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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一个监控盲区,昏暗的楼道。

    最后沈念念还是没有把视频交给老师。

    ——想要我教你吗?

    外面阳光穿透玻璃,将阴暗的地方划出一道天堑,风鼓吹着纱帘。

    下课,教室里乱糟糟的,男生们追玩打闹。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被折磨得精神恍惚。

    苏意瑶挽着温浔:“今天中午听我们班女生说,薛佳佳她们中午泼水在沈念念床上,全部浸湿了,沈念念质问,她们又不承认,在寝室打了一架,宿管阿姨来了才分开。”

    “是不是藏在房间里了?”

    她甚至后悔今天中午多吃了半碗饭…

    温浔耳边听着祁盛的呼吸音,一喷一吸的,耳尖泛红,这个被他提着的姿势有点难受,小幅度的挣扎了下,脚尖勉强触到地面:“你怎么在这儿?”

    她忽然问了一句。

    “那你…”

    经过一下午,她已经大概知道沈念念和那几人的恩怨。

    温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铃声打响,女生走了后,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

    回教室的路上,正碰到沈念念要去办公室。

    祁盛靠着墙壁,外套微微敞开,手笼着挡风,低头点烟。旁边站了个女孩,黑色的衣裙包裹着身体,凹凸有致的线条,皮肤宛若白瓷,仰头朝他笑得甜软。他脸上平淡,身上散漫的气质,让人沉沦。

    温浔打断她:“可是害怕没有用,不反抗只会助长他们气焰。”

    温浔认出来时今天和张嘉怡一起来的女生,但是却没去天台。

    沈念念目露疑惑。

    …

    有些事不是说反抗就有用的,学校对于这类事管得严,不也出现很多漏洞。因为涉及未成年,相关法律也有漏洞,最多是批评教育,回来后不知道会不会变本加厉,之前那些话,不过是吓她们的。

    被发现了…

    她想告诉别人,但又找不到证据,那些黑手来无影去无踪,随时随地的不知道又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外面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听不见。

    身前又被人抵着,节制分明的指关节抵在锁骨上,浅浅的指甲磨着皮肤,四周都是他的气息,她感觉整个人骨头像烧了把火,炸得噼里啪啦的,烫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滚。

    她捏了捏掌心,目光放在栏杆外树梢上,光影渐渐拉远,风卷吹起地上的枯叶,飘荡在空中,忽然想起了刚才祁盛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用谢。”

    最近有没有长胖?

    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捏紧,咕噜噜冒出酸水,难受的情绪快将她淹没,喉咙像被堵住,眼睛泛酸,她下意识揉搓。

    晚上她看书其他人向宿管举报,沈念念受不了她们大半夜的讲话、玩手机,也向宿管举报。



    她把视频发了一份给她。

    因为每个班住校人数不一样,总会有些被分出去,沈念念和十三班的一群人住在一个寝室里。

    “她啊…是我们班的,不过是上学期才转来的,以前好像是附中的。这人心眼小得很,你别跟她有什么交集。”苏意瑶谆谆教诲温浔,虽然她看起来乖乖的,又不是惹事的性子,但她也怕温浔这种性格被人欺负了,也闷在心里。

    “我把视频给你,要不要告诉老师你自己决定,最好保留一份下来。”

    温浔凑近了点,鼻尖轻耸了下,抬眼问他:“你抽烟了?”

    这里的距离,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补充一句:“不好闻。”

    杂乱无序的思绪,心口紧绷得发疼。

    晚风下凉,轻轻吹浮在脸上,朱红晚霞悬天,带着几分惬意的。

    她腿开始发软,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心头乱糟糟的。

    其实她可以早些离开的,不让他发现,但是双脚宛如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半步,也不知道等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人怎么不见了?”

    外面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温浔忽然笑了声,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光明正大的恶意更让人放心,因为它是在阳光下的。”

    今天可能是两人同桌以来说话最多的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共患难’的友谊,沈念念和她说话的次数多了不少。

    …

    是恼她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很缓慢,像她呼吸一样滞缓。

    “你好像总是遇到麻烦。”

    这样被举着,会不会觉的她重?

    沈念念家庭贫困,学习又刻苦,下晚自习会寝室也会学习,同寝的其他人是一个班,也不怎么爱学习,渐渐的开始孤立她。

    矛盾就这样渐渐积累,在今天中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他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盛背后靠在杂货架,脊背微躬,头垂下,眼皮聋拉着落在她身上。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信任的人是曾经伤害你的人,你会怎么做?”

    那双无处不在的手,暗巷的影子,藏在阴暗的恐惧,她每一刻都在受煎熬。

    上晚自习,沈念念给温浔说,她要去找高烈申请换宿舍。

    沈念念疑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吞咽了下,又问了一遍。

    温浔神不思蜀的,她没告诉苏意瑶那件事。她们关系很好,她不想苏意瑶卷进这些事。

    “下次不要抽了。”

    她压下心头不断冒出的酸水,试图坦然的直视他,可还是压不住泛红的尾音。

    祁盛的手终于松开,温浔像出水的鱼,呼吸难受,她抓着领口,目光移到他身上。

    下午返回,苏意瑶和温浔吃完晚饭,在跑道上散步。

    祁盛抬了下眼皮,在她身上打量一瞬,几秒的时间,很短,温浔说不出是什么目光,只觉自己像案板上的肉,浑身不舒服。

    他不知道从哪里换了件衣服,早上是件白色T恤,现在换成了黑色的,有点大,松松垮垮的,领口被她手攀歪,露了一截锁骨,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她摸了摸鼻尖,齿贝在唇上细细碾过,留下了印子,呼吸变得拖拉矛长,轻轻嗯了声。

    祁盛没出声,看了她几秒,轻嗤了声。狭窄逼厌的地方空气都变得浓稠,他的声音沙哑,尾音微勾,像翘起了尾巴,眸光微眯,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她找你麻烦了?”苏意瑶疑惑。

    沈念念目光有些呆滞,浑浊的眼神中有一丝期待,她点点头,第一次朝温浔露出笑:“嗯,我们一起摆脱她们。”

    出来时外面没什么人,路过堵死的楼梯时,脚步停了下来。

    祁盛单手插兜,悠哉的从楼上下来,在视角盲区停在她身前。

    扯了扯嘴角,尽可能的显得正常,但还是压不住的声线变调:“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班主任已经知道了,但是薛佳佳她们不承认。”

    身体又开始发软,终究抵不住羞耻,颤颤巍巍伸出手,搭在他肩膀,欲盖弥彰的想减轻点重量。

    “唉,沈念念也是倒霉,那群人就是块毒瘤。”

    上完厕所出来,她捧着水拍了拍脸,冰凉的刺感让让脑袋清明不少,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水光从鼻尖留到唇缝,顺着纤细的劲勃淌进衣领,眼底有些青黑的眼圈。

    沈念念向她道谢:“谢谢你。”

    祁盛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阴影压下来,幽深的眼神显得更加晦暗,他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整张脸线条都有些凌厉,不近人情的冷感,像冰刀一样刮在身上。

    他桑音蛊人,她没有回答。

    “温浔,你胆儿挺大啊。www.yingzhu.me”

    她看着班上那些善意的笑脸,街上的路人,害怕的浑身冒冷汗,因为不知道在哪一刻、在什么地方,会变成狰狞的阴诡。

    见过他另一面的温浔,忽然有些接受不了。她紧张的攥住衣角,手心浸汗,又忍耐的放开。

    温浔摇了摇头,说:“不是,今天她们找沈念念的时候听到的。”

    温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就能摆脱她们了。”

    单薄、纤细、看似软绵,但又坚韧锐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扎得人翻不了身。

    但丝毫没有天台上了那件事,想来,那些人也不敢传出去。

    温浔数学作业做了一半,头昏脑涨的,头顶白炽灯下飞蛾萦绕,她放下笔,走出教室。

    温浔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几秒,似乎想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她庆幸是在暗光里,掩藏住了奇怪的情绪。

    “这边是老教学楼,堆杂物的教室,有可能躲在里面了。手机必须拿到,不然被人拿了把柄,也不排除她那天传出去。”

    祁盛提着她,膝盖抵在小腿上,骨头硌得疼,寂静的杂物间里,他没说话,静了很久,温浔不自主的摩挲着背后的木门,外面有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紧张得梗住喉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薛佳佳应该就是天台上那群人中的一个了。

    温浔愣了下,抿紧唇:“害怕。”

    肯定的语气,温浔不知道他是不是报复自己多管闲事,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沈念念一节课没回来,有知情的人,都在小声讨论。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张嘉怡的?”

    “嗯,好。”

    祁盛眸色变深:“嗯。www.jingyou.me”

    沈念念:“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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