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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隶听后,“哦”了一声,“那他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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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这话让咱家生愧啊,是侯爷为国征战,才保得檀京物华天宝之气,咱家只能尽绵薄之力守着些檀京。今日侯爷夸赞此瓶也是此物有幸,咱家就将此物赠给侯爷,侯爷有了新宅,又不曾添置什么,咱家就先送上这些个小物件,侯爷布置打点的时候也多几样物件可选。”

    “稍等。”

    “哦,这是我们家爷赠给侯爷的,怕侯爷回府时带着这么大一笨重物件不便利,这才命在下先将此物送到侯府。李管事不如先打开看看,没有磕碰了就抬进去吧,在下也好回去复命。”那人道。

    人们见顾长俞回来,就又和他敬酒说话,顾长俞一一回过,唯有他身边的赵隶小声问:“顺王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掉水里了?他身边不是一直有人看着吗?”

    蔡启就摇摇头,“招待不周,实在失礼,待会儿咱家遣人送殿下回去,侯爷再留下坐坐吧,众宾客还有话未与侯爷叙完。www.cuirong.me今日难得凑齐这么多人一聚,且过后咱家也有话想与侯爷讲。”

    顾长俞随便拉过一把圈椅坐了,说:“怎会?陛下赏我的是好宅子,只可惜我没什么品味,不会打理,园中倒是有几棵梅花树修剪得不错,只怕还是当时工部的人妙手点缀,才使我这园子在冬日有那么一丝看头。厂公届时不要笑我才好。”

    顾长俞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才道:“顺王殿下身子不好,自是要去看一眼有没有事。这么一冻,只怕我们得先回府了。”

    林舟渡正要说什么,却听顾长俞道:“也好,殿下先去换身衣服,之后我们便回府,今日多谢厂公招待了。”

    “多谢厂公美意,只是我今日是客,不曾带礼来就已经令人见笑,又怎能往外带物件出去?”顾长俞道,“厂公好意本侯心领。”

    顾长俞便托起那茶盅,垂首品茗,掩下眸中思绪。

    顾长俞就不好再说什么,待那侍卫打包完,蔡启才对他道:“直接送去侯爷府上吧,不然侯爷待会儿回的时候不方便。”

    林舟渡出声,顾长俞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才道:“那等他回来,殿下先和他回府,我待宴毕就回去。”

    “说是一个蓝釉瓶,那瓶还不小。”

    他方才回来,一路走到这里,只觉上下坡,不觉有石阶。李管事就道:“昨日殿下一整天都不曾出来,应是不知。侯爷前日命在下请了匠人来,将园内的石阶全都改成了缓坡。侯爷不曾说为何,想来是怕殿下不便罢。”

    林舟渡出声,那清园的随侍立马向他看去,“顺王殿下有何事?”

    蔡启走近阁内,向林舟渡身边站着的侍卫询问,就是那侍卫将林舟渡救上来,眼下也是浑身湿透。

    蔡启却是命人来将那釉瓶带下去装箱包起,又遣人为顾长俞倒茶,爽快道:“这是个什么事!侯爷不知咱家这人的个性,咱家一向不好讲求那些虚礼,只喜欢看缘分。今日这宴,侯爷肯来就是赏光,咱家只恨不能将园中物件都呈来看侯爷喜欢什么。咱家不似侯爷能征战,没什么能为侯爷做的,只能在这些个小事上尽心。侯爷又何必非要跟咱家客气呢!”

    那侍卫便连连道谢,赶紧出去了。蔡启看了眼林舟渡,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殿下先去换身衣裳吧,咱家没什么好衣裳,殿下先凑合穿上,这么大寒的天,可别着了风寒才好。”

    林舟渡已经回了侯府,沐浴后换了衣裳,他当下觉着倒没什么大碍,只是浑身发冷,心道怕是到了晚间寒气就要发作。章煊是少言之人,好不容易进了锦衣卫,如今却被派来他身边起到个拐杖的作用,自然不大乐意随时候在他身边,扶着他沐浴更衣后就回了自己房内,还是李管事遣人烧了热姜茶来给林舟渡喝。

    李管事正要出去,却闻林舟渡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林舟渡颔首,遂和清园的侍婢前去更衣。

    林舟渡缓缓上前了几步,道:“是什么物件,我也看看,先放在那里不要动。”

    “我说了,放在那里。”

    “章煊扶我到这里后,发现落了牙牌,回头去找了。”

    蔡启正喝得尽兴,这一句话让他酒醒了五分,“落水了?谁落水了?”

    顾长俞听后,便也笑笑,道:“我从前在川陵,不曾见过此等物件,只是略有耳闻。我们行军作战之时能捡些粗瓷碗来用便是好的了,多的时候在野地里直接捡些碎瓦片来盛干粮。檀京是物华天宝之处,所出的物件自是精美。”

    这人应是清园的一个随侍,他见李管事出来,便请他接下那釉瓶。还有两个小厮将木箱从马车内搬出,放在地上。李管事就上前,问:“这是……”

    顾长俞就道:“没事,是章煊落了牙牌回去找,后面那湖周围没什么拦着的,顺王站在湖边,没留神踩空了。”

    “侯爷喝茶。”蔡启转而又对顾长俞笑道。

    “属下不知,属下瞧见顺王殿下的时候,殿下在湖中都要闭过气去了,属下没多想就跳下去了。”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瞧了一眼蔡启的脸色,又补充道:“爷恕属下实在不细心,没瞧见有人在湖边走,听见声将人救上来后才知原是顺王殿下,属下实在疏忽!”

    “怎么回事?怎么掉下去的?”

    林舟渡便淡淡应了声,却闻有人在院外唤李管事,李管事叫人那人进来,听他说清园送了东西在门外,要让李管事去接。

    李管事一直守在那里,等林舟渡喝完姜茶,才问他可还有什么要吃的。林舟渡摇摇头,这一路回来心里又存了别的事,就问:“李管事,这园中的石阶,怎的都不见了?”

    闻此,顾长俞终于动容,而蔡启却似松了口气,对顾长俞道:“侯爷可要去看看?”

    “好像是顺王殿下,已经救上来了。www.yingze.me”

    话落,他的目光就落在蔡启身后的松枝香案上,那香案上有个霁蓝地雕白釉花蝶纹瓶,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物件,顾长俞就道:“厂公身后的青花瓷瓶甚美,平日里见人家饰物,多是以豆青釉或白釉为之,这青花瓷实在少见。”

    “清园送了什么来?侯爷不是还在清园吗?”李管事问。

    蔡启这才笑着邀了顾长俞回去,一回到堂中,人们正值酒酣耳热,顾长俞扫视了一圈堂内的位子,见有几处是空着的,他落座,举杯饮酒。

    顾长俞站在一边,并不出声,林舟渡也是垂着头,手中捧着杯热茶,小口吹着喝。蔡启听后,对那侍卫挥了挥手,道:“今日多亏你了,下去换身衣裳,找方管事领赏。”

    “无甚大碍。”

    李管事就上前打开那木箱,见里面填着碎棉,正中是一霁蓝花瓶,不曾有损,遂挥手命人将那花瓶抬进去。

    李管事稍愣,倒也没拒绝,正想叫章煊出来,却被林舟渡默不作声地拦下。二人随那侍卫到了侯府门口,就见外面果然停着辆马车,马车旁有一身穿石青道袍、头戴饰有玛瑙帽准的瓜皮帽的人站在那里。

    顾长俞心思不在这里,只是一入这楼中,到底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蔡启注意到,就笑着招呼他说:“侯爷坐,侯爷平时住惯了川陵的宅子,回来可还适应?檀京这边和川陵不大一样,不似川陵多雨,冬日冷得也快。听闻万岁赐了侯爷府邸,本应去拜访的,只是近几日岁暮东厂事多,实在不得空。等来年开春,咱家也想去赏赏侯府的春景,侯爷届时可不要嫌咱家没见过世面!”

    那随侍就笑了一声,道:“顺王殿下若喜欢,就让侯爷摆在殿下房间里,待殿下的眼睛哪日好了,一睁眼就能看到了。”说罢,他没有理会林舟渡,命那些小厮将木箱合上,就要抬进府去。

    听了这话,蔡启旁边的两个贴刑官就先笑了,其余两人便也忍不住发笑。顾长俞不知他们在笑何物,还是蔡启解释道:“侯爷错认了,这不是青花瓷,是霁蓝地白釉,因着上面有纹饰,故而瞧着像青花瓷些。青花瓷咱家可是用不起,也不敢用啊!”

    这宴依旧热闹,只是好似自林舟渡落水后,众人便是各怀心思,待到宴毕,蔡启一一将宾客们送走,只留了平日几个处得好的太监和顾长俞。顾长俞本不想留,只是蔡启一再挽留,他也不好推拒。清园内安静了些许,几个人转而去到湖边的一个观景楼里,在那里品茗。

    顾长俞不置可否,只是忽然发觉章煊不在,便问:“章煊呢?”

    蔡启就点点头,遂陪着顾长俞一起往事发的地方去,剩下的人依旧坐在位子上,只当不曾听到。清园的后面有一片湖,湖不深,四周用青石砌着高台,林舟渡就在那高台上的小阁内坐着,顾长俞一进去,果真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着的,从头到脚滴着水,而他明明冷得面色苍白,也不曾有人给他递身衣服,他便拿着一块儿拭巾兀自吸着发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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