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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五月二十，休沐日。
不多时，府上常驻的李大夫提着药箱过来，宋霆越只让他处理了顾锦棠脖颈处的伤口，至于旁的药，是私下里令他去药房寻了再让人送过来。
整个茶会的场地不见半点鲜艳之色和美酒酒具，亦无歌姬舞女来此助兴，自然算不得是宴饮。
耳听她如此问, 宋霆越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待屋里只余下他与她, 宋霆越的眼眸越发深邃，阴晴不定地命令她：“坐回床上。”
宋霆越看她这副小心讨好的模样，只当是她威胁过自己后心里有些后怕，这会子已经想明白要与他讲和，既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他又何必太过端着。
那崔荣与宋霆越年纪相仿，年岁上只相差了几个月，然而崔荣却是十九岁就成了亲的，如今家中有一位和贤妻一位美妾，膝下两儿两女，妾出的幺女都快会打酱油了，宋霆越却还是孑然一身的。
宋霆越径直来到宋芙欢身侧落座，先示意她坐下，而后才对着底下的人发话，“本王只是过来喝杯茶，众位无需如此拘谨，都坐下来吧。”
次日，顾锦棠回到了她先前居住的院落。花圃里的花树还好端端的活着，花台上原本的两盆牡丹不知去向，被人换成了花色正浓的绣毬②。
纵然顾锦棠从来都不曾回应过他的吻，宋霆越还是着魔般的迷恋吻她的感觉。
崔荣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想是气已消的差不多了，便壮了胆子提议道：“王爷既起了迎娶王妃的心思，自然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整日里只在皇宫与王府之间出入，又如何能遇上合眼的贵女呢。细细算来，十一月王爷便二十又九了。”
话音落下，宋霆越只是沉默, 不知该如何答话。
顾锦棠打心里排斥这种异样感，双手握紧被套，只轻抿着唇不接他的话。
“奴婢的阿娘在十六岁时生下奴婢，那时候便有些损了身子，十八岁生奴婢那早早夭折了的幼弟时, 又难产流了好些血，虽然当时救了回来，可到底伤及根本，在奴婢六岁那年就早早地去了……如今奴婢不过十七的年岁，心里实在害怕……”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难忍的人是他。
两刻多钟后，宋霆越意犹未尽地自屋里出来，来时的怒意已经消散大半，恢复到往日里的端方模样。
这是宋霆越思忖良久后说出来的话。
陈嬷嬷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新热的饭食和新熬的汤药送进去，又叫云珠云枝二人去烧热水。
不多时，云枝在门外告知陈嬷嬷热水已经备好，陈嬷嬷便唤她们二人进来，扶着顾锦棠往浴房去沐浴，待顾锦棠沐浴完毕，早有侍女送了那药膏过来，顾锦棠接过药膏，让人出去。
她的眉眼越发低顺，语调轻慢，心说先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才最要紧，至于将来又该如何，不是这一时可以急得来的。
待抹完那药膏，宋霆越垂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气息灼热，“好娘子，明夜本王再过来替你上药，也好瞧瞧本王擦的药是否药效更甚。”
是以这日夜里，宋霆越格外多留了一会儿。顾锦棠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鲜少主动同他说话，他问一句她方答一句。
侍女双手奉上一盏茶，宋霆越抬手接过，拿起茶盖刮着茶水上的浮沫。
她既打定主意要以自己的方式令宋霆越将绿醅送回她的身边，就必须做足了样子。
“你且留下盯着她用膳用药，令人将她屋里的杯具餐具通通换成木的，能伤人的东西全都收了。明日再找个年岁大些有资历的婆子送过来，务必将人看紧。”
故而崔荣也时常在想：若是王爷的母妃尚在人世，遇上这样的局面，大抵是会因为一双儿女的婚事愁得寝食难安的吧。
出嫁前的宋芙欢的确是温柔纯真的，可经历过那段痛苦的婚后生活，她的身上早没了当初的那份纯良心性，余下的只有对他人的戒备与深沉心机。
此话一出，顾锦棠佯装为难，怯怯道：“奴婢听闻府上还有两位……”
宋霆越净过手，指间沾了白色药膏，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娘子是舍不得用那药？瞧着只比昨日好了些许。”
陈嬷嬷则与云珠云枝一道轻点屋中的物件，待将所有有可能伤到人的东西都装进木筐里封好，陈嬷嬷这才将汤药送到顾锦棠手边，含着笑说：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顾锦棠坐在矮凳上如同嚼蜡地用了小半碗饭。
宋霆越负着手，撂下轻飘飘的一句：“既是奴婢的婢女，便送去伙房劈柴，只要人活着便可。”
宋芙欢见他似乎无心去看下面的那几位世家贵女，浅浅一笑靠向他，低声出言
一语未完，顾锦棠见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忙将余下的话咽回去。
天下之至柔, 驰骋天下之至坚。这是当初妙善女真说与她听的其中一句话, 当初她并不十分上心, 这会子宋霆越既然肯为她做出让步，未必不会继续妥协一二。
陈嬷嬷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声是, 将那簪子从绿醅的脖颈处移开，而后扭着绿醅和那婆子一道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合上。m.liulanwu.com
他的孩子，哪怕是庶出，再不济也是个郡王、翁主，又岂会过得不好？可她嘴里那番关于生母之死的话，到底还是让他生出些疑虑来。
宋霆越双目平视前方听着他说话，却是始终未发一言，倒叫崔荣也猜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得将话匣子止住，静静在他身后跟着。
“你脖子上的伤需得擦些药才好，免得落疤。”说罢高声唤人去请府医过来。
因尚在国丧期，无论是皇室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是不得嫁娶、宴饮歌舞，是以今日宋芙欢并未邀请多少人前来，只请了些与宋霆越走得颇近的几家簪缨世家的适婚郎君和娘子们过来一道品茶。
他今日的穿着如何暂且不说，更为惹人眼的显然是他那张气宇不凡、丰神俊朗的脸以及那副高大挺拔、孔武有力的身躯。
“王爷既然饶了娘子的丫鬟，就断不会食言，只要娘子每日乖乖用膳、喝药，老身保准你那丫鬟也能吃好睡好。即便是那日一个不小心染了风寒、得了急症，亦不用担心会没有大夫去给她瞧病开药。”
顾锦棠不知他吃不吃软，只能确认他必定不吃硬，方才那番以死相胁的话语用上一次尚可，三番两次就未必奏效了。
顾锦棠却不肯动，宋霆越便霸道地将人带到床榻上，又将她的裙子退到腰上，垂首片刻后转而抬眸看向她的脸, 认真说道：“若不用些药膏，一时怕是难好。本王可没多少心思能容忍你养上十天半个月。”
“好，就算王爷有信心让太医保奴婢平安，可奴婢这会子身子骨弱，便是勉强怀上了怕也是于子嗣无益，王爷何妨容奴婢养上一年半载再做计较呢。”
“王爷，那丫头该如何处置才好？”陈嬷嬷小心翼翼地问他，等他示下。
“太医院里有的是妇科圣手，本王不会叫你有事。”
“王爷扪心自问，您对奴婢是否有过哪怕一分的情义呢？您若有过一丝一毫的情分，何至于对奴婢这般步步紧逼。王爷当真觉得，被迫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会过得好吗？”
他并不希望她死，亦不知道原来女儿家月事腹痛的症状会严重到那般程度。
宋霆越着一身刺白鹤的玄色蜀锦长袍，外罩鹤羽大氅，墨发仅以银冠束起，腰上的玉带嵌着十余块上好的羊脂玉，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顾锦棠转过脸来看向她，低低道了一句：“但愿嬷嬷能够言而有信。”
随着宋霆越的到来，前来赴宴的十好几位郎君娘子纷纷起身下拜迎接，惟有宋芙欢是站着迎接。
宋芙欢今日着一身鹅黄色的琵琶袖暗纹短袄和绣水仙花的纱裙，高高梳起的发髻正中簪着一只七尾的累丝衔珠金凤，右簪两只九孔珍珠排簪，左插一把银制的雕梅偏梳，耳上一对玉石耳坠，与她姣好秀气的五官很是相称，越发显得她清丽温婉。
这番还算客气的话里没有一句要将绿醅如何的话，可却处处都透着威胁之意，顾锦棠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
第四日夜里，宋霆越觉得她好的差不多了，脖子上的伤痕也已结了痂，每日只需擦些药，等它自己慢慢脱落即可。
如是想着，面色稍缓平声道：“本王落在外面便是。往后莫要再说这般惹人不快的话。你先时住的那间院子离本王的正房近，又敞亮，明日便回那儿住着罢。”
“王爷向来只知自己快活，可知奴婢每月饮下那些凉药后，来月事时有多煎熬？王爷一定没尝过腹痛如刀绞、手脚寒凉直冒冷汗的滋味罢，奴婢尝过，在您的王府里，奴婢尝过数回……”
待李大夫走后，宋霆越俯身支起她的下巴，想起上回不算愉快的经历，到底没让她张嘴，而是收回手将她推于锦被之上，躬身吻住她樱桃般的朱唇，贪婪的啃咬她的唇瓣，汲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如是想着，顾锦棠大着胆子望向宋霆越的眼睛, 温声细语地发问：“王爷，你可知奴婢的阿娘是因何未至双十年华便离世了吗？”
宋霆越语气平平地吩咐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崔荣见状赶忙追上前去，同他说道起休沐日宋芙欢下帖子请他去公主府吃茶的事情。
话音落下，宋霆越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皱起眉道：“那凉药决计不能再喝，你是想叫本王一年半载都不碰你？”
崔荣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道这王爷整日里将奴婢二字挂在嘴边不肯收敛留情，那侯门嫡女出身的顾娘子能对他生出半点好感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陈嬷嬷耐着性子与她周旋，微微颔首语调轻慢地道：“顾娘子只管安心就是，千万莫要多心。”
此后的三日，宋霆越倒是夜夜都来，却只停留片刻，也不曾做什么，只是查看顾锦棠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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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茶会的场地不见半点鲜艳之色和美酒酒具，亦无歌姬舞女来此助兴，自然算不得是宴饮。
耳听她如此问, 宋霆越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待屋里只余下他与她, 宋霆越的眼眸越发深邃，阴晴不定地命令她：“坐回床上。”
宋霆越看她这副小心讨好的模样，只当是她威胁过自己后心里有些后怕，这会子已经想明白要与他讲和，既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他又何必太过端着。
那崔荣与宋霆越年纪相仿，年岁上只相差了几个月，然而崔荣却是十九岁就成了亲的，如今家中有一位和贤妻一位美妾，膝下两儿两女，妾出的幺女都快会打酱油了，宋霆越却还是孑然一身的。
宋霆越径直来到宋芙欢身侧落座，先示意她坐下，而后才对着底下的人发话，“本王只是过来喝杯茶，众位无需如此拘谨，都坐下来吧。”
次日，顾锦棠回到了她先前居住的院落。花圃里的花树还好端端的活着，花台上原本的两盆牡丹不知去向，被人换成了花色正浓的绣毬②。
纵然顾锦棠从来都不曾回应过他的吻，宋霆越还是着魔般的迷恋吻她的感觉。
崔荣见他面色恢复如常，想是气已消的差不多了，便壮了胆子提议道：“王爷既起了迎娶王妃的心思，自然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整日里只在皇宫与王府之间出入，又如何能遇上合眼的贵女呢。细细算来，十一月王爷便二十又九了。”
话音落下，宋霆越只是沉默, 不知该如何答话。
顾锦棠打心里排斥这种异样感，双手握紧被套，只轻抿着唇不接他的话。
“奴婢的阿娘在十六岁时生下奴婢，那时候便有些损了身子，十八岁生奴婢那早早夭折了的幼弟时, 又难产流了好些血，虽然当时救了回来，可到底伤及根本，在奴婢六岁那年就早早地去了……如今奴婢不过十七的年岁，心里实在害怕……”
然而此时此刻，真正难忍的人是他。
两刻多钟后，宋霆越意犹未尽地自屋里出来，来时的怒意已经消散大半，恢复到往日里的端方模样。
这是宋霆越思忖良久后说出来的话。
陈嬷嬷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新热的饭食和新熬的汤药送进去，又叫云珠云枝二人去烧热水。
不多时，云枝在门外告知陈嬷嬷热水已经备好，陈嬷嬷便唤她们二人进来，扶着顾锦棠往浴房去沐浴，待顾锦棠沐浴完毕，早有侍女送了那药膏过来，顾锦棠接过药膏，让人出去。
她的眉眼越发低顺，语调轻慢，心说先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才最要紧，至于将来又该如何，不是这一时可以急得来的。
待抹完那药膏，宋霆越垂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气息灼热，“好娘子，明夜本王再过来替你上药，也好瞧瞧本王擦的药是否药效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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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崔荣也时常在想：若是王爷的母妃尚在人世，遇上这样的局面，大抵是会因为一双儿女的婚事愁得寝食难安的吧。
出嫁前的宋芙欢的确是温柔纯真的，可经历过那段痛苦的婚后生活，她的身上早没了当初的那份纯良心性，余下的只有对他人的戒备与深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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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霆越净过手，指间沾了白色药膏，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娘子是舍不得用那药？瞧着只比昨日好了些许。”
陈嬷嬷则与云珠云枝一道轻点屋中的物件，待将所有有可能伤到人的东西都装进木筐里封好，陈嬷嬷这才将汤药送到顾锦棠手边，含着笑说：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顾锦棠坐在矮凳上如同嚼蜡地用了小半碗饭。
宋霆越负着手，撂下轻飘飘的一句：“既是奴婢的婢女，便送去伙房劈柴，只要人活着便可。”
宋芙欢见他似乎无心去看下面的那几位世家贵女，浅浅一笑靠向他，低声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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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至柔, 驰骋天下之至坚。这是当初妙善女真说与她听的其中一句话, 当初她并不十分上心, 这会子宋霆越既然肯为她做出让步，未必不会继续妥协一二。
陈嬷嬷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声是, 将那簪子从绿醅的脖颈处移开，而后扭着绿醅和那婆子一道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合上。m.liulanwu.com
他的孩子，哪怕是庶出，再不济也是个郡王、翁主，又岂会过得不好？可她嘴里那番关于生母之死的话，到底还是让他生出些疑虑来。
宋霆越双目平视前方听着他说话，却是始终未发一言，倒叫崔荣也猜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只得将话匣子止住，静静在他身后跟着。
“你脖子上的伤需得擦些药才好，免得落疤。”说罢高声唤人去请府医过来。
因尚在国丧期，无论是皇室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是不得嫁娶、宴饮歌舞，是以今日宋芙欢并未邀请多少人前来，只请了些与宋霆越走得颇近的几家簪缨世家的适婚郎君和娘子们过来一道品茶。
他今日的穿着如何暂且不说，更为惹人眼的显然是他那张气宇不凡、丰神俊朗的脸以及那副高大挺拔、孔武有力的身躯。
“王爷既然饶了娘子的丫鬟，就断不会食言，只要娘子每日乖乖用膳、喝药，老身保准你那丫鬟也能吃好睡好。即便是那日一个不小心染了风寒、得了急症，亦不用担心会没有大夫去给她瞧病开药。”
顾锦棠不知他吃不吃软，只能确认他必定不吃硬，方才那番以死相胁的话语用上一次尚可，三番两次就未必奏效了。
顾锦棠却不肯动，宋霆越便霸道地将人带到床榻上，又将她的裙子退到腰上，垂首片刻后转而抬眸看向她的脸, 认真说道：“若不用些药膏，一时怕是难好。本王可没多少心思能容忍你养上十天半个月。”
“好，就算王爷有信心让太医保奴婢平安，可奴婢这会子身子骨弱，便是勉强怀上了怕也是于子嗣无益，王爷何妨容奴婢养上一年半载再做计较呢。”
“王爷，那丫头该如何处置才好？”陈嬷嬷小心翼翼地问他，等他示下。
“太医院里有的是妇科圣手，本王不会叫你有事。”
“王爷扪心自问，您对奴婢是否有过哪怕一分的情义呢？您若有过一丝一毫的情分，何至于对奴婢这般步步紧逼。王爷当真觉得，被迫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会过得好吗？”
他并不希望她死，亦不知道原来女儿家月事腹痛的症状会严重到那般程度。
宋霆越着一身刺白鹤的玄色蜀锦长袍，外罩鹤羽大氅，墨发仅以银冠束起，腰上的玉带嵌着十余块上好的羊脂玉，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顾锦棠转过脸来看向她，低低道了一句：“但愿嬷嬷能够言而有信。”
随着宋霆越的到来，前来赴宴的十好几位郎君娘子纷纷起身下拜迎接，惟有宋芙欢是站着迎接。
宋芙欢今日着一身鹅黄色的琵琶袖暗纹短袄和绣水仙花的纱裙，高高梳起的发髻正中簪着一只七尾的累丝衔珠金凤，右簪两只九孔珍珠排簪，左插一把银制的雕梅偏梳，耳上一对玉石耳坠，与她姣好秀气的五官很是相称，越发显得她清丽温婉。
这番还算客气的话里没有一句要将绿醅如何的话，可却处处都透着威胁之意，顾锦棠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
第四日夜里，宋霆越觉得她好的差不多了，脖子上的伤痕也已结了痂，每日只需擦些药，等它自己慢慢脱落即可。
如是想着，面色稍缓平声道：“本王落在外面便是。往后莫要再说这般惹人不快的话。你先时住的那间院子离本王的正房近，又敞亮，明日便回那儿住着罢。”
“王爷向来只知自己快活，可知奴婢每月饮下那些凉药后，来月事时有多煎熬？王爷一定没尝过腹痛如刀绞、手脚寒凉直冒冷汗的滋味罢，奴婢尝过，在您的王府里，奴婢尝过数回……”
待李大夫走后，宋霆越俯身支起她的下巴，想起上回不算愉快的经历，到底没让她张嘴，而是收回手将她推于锦被之上，躬身吻住她樱桃般的朱唇，贪婪的啃咬她的唇瓣，汲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如是想着，顾锦棠大着胆子望向宋霆越的眼睛, 温声细语地发问：“王爷，你可知奴婢的阿娘是因何未至双十年华便离世了吗？”
宋霆越语气平平地吩咐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崔荣见状赶忙追上前去，同他说道起休沐日宋芙欢下帖子请他去公主府吃茶的事情。
话音落下，宋霆越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皱起眉道：“那凉药决计不能再喝，你是想叫本王一年半载都不碰你？”
崔荣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道这王爷整日里将奴婢二字挂在嘴边不肯收敛留情，那侯门嫡女出身的顾娘子能对他生出半点好感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陈嬷嬷耐着性子与她周旋，微微颔首语调轻慢地道：“顾娘子只管安心就是，千万莫要多心。”
此后的三日，宋霆越倒是夜夜都来，却只停留片刻，也不曾做什么，只是查看顾锦棠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