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十三 日章·医生夏马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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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天都黑了，又浪费了我半小时的泡妞时间。”

    “不是，男人就别靠我这么近了好吧。”

    再回神，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仍然饱含着无措的情绪，就这样一瞬不瞬地落进了我的眼帘。

    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但我很快又感到释然。

    纲吉的轻声呼唤把我拉回现实，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了我们二人。

    “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儿，还是少点这样明目张胆摆在明面上让人看见比较好。毕竟它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

    可后来发生完一切我们才知道，在不凡和沉重的命运早已被既定的时候，就注定了普通人唾手可及的平安和快乐，是他穷极血泪才能守护下来的东西。

    “我刚才吓到你了，对吗？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了。”他眼尾垂下，苦恼道，“可以不要放在心上吗……？”

    “花火……？”

    刚才如寒冬里的雪松一般冰凉的神色还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于是在目光触及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之时，我难免瑟缩了一下。

    “哦对了，你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

    总觉得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一样。

皮肤各处的骷髅们惊叫着开始逐渐消失。不消片刻，就已经全部湮灭在了皮肉之下。

    我不由挺直了腰杆，屏息凝神。

    “等……要喘不过气了狱寺君……”

    金庸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癌细胞见了都得跪下来唱征服吧！

    让我实在想不通，既是隐秘，又何必揪出它的小尾巴来吊人胃口。

    毕竟真相如何对如今的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终是忍不住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将其掰下。

    来日方长啊。

    而这一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纲吉的眼睛，随后便见他带着几分受伤和懊恼抱起了头，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极其小心。

    而我，自诩为当代优秀的医学毕业生，在一旁看得直呼怀疑人生。

    “太好了，十代目！您得救了！”

    旋即又是想到什么，脚步顿了下，接着转头看向我，神色幽深。

    他愣了下，朝我柔柔笑开：“……嗯，我知道。”

    “唔，真的没什么，不要放在心上啦！毕竟我们……”

    皎洁的月色之下，柔软的少年眼睛里仿佛攒满了星光。他红着脸重新起誓，笑着说大家一定都会健康长大、快乐无忧。

    夏马尔嫌弃地看了我们一眼，黑着脸抬腿欲走。

    说起来好几年前，纲吉家的那位老者同样认得它，也是同样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就像是故意警醒我有着不凡的身份和能力，却又按捺着我不让我因此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一样。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是三叉戟蚊子。”夏马尔慵懒地回应，“各种不治之症的来源，同时，也能解各种不治之症，厉害吧？”

    “不过，小丫头，给你个忠告吧。”

    大概是被肉麻到，夏马尔面露不适，跳着小碎步赶忙拉开与纲吉的距离，“你不用太感动，我只是觉得从骷髅嘴里听见的你的人生委实太悲惨，如果还不能长命一点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怜了。”

    夏马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色渐渐沉下来的里包恩和他胸前的黄色奶嘴，而后没有下文也没有补充，甩了甩手就扬长而去。

    话罢，他又坚定起神色，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转过身体端正地面对我。

    顿了顿，我认真道。

    而默默站在一侧的山本也终于舒展开眉头绽放起笑容。

    又是跟锁有关？

    死亡预告了半天，结果给蚊子吸口血就好了？

    于是深觉错付的纲吉两行清泪自眼角落下：“倒不必如此直白……”

    此刻夜已降临，晚风熹微。

    徒留我满心复杂又迷茫地留在原地。

    安静乖巧得好像专门在等我的回应一样。

    狱寺抹着泪一把抱住纲吉的肩膀。

    这个世界太逆天了……

    “什么啊……很吊胃口也。”

    而罪魁祸首吸完了血好似餍足得很，悠悠哉哉地飞回了夏马尔随身携带的银盒里。

    “凶不凶我什么的怎样都无所谓。”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凶你了！”

    被狱寺手忙脚乱松开后，纲吉叫住夏马尔，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还是出手救了我，但是……”

    这个刚才还哭唧唧地邀请我去参加葬礼的家伙总算完好地站了在我眼前，在松一口气之余，我却觉得心间还残留有劫后余生的心悸。

    “呜哇！对、对不起！”

    “纲君，我只希望你平安。”

    见状，纲吉眼睛都快瞪直了：“这是……蚊子？？”

    “没没没没、没什么！已经不需要说了……”

    明明前几日与正一谈论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自诩看透了生死，又怎料当生与死关联到的是眼前这人的时候，整个人竟会变得这样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