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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百分百确认司容的真心，或许作为一个劣性Oga，在妈妈死后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司容一样对他好，为了他甚至可以放弃财团继承人的身份，但他就是没办法应承这份好意。

    音遥抬眼, 直勾勾地望着司容, 半晌才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警察冷笑一声：“我们有义务保护证人的安全，你就不要想了。”

    音遥皱着眉，还是礼貌地敲了敲大门：“陈主任，我是音遥。”

    司容直起身子捞过车钥匙, 将小熊解下来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上次去你那, 看到你床头摆了只小熊，以为你很喜欢, 想挂着讨你开心, 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

    人工角膜又开始出现排异情况，音遥觉得眼睛痛，在车上摘下了人工角膜放好，揉揉眼，这才感觉异痛稍微缓解了些。

    音遥明白了，感情廖垣宇并没打算放过他，甚至不惜买凶杀人嫁祸于他。

    音遥笑笑，双手摊开为他抚平毛呢大衣上的小绒毛，最后搭上围巾，叫了何叔来接他。

    “啪！”

    这个痴情种子真的好喜欢司容哦，为了他能做到这份上，李云龙都直呼真他娘是个人才。

    “你先戴着, 等找到了合适的角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就说巧不巧吧，一进门就让警察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陈望生，以及满手鲜血的音遥，这场面，是个人都会怀疑是音遥杀了陈望生。

    不大一会儿，几个法医提着勘察箱鱼贯而入，撞开音遥，委身检查尸体做现场痕检。

    音遥最后确认了一遍司年接下来的行程后，拿过大衣为司年穿好：

    音遥只觉得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手指冰凉几乎失去知觉。

    这一点音遥倒是可以理解，很多人经常临时出门倒垃圾不愿带钥匙，就会找个东西顶住门，不足为奇。

    音遥猛地站起身，脚步不自觉向后退去。

    “我们在死者徐恩的体内发现大量沙丁胺醇，这是一种治疗哮喘的药物主要成分，而这种药使用过量会刺激心脏，造成心脏骤停死亡，我们查证过，近期有人给徐恩送去了感冒药，但药瓶里装的却是沙丁胺醇，而且，送药的人称，是你让他送的。”

    司年高昂着头等着音遥为他扣好衣领上最后一颗纽扣，眼神却不自觉地向下探去。

    “我想解释一下，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音遥平静地说道。

    硬邦邦的，脚底一片湿滑。

    警察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和剧本上说的不一样啊！

    杂乱的脚步声在楼道内此起彼伏，很快，一帮警察冲了上来，拿枪指着音遥：

冷道：“可爱，十足的梦幻。”

    “科长，我们收集了现场脚印，根据鞋底花纹来看这房间内只出现过两人。”另一个法医道。

    音遥仰起头：“能否请这人出来和我对峙呢。”

    *

    音遥怔怔看着桌上剩饭，忽然站起身：“知道了，去办公室等我。”

    警察皱了皱眉，一拍桌子：“所以徐恩的死和你也有关系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仇杀案，不知什么原因音遥看不惯员工徐恩，以他的名义签署了遗体捐献书，还做局将他送进监狱，最后还把知晓此事的陈望生一并宰了，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

    “又不是三岁小孩，说些多余的。”

    音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场景。

    奇怪，防盗门没锁。

    警车呜呜泱泱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刑侦总局门口。

    音遥仔细回想，好像床头柜是有只小熊, 但那是上一个住户留下的，音遥看着还挺干净索性就摆那儿了。

    他的脚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刹那间，手中触摸到的物体变成影像疯狂地进入大脑。

    当年角膜移植的事或许司容确实不知情，但无辜不代表就可以被原谅，不过问角膜来源也是根本没想过要为受害者负责，就这样恨意早就已经扎了根，失明之后才知道盲人的生活有多艰难，而这所有一切都在为恨意的种子浇水施肥，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喊他过来约谈的陈望生。

    音遥握紧手中的餐盘，半晌，站起身，说了句“无聊”后离开了餐厅。

    “司总，我一会儿请假见个朋友，我不在您身边您自己万事当心。”

    倏然间，一股奇怪的气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混入风中，像是浓厚的甜腥气。

    陈望生是这两年内国内首屈一指的眼科专家，褒奖无数，治愈了无数病人，他的死势必会引起巨大动荡，不然普通凶杀案一般也不会惊动刑侦总局。

    “吱呀——”大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音遥听到这个警察在内心说道：“你想要什么证据我们都能给你造出来，就看你敢不敢开这个口。”

    音遥伫立了足有十几分钟，之后，他缓缓退到门口，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随着录制时间的不断跳动，楼下忽然响起了警车鸣笛的声音。

    “音秘书, 人工角膜戴着感觉怎样。”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水泡涨了衣服，尸体张着大嘴脸上是绝望的惊恐，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

    公司的人？颜色？

    毕竟很多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都像他一样平静淡漠，要是换做一般人见到尸体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警察看向音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音遥笑出声：“徐恩死在拘留所，你不会以为我有通天的本事潜入其中把他给杀了吧，玄幻剧都不敢这么演。”

    “让一个盲人面对一个最擅拿刀的外科医生还捅了他十几刀，你不会以为我是复仇者联盟中的一员吧。”

    “不许动！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称这里发生了命案。”

    一个法医低声道：“死者体表多处开放性伤口，切止缘弧度小，初步判断死因是由末端尖锐的利刃刺中心脏而亡。”

    音遥愣了下，缓缓拉开大门。

    警察看了他一眼，警枪并没有从他的身体上移开。

    一直到，他的手摸到了一把刀，直立着插在某具身体里。

    音遥坐在审讯室里，手铐磨的他手腕破了层皮。但他很安静，没有像其他受冤者一样大喊大叫，安静到就连对面的警察都觉得头皮发麻。

    坐在出租车上，音遥点亮了手机最后确认了一遍陈望生发给他的约见地点，他知道两人要谈的事极为隐秘，所以陈望生选择在他们家见面也似乎合乎情理。

    他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一番，随即摸到了一块砖头。

    音遥点点头：“挺好, 偶尔会出现排异, 倒是不影响。”

    他打算在门口等一会儿，只是左等右等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陈望生回来。

    他慢慢上了楼，依稀记得陈望生是住三楼左边那一户。

    音遥只是觉得，他连自己的尸体都见过，别人的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有人用砖头抵住了门缝，像是故意留了门。

    司容前倾过身子, 眼角弯弯似月牙：“音秘书，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再清楚不过？”

    音遥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有警车护送，还顺便给他戴上了银制手镯生怕他逃跑一样。

    警察将一份文件甩到桌上，厉声道：“这是我们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遗体捐献书，经过字迹比对，上面徐恩这个名字是出自你的手。”

    “你给我

    看着音遥乖顺的眉眼，心头跳了一下，手指也随着蜷缩了下，继而冷声道：

    他假装没听见低下头继续吃饭。

    但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脑海中瞬间浮现他刚才下车时角膜从裤兜里掉出来落在车上的场景。

    陈望生被人杀了，全身上下被刺了十几刀，最后一刀直插心脏。

    等到了门口，他的手刚碰到大门准备敲门时。

    音遥大方承认：“是我写的，我不写他上面的名字就是我。”

    “不是。”司容叫住他，“我只希望你能回我的消息哪怕一次，让我确认你的安全，因为你视力不便，我总担心你在外面磕了碰了。”

    音遥心里一惊，抬腿冲进了屋子。

    “是不是真的请个医生做个检查就真相大白，但看你这一口咬定的架势，就算最后证明我是盲人你也会说盲人杀人又不是个例，对不对。”

    “我是个盲人。”

    到了地点付了钱，音遥下车，凭着印象来到陈望生所住的单元楼下，他一只手试探着找寻防盗门牌号上的数字按下，一只手已经习惯性摸上了门把。

    警察听闻这句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清清嗓子努力端着架子：“你公司的人说，你的视力并没有任何问题，失明只是谣言，试问哪个盲人能精准判断物体的颜色。”

    “陈望生？”他直呼对方大名，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人工角膜。

    所以这份念头，必须要扼杀在萌芽期。

    他勉强稳住心神慢慢蹲下身子，摸向自己踢到的那处硬物。

    楼道里的小窗户没关，穿堂风吹过，给四月的夜晚带来丝丝寒意。

    他抬起眼，视线是小心翼翼又暗含期盼的：“可以么。”

    但音遥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摸着墙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窜，惊恐有些影响他的嗅觉判断，一直到——

    “但是，警察先生，我觉得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音遥抬起头，笑得春风和煦。

    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陈望生的回应，音遥猜测着故意留门的该不会是陈望生，难道他下去丢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