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民意斗兽棋

[    【作者辰时埃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如遇到内容乱码错字顺序乱,请退出模式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www.boaoshuwu.com“没有？”　　楚天阙面色凝重，有些放心，却又有些不放心。　　两天时间过去了，楚天阙的脸色更加苍白，咳嗽频率也越来越高。这两天里他不但把郭氏全族拉到正气鼓前自证清白，还把其余三大世家的幸存族人一并拉来做问心考。　　楚天阙为他们写了一段词，让他们在正气鼓面前念。一旦有人说出了违背自己心中事实的话，就会当场被正气鼓震伤。这段自证词不但考虑到了有人主动投奔妖族的可能性，还包含了被诱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虎作伥、有刻意隐瞒或故意词不达意等等情况。　　令楚天阙欣慰的是，在他考虑到种种可能性，编写的几乎不可能存在漏洞的自证词面前，这些人都通过了测试，证明四大世家大概率没有和妖族里应外合。　　如果真的是世家与敌人联合，那处理起来才麻烦。这意味着敌人已经开始用足以打动世家的筹码来渗透，甚至比打通官员还要恐怖。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全新的问题：制造这起案件的内鬼究竟是谁？　　楚天阙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耳朵里充斥着府外百姓的吵嚷声。　　这群百姓已经围了官府一天了，最开始是城中妖物横行，百姓寻求庇护；后来妖气被消灭，四大世家的幸存者被抓进大牢，百姓们的恐惧更甚，甚至有百姓在官府外哭爹喊娘，请求官府放人。　　这就是世家以养百民的目的了，当世家出了问题被官府拿捏之时，不知真相但知道世家是对百姓照顾有加的大善人的百姓们，就会自发声讨官府，给予官府压力。　　百姓，世家，官府，三者就像斗兽棋，你吃我，我吃你。　　现在百姓们在叫嚷的是让官府放人，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四大世家犯了什么罪以至于全族被抓，但他们知道自己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有世家出力，自家孩子之所以能上得了好学堂也完全是因为世家松口，同意让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进入他们的私塾。如浏览器禁止访问，请换其他浏览器试试；如有异常请邮件反馈。　　在大乾，孩子能够上学堂和上私塾是完全不同的，上一个好私塾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这关系到平民能否翻身进行阶级跃升，对每个家庭而言都是大事。　　世家私塾的教书先生都是远近闻名的先生，甚至有不少曾中过举。如果世家没了，自家孩子就再无可能上那么好的私塾了。　　……　　“楚大人，卑职斗胆有一想法。”楚天阙的书记官看到问心考的结果也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又紧张了起来，“虽然郭王金赵四家素来广积善缘，与人为善，但也许是有看不惯我们几家，想趁着这个机会报复呢？”　　楚天阙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话里有话：“何明目，你什么意思。”　　何明目清了清嗓子：“您看，如果敌人是为了打击临渊城，又把首要打击目标选定在了四个世家身上……卑职是说，既然都有能力把引发妖灾的东西运进城，为什么不直接攻击官府，反而是攻击无辜百姓呢？”　　何明目顿了顿，看到楚天阙没有流露出否定的神色后继续说：“有更好的目标却不去打击，有更好的手段却不用，只能说明一件事：敌人的目的和我们主观认为中的目的不同，也许敌人的目的就是打击四大世家，而非临渊城。”　　楚天阙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何明目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以卑职想，我们也许可以从与受害三家有过节，却与郭家无过节的人找起。”　　楚天阙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何明目见楚天阙如此，自然也不敢多言，默不作声。　　妖气入侵，越过了临渊城引以为豪的护城阵法，所产生的影响绝不止死人这么简单。百姓们刚从恐慌中冷静下来，很快就会发现妖族已经可以无视城墙与一合关进攻腹地的事实，到时候才是更大一轮恐慌的开始。　　而现在百姓们都在关注世家被抓的事，其实也是下一轮大恐慌将出现的征兆。如果连世家都在这种大潮面前遑遑不可终日，那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又怎么活？,如遇到内容乱码错字顺序乱,请退出模式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百姓与朝廷相辅相成，却又互相制约。看似手无寸铁的百姓，实际上却以民意直接要挟着大乾气运。　　民意善变，自古以来被民意冲垮的地方政府不知凡几。若万民请命，就连他的浩然正气都会在民意前萎靡，更别提官印与浩然正气。　　这两天他把城中备受万民尊敬的四大世家的人通通抓了起来，这固然有人拍手称快，但更多的却是恐慌。　　现在不是楚天阙不想冷静下来仔细慢慢盘查，而是必须用最快速度缉拿凶手，甚至还原案情，在所有百姓反应过来以前就给出一份答卷，才能让恐慌于萌芽中结束。　　“把他们都放了吧。”楚天阙摇了摇头，声音疲惫。　　何明目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天阙，万万没想到巡抚居然会下这个决定。　　“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放了吧。”楚天阙重复了一遍，摆摆手，转身回了书房，“既然里面没有线索，继续关着他们也不是个事。”　　何明目赶紧追上：“楚大人，虽然他们通过了正气鼓的问心考，可此事显然与世家有关，以后少不了要向他们问讯。此时若放他们回去，日后再有疑点之时，可不好拿人啊。”　　楚天阙的眉头皱起，声音疲惫不堪：“我说，放他们走。”　　何明目仿佛被一头老虎盯着，一下子失了言语。看楚天阙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继续追查，任由人心发酵。　　民意是易发酵的，但发酵出来的往往是气泡。无论发酵时气泡破裂的声音有多大，只要足够耐心，等到足够长的时间，气泡自己就会消失，重归平静。　　只是在气泡发酵的过程中，不加管束的声音一定会非常巨大。如浏览器禁止访问，请换其他浏览器试试；如有异常请邮件反馈。　　人过中年，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连续几天指挥作战，之后还发动正气鼓审问四大世家的幸存者，楚天阙已经很累了，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如果再继续这么熬下去，恐怕伤亡名单上就得加一个人了。　　何明目张了张嘴，终究是无话可说。　　何明目也明白楚天阙的顾虑，毕竟官不惧民，但官惧民意。一旦民意凝聚到一定程度，即便他们不挤在官府门前讨说法，天上依旧有可能降下一道雷劈在楚天阙身上。　　“是，巡抚大人。”　　————————————————　　楚天阙回到书房，点上油灯，静静地闭目养神。　　他不急，只有何明目那样的年轻人才急急躁躁。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养精蓄锐，然后……　　“报告大人，您吩咐的嫌犯已经抓到了。”　　清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楚天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几天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休息的机会，却连个盹都没打上。　　楚天阙扶着腰，撑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拉开书房的门。　　门外，清河押着一个跪着的富态男子，恭恭敬敬地等待楚天阙。　　“大人果真神机妙算，用四大世家当幌子。这件事一传出去，就引起了百姓的恐慌。暗处果然有人趁机散播谣言，说四大世家勾结妖兽，还说临渊城根本防不住妖物……”　　“玄衣卫先按照您的吩咐，去调查王、金、赵三家妖气爆发的源头，发现似乎都是从各家的景观石处开始蔓延，渐渐感染周围物件。”　　“我们查了账，确认了这批景观石都来自同一人之手。同时与调查民言的玄衣卫对了一下信息，锁定了目标。这个石商就是谣言的发源之一，同时也是他卖了那批景观石给三大世家。”　　“天工坊的人已经在鉴定那批景观石的情况，今晚就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