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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衍却自顾自的说下去。

    萧衍顿了顿,有些紧张起来:“当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有了退缩的念头。但看着身边一个个刚称为兄弟的人倒下,又不得不举起银枪继续前进。”

    在夜很深的时候,牢狱大门那边传来了动静。

    话落,凌清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到萧衍的侧脸上。

    “你是自觉来的。”萧衍断定道:“宵禁不过是一个理由,我知道你会来,不过是因为马丁。”

    凌清不敢想像下去。

    “别看我虽有纨绔之称,但在小时候,父王对我的教育一样都不少。”

    她记得齐闵在陈述,游大跑来贫民窟欺负他们时,以最耻辱的办法蹂躏妇孺、摧毁残弱。

    萧衍弯唇:“你可以来,我也可以来。”

    迟来的察觉差点让她的情绪外泄。

    “一次两次,皇帝只会觉得大臣们在小题大做,若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看到这样的弹劾,思考会被影响的。”

    凌清并不是有意不说话,而是在想,明日要用什么理由把马丁救出去。

    她看着墙上的四方形小窗,发起了呆。

    凌清被说中了心思,不由自主的转开视线,沉默了。

    和第一次见面时,打扮的一模一样的萧衍,走到凌清身边,坐了下来。

    “她说,难道你装了纨绔之后,那些敌人就不会是敌人?皇帝就会不忌惮萧王?”

    “也许,会比火烧更要残忍。”凌清补充道。

    最可悲的是,兄弟救了你,成全了你,最后你却辜负了他。

    “直到我遇到一个人,她把我所有的厉害,都踩到了地上,然后还很嚣张说,我不如她。”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谢谢,饱含了许多情感。

    萧衍忽而更靠近凌清,宽厚的肩膀挨着凌清的小肩膀。

    你若不残忍,死的就是自己。

    有人在说,只是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然后就是脚步声,几个人的。

    马丁二话不说就吞进了肚子,他都知道,凌清进来牢狱的目的,还给这颗药丸的心意。

    “对,不会。”萧衍遗憾道:“有些事情一旦选择了,不管过程怎么改变,结果只有一个。”

    (本章完)

    凌清顿时疑惑:“你认识辛长老?”

    “所以,一有什么动静,就会被那些人串改到面目全非后,呈到皇帝面前。”

    萧衍看了凌清那张,紧绷的小脸,接着道:“年轻人最经不起挑衅,刚好那时候仇池国进犯,父王受伤,我便顶替了父王,领兵出战。”

    若是再继续被欺负下去,他们面临的又是怎样的残害。

    “嗯,我知道。”萧衍说:“我知道死,不一定能解决所有事,但对辛长老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我又不和你一样,自觉来的。”

    “嗯。”萧衍继续道:“然后被她的一番话打击后,我才决定不再浪费时日,毅然的上了战场。”

    “大姑娘?”马丁喊了一声。

    由远及近,他们都停在了她的牢房前。

    “所以在最后,我便不再是纨绔子弟,而是上了战场。可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你才装纨绔的。”凌清说道。

    药丸有嗜睡的药材混合,马丁在又疼又累之间挣扎了好一会,才渐渐睡过去了,偶尔还能听见他迷迷糊糊的喊着疼。

    “大姑娘,你这样看着我一直不说话,小奴怪不好意思的。m.aihaowenxue.com”马丁挠了挠后脑勺。

    凌清从这一声笑中察觉到许多的遗憾。直觉告诉她,他口中的她,或许是一个女子。

    “上了战场,就要杀人,就要踏着兄弟的骨血继续冲锋。只要踏着地上混有敌人和自家人的骨血,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才有命回家。”

    “还是说把军权都还给皇帝,然后辞去军职,当个消散王爷。老萧王和萧王那些如流水账的军功,就会被遗忘,然后只会把你们当成普通臣子?”

    凌清投去视线,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她愣住了。

    凌清一点困意都没有。

    牢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又是牢门关上的声音。

    萧衍一脸莫名道:“怎么了?”

    凌清黑眸颤了颤,对,她很自责。

    “最了解悬济堂的人,非辛爷爷莫属,若是这一次他们能躲过火烧,那么下一次又会迎来什么?”

    凌清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哭的地方。

    残忍,那是必然的。

    世上没有一场革命,不是腥风血雨的。若是她因为这一次没有保护好他们,而一直自责下去,会失去的更多。

    她用了两息的时间,安抚好了情绪后,情不自禁的瞄了身旁的萧衍一眼,低低笑了一声。

    凌清一脸愕然。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是梁国很有名气的纨绔子弟之一,吃喝玩乐我最行。”

    “那时候,萧家手握军权,又屡立军功,眼红了不知多少人。而且,因为太过忠直,也得罪了不少人。”

    后者蹙眉瞪向前者,前者歪着的侧脸恰好碰着了她的头顶。

    直到火把灭了,身体依旧没有动过半寸,发呆也没有停止过。

    萧衍在她反抗之前,先一步悄声说道:“想听听我第一次上战场的事情吗?”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他在安慰自己。

    “认识。”萧衍淡淡道。

    就像她现在,为没有保护好贫民窟的原城民而感到自责。

    他傻笑道:“谢谢,大姑娘。”

    “才关了一个时辰,就关傻了?”他发束墨玉冠,一拢玄纹窄袖衫,外罩墨色莲蓬衣。

    她问:“你怎么来了?”

    凌清的眸子动了动,侧耳倾听起来。

    “有些年纪比我大,有些年纪比我还小,他们都没有退缩,作为首领的我,如何能退。那时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战场。”

    战场上是什么情景,她没亲临过现场,但脑海中断断续续滑过的画面和记忆,都很不美好。

    “不会。”凌清自然接道。

    这还不是最可悲的。

    悬济堂和贫民窟的大火,总需要有人站出来承认。

    凌清看向马丁,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樽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到马丁嘴边:“把这药丸吃了。”

    那股熟悉的清雅竹香顿时袭来,唤醒了凌清。

    凌清扬起柔和的小脸:“马丁说,贫民窟的辛爷爷是自愿赴死的,那些原城民也是。”

    第80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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