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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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懿安说：“我给你带了新衣服穿。”

    他的小衣服已经被蹭脏了，脸也哭花了，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灰扑扑的奶团子。

    但是席贝的心里委屈又难过。

    秦懿安其实没有恶意，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并且他一点都不喜欢跟爸爸相处。

    席贝哭的更加厉害了。

    “……”

    可是他找了很多的“朋友”，也依然很孤僻，很寂寞。

    看着秦懿安踩着小皮鞋“哒哒哒”地往外面的洗手间跑，席贝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他要出去找爸爸妈妈的车，要找爸爸妈妈。

    ——他爸爸妈妈的车车，在外面吗？

    秦懿安到底也还是个小孩子，他也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拿毛巾擦脸。”

    一直到秦懿安准备帮他把毛衣也脱掉的时候，席贝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衣服的边缘。

    “……”

    他勉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要跟上秦懿安。

    秦懿安有些生疏地伸出手，将自己夹在小西装里面的手帕给拿了出来，像是在摸花瓣一样，轻轻地替席贝擦掉了泪花。

    但是看到席贝，他就很高兴。

    秦懿安觉得这些“朋友”都不属于他，跟他不是同类。

    那里有一朵手工缝上去的小花。

    所以看到这些“朋友”的脸，他一点都不高兴，

    虽然知道这并不是秦懿安的错，秦懿安说的很对，警察叔叔也很对。

    穿着毛衣的小奶团打开了玩具房的门，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你的衣服脏了。要换掉。”

    “……谢谢懿安哥哥。”

    但是在跟上去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席贝仍在哽咽，没有做声。

    从来都很乖的席贝抿起了唇。

    外面的天已经阴沉了许久了，深秋的时节，天气寒凉，细细密密的雨连成线，噼噼啪啪地砸在簌簌抖动的树上，对小孩子来说，像极了地狱里传来的哀嚎，又恐怖又吓人。

    席贝想，爸爸妈妈的车不会在城堡里面，只会在城堡外面。

    他不害怕。

    他的洋娃娃朋友们没有一个会哭。

    秦懿安说的很认真，他蹲在豆袋前面，伸手帮席贝把旧旧的小外套拉链拉开，里面的毛衣稍微有一点起球了，不过很干净。

    “你不要哭，好不好？”

    秦懿安说：

    而且，白天看到席贝的时候，席贝也很快就止住了哭腔，并没有在他面前哭的这么心碎。

    虽然条件不好，可是席贝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

    他以为席贝的爸爸妈妈即使离开了也会来找席贝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席贝的父母不要他了，但秦懿安想，他要席贝呀。

    看到席贝哭的这样伤心，秦懿安也有些控制不住地皱起了眉，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有点微不可查的慌忙。

    他留在外面很危险，爸爸妈妈也不让他留在外面。

    席贝依然没说话。

    “为什么要他们？”

    秦懿安不知道生存和死亡的界限，他没有对席贝撒谎。

    他坐在豆袋上，软软白白的脚踝露了出来，他垂下眼，拽了拽自己短了一截的裤腿。

    小孩子老是跌跌撞撞，毛衣的边缘不小心破了个洞；席贝的妈妈就一边捏席贝软嘟嘟的小脸，一边高高兴兴地替他将小衣服补好，笑眯眯地亲一下小乖崽的脑袋。

    席贝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因为爸爸妈妈不会来了。

    “可是、我、我不想要新衣服。我想要爸爸妈妈。”

    那……

    他在原地怔愣了片刻，这个偌大、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地方，不像是家，反而像是城堡。

    这些“朋友”虽然很好，虽然一直都会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们都太一样了，太千篇一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