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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其他的，譬如穆怀安可能瞒下的矿产、私占百姓的田地、贪污受贿等，这些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给一位贵族出身的封疆大吏定罪。

    齐滺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们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职责，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我们同舟共济，好吗？”

    萧楫舟这么一说，齐滺就明白了。萧楫舟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单纯地想让关东贵族忌惮他，从而减少迁都的阻碍。

    齐滺若有所思地说道：“在大兴时候，沈涵因为未来岳父的一封信，就要给我使绊子。我记得，沈涵未来的岳家是……昌黎韩氏？”

    萧楫舟说道：“据说是因为穆怀安的父亲宠妾灭妻，韩氏女自幼被父母如珠如宝地捧着长大，受不了这委屈，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这很难评。

    侯七若有所思：“那我们以后办案，也温和一些？”

    不过了解了这些八卦，齐滺反而有了一个主意：“你觉得，釜底抽薪怎么样？”

    听了这句话，齐滺十分痛快地点头，深彻贯实了自己的刚刚的那句“我们同舟共济”：“没问题，这是你的职责，我不会阻拦你。”

    这位小神仙当真好说话，李三对着齐滺弯下了腰：“大人，您、您尽快。”

    既然瞒不住……齐滺摸了摸下巴：“不如我们干脆亮明身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小神仙笑起来更加好看了，精致的五官配上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像是观世音菩萨身旁的金童玉女，带着无边的温柔。

    “穆怀安自幼在昌黎韩氏长大，河南穆氏对他来说只是耻辱，所以甚至可以说，他恨河南穆氏。”

    萧楫舟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击破关东贵族铁板一块的防线，打消关东贵族的气焰，最好能够杀鸡儆猴。”

    李三这时才发现他刚刚说了什么蠢话，顿时脸都羞的红了起来，他期期艾艾地解释：“小神、不是，这位大人，小的……”

    但很可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身边钉子太多，他白龙鱼服出行洛阳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瞒住。

    嗯？有八卦？

    小齐大人出的主意陛下从来没有反对过, 这次亦然。齐滺说要打穆怀安一个措手不及，萧楫舟当即便下令调兵，派兵包围了洛阳仓。

    萧楫舟点头：“没错。”

    根据资料显示，穆怀安可是河南穆氏上任家主的嫡长子，继承家族的嫡长子，小时候怎么可能在舅舅家长大？

    赵拓所在的永明村出现了铁矿，穆怀安私自昧下确实是死罪。但问题在于铁矿是刚刚开发的，现在不成规模，穆怀安完全可以说他是准备等到摸清了情况再和朝廷报备。

    【作者有话说】

    萧楫舟：“什么意思？”

    齐滺：“洛阳仓归穆怀安管吧？他为什么愿意将洛阳仓里的粮食给昌黎韩氏？”

    换了个封面，昨天觉得这个封面怪怪的，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滺滺没有穿衣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丝/不/挂任君观看，给我做封面的老婆不对劲←_←所以，今天的滺滺就穿了一件……嗯……

    所以萧楫舟才想要先暗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萧楫舟眉头一跳：“穆怀安的母亲姓韩，就是昌黎韩氏嫡长女，昌黎韩氏现任家主是穆怀安的舅舅，穆怀安从小在舅舅膝下长大，对舅舅比亲爹还好。”

    齐滺笑了出来，外侯官侯七也收回了剑。

    齐滺笑了笑。

    第54章 洛阳赋

    齐滺：“我们白龙鱼服而来，穆怀安肯定以为我们是没有证据，所以不得不先找到证据才能治他的罪，因此他才做了‘牧童’，让我们得不到百姓的口供。”

    当然，你们不要学我，老婆太多是不对的，要专一。我已经改不了了，你们还有未来，加油！

    调来的兵是外侯官, 外侯官直属皇帝管辖, 不像各州郡县的府兵一样受多方势力的制约, 用着不顺手。外侯官令行禁止，在看到侯虞亲临、接到盖着萧楫舟私印的手书之后，立刻按照萧楫舟的意思，包围了洛阳仓。

    小神仙走到李三面前，笑得温温柔柔：“没被吓到吧？”

    这道声音像是这寒冬腊月里照在身上的暖阳, 穿过一望无际的天幕, 透过斑驳的树影, 散去了大部分的灼热，照在人的身上，只剩下轻如云朵的暖。

    因此李三点头：“大人请，只是……我们也要去禀告府君大人……”

    洛阳仓的守军李三在看到一队如同黑云压城一样的内侯官的时候, 最开始还嚣张无比：“来者何人？这里是府衙重地, 没有府君大人的手令不得入内！”

    李三几乎要愣住了，他有些呆呆地摇头：“小神仙……”

    齐滺：“若是扮成游学士子……”

    就在李三以为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侯七大人，不要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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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黝黑干裂的皮肤，譬如手上的老茧，再譬如看似无声无息但实则十分明显的言谈举止。

    齐滺：“……”

    顺便说一句，麻烦各位小可爱记得本文文名《昏君也在看我直播》，爱我的人太多了，太多老婆排着队给我做封面，我用不过来，以后还有可能继续换封面（论老婆太多的烦恼）

    侯七沉默了：“这帮人……平日里对我们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客气。”

    齐滺又问：“当时我们分析过，昌黎韩氏不愿意让朝廷东迁洛阳，是因为他们想掌控洛阳仓和上党仓，一旦朝廷迁都洛阳，洛阳仓和上党仓就会被朝廷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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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滺的声音中带着肯定：“你信我，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企业能在没有检查的时候做到账实相符。我们去洛阳仓逛一圈，账本和实物一对账，绝对够穆怀安喝一壶。”

    萧楫舟这时倒是出了个主意：“不如让赵拓他们去问。赵拓他们都是洛阳周边的农户，想必和洛阳城内的百姓很有话题。”

    齐滺转头看着他：“你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他们当然怕。”

    齐滺摇头：“如果今日没有你只有我，我说话再软上三分他也不

    这话还没说完，齐滺自己就停住了。游学士子和普通百姓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百姓们会对一个外地来的游学士子如实相告吗？

    这些客观条件直接限制了齐滺去扮演一个普通的农民或者小摊小贩——

    现在穆怀安是地头蛇，龙来了也要盘着，穆怀安就是看到了这点才敢有恃无恐。但是，如果齐滺直接亮明身份呢？

    外侯官理都没有理他, 为首的外侯官提剑便抵在李三的脖子上：“朝廷办案, 再敢阻拦，按律杀无赦。”

    这话说得委婉又漂亮，李三还没见过这样待下如此温和有礼的大人，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这位大人必然是观世音菩萨座下金童，才会生出这样一份菩萨心肠。

    外侯官威名赫赫, 打着皇帝的名号，看到不顺眼的就杀。若是杀的是达官贵人, 还有几分掰扯的余地，但刀下亡魂若仅仅是他们这些微末小官，那简直是尸体沉了塘, 连点水花都漂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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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侯官亲临，她们这些守卫洛阳仓的守军可以转身就跑，但如果连个信都不去报，那么他们的小命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第一站，洛阳仓。”

    李三愣愣地抬起头，冲着那人看去，就见来人穿着一袭飘逸的绛纱袍，配着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唇红齿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小神仙。

    黑色披风下，代表着外侯官身份的金色令牌就那样明晃晃地系在腰间, 上书“外侯官”三个大字应和着绵延的白雪，简直像是地狱判官写下的判词。

…”

    萧楫舟的脑中倏忽间闪过些什么，只是他没来得及抓住，只能恍惚地说：“对，就是路上派出刺客来截杀我们的昌黎韩氏。”

    ******

    李三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对哦。

    齐滺越说眼睛越亮：“你继续白龙鱼服，装作内侯官的一员，我则亮明身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天子使者。”

    齐滺的双眼顿时就亮了：“为什么？”

    萧楫舟：“……”

    “元岁的母亲你知道吗？她就是河南穆氏的女儿。当时因为西齐巨变，穆怀安便揪着这点不放，直接将亭侯夫人的父亲迁出了祖坟、移出了族谱，据说就是因为亭侯夫人的父亲曾经说过，韩氏女竟然因为些许小事闹得这样难看，不堪为宗妇，只配得一纸休书。”

    不只是穆怀安这么以为，事实上他们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齐滺直接摇头，自己否定自己：“这个想法不行。”

    对于这个猜测，萧楫舟给予肯定：“对，昌黎韩氏借着北抗高丽的借口养了超出《大梁律》规定数量的部曲，他们很缺钱。”

    这个时代，大部分百姓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常年的耕作使得不论男女身上皆有常年劳作的痕迹——

    李三带着守卫洛阳仓的守军走了，报信的速度却并不快，显然是在对齐滺放水。

    齐滺琢磨了一下萧楫舟的主意，却没有说自己对这个主意的想法，反而问：“我忘了问你一件事。你这次来洛阳，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手上只有练字磨出来的茧子，他的脸上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这样的神态即便再如何装扮，也没办法让齐滺和萧楫舟真的融入到平民百姓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