处，除非他自己认命地低头。
见身侧没人跟上来，她又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男人，格外大方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朝他努了努下巴：
宋昭南没答，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脸蛋。大概是没化妆，女生眼底的青色极其明显，素净得有些稚嫩。
“你图什么？！”
“你妈妈天天担心你在天上出事, 都生病了。你倒好, 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去看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男人挑眉，刻意强调：“也？”
李思泺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又走近了些，最终不确定地唤了声：
宋昭南抬眸：？
她话锋一转，扭过头朝他笑了一下：“不过最近常常来。”
南港这个城市，李思泺最喜欢的就是靠海的地理特点。不仅能时常闻到海盐的气息，闭上眼睛还能感受迎面而来的海风，以此舒缓排解压力。
就这么想着，她满怀欣喜地往前看了一眼，却意外地瞧见一个高挑的背影。
“宋昭南！”
“我给你申请调换了国内线。”
听到这个问题，宋昭南眼眸微敛，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掩下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不是。”
对父母是这个道理，对李思泺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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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城的航空航天大学。”
“……”
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就相安无事地坐在那，谁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眷恋此刻难得的安静。
年迈的嗓音在寂静一片的客厅内响起，一字不落地落入男人的耳中。
说实话，这是件很矛盾的事。他心里明确知道父母对他的好，却也知道这是父亲的私心。
陶瓷的碎片散落一地，偶有几片还能看清原本茶杯应有的花色，可此刻也是支离破碎。
因为只有当她偶尔站在海边凝望那无际的大海，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渺小，才能心宽地安慰自己，那些生活中的琐屑小事其实真的没什么。
“我就搞不懂了，老老实实走我给你铺好的路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的？偏偏喜欢这种累死累活安全还没个保障的工作。”
听到有人喊自己，宋昭南循声回眸。海岸的尽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朝他招着手，仿佛怕他看不清，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李思泺跑到他的身边，仰起小脸粲然一笑：“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啊？”
“彻夜赶完设计图就趁着睡前来这里吹吹风，要是遇到瓶颈也来这吹吹风。沿着海岸线走一走，就会发现那些压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 宋昭南嗤笑了声，话语里浸满了嘲讽：“您做这个决定前，问过我的意思吗？”
宋昭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面对男人的大吼和训斥，他的脸上不见半点怒意。像是往湖面中扔了颗小石子，泛起了点波澜又很快趋于平静。
宋昭南垂眸，心里估摸着北城和南港的飞行距离，状似不经意地附和：“确实很远。”
“坐啊，这可是离大海最近的地方，站着和坐着的风景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说得那般痛心疾首，可这副场面落在男人眼里却是十足的虚伪和道德绑架。
“我图的，是我人生的主动权。”
他看了眼, 仿佛没看到一般，径直往二楼走。
宋昭南步伐一顿，终于分了个眼神过去。楼梯上的光线很暗，借着客厅的灯光, 男人身上的机长制服在暗调的环境中显得愈发深沉。
“宋昭南？”
顺着他们的心意走就会得到无尽的夸赞和支持，逆着他们的意愿而行就会落得无止境的数落与阻碍。
抵达海边的时候，天空还处于灰蒙蒙的阶段。路灯上插着的五星红旗在海风的吹拂下迎风飘扬，彰显出满腔热血的魅力。
与平日里那般光鲜亮丽的模样存在明显的反差。似乎更邻家了一点，和曾经那个背着书包脆生生喊他“学长”的少女有了重合的迹象。
宋父悠哉悠哉地睨了他一眼，补充：“你年纪不小了，天天往国外飞, 是不想成家了吗？”
那天澳大利亚一别, 宋昭南快半个月没见过李思泺。她像是从他的生活中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句“下次见”，到底是他的梦, 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 番外04 |
闻言，女生兴奋地哼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十分愉悦：“你也喜欢在这个点散步吗？”
思及此，宋昭南往前走了几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男人的目光望向前方，仿佛在观察什么，隔了几秒钟才道：
“你大学是在南港这边的民航大学读的吗？”
李思泺看着看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常去的海岸边。长长的海岸过往都会坐着钓鱼的老爷爷，然而今天估计是为了欢度国庆，连他们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真的很任性。
话落，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扬唇看他：“诶，按理说咱俩都喜欢来这里，那我们之前怎么没碰到过？”
“也没什么区别。”
李思泺歪了下脑袋，不以为然：“对啊，我平时就喜欢趁着游客还不是很多的这个时间段来散散心，吹吹海风，感觉所有的烦躁和负面情绪都能一扫而空。”
图什么？
“不骗你。”
秋天的日出俨然比夏季晚了点时间，这会缺少了太阳，光线不算特别亮，以至于偶尔并不能看清女生的表情。
光是捕捉到“北城”两个字，李思泺已经感到距离上的差距了。她啊了声，拖长音感慨：“好远啊。”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微敞的衣角随着风不断摆动。他的身姿极其笔挺，站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身上的寂寥感突显得一览无余。
宋昭南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毫不在意地解开外套的扣子：“我看了又如何？打感情牌让我放弃现在的工作吗？你除了会用我妈卖惨还能来点别的手段吗？”
话说得太过直白和难听，宋父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厉声大吼：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理由无条件地对他好。如果有，那也只是昙花一现，勾出他的心软之后骤然离开。
说到这，李思泺掀了下风衣，也不怕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岸边，顺道拍掉手上的灰尘。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经常这么做。
这段时间，李思泺一直公司医院两边跑。新一季度的珠宝设计图马上就要交了，为了应付李夫人苛刻的要求，离开医院后，她不得不回家继续熬夜赶工。
好不容易画完最后一个细节，时针已经快指向“4”。她伸了个懒腰，却没半点睡意。想着接下来的国庆长假，心情不错地套了件风衣决定出去散散步。
前者后者一对比，想要告诉他的，只有一个简单的事实——
她似乎总喜欢突然消失，然后在他即将适应现在的生活时又再度出现。以此往复，不断打乱他的步调，乐此不彼地穿梭于他的脑海中。
男人愣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住往这边小跑而来的女生，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无措和始料不及。
“我已经容忍你放弃家业去完成什么飞行员的梦想, 现在让你回家你必须服从！”
宋昭南偏头睨了她一眼，眉宇间的情绪很淡，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后者坦然地收回手撑在身后，好似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
思及此，宋昭南笑了下，眼里的笑意很淡，整个人处在黑暗中像是沾染了无穷的悲哀，冷酷得不像话。
没听出他的深层意思，李思泺动了下身子，绕过他往前走：“我是高中那会特喜欢往这里跑，经常翻墙溜出来。大学时候天天赶早八，周末根本起不来。后来又去了国外读书，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频繁。”
他看得有些出神，李思泺完全没注意到。见男人不说话，她习以为常地接受，自顾自地开始分析：
最可笑也是最可悲的，偏偏他还甘之若饴，哪怕知道前方是个火坑也忍不住想要跳进去，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