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的女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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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他为什么要认认真真地给这只人鱼带路？

    柳森看海底巫婆没有反驳的意思，估摸着这回应该没错了。

    因为知道爱丽儿不会那么快找到海底巫婆那儿去，所以柳森决定这回下双保险。

    过了一会儿，一张地图伸到他眼前。是通往沼泽滩的地图。

    为了进一步确认，柳森的目光又在四个墙壁上嵌着的石头架子上逡巡了一会儿，最后锁定了那瓶熟悉的、用浅棕色长颈瓶装着的粉红色溶液。

    ——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一样。

    柳森干脆利落地拿石头砸晕了白裙少女们，然后在爱丽儿痴痴地看着王子的时候，带着斗篷人鱼沉入了海面以下。

    斗篷人鱼：“！”

    柳森又指着粉色魔药道：“这瓶的效果，是将任何生物变成蛤嘛，对不对？”

    柳森略微震惊于自己在海底巫婆眼中的威严。

    海底巫婆弄不明白这两个不请自来的访客究竟想做什么，但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让她十分憎恶，她还想说什么，一团海草被塞进了她嘴里。

    还怪好吃的。

    他们四目相对。

    斗篷人鱼：“？？？”

    “嗬。”柳森不置可否。

    斗篷人鱼压了压被水流掀起了一点的斗篷帽子，不轻不重地“唔”了声，循着地图的方向继续带路。

    海底巫婆沉声道：“你是谁？”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柳森叼着饼看着她：“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让我发现这次的药还是假的……”

    斗篷人鱼略微惊讶，但什么也没问，只是看了一眼地图，沉默地带路。

    一群白裙少女地从神庙中走出来，她们步履轻盈、言笑晏晏，好似让周围平淡的景致都富有了生机。

    斗篷人鱼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决定保持缄默。

    柳森打量了他一会儿，笑了。

    斗篷人鱼轻笑一声：“毕竟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目瞪口呆。

    至于会不会重蹈迷路的覆辙，柳森看了一眼礁石下悠悠转醒的斗篷人鱼，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将到手的浆果瓶子收了回去。柳森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也是，浆果果酱毕竟就那几瓶，我还是给自己留着吧。”

    红日初升，海面上的浪花跳跃着。宫殿里走出一个人——是王子。

    斗篷人鱼道：“想要去沼泽滩，我们必须得回去拿地图。”

    抵达长颈海怪出没的地方的时候，斗篷人鱼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迅速换好了武器背包等的东西后，柳森找到斗篷人鱼的店铺，随手把鱼给打晕了，绑起来，拖走，一气呵成。

    “假地图贩子。”柳森替他补充了下半句。

    插曲结束，柳森往礁石背后又缩了缩，确保己方三人不会被岸上即将出现的人类所察觉后，便开始沉心等待日出时分的来临。

    周围是轻缓的水流声。

    柳森把斗篷人鱼丢在一块海底礁石的旁边，垂眼看着他：“还要装多久才打算醒？”

    【任务失败读档3次；

    柳森想了想，从背囊里掏出了一片海草，“啪”一下盖在了斗篷人鱼的眼睛上。

    ——管他呢。

    还顺走了一张地图。

    ——有了“无所不知”的绿头发，还用担心迷路的问题吗？

    “自己系上吧。”柳森道。

    他看见倒在台阶上的爱丽儿，略微诧异。正当他蹲下身准备将这位纤细美丽的姑娘扶起来的时候，爱丽儿正好睁开了她的眼睛。

    “你还知道人类？”

    声音粗噶而阴冷，像是吐着信子的水蛇，滑腻腻的。

    爱丽儿如期而至。柳森将魔药赠予她后，持续地观察她，直到亲眼看见她那双银白色的尾巴被莹润的流光所包裹，最后变形为一双洁白修长的腿，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海底巫婆发出了砂纸摩擦一样的断断续续的笑声。

    柳森熟练地敲晕了石塔门口的守卫，挟持了海底巫婆。

    “没错。”

    “你最好把我身上的这些海草给弄下来，不然等我自由了，你一定会死得很痛苦。”海底巫婆怨毒道。

    “带路，去沼泽滩。”

    被绑得过于严实的缘故，他故作风度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海底巫婆：“……唔！唔唔！”

    柳森轻咳一声，海底巫婆闻声，笑声也戛然而止。

    “别耍花招，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www.yuhua.me”

    终于抵达了海底滩。一切如旧。

    有了斗篷人鱼指路，这一次，柳森很快就找到了去往人鱼皇城的路，他们一路游过皇城，又回到了水母广场。一路上柳森都默默无言。

    然后斗篷人鱼就眼睁睁地看着柳森将果酱盖上，丢到背囊里，动作一气呵成。

    柳森看他忽然放慢了速度，疑惑地抬眼：“嗯？”

    这一路上，他被海草绳子捆着，提在这个人鱼的手里。一般而言，虽然人鱼的力气普遍会比人类大一些，但是提着一个等体积物还能丝毫不影响行动的，也的确罕见。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面前人鱼远程投掷的准确程度后，斗篷人鱼果断地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剪影动了动，侧过身，手上提着的两柄巨大的长弯刀闪烁着森然寒光。

    她呼出一口气，取了宝石，然后出门直奔水母广场。

    抛下这句话，柳森边拽着海草绳子往前游，边提醒道：

    先去王子被救起来的岛上，砸晕那些里面可能有“临国公主”的姑娘们；随后再去找海底巫婆拿药，让爱丽儿不必支付声音作为报酬就能够获得能变出双腿的魔药。

    柳森没有搭理她，径自拿了个海草饼就开始啃，啃了两口之后，她从背囊里掏了罐浆果果酱出来，抹在海草饼上——因为记得海底巫婆这里有海草饼，所以她在水母广场采购的时候特地少买了一些主食，多出来的那部分宝石用来买了一些佐餐的，像是浆果果酱、墨鱼汁这一类的配料，最后宝石还有剩余。

    斗篷人鱼迷瞪瞪地睁开眼。

    “假地图？”柳森头也不回。

    眼神似乎是不经意地掠过她。

    身体死亡读档1次。www.nianxuan.me】

    斗篷人鱼：“……”

    斗篷人鱼受宠若惊：“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柳森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太道义，赶紧侧过了脸，装作无事发生。

    光板的右下角变成了——

    如果有下次，就多买点吧。

    神庙掩映在柑橘树和柠檬树的枝杈间。

    斗篷人鱼：“？”

    “一个提议——你最好给她盖点东西，等会儿宫殿里面可能会有别的人类走出来。”

    这个世界的海底有着明晰的昼夜，就像陆地上的世界一样。因而除了那些海怪出没的地方，其他地方的白天总是在柔和而明亮的。海水将光线筛得愈发清凉与透明，出现在斗篷人鱼的眼前的，是一道逆着光的、修长的深蓝灰色剪影。

    斗篷人鱼道：“所以，你大费周章地绑架我、挟持海底巫婆，就是为了让她变成人类？”他指了指爱丽儿。

    柳森咽下一口饼，慢条斯理地抹掉唇边的果酱，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反正也打不过。

    斗篷人鱼维持着风度：“不知道如何有幸得阁下的赏识？”

    斗篷人鱼沉默了片刻，“啧”了一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子穿着一身昂贵的、用丝绸和细纱做成的衣服，领口和袖口上都缝着繁复漂亮的花边褶；乌黑的头发蜷曲着，垂在窄瘦面庞的两侧；眼睛是澄澈透明的琥珀色，雪白的鼻尖泛着一点娇气的微红；发顶戴着一枚金色的小王冠。

    他的头发多而厚，这样一绑，头发的中间被压陷下去一圈，让他的脑袋看起来像一个绿色的葫芦。

    一旁正准备上门理论的瘦弱人鱼：“……”

    斗篷人鱼一个激灵，原本还只有七八分的清醒，现在都变作了十分。

    斗篷人鱼似乎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正想反驳，眼睛的余光就又瞄到了柳森手里提着的、反射着寒光的长刀上。

    顿了顿，斗篷人鱼补充道：“虽然我非常讨厌人鱼皇族，但是爱丽儿公主毕竟是我们人鱼族的明珠。”

    斗篷人鱼：“我说的是……”

    柳森随手把瓶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倒。”

    海底巫婆被这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给砸懵了，一时还没有梳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刻，看到柳森居然从厨房的石头橱柜里扒拉出瓶魔药来，还精准地说出了魔药的效果，整个人都惊疑不定了起来。

    浆果果酱的味道香甜可口，斗篷人鱼忍不住拿了块海草饼凑到了柳森面前。

    不知为何她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心虚，但这种莫名而来的情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柳森从厨房的橱柜里拿了瓶海蓝色魔药，对着被五花大绑的海底巫婆晃了晃，问：“这个药的效果是把鱼尾变成人类的双腿，我说得没错吧。”

    柳森烦躁地关掉了面板。

    “你这么说我就要伤心了。”

    斗篷人鱼不明所以地把帽子戴上，“绿葫芦”就又消失在了柳森的视线里。

    紧接着他身体往下沉了沉，扯下了斗篷的帽子，把充当眼罩的海草给系上了。

    爱丽儿

    “除了你，没有谁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柳森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