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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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让他用玻璃片划破脖子……是要他死……

    小郁渊稚嫩的脸庞满是鲜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依旧笑着喃喃道：“妈妈爱我。”

    黑暗中。

    傅斯昭热情问：“需要我陪你进去么？”

    这个地方太狭窄，逃无可逃。

    小郁渊似乎感觉到有血迹溅到了他脸上，温热的血液仿佛附骨之蛆，血腥味浓郁的令他作呕。

    可能是被吓到了。江初言琥珀色瞳孔蓄满泪水，泪珠顺着桃花眼眼尾淌落下来，嗓音含着低低的啜泣，可怜极了。

    甲壳虫白色绒毛黏在手心，手心里的蚕蛹化成一滩血水。

    小郁渊脸上被生生刮下来一块肉，顿时鲜血淋漓，却没有哭叫，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恨意在胸腔涌动，郁渊瞳孔蒙上浓郁血色。

    惨白的月光透过狭窄缝隙，溅入禁闭室。

    小郁渊身体微微发抖，神经质地抠挖着手臂上血痂，小郁渊感觉不到疼痛般，任由紫黑色的血痂被抠破，流出淡黄色的脓水。

    小郁渊天真懵懂问：“妈妈为什么要骗我。”

    能清楚看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来到禁闭室门口，江初言将钥匙扣入锁孔，推开门走了进去。

    郁渊能感觉到，脑海中的那根神经已经濒临断裂。

    骤然得到新鲜空气，江初言深呼吸几次后终于缓过来了。

    “妈妈没有骗你，妈妈爱你。”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趁妈妈没有防备，小郁渊推开妈妈往楼下跑去。

    脆弱纤细的脖颈猛然被掐住，窒息感涌上来，江初言喘不上气，桃花眼泛红，疼得眼尾不自觉浸出泪水。

    “阿初，郁渊被锁在这个禁闭室里面。”

    脸上的血液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挤动的蝉蛹，猩红的外壳挤在一起发出簌簌响声。

    空洞黝黑的眼眶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

    “妈妈爱我。”

    小郁渊仰起头，黝黑的眼睛像是紫葡萄，“去哪里玩？”

    “老公。”

    江初言红着眼圈，漂亮的眉眼布满委屈，琥珀色瞳孔泛着莹亮水雾，像只可怜兮兮的布偶猫。

    剧烈的疼痛从骨髓窜至四肢，仿佛有无数蚂蚁正在一点一点地啃噬骨骼。

    比如，妈妈心情不好会揍他。

    ……

    江初言转身径直往前走，没有看到反派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女人伸手掐住小郁渊的脖子，缓缓收紧手心的力道，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孩子脆弱的喉管。

    小郁渊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后脑勺磕到桌角，传来钻心的疼痛。

    看到儿子后背的疤痕，女人眼球几乎要眦裂瞳孔，血红色指甲刺进掌心皮肤内，浑身都在战栗发抖，像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视线猝然陷入黑暗，尖利的关门声响起。

    通向禁闭室的是一条幽长狭窄的走廊。

    郁渊人呢？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能让人发疯。

    禁闭室内没有食物水源光亮，完全和外界隔绝开。精神完全陷入黑暗，无法感知到周围的世界，每一秒都是在用刀子从身体剜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脑海中闪过无数五彩斑斓的诡异画面。

    比如，死亡的涵义。

    话音落下，女人笑得癫狂，狠狠扇了小郁渊一巴掌，尖利的手指划破小郁渊稚嫩的皮肤，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女人指缝中残留着小郁渊脸上的皮肉。

    精神分裂的女人揪扯着黑色长发，唇上抹着血红色的口红，笑意癫狂。

    丑陋的暗红色伤疤横亘在小郁渊稚嫩的后背，伤痕深可见骨，足以可见伤得有多重。

    “老公，不是我做的。你怎么能误会我呢。”

    现实，郁渊从梦境中猝然惊醒。

    女人从地上拿起一块玻璃片，朝小郁渊走过来，努力微笑着让面容不要那么扭曲，“妈妈带你去玩好吗？”

    恰好看到，女人从四楼一跃而下。

    前世，江初言给他用的药物，同样会导致人陷入极端的惊厥恐慌之中。江初言最喜欢折磨他，看他痛苦不堪的模样。

    药物逐渐侵蚀大脑神经元。

    药效依旧没有消退。

    “妈妈爱我。”

    满地都是猩红的血液，刺鼻的恶臭一阵阵袭来。

    这种幻觉伴随了他很多年，身体器官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最后也没有根治。

    理智濒临崩溃。

    空气中隐约漂浮着血腥味。

    血水冒着泡沫，最后变成了妈妈扭曲的脸，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后背猛然撞到冰冷墙壁，脊骨都在隐隐作痛。

    女人的身体变得破碎扭曲，头颅以不正常的角度歪折。

    无数尖叫的老鼠从床底窜出来，顺着地板爬到脚踝，脚踝传来湿哒哒的粘液触感。耳边塞满了窸窣嘶哑的幻觉声。

    密密麻麻的无数条毒蛇在地上盘旋游动，鳞片光洁碧绿，正在往下蜕皮。没过多久，毒蛇变成一截一截的血块。

    胃酸涌到喉咙口，喉咙泛起火辣辣的疼。

    小郁渊握紧手里的玻璃片，鲜血从手心渗出来，掌心被玻璃片扎得鲜血淋漓。

    看到少年泪水模糊的桃花

    肺部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小郁渊发出嗬嗬沙哑破碎的嗓音，双腿在半空中胡乱地踢打，偶然踢到了女人的腹部。

    白皙皮肤泛起靡红，很漂亮的颜色。仿佛碾碎的桃花瓣，桃红色汁水浸出来，让人想舔一口。

    女人面容扭曲，忍无可忍地吼道：“你闭嘴！”

    曾经，江初言很多次将他锁到禁闭室，一锁就是十五六个小时。

    是妈妈的血。

    他刚想转身出去问一下，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拽住，蛮横地拉进了禁闭室。

    小郁渊今年十二岁，已经懂得了很多事情。

    走廊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回声，安静又诡异，江初言后背不禁泛起寒意。

    比如，妈妈的男友总会用一种很恶心的视线盯着他。

    小郁渊从右脸抓了一把。

    绮丽诡谲的血花在女人身下绽放。

    女人将玻璃片递到男孩手中，温柔呵护道：“只要小郁用玻璃片往脖子上轻轻地划一下，所有痛苦全都会消失，很快就能到达另一个充满快乐的世界。”

    小郁渊肋骨外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小郁渊低下头，踩了踩脚上脏的不成样子的破鞋，“妈妈要去哪里？”

    听到少年微哑的嗓音，郁渊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缓缓松开手。

    那人锁住他的手腕，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

    女人眼睛睁得极大，眼角都要撕裂开，她咯咯娇笑了几声，嗓音温柔缱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小郁渊用右手背擦掉右侧脸颊的血迹，咧开唇角，笑容带着稚气，“妈妈真爱我。”

    “去了那个地方，妈妈还会打我吗？”

    小郁渊骨瘦如柴，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大，黑黢黢的瘆人。

    眼前是浓郁的黑暗，诡异怪诞的幻觉织成了瑰丽的幕布，在他眼前轮流变幻。

    他气喘吁吁跑到楼下的时候。

    小郁渊唇角笑容越咧越大，“妈妈爱我哈哈哈哈哈。”

    这种药物产生的幻觉，他再熟悉不过。

    看到这张脸，浓烈的恨意从心底升起，郁渊眼底布满血丝，右手缓缓收紧指节。

    女人的指尖涂满了血红色，仿若鲜血浸透了指尖，快要从指缝中流淌出来，女人用血红色指尖抚过儿子的脸颊，温声细语道：“宝贝，妈妈最爱的就是你，怎么可能打你呢。”

    “小郁，妈妈要去一个很快乐的地方，你要陪妈妈去吗？”

    禁闭室外面。

    小郁渊敞开衣襟，露出满是伤疤的稚嫩身体，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天真单纯，“这个是妈妈用烟头烫的烟疤，额头是妈妈用烟灰缸砸的疤痕，后背是妈妈用鞭子抽的。”

    “不用。”

    小男孩稚气的嗓音仿佛恐怖的童谣，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旷破烂的房间内，刺激着女人的耳膜。

    江初言确实很像笨蛋猫咪，娇气又嘴馋。

    “老公，你快放手！”

    “妈妈带你去一个只有快乐的世界。那个世界有游乐园，有游戏机，有很多有趣的玩具。”

    小郁渊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血，唇角依旧挂着笑容，麻木重复道：“妈妈爱我。”

    小郁渊叙述的语气很平静，略微带着一丝稚气的迷茫，“妈妈为什么要骗我？”

    禁闭室里空空荡荡，最里面摆放着一架铁床，有种冰冷机械的美感。

    郁渊手指抠挖着墙壁，指盖破损，指尖满是淋漓血迹。

    冰冷的白炽灯洒落在地板。墙壁镌刻着恐怖扭曲的壁画，显得格外瘆人。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耳边传来嗡嗡的耳鸣声。

    光线洒入昏暗的禁闭室。

    郁渊恶劣地加重了指尖的力道，肆意玩弄着他的耳垂，“江初言，好玩么。给我注射药物好玩么。”

    江初言心中讶异。

    血液顺着指缝淌落，剧痛能让他维持短暂的清醒。

    猩红的嘴角勾起，正在对他笑。

    腹部传来剧痛，女人发出痛呼，扔掉手里的孩子。

    他用拳头重重地砸在铁质墙壁上，剧烈的疼痛从关节处传来。

    指腹磨红了少年耳垂，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