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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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胡一骞时，封玉身心俱疲。

    胡九清好奇道：“为什么？”

    他估算了下，遗憾地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只好回去了。

    还是再等等吧。

    封玉盯着地面，良久，才慢慢说：“不要去秘境，会死。”

    胡一骞皱起眉：“可以是可以，但这件事，我需要同祖父祖母商量。小九，这不是一件小事，毕竟天界直到现在还在找人。”

    她就当自己和封玉是同辈，按同辈的礼节喊了。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

    说完没得到应声，抬头一看，发现胡九清已经跟着封玉一起离开了。

    封玉看向胡九清，郑重道：“所以一定不要去，这是十死无生的探险。”

    胡一骞端详着他，温和地说：“封小公子不用拘谨，我此番拜访，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胡小九自个儿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不管了。

    封玉试了下，秋千勉强还能用，他把灰尘擦尽，坐了下来。

    这个稻草人扎的很粗糙，一看就是临时扎的，脸上草率地挂了一块布，布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它身上裹了几块布当衣服，仔细看能看出是裙子模样。它身后，支棱着九条毛毛须须的芦苇棒。

    应该是喊“伯父伯母”吧？毕竟是好朋友的爹娘，但这两位神君神女好像和狐祖是同辈……辈分比她祖父还大……那这样算的话，阿玉的辈分得多高啊……

    “因为我爹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我，所以我可以自由进出，而你穿上那件……那件护心甲后，”封玉解释到这的时候，耳垂忽然红了，“护心甲上有我的气息，秘境会默认你是‘我’，所以也不会伤害你。”

    封玉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弯起唇角应道：“嗯，到时我和你一起。”——

    “因为里面的是我娘的秘境，他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了。”

    ……

    他声音很低：“八哥说得对，如果那个秘境真的是爹娘留下的，那外面的一定是我爹的。但我爹的秘境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通过。”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色昏黑，夜幕低垂。

    胡九清轻声问：“你预见了什么么？”

    封玉心乱如麻，当下只想自己静一静, 没了再待下去的想法，边起身边低声道：“抱歉，我有点头晕, 先走了。”

    “阿玉，你还好么？”胡九清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微妙地停顿了下。

    胡九清惊讶道：“你还会这个啊？”

    青丘这位海泽主君的手段，封玉是听说过的，既然他肯亲自来考察，还得到一份满意结果，那他就不必再担心在青丘的居住问题了。

    是因为自己，她才出去的。

    胡九清一愣：“你要带我去人间看戏么？”

    回去后，封玉在自己院子门口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胡九清：“好吧。”

    有些沉闷，和封玉以往的脚步声不一样，还有些类似布料拖在地上的沙沙声。

    封玉心想：学的值了。

    封玉认识，他是大雨那天跟在胡九清后面的男人，青丘的海泽主君，胡一骞。

    明明对方没怎么说，也没怎么问，但他的家底都差点被问出来，差点连第二人格的事都交代了。

    封玉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一点。”

    胡九清顿了几秒，就在封玉以为她会问什么时候出发的时候，她却笑了：“还是不了，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进去，也难以窥到秘境全貌。”

    胡九清回去后只把封玉说的话转告给了胡一骞——她想让胡一骞转告胡二，这样就不会暴露封玉了。

    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害羞极了，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演给你看。”

    胡八迟钝如木鸡, 对凝滞的氛围一无所觉，还在继续说：“二哥说先观望一阵子, 但我觉得咱们青丘虽说与世无争, 但也不能事事落于人后——”

    封玉走的很快，步履匆匆，但胡九清还是跟上了他。

    那是秘境入口。

    胡九清打量着那九条突

    封玉：“好。”

    他把杯子搁桌上，宣布：“我决定去闯一闯。【觅翠阁】”

    封玉和胡一骞不熟，有些拘谨，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

    ……

    胡九清心头一跳, 连忙给他打补丁：“他的意思是连天族都没让仓祁去, 而是派小队去探险，你身份非同寻常, 也不适合在情况未知的时候以身犯险。”

    毕竟现在放眼整个青丘，知道封玉真实身份的，除了她就只有胡一骞。

    封玉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跳过这件让她纠结的事后，胡九清的注意力重回秘境上，又想到：而且，现在秘境那儿肯定聚了很多天界的人，封玉就这样去实在太危险了。

    封玉远远地趴在别的山头往云山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和墨蓝色的旋涡。

    封玉心里愧疚，不言不语地跟在胡九清后面走了一截，在脑子里过了遍自己会的手艺，选了一个喜庆的、适合在生辰宴做的，小声问：“清清，你想不想看戏？”

    两人正好走到一片半废墟地，这里曾经是狐狸幼崽们很爱来玩的一处地方，有几架缠满了花藤的秋千，还有弯弯曲曲的滑梯和跷跷板等幼崽们爱玩的玩意儿，只不过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摧毁了绝大部分设施，成年狐狸觉得这里不再安全，就禁止幼崽再来这里玩耍。

    他去的时候，胡九清正因为生辰宴中途离席而被胡父不痛不痒地讲了几句。

    他一边沉思, 一边继续说自己知道的情报：“听说这两个秘境还是嵌套式, 一个秘境里套着另一个, 只有先过了青龙前辈的秘境, 才能进入烛龙前辈的秘境。”

    他学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舞戏，不过属实没想到第一次用是用来哄清清开心的。

    胡九清这才注意到稻草人手里举着的东西。

    封玉说：“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胡九清沉默了会儿，闷闷地道：“大哥，我想保他。”

    当时年纪太小，不懂事，听老人说，多一门手艺多一条活路，他就想着多学一些手艺，说不定将来哪天能用到，也能逗娘开心。

    在她的期待目光中，石堆边上出现一只……草扎的脚？

    一个稻草人从石堆旁出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封玉不太熟练的报幕：“下面请欣赏——《狐龙舞戏》！”

    胡九清兴致勃勃地点头，指了指前面被石堆挡住的空地，道：“我去那里面等你。”

    不愧是青丘知名笑面狐狸，封玉叹息。

    身为烛龙之子，他也是有一些掌管时间和空间的能力的，能预知未来片段并不奇怪。

    封玉眼睫低垂, 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听见声音，男人回头，露出一张俊秀温润的脸庞。

    胡八摸摸下巴，沉思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

    封玉下意识阻止：“别去，会死。”

    胡九清也郑重点头：“嗯，我会转告大哥和二哥的。”

    胡九清有些傻眼。

    胡九清来了兴趣，烦闷一扫而光，催促他：“要看要看！”

    胡九清也蹙起眉：“天界到底和他们有什么龌龊？人都没了，竟还……”

    封玉有些不好意思：“昂。”

    胡九清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一怔：“我？”

    胡一骞会善后的，而且他很擅长善后。

    他补充：“但只能带你一个。”

    胡八气愤地一饮而尽杯中酒，哼哼唧唧：“哼，一个两个都不想陪八哥喝酒，真是太伤八哥的心了。”

    封玉蹙眉想了会儿，又说：“唔，清清，你想去么？”

    封玉挠了挠后脑勺，道：“不是……我，我——”

    封玉点头：“嗯，如果你想去的话，我有办法带你进去，可以毫发无损地进，也可以毫发无损地出。”

    胡九清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

    他摇了摇头, 道：“没意思, 小九, 来，我俩继续。”

    没了人光顾，自然也就没人再来修缮这些设施，这里慢慢就荒废了。

    胡九清一边注意他的反应, 一边心不在焉地应和胡八：“毕竟这两位前辈伉俪情深，会出现这种异象实属正常。”

    但……

    胡九清从废石堆上搬了几块石头垒在一起当板凳，乖乖地坐等。

    解除后顾之忧的封玉快快乐乐去找胡九清了。

    胡八挠了挠后脑勺, 道：“阿玉的酒量已经这么差了么, 这才喝三杯就倒下了。”

    胡八：“……”

    “坐下来聊聊吧。”他低声说。

    胡一骞无奈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若真想知道，可以去问祖父祖母。”

    不过看胡一骞临走时的模样，想来他的回答是合格了的。封玉放下心。

    光是鳞片还不足以误导秘境，但再加个龙髓，就够了。

    “小九，你和大哥说实话，你是怎么想的？”秘境问题聊完后，胡一骞把话题转到了胡九清身上。

    胡九清在他擦干净的另一架并排秋千上坐下，睁着眼睛望他。

    仓祁是天界太子。

    她笑着说：“而且，我更想以后凭借我自己的实力进去，去看看伯父伯母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