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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若无其事地撇开目光:“坐太久了活动活动,没在看你。”

    屋里温度很舒服,不冷也不热,茶几上放着白色加湿器,不停地有水雾飘起来,散在空气里。

    纪璇转头一看,他正从他家阳台上望过来。

    秦肆无奈笑了笑,手指轻轻穿进她发间,将她的头在掌心托稳。

    秦肆叹了一声,把她膝盖上的电脑放到茶几上,回房拿了条毛毯,将她从脖子往下都盖起来,在肩膀后掖紧。

    秦总:【没空调?】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发现两家原始户型和面积都差不多,只不过秦肆这边把客厅和次卧打通了,做成一个宽敞横厅,一整块玻璃封的落地窗,有点大平层的感觉。

    翌日,快下班的时候安寻问她:“璇姐,你家空调修好了吗?要不然去我家睡?”

    他偶尔会错觉当年她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可她对他的态度阴晴不定,实在不像是喜欢。

    纪璇陷入沉默。

    纪璇靠在门上,双手握着那瓶眼药水,缓缓地挪到心口,然后低下头,再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纪璇过去给他煮了碗面,加了几片青菜叶,卧个鸡蛋,秦肆吃得很香。

    她最近似乎很累,经常晚上十一点后才回来,哪怕回来早,家里的灯也会亮到凌晨以后。

    “哦,所以你搬过去第一天就关了人秦肆家的水阀,然后人家正在洗澡?”电话里白苏笑出了鹅叫。【曼易文学

    “外面买不到。”说着,他握着她手腕抬起来,将眼药水放进她掌心,不容拒绝的态度。

    纪璇坐在小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改图,改一会儿就得伸直脖子,活动活动肩颈和腰。

    “不是,她带了电脑,应该是回去加班?”

    “这也不太正常啊。”

    白苏笑声似银铃:“你这是又动心了?”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邻居打扫卫生,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记得帮邻居买眼药水,这种连她自己都会忘记的事。

    一群人望着她背影窃窃私语。

    纪璇不太好意思承他的情,可看见第二句,果断答应:【好。】

    秦肆发来的。

    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即便如此依然想见,哪怕只从阳台上看一眼。就像曾经超速开车三小时,到最后也只是送她回家,这种连自己都讲不清道理的傻事。

    纪璇低着头:“哦。”

    透过加湿器吐出的云雾缭绕,她瞥见坐在大沙发中央的秦肆。身上还是上次那套藏青色家居服,一条腿垂着,另一条慵懒地折在沙发上,整个人无比闲适。

    “我看错了吧,工作狂魔准点下班?”

    那些话她全听不到,也感受不到旁人看她的异样眼光,打卡后马不停蹄地离开公司,回到小区,在超市买了菜和水果。

    纪璇本来只想打个盹,却没想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毛毯,有点尴尬地望向正在看杂志的男人。

    纪璇六月底搬入新家,没过多久,江城进入每年中最难熬的酷暑季节。

    刚要拒绝,他紧接着发过来:【我有点儿饿了,顺便给我煮个面?】

    他总是球场上最耀眼的那个。

    “不好意思啊,刚刚想休息一下来着……”

    还“不小心”多煮了些米饭。

    手里拿着本体育杂志在看,封面是一个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篮球明星。

    手机屏幕被他

    她鼻间还萦绕着秦肆惯用的那款沐浴露香气,混杂着木质香和麝香,以及淡淡的花果香气,十分清新却又抓人嗅觉,闻过一次便再难忘。

    有时候觉得她变了太多,睡着的时候却还跟高中时一模一样,喜欢嘟嘴,眉头皱成小小的川字。那会儿他笑她皱眉的样子像个小老太婆,纪璇嘴笨,不会怼人,说他才像个老公公。

    她曾以为二十五岁的她再也找不回十七岁时的心情了,那种哪怕是脑补的情节,也能让自己兴奋到想飞起来的感受。

    纪璇拿着眼药水回到自己家,关上门,轻轻地舒了口气。

    那会儿她的脸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没事,心静自然凉。”纪璇把包背起来,去打卡机前面排队。

    但就遇见那几次,纪璇并没有从他身上闻见女人的香水味,也很少有烟酒的味道。

    纪璇:【坏了,等修呢。】

    “看我做什么?”

    男人忽然出声,带着些促狭,纪璇被吓了一跳。

    装修很新,空调也是中央空调,还有语音控制家电。

    或许她那颗心就没静下来过,只是过了那么久,她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原来是个长情的人,承认她其实并不洒脱。

    听见隔壁门响的时候,她才开始炒菜。

    “你那瓶应该快用完了。”他说。

    纪璇睡得香,连身边扶手上坐了人都没发现,知道她脑袋垂下来就会醒,秦肆用手轻轻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

    她为了上班打卡每天八点出门,早上坐电梯就没碰着过。

    纸盒上仿佛还留有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触碰的肌肤蔓延开来,整个身体都变得燥热。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早该放下了,原来不过是隔着山海,没到眼前,就自以为能放下。

    纪璇正苦恼地窝在沙发上揪抱枕流苏,手机放在旁边,开着免提,烦躁地瞥了眼屏幕上白苏的名字:“别提了,他还帮我打扫卫生来着。”

    “是吗?那我看错了。”秦肆勾着唇站起来,“你继续活动,我去洗澡。”

    秦肆回家先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灰尘和黏腻的汗,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到阳台上往对面看。

    他忍不住轻声问了句:“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当年他托人带给她的号码,没收到过只言片语,却在高考后看见她和许鑫然亲密无间的照片。

    果然帅哥都是有夜生活的,尤其像秦肆这样的男人,当年在学校就招桃花,怕不是夜店里左拥右抱。

    纪璇并不了解这些,关于篮球,她了解的只有秦肆。

    发明“情不自禁”这个词的人肯定是天才。他发现他的道德感只在见不到她的时候勉强有微弱的束缚力,一旦见到她,某些克制便土崩瓦解。

    一个土豆肉丝,一个油焖虾,加上青菜肉丸汤,以她娴熟的厨艺很快搞定。

    似乎在梦里听到了什么,纪璇嘟着嘴,发出一个没意义的单音节。

    对面阳台空荡荡的,不知道纪璇回来了没。

    似乎不小心惊扰了她,女孩皱皱眉,却没睁眼,嘟了下嘴巴继续睡。

    然而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当投入工作的时候,这件事很快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那就主动一下试试呗,我看他应该对你也还有意思,不然谁没事帮一个邻居打扫卫生啊?”白苏道,“就算会错了意,你也不尴尬,换个房子以后就见不着面了。”

    “嗯,我回去收个尾就好了。”纪璇努力忽略掉尴尬,把毛毯叠好放到旁边,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今天谢谢你。”

    纪璇回到自己家,把买的食材归类放进冰箱。今天她打算炒两个菜,做个肉丸汤,再打一罐水果汁。

    晚上经常在公司加班,回家时间不确定,倒偶尔能遇见他,一般是在十二点左右。

    公司里空调开到十八度,回到家,她却要承受体感近四十度的煎熬。空调是有的,只不过年久失修,忽冷忽热,还不如不开。

    就连答应他考上一本就谈恋爱,也多半带着敷衍的意思。

    “卧槽,璇姐居然排队打卡?”

    是那次他给她的眼药水,纪璇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鼻头不禁泛酸:“谢谢,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纪璇发现秦肆的生活规律跟她很不一样。

    纪璇难得积极地提前收拾电脑包,嗓音也轻快:“不用了,也没那么热。”

    秦肆得了便宜,笑说他们俩天生一对。

    但纪璇从来都是被人追,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一个男孩子主动,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秦肆应该还没回来,拖鞋依旧摆在门口鞋柜里,鞋柜顶上那盆绿萝长得郁郁葱葱,仿佛在朝她笑。

    天气依然炎热,纪璇做好新鲜肉丸,喝了口刚倒出来的凤梨汁,里面有研磨后的碎冰块,入口瞬间浑身沁凉。

    今天她进门时虽然脸上还带着妆,却也能看见眼下遮不住的乌青和眼底的红血丝。

    然而当秦肆洗完澡出来,却发现沙发上的女孩睡着了。膝盖上还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脑袋歪在沙发背上摇摇欲坠。

    听这话似乎很有道理。

    他说他饿了,心底的那个她没办法拒绝。

    比如,昨天他见了她,今天便还想见一见。

    秦肆站起来送她到门口,准备道别的时候,她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纸盒。

    “没事。”秦肆把杂志收起来,唇角勾着若隐若现的弧度,“工作完成了吗?”

    唐婕打电话请人来维修,因为最近空调业务太繁忙,居然要排到一周以后。

    秦总:【来我家吧。】

    在屋里实在受不了,纪璇打算去阳台上加班,虽然风也是热的,但好歹能透气。刚把折叠桌支好,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在干嘛呢?】

    安寻指着天气预报上的气温:“今晚最低温三十六度。”

    两家阳台离得远,他那边还封了窗,所以只能看见人,听不见声音。她回复道:【屋里太热,出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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