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二岁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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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没有造身份，直接去给惠送饭，那是因为西莱觉得那个年纪的孩子还不记事，所以西莱就顺当偷了个懒，毕竟控制一个身份比同时控制两个要轻松地多。

    可西莱还没走多久，就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另一件事。

    “快走”

    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远处，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在想。

    接着，西莱听见了伏黑惠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

    他转过身，彻底离开了。

    可是此时也来不及想太多，西莱将人轻轻抱了起来，接着赶紧想要从火势小的地方出去。

    虎杖倭助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位平日里话多的老人此时也有些沉默，在给虎杖拆开饭盒的同时，递给了他一张照片：“你要的照片。”

    虎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不忍松开：

    那是他和直本哥出去玩的时候，一起拍的大头贴。

    距离那个时间节点只剩二十个小时了。

    一步，一步，更近一步。

    他慢慢地伸出手接过了照片，接着翻到了正面。

    然而，还没等那个男人抱着虎杖走出几步，忽然，一声巨响在他身后响起。

    他的头都感觉有些发涨了，可是依旧于事无补。

    从凯修斯的那个世界出来，西莱看着已经过了十分钟的计时器，心里万分焦急。

    此时，西莱的任务系统忽然闪了一下，一行小字慢慢浮现了出来。

    在落地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体就立即穿进了坐在消防车上的消防员直本身上。

    那么大的火，直本哥冒着这么大的火来救自己，然后是依稀的一声巨响，再然后是直本哥牺牲的消息。

    男人震惊且悲痛地无可复加，但是也只能先带着伤员出去。

    西莱思索了一秒，接着对面前的消防员道：“你能帮我接一下吗，我有点没力气了。”

    西莱轻轻鞠了个躬，接着准备转身离开，因为他紧接着还有伏黑惠的任务需要完成。

    虎杖早已没有了平日的生气，正闭着眼睛，张着嘴艰难地喘息着，眉头皱起，看起来神情相当痛苦。

    下一秒，一颗泪滴砸在了照片上那个正笑得灿烂的男人的脸上。

    西莱动作一顿，接着米狄尔将一个东西放到了他手里：“你把这个东西转交给凯修斯，一定要等会就给他，知道吗？”

    可是就在这时，米狄尔却喊住了他：“西莱，你先别走，我有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这张照片，和那些回忆，是直本哥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但是，此时在他怀里的虎杖却像是彻底安心了一样，一直强撑着的他在西莱的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西莱感觉自己距离定位上的距离相当近了。

    西莱今天一早就已经设置好，让直本这个身体的身份照常在消防局工作着。

    对面的消防员立即答应了，并从他手里接过了虎杖。

    西莱不由得在心里自责自己来得不够快，所以虎杖才会吸入那么多有毒气体。

    “越快越好。”

    西莱在心里和虎杖告了别，也算在和自己的这次任务告别。

    西莱此时只感觉处在一片废墟里，寸步难行，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丝毫放慢脚步。

    车上穿着消防服的人立即拿着水枪跑下了车。

    西莱看了下时间。

    许久后，他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直本哥真的死了。

    米狄尔点了点头，他的眼底有着疲倦的痕迹，看起来最近并不清闲：“知道了。”

    这次，没等西莱精神体回到直本的身体多久，消防车就直接停了下来。

    当下也只能这样了，关掉信息栏，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平复心情，西莱拉开了时间门回到了总部。

    再见了，悠仁。

    还是晚了。

    西莱用于任务的身份可以在脱离他的精神体的状况下，照常进行一些比较机械的活动，只是反应会变得略微迟钝一些，西莱可以通过系统实施对身体进行操控，所以平时他用松下的身份呆在伏黑惠的身边的时候，直本这个身份也一直在消防局工作着，期间遇到需要进行灭火任务的情况，西莱都会赶回身体里。

    此时的伏黑惠，像是感知到了他的靠近，慢慢抬起了那张被雨打湿的脸，看向了他，眼神里有许多西莱看不懂的情绪。

    西莱几乎是以能够用出的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咒术世界，可是在落地走出拐角后，看见伏黑惠的那一瞬间，西莱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所有“遗忘”的记忆，在看见男人的脸后瞬间全部涌现了上来。

    此时，另一个消防员忽然在朝西莱的方向靠近：“直本！怎么样，需要帮忙吗，其他人全部疏散完毕了！”

    【米狄尔回总部了，但是只留一会，我现在人不在总部，你回去告诉他我系统上次出的故障吧。】

    天空布满着阴郁的云，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地下着，而脏兮兮的巷里，伏黑惠正捂着腹部坐在一个集装箱上，他的衣服上有着大片发乌的血，而他脚底下躺着好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混混，被他们当作武器的长刀和铁棍此时正散落了一地。

    在那场火灾里，为了救我。

    是不敢想，害怕去响。

    “就这些了。”西莱最后说道。

    虎杖忍不住捂住了脸，泪水顺着他的掌心不断向下滑去：

    西莱在伏黑惠看不见的转角处，直接进入了空间门，来到了即将发生火灾的商场。

    西莱刚出来点开任务系统检查，心情都尚未平复，还在看着任务面板想着什么，可是此时他的屏幕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没过几秒，虎杖忽然看着西莱的眼睛说道：“直本哥”

    关于虎杖悠仁的任务——完美完成。

    西莱皱了皱眉，接着立即打开了系统开始联系凯修斯。

    西莱直接问道。

    宫城市医院的某间病房里的小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报道，此时，病房内穿着病服的少年正怅然地看着窗外，神色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9月12日，宫城县的板谷街道内的某大型商场发生了火灾，通过消防员的营救，并没有群众伤亡，但是很不幸的是，有一个消防员牺牲了”

    是凯修斯。

    很快，他就在一个货架底下找到了仰靠在货架上的，几近陷入昏迷的少年。

    西莱速度也很快，他是负责进商场搜救的那一批。

    刚刚消防员直本站着的地方竟然已经轰然倒塌！

    “速度快！”队长对着车里的消防员喊道：“这个商场火势很猛，里面可能还有困着的人！”

    虎杖转过头，这时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让爷爷回去拿了一张照片。

    “你在哪。”

    他现在心情很焦急，因为他虽然可以选择任意时间进入时间线，可是松下这个身份已经创造好了，身份上的时间是不断流逝着的，如果要利用那个身份救伏黑惠的话，必须赶在事情发生前，也就是明天上午之前回去，不然他之前用这个身份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他正好碰上凯修斯在别的遥远时间线上，光是过去就花了许多时间，而且凯修斯竟然还在一个黑\帮火\拼的仓库执行任务，等西莱把东西交给他后回到咒术世界，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个小时。

    一向勇敢的他，此时心里忽然有些恐惧。

    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后趁机丢掉这个身份。

    火势稍微小了一点后，队长指挥着西莱那一批开始对困在里面的人进行营救。

    他的双眼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湿润了。

    原来自己没有忘记啊。

    得抓紧。

    西莱脱离了身体，此时他的精神体正站在冲天的火光里，最后看了眼被抱着离开的陷入昏迷的虎杖。

    之后，他的确顺利地见到了米狄尔，并且和他汇报了凯修斯遇到的情况。

    西莱示意他赶紧快走。

    西莱看着手里的东西，还来不及和米狄尔说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米狄尔就匆匆转身离开了，仿佛有别的急着要处理的事情。

    西莱刚刚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行动，虎杖却忽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西莱一边往里尽可能快地走着，一边看着系统的定位。

    虎杖悠仁试着拼命去回忆，可是他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商场里火光不断闪烁着，刺得人眼痛，浓浓的烟雾蔓延了整个商场，火灾最容易让人死亡的其实不是火焰，而是缺氧和吸入大量的有毒气体。

    快一点，更快一点，越快，虎杖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戴着隔绝式防毒面罩的西莱不由得一惊。

    好在凯修斯的联系器终于在西莱打第三遍的时候接通了。

    时间线的既定法则不允许他们从源头阻止事情的发生，因为那样会影响时间线的发展，使时间线脱离完美时间线的发展。所以西莱不能从根源阻止火灾，只能以正当的身份将虎杖救下。

    防毒面罩只露出了他一点点的眼睛，虎杖却把他认了出来。

    虎杖就在里面。

    粉发少年无力地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西莱的胳膊上，手指正不断微微颤抖着，声音已经完全脱力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