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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的院长妈妈,会给他撑腰的中田哥哥,还有一直一直都害怕晚上一个人的姬子妹妹——如果被发现的话,怪物们一定会杀了他们,就像杀了爸爸妈妈那样容易!

    等待着小林宫介的加入。

    “……咳咳咳……咳咳……”趴在她肩膀上的小男孩缓了一会,撑住肩膀努力地站起来,小脸挂着泪痕闷闷地回答,“宫介没事……”

    呓语潮水般涨落,傍晚的风透过狭窄窗户吹拂,外面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不论是草虫鸣叫还是树叶婆娑。

    小林宫介抬起手臂擦干眼泪,红红的脸蛋上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决心。

    “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未来一定会成为最棒的咒术师。”

    黑井美里耐心蹲在地上,抱着他轻轻拍拍后背。

    “是打败刚刚那样讨厌的虫豸的武器。”

    “呜——”

    ——(天内理子be:永恒璀璨)

    如此呢喃着,小小的孩子陷入沉沉的梦境中,嘴角还挂着笑。

    晦涩的夜晚不会消失。

    他想起来了。

    明明是木地板,此时此刻却凭空散发一种潮湿的,黏糊糊的沼泽味,也就是一股腥气和让人窒息的讨厌味道。

    “宫介喜欢甜点。”甜甜的,有妈妈的味道。

    外面天色已暗,却映衬得天上的星星更亮了。星星们分布在广袤黑暗的宇宙中,靠着自身的力量发光发热,地上害怕的人们看见星星,就仿佛看见太阳的余晖一样,充满勇气和信心。

    夜路虽然暗,但总有星星肯照亮旅人。

    她们能做的有限,幸好,五条家为神社的建立出了不少力。

    急促的音调,仿佛在催促,也仿佛深沉的呼唤。

    想起现在那位少年时期见过,现在手段凌厉,上下整顿家族风气的年轻家主,抱着孩子的黑井美里默不作声地叹气,不可避免地想起

    看不见的呓语跳跃,从

    “砰!!!”

    他忙不迭捂住嘴巴,眼睛充斥着害怕和惊恐,惊疑不定地游弋目光。

    (不,不能出声!)

    “咳咳,咳咳咳咳!”

    黑漆漆的屋子被点亮。

    “那就跟妾身走吧,好好学习怎么操控自己的术式。”

    那道原本应该和他肩并肩站在咒术界最高处的倩影,理子的救命恩人,曾经与五条悟并称最强的双子——五条里奈。

    小林宫介闻言抬头仰望,怯怯盯着闪烁的星空,黑漆漆一片的天空,闪亮亮光点倒映在孩子漆黑的眼瞳里,点亮他空无一物的荒芜眼睛。

    “这种东西果然会聚集在咒术师身边。”天内理子挥挥手,仿佛在驱赶看不见的味道一样。

    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完全没有觉察到四周的污泥开始上涨,蠢蠢欲动。

    (好痛!)

们杀死!

    “宫介吗?”

    看着看着,小林宫介忍不住捂住痉挛的胃,恶心的感觉一浪接着一浪。

    回到我们身边……

    所幸,也许是上天怜悯他,亦或是神明还不想这么早就收走他的性命。

    “真好,又是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深吸一口清冷的夜风,天内理子眯眼,充满享受地感叹。

    “那就跟妾身走吧,我们回家,家里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姐妹,全都是和宫介一样的孩子,可爱又调皮……宫介可要努力哦,不然可能被哥哥姐姐们骗走小甜点的哦。”

    【宫介,你做得够好了……妈妈,妈妈为你骄傲。来,好孩子,到妈妈这里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颗亮亮的星星,她比世界上所有的宝石加在一起都要璀璨。”

    为何要……拒绝……

    回家……

    他的妈妈,那个会温柔地抱着他唱歌,身上总带着馨香的妈妈已经死掉了。

    “美里!三级咒灵!这里!”

    如果无畏光辉她还活着的话,如今的咒术界应该会走向更光明,更人性的局面吧。

    天内理子一脚蹬在倾倒的大门上,凌厉干练的皮靴踩着大门猛然发力,以此为中心向后旋身,狠狠踹飞扑过来的眼球!

    天内理子笑笑,看着黑井美里牵起他的手,两大一小三个人走出幽暗的禁闭室。

    梦里没有怪物,没有秋景寥落的福利院,也没有每天必须做什么不许做什么的规矩。云雾环绕中,一双温暖的手环绕,给他一个安心到让人落泪的拥抱,又温和又甜蜜,馨香馥郁的花香……

    但幸好,星星慷慨的光芒会化作旅人手中明亮的灯光,永恒存续下去。

    天内理子走近,温柔叹气。 、

    “妈妈……”

    “那我要学术式。”

    他眼神一狠,蜷缩身体,藏在被子里的手捏住腿部的软肉,用力一转——

    (小林……)

    恍惚中,那颗眼睛收缩,美丽耀眼的光芒蕴含在收缩得几近一条缝隙的瞳孔后,那是怎样的光芒……美丽……光辉……万事万物的美都藏在那扇门后,像耐心的妈妈一样等待……

    琴弦流落到水塘,纠缠不清的音符雀跃欣喜,不和谐的基调充满嫉妒拉扯不清,时而高扬,时而低沉,从高高的山巅飞跃到谷底,瀑布般的激流湍急飞泄,撞在搏动不已的心脏上,激荡!

    就像曾经的期盼神明的她一样。

    “噗”的一声,大量淤泥浪潮般汩汩涌出,破裂的眼球死不瞑目地化作一缕黑烟,从厚实的鞋底袅袅升起飘散在空气里,眼看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今回首望去,那段荒唐的日子里自己那么渺小,那么天真,仿佛困在漆黑一片的茧子里举目茫然。直到真正仁慈的神明降临拯救迷茫的信徒,给予她崭新的存在意义,她才能破开黑暗,在祥和宁静的光辉中破茧重生。

    阴冷开始蔓延到骨髓,就算盖上被子也无济于事。

    ——“她慷慨大方,只要有迷路的旅人向她祈祷,她就会大方地回应,向他撒下银白色的星光,照亮晦暗难行的前路。”

    被鞋底狠狠正蹬的眼球像被陨石正面击中一样倒飞而出!狭窄的屋子里回荡着咒灵丑陋刺耳的尖叫,天内理子抬手捂住耳朵,小腿发力灵巧地从门口一跃而起,鞋底精准命中地板上虫子一样扭动尖嚎的眼球,一击毙命!

    是妈妈的味道。

    咒灵一消失,被黑井美里从床上抱在怀中的小林宫介缓缓睁眼,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在他面前,和爸爸一起,被闯进家里的怪物杀掉了。

    天内理子不露痕迹地侧身用身体挡住狼藉一片的现场,蹲下揪了揪他湿润的脸蛋,微笑道:“要不要和妾身一起,学习怎么做一个勇敢的男子汉?”

    晶莹的水珠噙在眼眶里,小林宫介颤抖眼睫,忍不住闭上眼睛。

    梦里,看不清脸的妈妈摸摸他的脸,夸他是个好孩子。

    “妈妈……”

    震天响的一声,是钢铁做的大门直挺挺倒下的声音。

    失去是常有的事,只有冷静地面对事实才能谈以后,这就是这么多年她学到的真理,也是他用很久才能明白的道理。

    眼泪落在地上,思念会传递给三途川的妈妈吗?

    ……

    (但是只要忍住,只要忍到明天,明天和院长妈妈好好解释的话,一切都会变好的!只要继续装作看不见的话,就能和以前一样生活,继续听中田哥哥的课,继续哄姬子妹妹睡觉了……一切都会变好,只要忍过今天!)

    璀璨星辰,慷慨光辉,她和夜晚一样永不熄灭。

    穿过破烂的门槛,黑井里面色坚毅,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窜进屋子,直奔床上气息奄奄的孩子。

    在轻柔的潮水里,年龄小小的孩子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梦。

    小小林宫介不知道,他只是用力擦擦眼泪,委屈地说:“宫介是男子汉,宫介想学习怎么打倒怪兽。”

    加入……

    “给我——安静点儿!”

    那只眼球静静飘荡在空中,圆圆的玻璃晶体渔网般缠绕血管,交错,延伸,后面拽着长长的视神经。光芒暗淡的空间中上下左右颠倒又分不清,纯黑的浪潮从地板滴落,在天花板汇聚。

    小林宫介怔怔发呆,松开黑井美里的手。

    所有的和弦在耳边奔跑,隐隐约约,低沉的声音在询问。

    “术式是什么?”

    越是接触,便越能看到咒灵的普通孩子们处境。如果像这个男孩一样只是被排斥,被隔阂,已经算是幸运的下场,更多的孩子们根本没有成长的空间,也没有人教会他们隐藏自身,这种天生的才能没有约束,也没有相应的成年人庇护,往往会在和某只咒灵的不经意对视中结出悲惨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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