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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伊恩到底在干什么，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至少在她看来，自己的语气还算平静。

    但他却难以接受这种结局，即便伊诺早已经告诫自己，既然会死亡，就不要再去试图占有她，让她为自己担心。

    于是伊诺选择单方面切断了与伊恩的感知。

    他依然什么也没有穿，但神情却一点也不窘迫慌乱，反而一副淡定的模样。

    “我跟他不一样。”他抚摸着自己的尾鳍，缓慢地说：“我不满足于只当姐姐的宠物。”

    那就是阻止深海之神，将他那条压住少女的鱼尾挠烂，让他无法再用漂亮的尾巴去勾引她。

    伊恩垂眸对上那双异色清澈的眼眸，又漫不经意地别开了目光。

    小白怔楞了一瞬，随即立刻跳上了床，伸出爪子狠狠抓挠在了人鱼的鱼尾上。

    她怀中的狐狸轻声委屈地叫着，将吻部埋入少女柔软的手心，亲昵地拱了拱。

    她轻声说：“是的，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穿裙子了。”

    劣质品和完美品，他与伊恩，谁更适合与薇薇安在一起，在伊诺看来，答案不言而喻。

    他嗤笑一声，像是对她怀中的狐狸有些不屑，红润的薄唇抿成了一线。

    身后的响动停止了一瞬，少年沉闷的声音响起：“还没有。”

    他讨厌命运，他没有办法不阻止自己去想，自己的命运是否也是那位掌管命运的神明的手笔。

    薇薇安只好继续等待，脑海里却止不住地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从人鱼少年手中救下了狐狸，将他抱在怀里，然后对着坐在床边的伊恩说：“它…它是我的宠物，别扔它。”

    半神没有自己的神格与神位，某种意义来说，更像是一个劣质品。

    那位深海之神，修长的双腿化作了银蓝亮丽的鱼尾，身体紧贴少女压在床上，浅蓝色的长发将他赤.裸的上半身遮掩，也将他身.下的少女遮掩了大半。

    坐在冰冷石床上的双尾人鱼叹了口气，唇边吐出几个气泡，又抬手将气泡在水中挥散。

    少年背对着她，在衣柜里翻找着适合他的衣服。

    薇薇安脸烫地别过头，顺便还伸手遮住了狐狸的眼睛。

    除了裙子，就是一些穿在裙子底下的薄裤。

    看着眼前扭捏的少年，她拼命抑制住唇角的笑意，使得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她很难不被那种诱惑吸引，自然忍不住顺着他垂落的长发多看了几眼。

    他想着，要不然就再感知一下，此刻伊恩的心境好了。

    沉默的氛围弥漫在卧室之中，薇薇安做了个深呼吸，才控制好了自己的语调，尽量使得自己的语调足够平稳。

    少女的怀中温热柔软，那只抱着他的手安抚似地抚摸着他背上的绒毛，也任由他的尾巴圈住她的腰。

    身后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别扭：“你的衣柜里……是只有裙子吗？”

    得到了水分滋润的鱼尾逐渐化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床上的少年曲腿坐起来，长发从他的肩颈处滑落，蓝发如水流般滚落至少年的腰腹之下，堪堪遮挡了双腿之间的部分。

    *

    还好有头发的遮挡，她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他是人鱼，原本就没有穿衣服的习惯，在深海里生活让他习惯了现在的模样，更何况鱼尾也不需要衣物来遮挡。

    伊诺独自坐在冰冷的深海宫殿之中，百无聊赖地数着地缝中冒出的水泡。

    “你好了吗？”她轻声问着。

    他知道伊恩去找她了，自从昨晚他感知到伊恩的心境后，就猜到了他的双生弟弟要做什么。

    少年的鱼尾在化作双腿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卷的蓝发正好滑落遮挡至了双腿之间，腰腹上的软鳞也在顷刻之间褪去，他几乎是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展露在了她面前。

    薇薇安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又等了一会，直到身后翻找衣物的响动彻底停了下来。

    然后，伊诺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少年凑近她，眼尾处薄软的鳞片显现出来，耳鳍微微扇动着：“喜欢这种只会往姐姐怀里钻，只会撒娇的宠物。”

    薇薇安还没反应过来，抱着怀中的狐狸呆问：“什么这样的？”

    见他真的作势要扔，薇薇安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听见伊恩问他：“我穿裙子的样子会不会很丑？”

    他压住少女的鱼尾松了几分，吃痛般地撑着床坐起，湛蓝的眼眸看向了神色变得古怪的薇薇安。

    伊恩的目光冷了几分，用手支撑着湿透的身体彻底坐起来，薄唇微微抿起。

    他的心底涌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他的另一面，此刻他的另一面应该也很生气，他与另一面的想法在此时几乎一致。

    这座庄园其实并不算太大，他经过被照顾得很好的花圃，悄悄路过了正在准备晚饭的黑暗神身边，又躲过了那只龙敏锐的嗅觉，才落到了窗台上。

    她楞了瞬，然后才想起来，好像是的。

    伊恩的下半身是鱼尾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少年的鱼尾化作了双腿，她才想起来，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是赤.裸着的。

    不然她真的没有办法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太过刺眼，他不想看到那位掌管深海的神明对爱神这样做。

    伊诺沉默了瞬：“？”

    伊恩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了眼，再抬头时，少女已经红着脸看向了别处。

    伊恩想了想，忽然轻笑道：“他打扰了我跟姐姐的独处，我把他扔出去吧？”

    比起身体衰弱的他来说，伊恩的确更适合她，至少伊恩可以永远陪伴着她，而不是像他一样，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天化为泡沫。

    小白犹豫了一下，伸出爪子挠了挠窗台的玻璃。

    但他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去想念她，去回顾与她相处的为数不多的时光，去试图想象与薇薇安成为恋人的发展。

    她的裙子对于伊恩来说有些太小了，尤其是胸前的位置，还有腰腹之下的裙摆处，会有一处很明显的凸起。

    伊恩从手中的白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神力，他大概能猜到这只狐狸是谁，但这种神力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她忍不住问：“你好了吗？”

    他找了半天，薇薇安等了半天，也没再听见任何声音。

    伊恩来找她的时候直接撕裂空间过来的，因此根本没有想过带上衣服。

    除非夺去神明的神格，使祂失去神位堕落，才有机会杀死神明。

    伊诺脸色隐约有些发黑，少年修长的指节捏紧，薄唇紧抿着不说话。

    伊恩不会撒娇，也不会像那位无赖一样的命运之神那样往她怀里钻，更何况他对命运之神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

    小白瞥了那只人鱼一眼，在那双湛蓝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悦。

    薇薇安瞬间就心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替可怜兮兮的白狐说了句：“伊恩，你吓到他了。”

    其实并不是难看，反而有种异样的美感。

    人鱼少年蹭着她的身体，像是在向她求.爱，整张床单都被水浸湿透了，风卷起床帘的一角，露出少女绯红的脸颊。

    第51章 裙子

    薇薇安看着眼前的神明，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又落下。

    怀中被她遮住脑袋的狐狸很乖，一点也没有惊慌挣扎，薇薇安暗自松了口气。

    少年撩动长发，倚靠着墙闭上双眸，利用双生子之间的联系去感知另外一位神明的情绪。

    “你至少穿件衣服。”她低声说道。

    *

    还没等他挠几下，窗台处的窗便径自打开，风从他身后吹拂进卧室之中，也将卧室中纠缠的两道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像是有些尴尬，又有些烦闷窘迫，还夹杂着另一边少年一些莫名其妙的问话。

    “哪来的狐狸？”伊恩拧起白狐的后颈，与那双异色发亮的兽瞳对上了目光。

    她有些背对着他，并不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只能听见翻找衣物的声音从未停止。

    白狐狸顺着庄园的栅栏跃进了里面，然后朝着薇薇安卧室的方向而去。【慕梅书屋】

    半神和真正的神明有着极大的差别，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半神会死亡，而真正的神明却不会。

    伊诺只想知道，那位双生弟弟与她做到了哪一步，又或者是她有没有拒绝伊恩，她会是什么态度。

    他与双生子的哥哥原本不是什么神明，但却被推上了这个位置，甚至需要哥哥付出自己的生命来献祭给他。

    “这不是遮着的吗？”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起身下了床，经过了薇薇安的身边，打开了她的衣柜。

    他没有回应，那头的伊恩却是继续在向他的双生哥哥发出询问：“你穿过裙子吗？”

    少女怀中的狐狸竖立起毛绒的狐耳，呜咽了一声，修长的尾巴顺势圈上了她纤细的腰际。

    “原来姐姐喜欢这样的？”他出声问。

    如果是命运之神，祂的神力不会这样薄弱，也绝不可能任由他拧着后脖颈，以命运之神的性格，又怎么会容忍其他神明这样对待祂的本体？

    他知道深海之神是故意的，甚至是故意说出那番暧昧不清的话语，来威胁警告他不要靠近薇薇安。

    即使她知道他是命运之神，但仍然难以拒绝毛绒绒的狐狸撒娇的模样，而且在她看来，伊恩也的确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