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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瘫在场地另一头喘大气的她只好艰难杵着地面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这头挪。
他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向榆泽抿抿唇，也知道她积压已久才爆发的情绪一时肯定难以平复。
童婉应：“嗯，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点半。
一直到在训练馆背后的花坛边停下，她才注意到向榆泽一直跟在身后。
他没停下给笔记本吸水的动作， 只掀起眼帘冲她笑笑，“算了，陪你待会儿吧，否则一个人生闷气也太惨了。”
她也知道这话伤人，可那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又不是真心话。
邹砚宁近乎傻眼。
他闷头看着照片，问：“这些照片都是上次回家和姜老师出去那时候拍的吗？”
一阵风扫过来裹过她皮肤上的汗意，火冒三丈的人终于也平静了些。
她追过去将本子抢回自己手上，冷静早已抛之脑后，吼道：“您怎么能这样？”
“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邹砚宁觉得他小题大做，骂她也就算了，扯无辜的人做什么，“我们在训练馆只是在打球，你不是说我总在外面玩，怎么我去训练馆您也不满意呢？”
没几秒，本子一大半都已经受了潮。
“您现在没资格管我。”
片刻，她还是点着头“嗯”了声。
推测邹砚宁应该已经结束训练，他起身拿来手机。
邹希明骂骂咧咧起身：“近墨者黑的道理你不懂吗，一个整天只会带着你玩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他看向她的侧脸，不知是在许诺，还是许愿：“明年世锦赛结束，我们也一起去海边拍照，好吗？”——
他跟到门口的时候， 父女俩已经站在洗漱台前吵架。
她侧身朝向榆泽伸手，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你先去忙， 我过会儿就进去。”
她未熄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 “可是他这次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那么随意就毁掉？”
柔软的指腹缓慢滑过她的皮肤，缓声安抚道：“好啦，消消气，邹指导的脾气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人就在面前，他不该想些有的没的。
是一直都那样，从小到大她多吃一口零食要挨骂，多看了一眼电视要挨骂，多睡了一分钟也要挨骂。
第二天的姜老师：啊！宁宁把我删除了！（呆滞）（醒悟）（疯狂）（咆哮）（再次呆滞）（再次醒悟）（嗷嗷大哭）
童婉也终于松了口气：“好啦，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你爸这边我来劝，过几天他气消了你再给他打电话。”
邹砚宁后退着躲开，脖颈上青筋四起：“是吗？您大概是记性不太好，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不是您门下的队员了。”
捧着鼓捣一阵，他在输入框里打下一句：【宁宁，休息了吗？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我想现场观摩观摩。】
他犹豫片刻，低声说：“你生气是因为……”
邹砚宁抱着笔记本一路往楼下跑， 顾不上来往有些什么人，那些人此刻看她又是什么样的目光。
他没答话，伸手去揽她脸颊两侧散乱的发丝。
他伸手接过邹砚宁手上的笔记本， 取出纸巾先是擦干净了笔记本封面上的水珠，又一页页翻开小心翼翼压住纸巾去吸上面的湿气。
怒气消散，那双眼睛里依旧还和从前一样澄澈无比，依旧有他的倒影。
邹砚宁回了声：“妈妈晚安。”这才将电话挂断——
作者有话说：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她反客为主：“他跟您说什么了？”
第34章 反转情书 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她眼底同样被怒意铺满，“您擅自进我房间翻我的东西，这已经是侵犯隐私了，您凭什么还毁掉我的东西？还那样不分是非说我的朋友？”
邹希明睨她一眼，握紧右拳砸了下桌面：“你也知道过去这么久了！这么久以来你要是没去玩，那不管是成绩还是体能是不是又能得到提升？你浪费时间跑出去玩，得到的又是什么！玩物丧志，这话要我说多少遍？”
邹砚宁还在一下接一下沉沉呼气。
邹希明夺到手里，低头点开她的微信。
他咬了咬牙，举着手掌递到邹砚宁面前：“把你手机给我。”
保证不会了。”
望着他眼底温柔的笑意，邹砚宁得到抚慰。
向榆泽“嗯”了声，又翻过一页。
十点一过，邹砚宁摆在球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一众队友和家人中，“好徒弟”三个字过于突兀，两人最近的对话中也恰好提到了照片的事情。
因为这些回忆的难得，还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邹砚宁鼻间呼吸一沉，噼里啪啦开始叙述事情的始末。
她清清嗓子，又调整了下气息，这才去按接听：“妈妈。”
邹砚宁缓缓点点头，自己也歪过去看，“是，难得有这样的回忆，我不想被毁掉……”
从椅子上抓过一瓶水吞下两大口，她才继续说：“您评评理，这件事到底是谁不对？”
向榆泽坐直身子，整张脸正正面向她。
童婉模仿邹希明的语气：“说你不好好训练就算了，还对他说那么伤人的话。”
确认无误，他二话没说直接将这个联系人点了删除。
“我那只是正常反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邹砚宁委屈起来。
邹砚宁沉默了。
“本来就应该他和我道歉……”邹砚宁嘀咕。
他“啪”一下推开水龙头，将笔记本放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底下。
童婉的声音一向自带笑意：“还没回宿舍？”
童婉提高音量：“你先听我说完。你爸不尊重你的隐私是他的问题，这件事我会和他讲清楚，让他和你道歉。”
她瘪着嘴嘟囔，声音里满是委屈。
邹砚宁忍不住皱眉。
邹砚宁对上他的视线，凝眸问：“因为什么？”
“没，”已经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邹砚宁不想花时间拐弯抹角，“您是想问白天我和爸爸吵架的事情吧？”
童婉顺势说：“他一开始说要过去也只是想看看你，上车前还满脸开心呢，大概就是看见你那本相册忽然又想到你上次休假出去玩的事情，所以才会生气的。回来之后，他也后悔毁掉你的东西，在家一个人念叨了好几遍。”
照片是没事，纸张却还是皱巴巴的，旁边那些手绘图案也模糊成一片。
姜老师：耶！宁宁给我发信了！
邹砚宁不明所以，迟疑着将手机拿出来解了锁。
童婉笑笑，缓声说：“好啦好啦，我不就是知道一面之词不能轻信，所以也要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陈述啊。”
“凭什么？凭我是你爸，凭我是你的教练，我就有监督你的资格！”邹希明伸手够过来，还想去抓那个本子。
长久下来，邹砚宁可以说已经习惯了邹希明的□□。
她双颊泛红， 喘着大气问：“你都听见了？”
她俯身在花坛边上坐下， 眉心依旧紧拧着，“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一开始他说我， 我也没真的打算计较啊。”
边说，他边捏着那个笔记本转身就走，一直到窗口的洗漱台前才停下。
气愤上头，邹希明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仍在自说自话：“在外面玩还不够，你居然还把玩伴都带到训练馆去，这影响多不好你不知道啊？”
邹砚宁闭了闭眼，深感自己耳朵都快起茧子。
不长的一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得人心口发涨。
一听顶嘴的话，邹希明眼中怒气更浓了。
*
这么一听，邹砚宁平静下来不少，低声反问：“真的？”
向榆泽合上笔记本，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姜泊闻伸了个懒腰，右手朝脖颈上捏，顺势抬头去看书桌角落的时钟。
先保证，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她沉了口气，还是决定好言相说，混过去就算了，“我知道啦，我现在不是每天都有在认真加练，一刻也没松懈。”
她也跟着弯了弯唇，点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
接着连忙扯了块毛巾往本子上擦拭，却只见打湿的纸张黏在一起，照片背后的胶水糊作一团，旁边画的手绘图也晕染得模糊。
将擦干的照片挪过来，继续说：“你看，水擦掉就好了，照片没事的。”
更何况，有的东西不说还好，说了或许反而会变成某种心理暗示。
三五分钟过去，说的话多加上结束训练本就还没来得及喝水，她有些口干舌燥。
邹砚宁鼻间晕出一声：“嗯。”
邹砚宁咬咬牙，没法继续淡定：“这小老头还会告黑状呢？他怎么不敢说他是怎么对我的呢？”
听见这个，邹砚宁还是服了软：“好吧，那我就勉强不生他气了。”
理由全都是——影响训练。
邹砚宁身子一僵，不可思议地问：“您干什么？”
童婉忍不住笑，反问：“但你对爸爸说‘你没资格管我’，这话是不是也很伤人呢？”
向榆泽扫她一眼，轻声喊：“宁宁。”
摆在大腿上的笔记本湿了大半， 水滴沾到她皮肤上泛出凉意。
和预想中一样，是童教授的电话。
童婉平淡回应：“你们俩都不对。”
] 瘫在场地另一头喘大气的她只好艰难杵着地面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这头挪。
他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向榆泽抿抿唇，也知道她积压已久才爆发的情绪一时肯定难以平复。
童婉应：“嗯，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点半。
一直到在训练馆背后的花坛边停下，她才注意到向榆泽一直跟在身后。
他没停下给笔记本吸水的动作， 只掀起眼帘冲她笑笑，“算了，陪你待会儿吧，否则一个人生闷气也太惨了。”
她也知道这话伤人，可那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又不是真心话。
邹砚宁近乎傻眼。
他闷头看着照片，问：“这些照片都是上次回家和姜老师出去那时候拍的吗？”
一阵风扫过来裹过她皮肤上的汗意，火冒三丈的人终于也平静了些。
她追过去将本子抢回自己手上，冷静早已抛之脑后，吼道：“您怎么能这样？”
“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邹砚宁觉得他小题大做，骂她也就算了，扯无辜的人做什么，“我们在训练馆只是在打球，你不是说我总在外面玩，怎么我去训练馆您也不满意呢？”
没几秒，本子一大半都已经受了潮。
“您现在没资格管我。”
片刻，她还是点着头“嗯”了声。
推测邹砚宁应该已经结束训练，他起身拿来手机。
邹希明骂骂咧咧起身：“近墨者黑的道理你不懂吗，一个整天只会带着你玩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他看向她的侧脸，不知是在许诺，还是许愿：“明年世锦赛结束，我们也一起去海边拍照，好吗？”——
他跟到门口的时候， 父女俩已经站在洗漱台前吵架。
她侧身朝向榆泽伸手，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你先去忙， 我过会儿就进去。”
她未熄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 “可是他这次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那么随意就毁掉？”
柔软的指腹缓慢滑过她的皮肤，缓声安抚道：“好啦，消消气，邹指导的脾气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人就在面前，他不该想些有的没的。
是一直都那样，从小到大她多吃一口零食要挨骂，多看了一眼电视要挨骂，多睡了一分钟也要挨骂。
第二天的姜老师：啊！宁宁把我删除了！（呆滞）（醒悟）（疯狂）（咆哮）（再次呆滞）（再次醒悟）（嗷嗷大哭）
童婉也终于松了口气：“好啦，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你爸这边我来劝，过几天他气消了你再给他打电话。”
邹砚宁后退着躲开，脖颈上青筋四起：“是吗？您大概是记性不太好，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不是您门下的队员了。”
捧着鼓捣一阵，他在输入框里打下一句：【宁宁，休息了吗？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我想现场观摩观摩。】
他犹豫片刻，低声说：“你生气是因为……”
邹砚宁抱着笔记本一路往楼下跑， 顾不上来往有些什么人，那些人此刻看她又是什么样的目光。
他没答话，伸手去揽她脸颊两侧散乱的发丝。
他伸手接过邹砚宁手上的笔记本， 取出纸巾先是擦干净了笔记本封面上的水珠，又一页页翻开小心翼翼压住纸巾去吸上面的湿气。
怒气消散，那双眼睛里依旧还和从前一样澄澈无比，依旧有他的倒影。
邹砚宁回了声：“妈妈晚安。”这才将电话挂断——
作者有话说：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她反客为主：“他跟您说什么了？”
第34章 反转情书 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她眼底同样被怒意铺满，“您擅自进我房间翻我的东西，这已经是侵犯隐私了，您凭什么还毁掉我的东西？还那样不分是非说我的朋友？”
邹希明睨她一眼，握紧右拳砸了下桌面：“你也知道过去这么久了！这么久以来你要是没去玩，那不管是成绩还是体能是不是又能得到提升？你浪费时间跑出去玩，得到的又是什么！玩物丧志，这话要我说多少遍？”
邹砚宁还在一下接一下沉沉呼气。
邹希明夺到手里，低头点开她的微信。
他咬了咬牙，举着手掌递到邹砚宁面前：“把你手机给我。”
保证不会了。”
望着他眼底温柔的笑意，邹砚宁得到抚慰。
向榆泽“嗯”了声，又翻过一页。
十点一过，邹砚宁摆在球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一众队友和家人中，“好徒弟”三个字过于突兀，两人最近的对话中也恰好提到了照片的事情。
因为这些回忆的难得，还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邹砚宁鼻间呼吸一沉，噼里啪啦开始叙述事情的始末。
她清清嗓子，又调整了下气息，这才去按接听：“妈妈。”
邹砚宁缓缓点点头，自己也歪过去看，“是，难得有这样的回忆，我不想被毁掉……”
从椅子上抓过一瓶水吞下两大口，她才继续说：“您评评理，这件事到底是谁不对？”
向榆泽坐直身子，整张脸正正面向她。
童婉模仿邹希明的语气：“说你不好好训练就算了，还对他说那么伤人的话。”
确认无误，他二话没说直接将这个联系人点了删除。
“我那只是正常反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邹砚宁委屈起来。
邹砚宁沉默了。
“本来就应该他和我道歉……”邹砚宁嘀咕。
他“啪”一下推开水龙头，将笔记本放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底下。
童婉的声音一向自带笑意：“还没回宿舍？”
童婉提高音量：“你先听我说完。你爸不尊重你的隐私是他的问题，这件事我会和他讲清楚，让他和你道歉。”
她瘪着嘴嘟囔，声音里满是委屈。
邹砚宁忍不住皱眉。
邹砚宁对上他的视线，凝眸问：“因为什么？”
“没，”已经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邹砚宁不想花时间拐弯抹角，“您是想问白天我和爸爸吵架的事情吧？”
童婉顺势说：“他一开始说要过去也只是想看看你，上车前还满脸开心呢，大概就是看见你那本相册忽然又想到你上次休假出去玩的事情，所以才会生气的。回来之后，他也后悔毁掉你的东西，在家一个人念叨了好几遍。”
照片是没事，纸张却还是皱巴巴的，旁边那些手绘图案也模糊成一片。
姜老师：耶！宁宁给我发信了！
邹砚宁不明所以，迟疑着将手机拿出来解了锁。
童婉笑笑，缓声说：“好啦好啦，我不就是知道一面之词不能轻信，所以也要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陈述啊。”
“凭什么？凭我是你爸，凭我是你的教练，我就有监督你的资格！”邹希明伸手够过来，还想去抓那个本子。
长久下来，邹砚宁可以说已经习惯了邹希明的□□。
她双颊泛红， 喘着大气问：“你都听见了？”
她俯身在花坛边上坐下， 眉心依旧紧拧着，“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一开始他说我， 我也没真的打算计较啊。”
边说，他边捏着那个笔记本转身就走，一直到窗口的洗漱台前才停下。
气愤上头，邹希明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仍在自说自话：“在外面玩还不够，你居然还把玩伴都带到训练馆去，这影响多不好你不知道啊？”
邹砚宁闭了闭眼，深感自己耳朵都快起茧子。
不长的一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得人心口发涨。
一听顶嘴的话，邹希明眼中怒气更浓了。
*
这么一听，邹砚宁平静下来不少，低声反问：“真的？”
向榆泽合上笔记本，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姜泊闻伸了个懒腰，右手朝脖颈上捏，顺势抬头去看书桌角落的时钟。
先保证，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她沉了口气，还是决定好言相说，混过去就算了，“我知道啦，我现在不是每天都有在认真加练，一刻也没松懈。”
她也跟着弯了弯唇，点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
接着连忙扯了块毛巾往本子上擦拭，却只见打湿的纸张黏在一起，照片背后的胶水糊作一团，旁边画的手绘图也晕染得模糊。
将擦干的照片挪过来，继续说：“你看，水擦掉就好了，照片没事的。”
更何况，有的东西不说还好，说了或许反而会变成某种心理暗示。
三五分钟过去，说的话多加上结束训练本就还没来得及喝水，她有些口干舌燥。
邹砚宁鼻间晕出一声：“嗯。”
邹砚宁咬咬牙，没法继续淡定：“这小老头还会告黑状呢？他怎么不敢说他是怎么对我的呢？”
听见这个，邹砚宁还是服了软：“好吧，那我就勉强不生他气了。”
理由全都是——影响训练。
邹砚宁身子一僵，不可思议地问：“您干什么？”
童婉忍不住笑，反问：“但你对爸爸说‘你没资格管我’，这话是不是也很伤人呢？”
向榆泽扫她一眼，轻声喊：“宁宁。”
摆在大腿上的笔记本湿了大半， 水滴沾到她皮肤上泛出凉意。
和预想中一样，是童教授的电话。
童婉平淡回应：“你们俩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