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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祎不由得感叹,“真是一处好地方,用来养老很不错。”

    母爱支撑她熬过十七年,受尽了折磨,甚至死后也不得安息。

    信封上的发件地址各有不一,但是收件地址却一致,寄件人是陈明,陈悦齐的父亲,而收件人是陈悦齐的母亲。

    “诶,吃辣条不?”

    陈悦齐连忙打开第二封信

    陈悦齐连忙拉住他的手,“别,你刚刚才……”

    孙祎立马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桌子旁边给她研墨。

    要说这辣条啊,果然是最受人欢迎的零食,一吃就停不下来,孙祎把那几包全给吃了,等陈悦齐做好饭,他吃都吃饱了,吃了两口饭就不吃了。

    陈悦齐眨了眨眼睛,满是疑惑,“你说什么呢,你想什么时候来看我都可以,也可以在这里住几天。”

    他收拾完了折返回书房,陈悦齐刚好摊开一张宣纸,捏着毛笔准备写几个字。

    陈悦齐疑惑地看向他。

    得,他要洗就洗吧!

    “什么东西?”孙祎好奇地低头一看,下面有一堆小包装的零食,里面包裹着红油,看上去让人口水直流,“好吃吗?”

    “现在是春天,荷花还没有开,要是夏天就好了,一池塘的荷花,蓝天艳水,漂亮得不行。”陈悦齐感慨道。

    在坟前待了好一会儿,孙祎才勉强放开陈悦齐,和她一起离开。

    “我买两包你尝尝。”陈悦齐说完,拿了几包她小时候喜欢吃的,就去结账了。

    “这是两个生存方法?就好像有两个元神一样?”陈悦齐惊叹不已,孙祎从一开始就和别的神不一样,他世间罕有,独一无二。

    好嘛,原来是她的错。

    他不过刚迈入于此,而陈悦齐,恐怕从一出生,就被人算计了!

    “别担心,有我在。”孙祎递给陈悦齐一个安心的眼神。

    孙祎的力量虽然远不如初,可他想让陈悦齐安心。

    辣条是女妖精啊,给他魂都勾走了。

    陈悦齐不说话了,默默地把饭吃完,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把碗洗了。

    孙祎瞥了她一眼,“我要是一直在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对这种东西就不好奇了,可这不是出现了一千二百年的空白期嘛!再说了,谁给我吃的,不是你吗!”

    顺着记忆走到外公的书房,里面有一张折椅和小床,靠墙立着几张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窗前的书桌上铺着一块玻璃,下面压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可反而这样让陈悦齐不安心了,她慌了神,连忙用手安抚般地顺着孙祎的后背,“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这些辣条都是豆制品,他吃了应该没事。

    陈悦齐也不客气,直接丢给他让他洗。

    第三封信的语气变了,不再文艺,甚至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父亲生气了

    ——我对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抱歉,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两年过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此前,从未这样艰难过。

    陈悦齐点点头,“谢谢。”

    现在已经到了正午,艳阳高照,树叶在地面投下一片荫蔽,光透过荷塘间荷叶的缝隙印在水上,被水面折射出淋漓的碎光。

    陈悦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随后他合上眼帘,双手合十念起往生咒,刑天的反噬力度极强,风族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一个普通人,她能承受反噬力量十七年,无非是凭着一腔对女儿的爱。

    忽地,一捆用麻绳扎起来的信纸落入视野,她弯腰一看,书桌下面有一摞堆起来的书,而那些信纸就在书的最上面。

    花蕊泛着金色的光芒,几种颜色的交汇将这里变成了仙境。

    孙祎将她抱进怀里,脸埋进颈窝处嗅着她的香味,抱着她,他觉得安心。

    他牵起陈悦齐的手腕,“那到时候我能来看你吗?”

    “那什么,”陈悦齐捏着毛笔沾了沾墨汁,“想吃辣条了?”

    “孙祎……”陈悦齐声音颤抖,“她也没有魂归地府得到安息吗?”

    ——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我想看看你……你在哪儿啊,你告诉我地址,我去见你……

    “妈!”陈悦齐激动地喊了一声,她话音未落,就听见孙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母亲的魂魄也应声消散,陈悦齐连忙走过去,摸着孙祎冰凉的脸,“你怎么了……”

    ——我最近常梦见你,仍是一头长发,笑吟吟地站在我身边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现在想想,那时真好……

    这一路,究竟要死多少个无辜的生命?

    走过弯弯绕绕的土路到了荷塘边,池上有几片硕大的莲叶,偶尔会有蜻蜓立在还未舒展的小莲叶上。

    脑子灵光一闪,孙祎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把刑天的反噬转嫁到了陈悦齐的血亲身上!

    走到了老宅,眼前出现一个用青砖堆成的老房子,没有围墙,庭前空荡的院子直接和荷塘连在一起,视野极其宽阔,堂屋两边是耳房,还外带着厨房和卫生间,有点儿像北京四合院的格局。

    陈悦齐拿出舅舅给的钥匙打开门,一股腐朽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一切如旧,舅舅每年会回来打扫一趟,家具都很干净。

    陈悦齐喉口生疼,

    对照着时间,陈悦齐翻到第一封信,这是她两岁后父亲给母亲寄来的信,牛皮信封隔了十八年的时间,泛着腐旧的气味。

    孙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看来这件事的玄妙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现在就像迷失在森林深处,走过重重迷障,却陷入深渊。

    “我也觉得,那你的事情结束后,我能来这里养老吗?”陈悦齐脸上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眉眼弯成月牙,眼底的光芒比星辰耀眼。

    “你想看吗?”孙祎低头垂询。

    孙祎挑了挑眉,一张帅脸傲娇地不行。

    “没事,”孙祎拍了拍她的手,“我天生地长,和别的神不一样,力量不来自人类的信仰与供奉,吸取些天地灵气力量就又回来了,更何况你体内有太初,那是我曾经的力量本源,离你近点儿,恢复的更快。”

    “你不是说只要长生不老药吗?”孙祎目光有几分不舍。

    陈悦齐瞥了他一眼,他手上忙着,眼睛却眼巴巴地盯着她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憋着笑,清了清嗓子,装作看不见,捏笔在纸上写大字。

    陈悦齐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担忧。

    陈悦齐好奇地把整摞书抽了出来,细长的手指扯开麻绳,一挪信顿时散落一地。

    这个人,她的身形,陈悦齐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她妈妈!

    他曾经答应过她,等他找回金身之后,给她求一粒长生不老药,他许诺过她很多事,但是现在这件事如果他答应了,是不是就要和她分开了……

    孙祎难受的厉害,为了扛住刑天的反噬,也为了压制体内那股力量,耗费了太大的精力,现在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他收紧手臂,抱紧怀中的人,低声说:“已经送她往生了,你别担心,我没事,你陪我在这儿歇一会儿。”

    孙祎连连点头,两眼放光的看她,陈悦齐把毛笔搁在笔架上,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拿去吧。”

    陈悦齐一脸茫然,之前在石泉村,碗大多都是张青羽洗,偶尔陈悦齐也会洗,但是从来没见孙祎洗过,他吃辣条给自己吃开窍了?

    修长漂亮的手指微微抬起,优雅地画了个圈,荷花荷叶的幼枝从水里浮了出来,摇晃着身姿竞相绽放,粉白相间的莲花与绿油油的荷叶顿时填满了整个池塘。

    陈悦齐记得,她被绑架之后,母亲就和父亲离婚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有书信往来?

    须臾,在梵音的引导下,金光幻出一个人影……

    孙祎表示赞同。

    “你说说你,都两千岁了吧,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不忌口呢你?”陈悦齐端着饭碗,不悦地看着丢了魂儿的孙祎,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可诱人了。

    ——少年相伴到如今,十数年……我不是不爱我的孩子,我只是更爱你……早知生下她是让她来世上受苦,也累得你身体不好,我情愿不要这个孩子,和你清净相守一生……

    金光环绕着坟茔,像是引渡亡者的精灵在空中飞舞,陈悦齐仰望着孙祎,他超度亡者的样子和那时在五合村的差距很大,平滑的下颚线紧绷,光滑的额角渗出细汗。

    孙祎一把摁住她的手腕,“我洗吧。”

    孙祎接过钱,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娟秀的钢笔字,时间将纸张侵蚀到薄如蝉翼,连上面的墨汁都变得模糊,陈悦齐依稀辨认着字迹

    看着他匆忙的背影,陈悦齐没憋住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重新选,想和普通人一样,平安顺遂过一生。”

    这个小村子还有几户老人家,他们热情地给了一些菜和肉,她又顺便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些调料,忽然,看见货架底部的小零食,她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东张西望的孙祎。

    “舅舅也没明确说那张婚书在哪儿,估计要找个一两天了,时间还长,我饿了,去别人家买点儿菜,先吃了饭再说。”陈悦齐对孙祎说。

    居心歹毒,天地可诛。【诗蕊书屋

    她真是受不了他这哀求的眼神了!

    孙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回道:“好。”

    孙祎把碗收拾进厨房就不管了,往碗盘上一挥手,上面的油污立刻消失,变得洁白如新,洗碗对于他这种神仙来说还不简单吗?

    孙祎看她的眼神更炙了。

    第四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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