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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璇，你那边好了吗？”于晶在叫她。
“同学，该喘气儿了。”带着戏谑的嗓音将她从水底拽起来。
大伯走得早，大伯母家里没男人，这种事只能叫小叔帮忙。
八岁小破孩装得像大人似的，纪璇忍不住笑：“你知道你妈有多少钱？”
纪璇翻了翻眼皮：“写完你叫我干嘛？”
纪淮说：“我家电路坏了，我妈要我过来睡。”
一月初气温冷得人直哆嗦,纪璇把冻得红红的手拿到嘴边呼了几口热气,正要打起精神继续干活,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和几个男同学的说话声。
纪璇在心底冷笑了下。
把两位同学抽屉里忘扔的包子馒头拿到教室外面的公共垃圾桶扔掉，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放学时，突然看见不远处半圆形露台的栏杆中央站着个人。
好不容易盼到期末考最后一天，大家的心都飞了。
清俊的侧颜像寒风中伫立的完美雕塑，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心动。
“你不用替她说话，倒是你，带她去看什么烟花？我听说还要十块钱入场费，在自己家楼顶不能看吗？浪费钱。”奶奶连着母女俩一起数落，“女孩子就是赔钱货，长大了要嫁人的，随便养养就好了，费那个钱做什么，你不如给你大嫂，以后阿淮读书娶媳妇用。”
细碎刘海半遮住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利落，因为正仰头喝水，脖子的线条紧绷，喉结显得更为凸出。
说他不学习也没关系，以后等着继承家产。
像现在这样，哪怕嘴上吃点亏，心里憋屈，至少不会伤筋动骨。
“放心吧姐，我妈那么爱面子，不会让小婶花钱养我的，再说了，我爸留的钱也够。”纪淮说。
纪璇把错题本拿到旁边：“哪题？”
考完英语，纪璇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问答案的同学。
纪璇回过神，把手藏进羽绒服兜里，掩饰住窘迫，哪怕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烧灼起来，像被寒风冻坏了一样，手心也早已汗湿，指尖用力得险些要把衣兜攥破。
“妈，这话不能这么说……”
晚自习下课后，王馨骑小摩托来接她。
待看见他右脚散开的鞋带时，就像走在夜晚幽暗看不见尽头的小巷里，突然投射下来一缕光，一直照向下个路口。
他是会和风一起奔跑的少年，他不会去看脚下的阴影，也不会被世俗和流言所束缚。
到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地听这些话，但老太婆竟然还想拿走妈妈挣的血汗钱。纪璇刚要开口理论，楼上传来八岁男孩的声音：“姐，你快上来教我写作业。”
纪璇难得心里暖了暖，嘴上却硬气道：“谁说我吵不过她了？那是我让着老太婆，怕给她气出个好歹。”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部黑色手机，指尖在键盘上摁出规律的响声，他摁得很快，似乎在发短信，微蹙的眉心表示他很认真。
他们班被分在篮球场右侧的小竹林和前面那条路，每到课外活动，都是疯跑着去占位置打球的男同学,好不容易扫到一堆的垃圾被他们一脚踢开,飞得到处都是。
于晶一脸狗腿地献上：“嘻嘻。”
少年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香，她知道是那款洗衣液，她家里用的是薰衣草味。
“嗯，没事。”纪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假期愉快。”
像她这种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时间都是争分夺秒来用的。
“冲啊肆哥！你是全村的希望了！”
好在两家住得近，连奶奶都是几天住在他们家，几天住在大伯母家的，所以很方便。
相信从他眼里看到的恣意昂扬，不羁和不屑。
母女俩回去的时候，爸爸还没回来，倒是奶奶坐在堂屋里烤火。纪璇本不想和她打照面，转头准备上楼休息，老太婆偏不让她如愿：“听说你元旦出去弄坏了一双鞋？”
他们说秦肆很坏，经常跟校外的人打架，是实验班里的刺儿头。
“不知道，小叔看完灯泡就走了，说今天修不了，明天叫电工来。”
“知道。”纪淮一脸认真，见她表情好奇便故意卖关子，“我不告诉你。”
八岁男孩坐在窗台上耷着腿：“写完啦。”
纪璇不想看老太婆那副嘴脸，上了楼。
“老寸讲的我听不进去，他说话带口音。”老寸是数学老师，一把年纪剪着板寸头，同学们都叫他老寸。因为是乡里调上来的，普通话不标准，刚开始讲课用方言，一些外地同学反映听不懂，才换成普通话，但他那口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也没比方言好懂多少，连于晶这种本地孩子都觉得费劲。
“你大伯母家灯泡坏了，喊爸爸去换。”
说他是出钱进的一中，也有说他中考全市第三，作弊抄来的，所以这半学期原形毕露，月考回回垫底。
她不喜欢对答案这种没意义的事，考完就成了定局，考得好不会多加一分，考得不好也就是徒增烦恼，于事无补。
那一刻仿佛得了上天眷顾，紧张又兴奋。
班长苏阳怜香惜玉，顶着刺骨寒风去检查清洁区，把教室留给纪璇。等她检查完后，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偷窥没有被发现，她却兀自心虚起来。
奶奶“哼”了声：“我看以后你店里挣的钱都给我，留你手上，净给这个赔钱货乱花。”
她相信这个人或许很坏，或许不爱学习，但至少光明磊落。
都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她除了学习一无所有，只能牢牢抓住学习这根绳索，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挤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她一边把垃圾往筐里扫，心思一边又飞进篮球场里去,想这么冷的天，那人穿着背心短裤，会不会着凉。
于晶叫她回去写作业，纪璇闷闷地应了声好。
目光久久落在少年右脚散开的鞋带上，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他身边。
但自从进了一中，考后对答案的风气更浓了，纪璇深受其扰，每次只能说自己忘了。
奶奶不耐烦地驱赶她：“赶紧去，教你弟弟写作业。”
纪璇下巴抬了抬，表情严肃：“草稿纸拿来。”
于晶双手合十冲她眨眨眼：“求求你了。”
于晶叹了一声，怼怼纪璇的胳膊：“团支书，又得留到最后了哦，今天我爸来接我，就不等你了。”
纪璇一时间屏住呼吸，没敢说话，直到他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纪璇如梦初醒，收回跟着少年一起飞进篮球场的目光,心跳却还乱着,磕磕巴巴道：“我马，马上好。”
“喏，这个三角函数。”于晶指指作业本上的红叉。
“年级第一，给我讲个题呗。”于晶泡了杯奶茶犒劳她。
“嘁，我不感兴趣。”纪璇嘴角一扯，“你还不回家，要在我家赖多久啊？”
纪璇从来不信那些。
纪璇皱眉：“我爸呢？”
王馨连忙解释：“妈，那天看烟花的人太多了，是被别人踩到的，那鞋本来也旧了，鞋底不牢固……”
漆黑的眸像一汪深潭，让她瞬间坠了进去，噗通一声，然后越沉越低。
“哦。”
课外活动时间,纪璇带了几个同学去清洁区打扫卫生。【夜柳阁】
王馨的小卖部每天开到十点半，附近工人下工时间晚，经常要买烟，一晚上能赚不少钱，所以接她的一般是爸爸。
他们家一个会挣钱，一个会输钱，还真是天生一对。
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将
今年春节来得晚，一中又是出了名的假期吝啬，一月初才会放寒假。
纪璇捏紧了手里的扫帚,不敢回头看,心脏在胸腔里快要蹦出来，一阵疾风从身侧穿过,少年却灵活地转了个弯，那堆垃圾依旧在她脚边,形状完好无损。
八成是又去打牌了。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敲了敲讲台，说：“今天没有晚自习，放学之前请大家把教室和清洁区的卫生打扫好，抽屉里不要留东西，班长和团支书过后检查。”
纪淮撇撇嘴，脖子上的红领巾被风吹得晃：“免得你跟奶奶吵架，你又吵不过她，老被她欺负。”
纪璇戴上头盔，把手拢进妈妈的羽绒服兜里，被吹得凉飕飕的脸蛋藏进妈妈背后，问：“爸爸呢？”
客房里开着盏小灯，书桌上却是空的，纪璇问：“作业呢？”
直到卫生打扫完，篮球场里依旧热闹，能听见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纪璇知道，肯定是秦肆又扣篮板了，但场外围得水泄不通，她看不见他。
家里本就不富裕，真要把老太太气进医院，到头来花的也是妈妈的钱。
高瘦挺拔的男生穿着单薄的秋季校服，拉链敞开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冷。
从能听得懂人话起，她就知道奶奶嫌弃她。
看着少年吞咽时滚动的喉结，纪璇不自觉脸热了热，局促地低下目光。
她为了方便扫地没穿棉袄出来,整个人都快冻僵了，男孩子就真的不怕冷吗？
一口一个“赔钱货”，纪璇听得耳朵都麻木了。
班主任进教室时，大家才一哄而散，回到各自座位上。
刚送走一筐落叶回来，又见到相同的场面,饶是纪璇脾气好,也不免有些烦躁。
纪璇无奈：“老师都讲三遍了。”
而纪璇擅长自学，初三暑假就把高中课程学了一半，老师讲的听不听得懂，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 “纪璇，你那边好了吗？”于晶在叫她。
“同学，该喘气儿了。”带着戏谑的嗓音将她从水底拽起来。
大伯走得早，大伯母家里没男人，这种事只能叫小叔帮忙。
八岁小破孩装得像大人似的，纪璇忍不住笑：“你知道你妈有多少钱？”
纪璇翻了翻眼皮：“写完你叫我干嘛？”
纪淮说：“我家电路坏了，我妈要我过来睡。”
一月初气温冷得人直哆嗦,纪璇把冻得红红的手拿到嘴边呼了几口热气,正要打起精神继续干活,身后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和几个男同学的说话声。
纪璇在心底冷笑了下。
把两位同学抽屉里忘扔的包子馒头拿到教室外面的公共垃圾桶扔掉，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放学时，突然看见不远处半圆形露台的栏杆中央站着个人。
好不容易盼到期末考最后一天，大家的心都飞了。
清俊的侧颜像寒风中伫立的完美雕塑，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心动。
“你不用替她说话，倒是你，带她去看什么烟花？我听说还要十块钱入场费，在自己家楼顶不能看吗？浪费钱。”奶奶连着母女俩一起数落，“女孩子就是赔钱货，长大了要嫁人的，随便养养就好了，费那个钱做什么，你不如给你大嫂，以后阿淮读书娶媳妇用。”
细碎刘海半遮住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利落，因为正仰头喝水，脖子的线条紧绷，喉结显得更为凸出。
说他不学习也没关系，以后等着继承家产。
像现在这样，哪怕嘴上吃点亏，心里憋屈，至少不会伤筋动骨。
“放心吧姐，我妈那么爱面子，不会让小婶花钱养我的，再说了，我爸留的钱也够。”纪淮说。
纪璇把错题本拿到旁边：“哪题？”
考完英语，纪璇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问答案的同学。
纪璇回过神，把手藏进羽绒服兜里，掩饰住窘迫，哪怕耳朵已经不受控制地烧灼起来，像被寒风冻坏了一样，手心也早已汗湿，指尖用力得险些要把衣兜攥破。
“妈，这话不能这么说……”
晚自习下课后，王馨骑小摩托来接她。
待看见他右脚散开的鞋带时，就像走在夜晚幽暗看不见尽头的小巷里，突然投射下来一缕光，一直照向下个路口。
他是会和风一起奔跑的少年，他不会去看脚下的阴影，也不会被世俗和流言所束缚。
到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地听这些话，但老太婆竟然还想拿走妈妈挣的血汗钱。纪璇刚要开口理论，楼上传来八岁男孩的声音：“姐，你快上来教我写作业。”
纪璇难得心里暖了暖，嘴上却硬气道：“谁说我吵不过她了？那是我让着老太婆，怕给她气出个好歹。”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部黑色手机，指尖在键盘上摁出规律的响声，他摁得很快，似乎在发短信，微蹙的眉心表示他很认真。
他们班被分在篮球场右侧的小竹林和前面那条路，每到课外活动，都是疯跑着去占位置打球的男同学,好不容易扫到一堆的垃圾被他们一脚踢开,飞得到处都是。
于晶一脸狗腿地献上：“嘻嘻。”
少年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香，她知道是那款洗衣液，她家里用的是薰衣草味。
“嗯，没事。”纪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假期愉快。”
像她这种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时间都是争分夺秒来用的。
“冲啊肆哥！你是全村的希望了！”
好在两家住得近，连奶奶都是几天住在他们家，几天住在大伯母家的，所以很方便。
相信从他眼里看到的恣意昂扬，不羁和不屑。
母女俩回去的时候，爸爸还没回来，倒是奶奶坐在堂屋里烤火。纪璇本不想和她打照面，转头准备上楼休息，老太婆偏不让她如愿：“听说你元旦出去弄坏了一双鞋？”
他们说秦肆很坏，经常跟校外的人打架，是实验班里的刺儿头。
“不知道，小叔看完灯泡就走了，说今天修不了，明天叫电工来。”
“知道。”纪淮一脸认真，见她表情好奇便故意卖关子，“我不告诉你。”
八岁男孩坐在窗台上耷着腿：“写完啦。”
纪璇不想看老太婆那副嘴脸，上了楼。
“老寸讲的我听不进去，他说话带口音。”老寸是数学老师，一把年纪剪着板寸头，同学们都叫他老寸。因为是乡里调上来的，普通话不标准，刚开始讲课用方言，一些外地同学反映听不懂，才换成普通话，但他那口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也没比方言好懂多少，连于晶这种本地孩子都觉得费劲。
“你大伯母家灯泡坏了，喊爸爸去换。”
说他是出钱进的一中，也有说他中考全市第三，作弊抄来的，所以这半学期原形毕露，月考回回垫底。
她不喜欢对答案这种没意义的事，考完就成了定局，考得好不会多加一分，考得不好也就是徒增烦恼，于事无补。
那一刻仿佛得了上天眷顾，紧张又兴奋。
班长苏阳怜香惜玉，顶着刺骨寒风去检查清洁区，把教室留给纪璇。等她检查完后，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偷窥没有被发现，她却兀自心虚起来。
奶奶“哼”了声：“我看以后你店里挣的钱都给我，留你手上，净给这个赔钱货乱花。”
她相信这个人或许很坏，或许不爱学习，但至少光明磊落。
都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她除了学习一无所有，只能牢牢抓住学习这根绳索，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挤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她一边把垃圾往筐里扫，心思一边又飞进篮球场里去,想这么冷的天，那人穿着背心短裤，会不会着凉。
于晶叫她回去写作业，纪璇闷闷地应了声好。
目光久久落在少年右脚散开的鞋带上，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向他身边。
但自从进了一中，考后对答案的风气更浓了，纪璇深受其扰，每次只能说自己忘了。
奶奶不耐烦地驱赶她：“赶紧去，教你弟弟写作业。”
纪璇下巴抬了抬，表情严肃：“草稿纸拿来。”
于晶双手合十冲她眨眨眼：“求求你了。”
于晶叹了一声，怼怼纪璇的胳膊：“团支书，又得留到最后了哦，今天我爸来接我，就不等你了。”
纪璇一时间屏住呼吸，没敢说话，直到他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纪璇如梦初醒，收回跟着少年一起飞进篮球场的目光,心跳却还乱着,磕磕巴巴道：“我马，马上好。”
“喏，这个三角函数。”于晶指指作业本上的红叉。
“年级第一，给我讲个题呗。”于晶泡了杯奶茶犒劳她。
“嘁，我不感兴趣。”纪璇嘴角一扯，“你还不回家，要在我家赖多久啊？”
纪璇从来不信那些。
纪璇皱眉：“我爸呢？”
王馨连忙解释：“妈，那天看烟花的人太多了，是被别人踩到的，那鞋本来也旧了，鞋底不牢固……”
漆黑的眸像一汪深潭，让她瞬间坠了进去，噗通一声，然后越沉越低。
“哦。”
课外活动时间,纪璇带了几个同学去清洁区打扫卫生。【夜柳阁】
王馨的小卖部每天开到十点半，附近工人下工时间晚，经常要买烟，一晚上能赚不少钱，所以接她的一般是爸爸。
他们家一个会挣钱，一个会输钱，还真是天生一对。
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将
今年春节来得晚，一中又是出了名的假期吝啬，一月初才会放寒假。
纪璇捏紧了手里的扫帚,不敢回头看,心脏在胸腔里快要蹦出来，一阵疾风从身侧穿过,少年却灵活地转了个弯，那堆垃圾依旧在她脚边,形状完好无损。
八成是又去打牌了。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敲了敲讲台，说：“今天没有晚自习，放学之前请大家把教室和清洁区的卫生打扫好，抽屉里不要留东西，班长和团支书过后检查。”
纪淮撇撇嘴，脖子上的红领巾被风吹得晃：“免得你跟奶奶吵架，你又吵不过她，老被她欺负。”
纪璇戴上头盔，把手拢进妈妈的羽绒服兜里，被吹得凉飕飕的脸蛋藏进妈妈背后，问：“爸爸呢？”
客房里开着盏小灯，书桌上却是空的，纪璇问：“作业呢？”
直到卫生打扫完，篮球场里依旧热闹，能听见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纪璇知道，肯定是秦肆又扣篮板了，但场外围得水泄不通，她看不见他。
家里本就不富裕，真要把老太太气进医院，到头来花的也是妈妈的钱。
高瘦挺拔的男生穿着单薄的秋季校服，拉链敞开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冷。
从能听得懂人话起，她就知道奶奶嫌弃她。
看着少年吞咽时滚动的喉结，纪璇不自觉脸热了热，局促地低下目光。
她为了方便扫地没穿棉袄出来,整个人都快冻僵了，男孩子就真的不怕冷吗？
一口一个“赔钱货”，纪璇听得耳朵都麻木了。
班主任进教室时，大家才一哄而散，回到各自座位上。
刚送走一筐落叶回来，又见到相同的场面,饶是纪璇脾气好,也不免有些烦躁。
纪璇无奈：“老师都讲三遍了。”
而纪璇擅长自学，初三暑假就把高中课程学了一半，老师讲的听不听得懂，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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