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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喂喂——拿武器的那家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长刀?砍刀吗?”

    “发布传单的人?”

    后面一句话七海没有说,这样的模式根本就是不可持续的。但是的确,在他所经历的生活里,有太多这样的组织正在勉强地如此运行。

    他唯恐同伴说走了嘴,怒拍小弟脑壳:“——别跟可疑人士说话!”

    “……并不是,谢谢。”接连问过数人之后,七海建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答道。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岔路的尽头。

    “是我们在市区的人手出了什么问题吗?还是因为,没有咒力残秽的目标物品,不在「窗」的监测职责之内?”

    用这样的方法对待年轻人,七海垂下眼。

    “喂——说出来了吧?明显是把什么说出来了吧!”

    “不是有那种情况吗,比如召唤师之类的,”悠仁试图比划着,“对方有可能是用咒灵或者式神、这样普通人不会注意到的东西送信。”

    “你说的对。”他忽然说道,“麻烦你改道一下吧,伊地知。到人们最先收到传单的地方去。”

    七海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孩。对方才十五六岁,还是个学生,却已经连高专的课都没顾得上全,就要出来做外勤任务了。甚至,悠仁正是因这不合规的外勤安排,才被迫登记“死亡”,暂时离开学校的。

    为首的那位“官差”神色一凛。

    “明白,七海先生。”

    七海无言地按住像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小悠仁,避开对面恼羞成怒的死亡视线。

    “可惜,目前我们还只是猜测。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地对待这次的敌人。线索太碎了,而且几乎失去了时效性;毕竟「窗」也已经两天没能有新的反馈了。”

    即便似乎有自己的推断,七海也并不下结论,以防误导年轻的同伴。

    与此同时,他无视了悠仁手舞足蹈的最后一句话:“是的,与这修炼班相关的,并不一定是诅咒师或者人类。”

    “很好。”他说。

    “嗯?”七海一下没避让开,被似乎身穿官服的三四人团团围住。

    那□□头握得咯吱响;看起来想化出六个影分身,把在场的所有人同时赋以天罚:“憋胡说啦——!你们几个,先给我解决这个西装变态!”

    七海建人问道。

    他思绪停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已经自然地把刀背回背上。

    “不过说起来,后来收集的传单上,都看不出还有没有咒力残秽,咒灵可以做到这样吗?”悠仁见缝插针地学习提问,向七海请教道。

    ……

    其中一个莫西干头坏笑着说道:“真有那样的人,也早就被从市府调走了吧?毕竟现在的时代,只有学会投机取巧才能……”

    “啊?哪还有什么正经的官员啊,除了那些不知变通的家伙。”

    奇怪的挑事者增加了。

    “明显是你们更可疑吧!?”悠仁扒着七海的肩膀冒了个头,“哪有这副做派的官员啊?”

    七海建人一如既往的可靠姿态,让伊地知也定了定神。他没有再试图劝说七海,尽管他的手机里也积压着数条来自高层的问查,关于前一阵的任务、关于五条前辈,还有宿傩容器事件。

    七海一点点微笑起来。他看着悠仁,完全地、轻松地笑出声。

    七海建人正了正领带。他本就容易显面色冷硬,此时格外作出这姿态,倒让对方的嚣张气焰略有所收敛。

    ……此时那位被揭底的老大,脸颊已经悄悄变成红彤彤的夕阳颜色。

    虎杖悠仁凭借自己的体力优势,跑得更加勤快,此时已经从街的另一头转回来。他沮丧地喘着气:“七海海,我们的方向不太对吧?”

    “根据以往的情报,多数咒灵并不能。”七海一边答,一边将小孩换到人行道内侧,“其他的线索,先从市政大厦周边找起吧。”

    “没有关系。就算他要找那只咒灵的痕迹,也不耽误我们探查修炼班的传单。”七海隔着后视镜,与犹豫的伊地知对视了一眼,“总之都是要去米花町。”

    “……”伊地知苦笑着不敢回答。

    “……同仁?”他们退缩地小声嘀咕,“这附近不是已经……”

    那几人手执长棍,不知道眼瞥见谁,声音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不知道「禁刀令」吗?竟然在市府门前带刀!”

    被问到的路人一脸茫然:“那种事情谁会专门记住啊?”

    “欸?可是、加茂监督那边在催您……”

    七海并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等着悠仁自己思考。悠仁说:“就像七海海你之前说的,送出修炼班传单的不一定是诅咒师……那么,有没有可能,对方也没有让普通人帮忙呢?”

    如今的东京附近,与以往的规矩也大不相同了。自众院与将军府突然通过了《东京都车辆与特殊通行器械驾驶执行规范》新法案,原本的市民行车规范立刻变得一团糟。

    普通人像消耗品一样被使用着。

    “且不说真人,据说「窗」这两天都没有收集传单?”

    七海上次来米花的时候,还没有走到过市政人员大楼这一块。但是跟埋隐深林的高专不同、甚至跟七海上班时印象的东京不同,在这里,城市的容貌完全变了一个样。

    “请问诸位又是哪个部门的同仁,我们又犯了什么禁呢?”

    那人迅速被同伙捂住嘴:“闭、闭嘴!老大说的是学会随机应变,你这个笨蛋!”

    “这样的话,普通人只要走着路,或者一打开家门,啪——!地一下,就可能看到传单啦!”

    “你们有没有想过,对方只要想办法不留下残秽、或者干脆是找普通人代劳,”七海叹了口气,这是一份无论如何都谈不上顺心的工作,“在我们达不到监测的这些天里,他们想要散布的消息,可能早已传播给数百、甚至成千上万的人?”

    “也许有吧,那样的人?”在商厦门口被拦住的男女同伴互相看一眼,齐声说,“在电影院门口兜售健身卡的,也算发传单了吧?”

    “恐怕是后者。”七海了然地接上自己的话。

    有哪里不对劲。七海打量周围除车辆外稀少的行客,因直觉而皱起眉。

    七海建人:?

    虎杖悠仁瞧了眼在驾驶座上、流着冷汗的伊地知,小小声帮忙说情:“太、太严肃啦七海海,伊地知前辈也只是在转达啦。我们去自己查吧?反正至少标出了三处地点。”

    这些咒术家族的掌权者,也会像人类的掌权者一样,出卖吊死自己的绳索吗?*

    那些人神情怪异,全不似正经的官府人员,却好像吊儿郎当的街头小混混。只是为首的一人,的确理直气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要是没有正当说明,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一直是这样,把最强的武器运用在最琐碎的事情上;却让底层的普通人徒劳承担自己无力改变的工作。恕我直言。”

    黑色轿车正在以每小时一百公里的最高限速行驶着。www.cuizhuan.me

    偶尔像五条悟那般的异类、像那个人,也会被抓住天真的弱点,裹在一层层荒诞的镣铐里,陪同这个麻木而腐朽的组织轮转,直到热情与生命、都与这庞然大物一起消耗殆尽。www.biyun.me

    “假如真如您所料,那么形势恐怕很不容乐观,七海先生。”伊地知监督正为两位咒术师充当着司机,同时介绍着情况,“但是、在没有明确的咒力目标下,「窗」确实很难有效地更新情报。”

    “走一趟?”七海建人一抬手,拦住急得忍不住要分辩的悠仁。

    不过几天功夫,就连靠近郊区的地方,奇形怪状的改造车辆也逐渐开始出现了。伊地知尽力避让着路两边飞速掠过的怪东西,感觉好像从来就没有考取过驾照一样。

    如果自己成了被压榨者呢?如果自己的立身之地,也正遭受他人掠夺呢?

    西装变态面不改色地,嘲讽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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