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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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只是——”卢平闭了闭眼睛，又怠倦地重新睁开，回道：“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谢谢你关心。”

    “教员室就在附近，皮皮鬼，你再这样我就喊教授了……”

    “不要紧。”卢平回道。他早就已经习惯独自一个人度过满月的夜晚了，况且……

    皮皮鬼忌惮地看着两根对着他的魔杖，愤愤往地上啐一口，“大疯子卢平，可怜鬼！可怜鬼！”他忿忿地高唱道

    卢平看上去非常憔悴，眼底下两个明显的阴影，脸色苍白，身上冒着的病气比去年在对角巷看到他的时候还要更严重。茱丽颇是担心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两眼。

    虽然是这个道理。茱丽挠挠脸颊，小声补充道：“我可能撞不动……”

    他们走出走廊，忽然一只戴着帽子身材矮小的身影从上空大声哼着歌飘过——是皮皮鬼。

    “他的脑子还停留在五月把魁地奇杯拿到手的那一刻。”维尔莉特说。

    茱丽在桌角处，担忧地向他问道：“卢平，或许你需要去一趟庞弗雷夫人那儿吗？”

    不过实际上他似乎说不说出口都没有区别。詹姆已然自顾自地盯着球场上的身影说：“噢，今天茱丽换了一根发绳，虽然这条也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白色那条适合她……今天她的脸是不是特别红？看着不像是感冒了，那还好，不过她这样真好看……”

    “皮皮鬼，停下——”

    “火蜥蜴离开火焰只能存活六小时，所以它的象形文字代表‘6’；最具备魔力的数字7至今依旧充满神秘，所以请谨记未知符号是‘7’——”

    优娜戏谑道，盯着他们两人用自己的两根食指头对着碰了碰。艾迪配合地吹一个口哨。

    “噢——”优娜眸光闪烁，表情幽深，“确实有在好好长大……嗯，不错不错。”

    赫奇帕奇的球员们骑着扫帚升上天空，追球手的选拔由茱丽做主力考察，参加选拔的人要尝试从她手上抢截一球。西里斯看见詹姆支愣着望远镜，视线追随她的方向。

    卢平收回视线，唇色苍白笑笑不语。

    “还是茱丽好，她一定是在安慰我。”他说道。

    “那队里的击球手可能都要转做追球手了，别人会以为我们转变成斯莱特林队那种风格，为了抢鬼飞球见到一个就撞飞一个。”阿博特口吻可悲的说道。

    阿博特回头，“嗯？啊，对对，是这样。”他扬唇，用哥们儿友好般的姿态搭着凯尔文的肩膀拍了拍。

    “亲爱的队长，比起他们，不如关心一下我们自己。”凯尔文摊手，叹气道：“你和维尔莉特今年就七年级了，我们最好都祈祷今年有新的追球手申请加入，不然要是只有茱丽一个人——”

    想起这个传闻，维尔莉特就红着耳朵拎起飞天扫帚要揍优娜的屁股。优娜马上哎哟一声躲在茱丽背后，抱着茱丽在她头顶求饶道：“别别，放心，明星效应呢，今年来申请的人大概少不到哪里去，我还能再坚持两年，等下重点注意和茱丽合作得来的新人就好了。”

    茱丽寻找外援。须臾，维尔莉特的扫帚最终还是亳不留情地敲到了优娜头上，“够了，你这个流氓。”她正直制止说。

    西里斯双臂支在脑后想了想，最后还是因为嫌麻烦，所以把那句“兄弟我觉得她主要还是在对她的辣妹朋友们打招呼”给咽回去。

    闻言，皮皮鬼的主要目标从卢平变成她。

    “嘿，茱丽！”

    贾斯帕站在更衣室门口，悄悄探头观察拉文克劳的新球员选拔进度。

    瑟夏等女生和他同时喊道。

    “好吧。”她递出一份复制出来的课堂笔记给他，说道：“我想这个应该能帮上你，如果你不需要的话也不要紧。”

    她这么想着，渐渐地红了脸，吱声提醒道：“优娜，你的胸……”

    学生席上只有细微的呼吸声以及羽毛笔尖划过纸页的粗糙沙沙声。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再过不久就是餐厅开放晚饭的时间，灰云映得天色稍稍暗了，教室里的烛光微微摇曳。

    没过一会，茱丽伸出左手在桌底接住他手心掉落的羽毛笔，有点忧虑地看着对方。

    茱丽蹙眉喊道。他们躲开它的恶作剧攻击，有一刹那她看见卢平苍白着脸拧紧了眉心，茱丽抿唇，转身打落那些冲他们而去的墨水瓶。

    他看上去有点摇摇欲坠。古代如尼文课的学生不那么多，教室里他们算是比较相熟的朋友只有彼此，茱丽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在半路上就倒下了。

    詹姆难以置信地回头对西里斯他们诉苦，扭头看见茱丽正眉眼弯弯冲自己挥手，表情瞬间又从阴转晴。

    “练阿尼马格斯本来就是一个冒险的办法。”他从喉间滚出一声叹息，声音略哑，“你们本来可以不用这样。”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找球手的手速。www.liumei.me茱丽双颊绯红，捂着胸口躲开她的手，“优娜！”

    “我们现在没有心情和你闹，皮皮鬼。”卢平语气不耐。

    茱丽搂着扫帚走进球场，在看台上看见了扎堆而坐的同学们。他们准备齐全，身边放满了零食和望远镜。其中本来坐姿散漫的詹姆看见她走出来，一下子从位置上坐直，撑在栏杆上朝她挥手。

    卢平惊醒，对她歉意笑笑。他接过羽毛笔，强撑着精神在笔记上草草写了几行字，但少顷还是不可抗力地合上眼皮。

    他们匪夷所思地瞪着彼此，最后以女生一方不满地啧嘴作结束。

    等他们对上眼神的时候已经晚了，皮皮鬼大声唱着“疯子卢平！蠢才佩罗！”，灵活地溜进教室拿起黑板擦和墨水瓶向他们迎面砸来。

    茱丽手边放着一本词典，她敛眸在笔记上写下摘要。视野余光里，身旁的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疲惫地卸力栽到桌面上。

    除了今年才入学的一年级新生，无人不知这对在魁地奇杯颁奖的时候亲额头拉小手的情侣。校内甚至开始有了魁地奇队长把奖杯捧给喜欢的人，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利成为一对的传闻（主要由为了宣扬自己学院胜利的小獾们散播出去）。

    西里斯受到他的沉默启发，惊喜地挑眉——想想又觉得算了，心想到时候再说。

    教导古代如尼文课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教授，巴丝茜达·巴布玲。偶尔她授课的时候会让人联想到魔法史课的宾斯教授，因为他们的课堂风格都一样繁琐乏味，不过宾斯教授的语调缓慢平直，容易催人入眠，而巴布玲教授说到深奥的知识点时倒会变得喋喋不休，让人快听不清她飞快含糊的声音。

    他们看了一会选拔过程，西里斯目光在卢平脸上逡巡片刻，忽地开口说：“快到月圆了。”

    “梅林，瞧瞧她们什么态度。”

    茱丽自己也拿不准主意，想遇见和泰勒还有维尔莉特那样一拍即合的搭档可不太容易，只能尽力试试了。

    “学詹姆的话，我们可是格兰芬多。”西里斯舒适地倚在椅背目视球场，“霍格莫德的闹鬼传说本人就别瞎操心了。”

    今年赫奇帕奇有四个人申请追球手的位置，其中一人因为飞行技巧不过关被遗憾拒绝，剩下三人有关谁能在下年成为正选球员需要在训练里另行观察。他们还额外招到了一名新守门员和一名击球手，算是大有收获。

    西里斯撇下嘴，对卢平说：“詹姆这阵子都这样，脑子里好像进佩罗了。”每天都要提起三四遍。

    卢平牵一下唇，“怎么会，帮大忙了。”他收下她的笔记道谢。

    “抱歉，我没想到，但你们知道的——”贾斯帕尴尬笑笑。

    “嗯？抱歉抱歉。”优娜低头一看，笑咧咧地挪开一点，半晌在她耳边附声咕哝，“说起来，茱丽你也要十四岁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长大怎么样……”

    卢平微不可察点头，“嗯。”

    他这么回答，茱丽再忧虑也不可能强迫他去睡觉。

    树叶悄然渐渐变红，城堡周边围绕一层薄雾。www.chunming.me早晨十点多，魁地奇球场聚集了一小众学生，穿着蓝色队袍的球员正骑着飞天扫帚进行模拟球赛。

    一个平常的上课天。窗外飘着雨丝，湿润的雾气弥漫城堡。

    “喔，不。”凯尔文垂眼看着她一笑，“当然只是假设，不会让你去干危险的事情的，那是我和阿博特的职责。”

    “……也不一定是脑子里。”卢平低语。

    “以及沉迷在交到女朋友的幸福中？”

    魁地奇选拔赛是每个学院轮流占用球场两小时，每年抽签安排先后，赫奇帕奇是第二个。不过等到十一点的时候，虽不及正式比赛时的观众人数多，看台上还是有许多其他学院的学生（和作为对手的球员）来看热闹。

    “略略略！好学生佩罗！大笨蛋佩罗！”它发出滑稽的笑声，边抱起一堆粉笔往她身上丢。难怪它是霍格沃茨里最容易让人不痛快的幽灵……茱丽愁恼地抽出魔杖。卢平却大概是难以再继续忍受皮皮鬼的吵闹，先一步比她念动咒语，半透明的小矮子在空中打了翻个跟头。

    “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西里斯口吻随便的轻哼一声，“还能是心里不成？”

    面对他们，卢平仿佛感觉自己有数不清的笑，也有叹不尽的气。

    “你脸色白得快像张纸，自己注意点儿。”他把声音放低，“这个月我们不能陪你走尖叫棚屋那段路了，我们的叶子还没弄好，上个月的满月夜下大雨，啧……我跟詹姆得从头来过。”

    “十一点就轮到我们了。”他朝球场上空眯了眯眼睛，汇报道：“拉文克劳好像招到了一个本领不错的击球手，两个新的追球手看着也还可以，劳伦这下能安心了，罗尔和安德森都毕业离开了学校，说不定今年魁地奇杯拉文克劳能奋起，斯莱特林做垫底……”

    下课时，一阵木椅与地面磨擦的刺耳声响。卢平扶着发痛的脑袋，动作迟缓地收拾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