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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病”早已从一月一发，变成了如影随形，旁人稍有不顺，便会激怒他。
沉沉问：“是不是那病又开始了？”
沉沉觉得自己此刻大概是代替了朝华宫中某只小狸奴的位置。
魏弃说：“哦。”
“我约了人，才不跟你一道去！”萧殷却气呼呼的，头也不回地跑走。
烛火却猛地跃动，炸开一道烛花。
“去哪了？”萧殷绕着院子上下找人，“我倒要看看，你不选金二哥，是看上了怎么个人物？”
沉沉却不听他的，反而紧跟着他走出几步，在背后喋喋不休地问：“你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我要一起。”
明灭烛火映入眼底，少年幽深如潭的凤眸中，似有一点星火欲燃。
她轻声道：“但今生的事，须得试试，方才知道结果。”
他不说话，低喘着，又亲了一轮，这回红痕蔓到脖根里。
如果不是因为谢沉沉在，他杀的大概不止死囚。
沉沉咕哝道：“嗯？”
又试探着挪，直至轻吻上他的唇瓣，仍如稚子试探的游戏。
另一只手尝试揽住他的脖颈，烛火之下，他们的影子缱绻缠在一处。
但是，因为谢沉沉在——所以他只杀该杀之人，手中不染无辜人的血。
“你不吃么？”萧殷问。
两人四目相对。
沉沉觉得好笑，于是又一本正经地重新问道：“阿九，饿了么？”
两个人起初谁也不说话。
屋内灯火昏黄，她的影子被油灯投映在墙上，拉得老长。
末了，大快朵颐一番，丢下筷子便走。
魏弃却仿佛没听到，还停在她上句话，满手的血仍滴滴答答往下流，染得两片衣袖斑驳。
他埋在她的颈边喘。沉沉忽然想起什么，红着脸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里。
呼吸纠缠，吐息温热——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她的唇轻贴上他的颊边。
沉沉心下惴惴，不由怀疑是否自己“学艺不精”，又或者……或者，是不是没有两情相悦，就亲得不动情呢？
她霍然坐起。
沉沉长睫轻颤，许久，却忽的以手支起身，半坐起来。
萧殷下学回家，想是听说了她今日带人回来的事，闯进院子里，便闹着要见一见那位“大美人”。
魏弃瞄了她一眼，忽的停笔，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好半晌，将睡未睡之间，才想起问“正事”。她咕咕哝哝道：“殿下，饿了么？”
“……”
是么？
沉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近，望着他双手沉默良久，忽道：“殿下，我是什么稀世珍宝么？”
又是荒谬。
沉沉心说，你要是知道他去了哪，得吓得一屁股蹲摔在地上，脸上却还是神色平静，任由萧殷跟个蜜蜂似的围着自己转悠不停。见天色已晚，又去小厨房煮了碗面给他吃。
萧殷听不懂她说的话，只当她是默认看上对方皮相，又从鼻子里哼出两道热气。
他望着那道湿痕，不知想起什么，把信函折好，收入怀里。
室内静得只听得见熹微的呼吸声。
沉沉已无心再问“今日的事”是什么，环顾四下一周，扭头拔腿就跑，原路返回。
嗜杀的……怪物？
她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惊怒之下，两眼通红。
她沮丧起来：“早知这样，便不……”
沉沉起初没反应过来这句“枕着”是什么意思。
墙角一堆化成碎屑的木柴。
沉沉不会轻功、自然追不上人，末了，只得独自默默收拾了偏院。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蓦然仰头凑近。
再醒来时，人已和衣睡在床上——
沉沉笑了，说：“我倒希望我也只是肤浅，如此也许……便好了。”可惜不是。
沉沉指了指门的方向，“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当夜她便知道了，知道得呜呜求饶，一会儿一句胡话，连哭带闹地喊他不要胡闹。魏弃不听，折腾了半夜，抱她回去睡觉时，才想起信没写完，堆在案上，濡湿了一角。
那书案还是前朝的样式，更像矮几，需盘腿于地，跪坐书写、方才合适。每一落笔，那书案便因陈旧而吱呀作响。
魏弃说：“谢沉沉。”
“诶，”沉沉在他身后叫住他，“明日灯会，要不要一起去？”
沉沉从前还会信他的话，如今却只立刻道：“那为什么容不得别人说我半句不好？”她眼眶红红，“殿下，我又不是什么人人都稀得的宝贝，旁人说两句坏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不过，似乎也不错——她惬意地翻了个身，睡意又不知不觉袭来，眯着眼睛，几乎睡着。
语毕。
沉沉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心中酸涩难平，想伸手去抱他，魏弃却侧身避开，说：“脏。”
魏弃垂眸看她，没有从她脸上瞧见半分迷离或迷乱的表情，只有手足无措的怯怯意味——可明明畏怯不得其法，她仍是亲吻着他。
没有陶朔的笛音压制，没有陆德生为他施针。
虽然她实在不晓得，这么摸来摸去到底舒服在哪——
沉沉不解其意：问：“什么？”
墙上的影子交叠，她被抱到他的膝上，还没反应过来，呼吸已被掠去，亲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只知晕晕然攀住他的肩膀。想腾出脑袋去呼吸，他偏又缠上来，贴面吻她的眉眼，鼻尖，尖俏的下巴与红透的耳垂——若非知道他不舍得动她，她几乎怀疑他又发起病来，生吞活剥要吃了她。
萧殷把头埋进碗里，扒了两口，还是没忍住、酸溜溜道：“他生得到底有多好？让你这么意乱神迷的。方才我一路回来，府上的丫鬟都在说起这人。肤浅、你们实在肤浅。”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等到反应过来，魏弃已经没事人似的继续写他的信，唯独她闹了个大红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迟疑片刻，却还是乖乖从心地躺下去。
语毕，她的一双眼定定看向他。
她亲魏弃，却只像亲了一块绵软馨香的豆腐？
她一怔。
沉沉苦恼地“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姿态实在有些笨，又红着脸放开他，小声解释说：“我悄悄看过……但是好像。不是……”
她既怕他闹出什么事，又怕他再伤到自己。
回过神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血脏。
可就是这么等着等着，等到最后，却竟然靠着门框睡着了。
朝华宫里，那些塞在《清静经》里、却并不清净的册子，画里的人为什么“亲”得那样痴迷？
脑袋靠着他的膝盖，墨发铺陈一地。
沉沉走上前去，坐到魏弃身旁，看他在写什么。
他扔下一句“回去”，随即飞身越过墙垛。转眼间，便将隔墙跳脚的谢沉沉丢在后头。
沉沉心口狂跳，一路奔至小厨房，手忙脚乱地折腾半天，方才解开门闩推门而入。
“来世的事，谁晓得呢？”
魏弃果然还在方才她跑开的地方等她。
魏弃道：“阿九。”
收回上句。
跳下床去，四下找了一圈，果然在书房中找见了人。魏弃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新衣，样式素白如旧，正点着一盏油灯，在案前写信。
呃。
“谢、谢姑娘，”那乳娘道，脸上血色竟与方才的顾氏无二，概都苍白得惨无人色，“奴婢不该背后说您的坏话，您万不要同奴婢计较，奴、奴婢绝不会把今日的事往外说……”
魏弃一只手写着信，腾出另一只手来梳她的发，手指从发顶轻抚至发梢，绕住发梢把玩。
“……”
魏弃正低头挑着满是血污的掌心里、不小心飞溅的木屑，闻言，动作一顿，冷声道：“荒谬。”
“你跟了我，又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说。
他却还是不回答。
话音未落。
魏弃说：“你回去，等我回来。”说完便往出府的方向走。
“定风城中的死囚，够杀几轮。”他说。
魏弃说：“坐不住便枕着。”
反而沉默良久，又垂眸盯着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谢沉沉，你说，今生恶事做尽的人，有没有来世？”
“嘁。”
他忽的抬头，说：“你那个妹妹，长得不像你。”
见到是她，险些双膝一软、跪倒下去。
沉沉摇头道：“他不在。”
早就跪麻的双腿终于解放，她不禁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魏弃受不了她念经，终于拧眉回头，道：“去杀人。”
反正他从前经常这么干。她想。
“我原想把那妇人的眼睛挖出来，再把舌头拔去，”他说，“已想到了怎么做。可那婴孩吵闹，若是哭得大声，你听到动静，便会冲出来，见到了，便会像方才那样推开我——所以，算了。”
可冲进门去，却见乳娘怀里抱着安睡的萧婉，一脸惴惴地望向来人。
可看了半天，也只认出那么几个简单的字，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看得眼睛疼，腿跪麻了，身体也坐不住，歪歪斜斜地往他身上靠——鼻尖却没有嗅到丝毫血腥气，只有淡淡皂角香。
他不杀人，便只能自残。
沉沉目送他的背影跑远，仍不晓得他的气从哪来，一脸莫名的收了碗去洗，接着坐在门槛上等人。
] 他的“病”早已从一月一发，变成了如影随形，旁人稍有不顺，便会激怒他。
沉沉问：“是不是那病又开始了？”
沉沉觉得自己此刻大概是代替了朝华宫中某只小狸奴的位置。
魏弃说：“哦。”
“我约了人，才不跟你一道去！”萧殷却气呼呼的，头也不回地跑走。
烛火却猛地跃动，炸开一道烛花。
“去哪了？”萧殷绕着院子上下找人，“我倒要看看，你不选金二哥，是看上了怎么个人物？”
沉沉却不听他的，反而紧跟着他走出几步，在背后喋喋不休地问：“你去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我要一起。”
明灭烛火映入眼底，少年幽深如潭的凤眸中，似有一点星火欲燃。
她轻声道：“但今生的事，须得试试，方才知道结果。”
他不说话，低喘着，又亲了一轮，这回红痕蔓到脖根里。
如果不是因为谢沉沉在，他杀的大概不止死囚。
沉沉咕哝道：“嗯？”
又试探着挪，直至轻吻上他的唇瓣，仍如稚子试探的游戏。
另一只手尝试揽住他的脖颈，烛火之下，他们的影子缱绻缠在一处。
但是，因为谢沉沉在——所以他只杀该杀之人，手中不染无辜人的血。
“你不吃么？”萧殷问。
两人四目相对。
沉沉觉得好笑，于是又一本正经地重新问道：“阿九，饿了么？”
两个人起初谁也不说话。
屋内灯火昏黄，她的影子被油灯投映在墙上，拉得老长。
末了，大快朵颐一番，丢下筷子便走。
魏弃却仿佛没听到，还停在她上句话，满手的血仍滴滴答答往下流，染得两片衣袖斑驳。
他埋在她的颈边喘。沉沉忽然想起什么，红着脸把自己的手塞进他手里。
呼吸纠缠，吐息温热——几乎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她的唇轻贴上他的颊边。
沉沉心下惴惴，不由怀疑是否自己“学艺不精”，又或者……或者，是不是没有两情相悦，就亲得不动情呢？
她霍然坐起。
沉沉长睫轻颤，许久，却忽的以手支起身，半坐起来。
萧殷下学回家，想是听说了她今日带人回来的事，闯进院子里，便闹着要见一见那位“大美人”。
魏弃瞄了她一眼，忽的停笔，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好半晌，将睡未睡之间，才想起问“正事”。她咕咕哝哝道：“殿下，饿了么？”
“……”
是么？
沉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近，望着他双手沉默良久，忽道：“殿下，我是什么稀世珍宝么？”
又是荒谬。
沉沉心说，你要是知道他去了哪，得吓得一屁股蹲摔在地上，脸上却还是神色平静，任由萧殷跟个蜜蜂似的围着自己转悠不停。见天色已晚，又去小厨房煮了碗面给他吃。
萧殷听不懂她说的话，只当她是默认看上对方皮相，又从鼻子里哼出两道热气。
他望着那道湿痕，不知想起什么，把信函折好，收入怀里。
室内静得只听得见熹微的呼吸声。
沉沉已无心再问“今日的事”是什么，环顾四下一周，扭头拔腿就跑，原路返回。
嗜杀的……怪物？
她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惊怒之下，两眼通红。
她沮丧起来：“早知这样，便不……”
沉沉起初没反应过来这句“枕着”是什么意思。
墙角一堆化成碎屑的木柴。
沉沉不会轻功、自然追不上人，末了，只得独自默默收拾了偏院。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蓦然仰头凑近。
再醒来时，人已和衣睡在床上——
沉沉笑了，说：“我倒希望我也只是肤浅，如此也许……便好了。”可惜不是。
沉沉指了指门的方向，“我等他回来一起吃。”
当夜她便知道了，知道得呜呜求饶，一会儿一句胡话，连哭带闹地喊他不要胡闹。魏弃不听，折腾了半夜，抱她回去睡觉时，才想起信没写完，堆在案上，濡湿了一角。
那书案还是前朝的样式，更像矮几，需盘腿于地，跪坐书写、方才合适。每一落笔，那书案便因陈旧而吱呀作响。
魏弃说：“谢沉沉。”
“诶，”沉沉在他身后叫住他，“明日灯会，要不要一起去？”
沉沉从前还会信他的话，如今却只立刻道：“那为什么容不得别人说我半句不好？”她眼眶红红，“殿下，我又不是什么人人都稀得的宝贝，旁人说两句坏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不过，似乎也不错——她惬意地翻了个身，睡意又不知不觉袭来，眯着眼睛，几乎睡着。
语毕。
沉沉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神情，心中酸涩难平，想伸手去抱他，魏弃却侧身避开，说：“脏。”
魏弃垂眸看她，没有从她脸上瞧见半分迷离或迷乱的表情，只有手足无措的怯怯意味——可明明畏怯不得其法，她仍是亲吻着他。
没有陶朔的笛音压制，没有陆德生为他施针。
虽然她实在不晓得，这么摸来摸去到底舒服在哪——
沉沉不解其意：问：“什么？”
墙上的影子交叠，她被抱到他的膝上，还没反应过来，呼吸已被掠去，亲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只知晕晕然攀住他的肩膀。想腾出脑袋去呼吸，他偏又缠上来，贴面吻她的眉眼，鼻尖，尖俏的下巴与红透的耳垂——若非知道他不舍得动她，她几乎怀疑他又发起病来，生吞活剥要吃了她。
萧殷把头埋进碗里，扒了两口，还是没忍住、酸溜溜道：“他生得到底有多好？让你这么意乱神迷的。方才我一路回来，府上的丫鬟都在说起这人。肤浅、你们实在肤浅。”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等到反应过来，魏弃已经没事人似的继续写他的信，唯独她闹了个大红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迟疑片刻，却还是乖乖从心地躺下去。
语毕，她的一双眼定定看向他。
她亲魏弃，却只像亲了一块绵软馨香的豆腐？
她一怔。
沉沉苦恼地“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姿态实在有些笨，又红着脸放开他，小声解释说：“我悄悄看过……但是好像。不是……”
她既怕他闹出什么事，又怕他再伤到自己。
回过神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的血脏。
可就是这么等着等着，等到最后，却竟然靠着门框睡着了。
朝华宫里，那些塞在《清静经》里、却并不清净的册子，画里的人为什么“亲”得那样痴迷？
脑袋靠着他的膝盖，墨发铺陈一地。
沉沉走上前去，坐到魏弃身旁，看他在写什么。
他扔下一句“回去”，随即飞身越过墙垛。转眼间，便将隔墙跳脚的谢沉沉丢在后头。
沉沉心口狂跳，一路奔至小厨房，手忙脚乱地折腾半天，方才解开门闩推门而入。
“来世的事，谁晓得呢？”
魏弃果然还在方才她跑开的地方等她。
魏弃道：“阿九。”
收回上句。
跳下床去，四下找了一圈，果然在书房中找见了人。魏弃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新衣，样式素白如旧，正点着一盏油灯，在案前写信。
呃。
“谢、谢姑娘，”那乳娘道，脸上血色竟与方才的顾氏无二，概都苍白得惨无人色，“奴婢不该背后说您的坏话，您万不要同奴婢计较，奴、奴婢绝不会把今日的事往外说……”
魏弃一只手写着信，腾出另一只手来梳她的发，手指从发顶轻抚至发梢，绕住发梢把玩。
“……”
魏弃正低头挑着满是血污的掌心里、不小心飞溅的木屑，闻言，动作一顿，冷声道：“荒谬。”
“你跟了我，又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说。
他却还是不回答。
话音未落。
魏弃说：“你回去，等我回来。”说完便往出府的方向走。
“定风城中的死囚，够杀几轮。”他说。
魏弃说：“坐不住便枕着。”
反而沉默良久，又垂眸盯着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谢沉沉，你说，今生恶事做尽的人，有没有来世？”
“嘁。”
他忽的抬头，说：“你那个妹妹，长得不像你。”
见到是她，险些双膝一软、跪倒下去。
沉沉摇头道：“他不在。”
早就跪麻的双腿终于解放，她不禁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魏弃受不了她念经，终于拧眉回头，道：“去杀人。”
反正他从前经常这么干。她想。
“我原想把那妇人的眼睛挖出来，再把舌头拔去，”他说，“已想到了怎么做。可那婴孩吵闹，若是哭得大声，你听到动静，便会冲出来，见到了，便会像方才那样推开我——所以，算了。”
可冲进门去，却见乳娘怀里抱着安睡的萧婉，一脸惴惴地望向来人。
可看了半天，也只认出那么几个简单的字，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看得眼睛疼，腿跪麻了，身体也坐不住，歪歪斜斜地往他身上靠——鼻尖却没有嗅到丝毫血腥气，只有淡淡皂角香。
他不杀人，便只能自残。
沉沉目送他的背影跑远，仍不晓得他的气从哪来，一脸莫名的收了碗去洗，接着坐在门槛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